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達明組織的這次襲擊大敗虧虛。他從來就不相信一個人能打過四五個人,這次他還真的相信了。


    陳達明和這三個人一起逃到了住處。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啊。既怕何曉宸窮打猛追,痛打落水狗,最怕警察追過來,那他們真的在寧海待不下去。還好一直跑到陳達明的屋裏,把門關起來,幾個人的心才定下來,也沒有聽到警車的呼嘯聲。靜靜的幾個人坐了有好幾分鍾,陳達明每個人遞了一支香煙,抽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心平靜下來。


    陳達明歎息道:“沒想到何曉宸這麽狠!”


    莊研狠狠的瞟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自認為對這個姓何的這麽了解,可是你真的了解他嗎?你知道他是什麽路數嗎?害得我們被人家打了一場,無辜的吃了一頓拳腳,如果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你就是刀架在我們脖子上,我們也不去趟你這灘渾水!”


    商屏說:“我們都沒有受傷,就是肌肉被打疼!踢中的多是屁股,都是肉多的地方,就是在頭上踹了一下也不重,感覺到隻是把我們踢倒為止。可以說人家根本就沒有下死手,隻是把我們打跑為止,人家已經手下留情!”


    那沙也表示同意商屏的看法:“顯然對方是一個高手,不願意傷害我們!你知道什麽原因嗎?其實人家對你還是手下留情的,沒有趕盡殺絕!”


    陳達明一口咬定:“不趕盡殺絕還把我們打敗了,他是怎麽把我們打敗了,你們是不是被他吸引了?”


    莊矸把拳頭在桌上重重一敲,橫眉怒目,露出了一臉的凶相,叱道:“老子為你趟這渾水,本來就不應該!也怪老子沒有長腦子!我同意他們倆的看法!人家姓何的那小子顯然是個高手,但人家還沒有對我們怎麽樣!我們隻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傷,連皮都沒有破,人家用力恰到好處!這樣的高手你怎麽跟他較量?我也不想在這吃飯了,哥三個我們走!”


    這三個在莊研的一聲吼叫中,說走就走,不到一分鍾走了個幹幹淨淨,把一個空蕩蕩的屋子留給了正在煩惱的陳達明。


    在陳達明的認知中,很可能他和這三個哥們關係就這麽黃了。


    一切都是他們的錯,錯不在他陳大明的身上,他要翻倍的找回來,不能讓自己吃上半點虧。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盡快的找到活,有個生存的來源,這個才是頂要緊的事。


    有時候機遇真是很奇怪的東西。他就這麽漫無目的的在每個小區做廣告,每個地方找活幹。有一次在一個電梯裏碰到了一對中年人,問他是不是油工,他說是,然後就這麽跟著他們來到那個房子裏,這是一個套三的老房子,沒有油漆活,也就是舊房子裝修吧。


    原先的吊頂什麽都已經全部拆除幹淨,衛生間和廚房廳陽台的瓷瓦都重新貼上了,餐廳和客廳圍繞著牆壁吊了一圈石膏板,但都不多,隻是頂上燈池有點難度,不過這難不倒他。剩下的三個房間一個點都沒有吊頂,當然比較困難的是滿牆的釘眼和破損的牆壁,這是拆除留下來了。


    陳達明把錢要到了4000,房主要3000,最後來了一個中間價3500做了。


    有活幹才是硬道理,他不相信死了張屠夫去吃帶毛豬,沒有破草鞋上不了街,他一人就接不到活。


    他現在要笑話何曉宸他們了。他何曉宸小齊離開了蘇大春就不能活,他們能在外麵單獨接到活嗎?不還是兔子在吃窩草,抱著楊樹在河裏洗澡,敢到深水裏遊嗎?嗆死他們。


    他很快就在這裏開工了。當然他要把這個活做好,對於刮膩子這個活他還是很有把握的,他相信自己不會輸給何曉宸他們,因為他年歲大,幹了這麽多年,見多識廣,在這方麵有足夠的經驗可以支撐他。


    一天中午之後,他暫時停工去外邊吃飯,這個舊小區的門口忽然看見一個人從這裏急匆匆地走岀去。前麵那不是小齊嗎?他跟了一路,很小心,小齊沒有發現,他一直跟著跟到那個拐彎去才確定,那就是小齊。難道他也在這個小區裏幹活嗎?剛才他也是從這個小區出去的。


    他看到小齊走進了一家飯館,他壓低了帽簷也走了進去,盡量避開小齊的視線,找一個不為人注意的角落坐下,然後埋頭吃了一碗麵條。看見小齊吃完走了,他也悄悄的跟在後麵。


    一直跟到一個樓層前,第2棟樓3單元101。


    陳達明確定小齊就在這家,他向裏麵瞟了一眼,小齊正站在人字梯子上,下麵落了一地的牆壁灰,原來他正在鏟牆皮。


    門上門窗上都沒有貼保護膜,應該說這不是公司,這是私活。


    難道這是小齊自己接的私活?


