耳朵太敏銳也不是好事,本事太大也不是好事。


    燕十三已經將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或許不該做的也都做了!


    他本來是個男孩,但現在已是個男人。


    從頭到尾,徹頭徹尾的男人了。


    可是他並不太滿意。


    ——世上無論那個男人做了那種事情之後,都不會太滿意,因為一次遠遠不夠。


    燕十三也一樣。


    可是他的耳朵太敏銳了,聽到了動靜。


    紅紅姑娘很熱情,燕十三幾乎都融化在紅紅姑娘的熱情之下了,可打鬥聲非常劇烈,而且他已聽出來自於秋滿天所在的方向,因此燕十三沒有法子了。


    他動了。


    他本來如慵懶的魚兒躺在床上,但下一秒他就已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實在很快,而且也很急。


    因此衝進屋子的時候,才注意到衣裳都沒有完全扣好穿好。


    柳長街和燕十三不一樣。


    柳長街很早之前,就已是個成熟的男人。


    他從頭到尾都非常成熟,而且對付女人一向很有本事,更非常有經驗。


    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享受著女孩子的各種伺候。


    他不喜歡主動,喜歡被動。


    這時候,柳長街甚至在想要不要留下過夜。


    他真的想留下過夜,而且也沒有什麽理由不留下。


    可偏偏正在這個時候動靜傳來,因此本來不想動的柳長街,也不得不動了。


    柳長街和許多男人一樣好色,且風流。


    可柳長街卻從未忘記過一件事。


    他是捕快!


    捕快的任務,就是維持治安,保護百姓的安全。


    柳長街從未忘記,因此他也第一時間趕到了。


    燕十三、柳長街都擔心秋滿天出事。


    他們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可的確有人出事了。


    他們一進屋房間,就看到地上的屍體。


    而且他們在外麵的時候,也看見秋滿天躲開夜行人的劍,奪劍,而後將劍刺進夜行人的身體。


    好快的一劍!


    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


    秋滿天對有些愕然的兩人笑了笑,道:“你們來了。”


    燕十三沒有說話,柳長街更沒有回應。


    柳長街快步走到夜行人麵前,蹲下身非常熟練的檢查夜行人,同時也撕掉了夜行人臉上的黑巾。


    燕十三隻是靜靜站在一旁。


    他沒有插手,也沒有說話,可那人的黑巾解下,燕十三的臉色出現了變化。


    柳長街注意到了燕十三的變化,問道:“你認得他?”


    這張臉很好認,因為左邊臉頰有一道三寸長得刀疤。


    疤痕更深。


    燕十三點頭:“十七天前,我曾見過他。”燕十三指著那人臉上的刀疤,“這道刀疤是我留下的。”


    柳長街繼續問道:“他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在他臉上留下一道刀疤。”


    燕十三道:“他想殺我,因此我給了他一個小小教訓!不過他不算名人,卻是海南劍派的弟子,名叫無塵子。”


    無塵子,這個名字,江湖中,沒有幾個人知道。


    海南劍派,這個門派,江湖上卻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海南劍派雖然在南海之中,孤懸天外,可門人弟子遍及天下。而且海南劍派曾一度被公認為武林七大劍派之一,即便如今的海南劍派聲勢已大不如前,但也是公認的武林十三大劍派之一,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林幫派。


    不要說江湖人,即便柳長街這樣極少離開小城的公門中人,也極少不知道海南劍派的。


    秋滿天很平靜,他簡直一點也不驚訝這個夜行人是海南劍派的弟子。


    秋滿天不驚訝,隻是因為秋滿天已猜到了。


    海南劍派弟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劍。


    他們的看雖然天差地別,各有不同,可他們的劍都比尋常江湖人的劍要窄得多。


    這個人的劍也一樣。


    劍長三尺六寸,可不足兩指寬。


    這樣的劍,除了海南劍派,極少有人會用。


    柳長街沒有聽過無塵子這個名字,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因此他望向秋滿天:“你知不知道這人?”


    “不知道!”秋滿天道:“不過我知道大部分海南劍派弟子,他們的名之中都有一個子字。”


    柳長街看著他,道:“你不知道他,卻殺了他!”


    秋滿天道:“我不想殺他,可他要殺我。”


    他要殺我,所以我殺他。


    這句話秋滿天沒有說出來,但柳長街明白。


    柳長街繼續問道:“你們見都沒有見過,他為什麽要殺你?”