    要等待時機把這個活給兼來。


    對自己他認為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本事讓房主把活給他做。


    隻要能做到活,不管使用什麽樣的手段都是合法的合理的。


    在外麵幹活有三分之一憑人際關係,三分之一靠技術,還有三分之一憑運氣。


    在人際關係方麵他確實不會弄,在技術方麵,他確實比何曉宸遜色一籌,但運氣這個東西就不好說了,鹿死誰手還要走著瞧呢。


    傍晚的時候小齊鏟完了牆皮,也拉完了垃圾,陳達明親眼在窗戶裏麵看到小齊穿的一身幹淨衣服,背著一個包,手裏拎著一隻塑料桶,塑料桶裏肯定是放著水管那些噴水的東西。


    他當時就丟下手中的活,走到2棟樓3單元101,他穿著一身油工特有的工作服,工作服那些留下斑斑點點的乳膠漆,幸好門還沒有關。咦,怎麽門沒有關呢?難道屋子裏還有人?


    的確,屋子裏麵業主還在裏麵晃悠著。


    業主是個大姐,中年人。


    大姐問:“師傅你找誰?”


    陳達明禮貌的問:“可以進來看看吧,大姐?”


    大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進來吧。”


    陳達明一步跨了進來,看了看這個房子,一臉掃去就是一個套二的,膩子麵積大約一百七八十個平方。


    “你也是做油工的?”這位大姐問道。


    陳達明如實的回答:“是的,我就在4號樓2單元201,膩子已經刮了一遍,現在正在刮第2遍。”


    這個大姐似乎來了興趣:“走,上你那裏看看?”


    “好呀,歡迎大姐參觀,多提批評意見!”陳達明被大姐的這句話正中下懷,他在前麵引路,和大姐閑聊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工地,開了門走了進去。


    牆麵積一共250個平方,膩子已經刮了一遍,每個陽角都用免膠石膏找直了,陰角用砂石膏,拿鋁合金尺條兩邊分開刮直,踢腳線,用砂石膏把它找直找平,吊頂的石膏板用水泥都膠和好,之後把縫隙刮起來,幹了後貼上嵌縫帶,外麵再貼上網格布。


    把這一切處理好以後才能刮第一遍膩子。


    膩子無論是頂麵還是牆壁,要用大抹子把它整個的拉一遍,要做到牆平角直,看上去給人一種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覺,這樣才是成功的刮了膩子。


    陳達明熱情地給這位大姐不停的介紹各個方麵他的做法。


    這位大姐不停的點頭微笑,誇張做得好。


    “你幹油工多少年了?”這位大姐問。


    陳達明說:“有20年了吧。”


    大姐吃了一驚:“20年了,那你十幾歲就開始幹?”


    大明點點頭,表示承認:“是的,我十幾歲就開始幹。”


    大姐用欣賞的目光看著他:“那你是老師傅了,難怪活幹得這麽好。”


    陳達明突兀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家的膩子活給我幹,我也能幹的一樣好,都是一個師傅出產的嘛!”


    這位大姐說:“可是我活已經包給了一個叫小齊的師傅幹了。”


    陳達明問:“你是怎麽找到小齊的?”


    大姐說:“也是在別的工地上,uu看書見到他膩子刮得還好,就把他找上了,私活,不是跟公司聯係的。可是突然不給他幹,這樣做好嗎?”


    看來這位大姐的心已經在動搖了,再加一把火就能夠順利脫殼了。


    陳達明說:“其實也沒有什麽,你把鏟牆皮的錢給他就行,那麽這家活就扣下鏟牆皮的錢,我來給你幹,你覺得怎麽樣?”


    “我看行,你給我幹我放心,你年歲大,穩重。”


    大姐告訴陳達明,她姓袁,她是袁大姐。


    終於順利脫殼。陳達明撥動撥動嘴皮子,把這家活給賺來了。


    這叫什麽?本事!


    接著他問小齊有沒有給她開材料。


    袁大姐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有。


    於是陳達明拿了一支筆,把這個屋子走了一遍,然後估計了一下,開始給袁大姐開材料,讓她在三天內把它辦齊了,辦齊以後告訴他,他馬上過來開工。


    當天晚上袁大姐就在電話裏告訴了小齊,說她的房子暫時不裝修了,把鏟牆皮錢打給了小齊。


    三天以後,陳達明就過來打底子刮膩子了。


    小齊正在花園府邸幹活,一時脫不開身。等到稍有閑暇就到這邊來了,正碰到陳達明裏麵幹活,質問他是不是你把我的活給賺了去。


    陳達明擺脫一副冰冷的麵孔,公事公辦地說:“沒辦法,房主相信我。”


    過了一些日子,他又打聽到小傑在花園府邸幹活。


    地址是花園府邸2棟樓2單元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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