    秋滿天伸手一指,笑道:“因為他。”


    他指的是木板上那帶血的盒子,一個十分精美的盒子。


    秋滿天又慢慢補充道:“這似乎是個非常重要的盒子,我瞧見了這個盒子,他便要殺我,而且為了這個盒子已經死了一個人了。”


    燕十三在秋滿天的話音落地之前,人已從窗戶落了下來,語音落地之前,燕十三居然提著一具同樣穿著夜行衣的大漢自窗戶掠入了房間。


    這身手之敏捷,動作之迅猛,江湖上能比得上的人實在不多。


    那大漢臉上本來應該已帶著黑巾的,不過黑巾已脫落,露出了一張粗獷的麵容。


    秋滿天、燕十三不認得這人。


    可柳長街一眼就認出來了。


    秋滿天看出他已認出,問道:“他是誰?”


    柳長街道:“他叫毛球,是我們這一帶有名的盜賊,盜了不少人的財物,我抓了他三次,大概半個月前才被放出來。”


    柳長街的心情很沉重。


    他不喜歡瞧見死人,可偏偏這個行業時時刻刻都可能遇上有人死掉。


    秋滿天、燕十三倒是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對於生生死死,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即便是有遭一日,他們也死了,也不會有什麽情緒。


    秋滿天遞給青絲姑娘一錠十兩銀子,將青絲姑娘送離房間以後,這才開口。


    秋滿天道:“據我所知這盒子是毛球所盜,而無塵子也想要這盒子,因為毛球知道了這個盒子,因此無塵子殺了毛球,而我因為瞧見了這個盒子,因此無塵子便想殺了我,如果想要揭開這其中的秘密,那麽就隻能解開這盒子的秘密,尋到這盒子的主人。”


    柳長街手上有血,盒子上的血。


    他並沒有理會手上的血,幹捕快這種行業,這種事情雖然不算是司空見慣,但也著實不少。


    柳長街隻想打開盒子,得到真相。


    盒子打開了,不過瞧見的,不是真相,而是死亡。


    精美盒子打開的一刹那,便有七點寒星疾射而出。


    隻看見寒星乍現,暗器便已射向了柳長街。


    燕十三看見寒星,當即拔劍。


    隻不過他並沒有想到這種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準備,因此劍雖出鞘,但也來不及為柳長街擋下的殺身之禍。


    柳長街自己也沒有想到,盒子中居然有如此可怕的暗器,他打開盒子的一刹那,觸動了機簧,啟動了暗器。


    柳長街不但閃躲不開,甚至連反應的機會也沒有,他隻好等死。


    柳長街沒有死,因為這個時候還有一口劍。


    蓄勢待發的一劍。


    隻見一道白光乍現,uu看書 .uukansh 一閃而逝。


    又聽叮叮叮叮叮叮叮,一連七聲響聲,七點寒星全部被擊飛。


    又聽見奪奪奪的聲音。


    七點寒星全部打在木柱中。


    七枚閃著藍光的銀針。


    柳長街全身都已被汗水浸透了,剛才距離死亡隻有一步之遙。


    他深吸了口氣,望向已收劍的秋滿天,道:“你是不是早知道盒子裏有暗器?”


    秋滿天搖頭:“我不知道。”


    柳長街道:“可你卻及時拔出了劍。”


    秋滿天道:“因為我是個小心的人。”


    一個小心的人,無論麵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會放鬆戒備的。


    秋滿天對柳長街笑了笑道:“因為我是個小心的人,因此你才沒有死。”


    柳長街不得不承認。


    秋滿天又道:“我希望明天有人請我吃飯。”


    柳長街抬起手來,道:“這個人是不是我?”


    秋滿天看著柳長街:“可以不是,你可以不請我。”


    柳長街歎了口氣道:“你救了我的命,我若不請你,我豈非是混蛋王八蛋?不過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麽?”


    柳長街道:“你身上的銀子比我多得多,為什麽還要我請你吃飯。”


    燕十三冷冷道:“因為他喜歡白吃白喝。”


    秋滿天大笑點頭。


    三人這一番交談,屋中凝重的氣氛消散了。


    不過他們的目光還是落在了盒子上。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盒子,盒子中到底隱藏了怎樣的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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