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盛從沉思中醒來,深邃夜空中的無數繁星就像是散落在巨大棋盤上的棋子,它們像是在排列一個一個的陣勢,等待著衝殺抵禦,這一刻,忽然感覺到這些星星都是有生命的,每一顆星的閃爍都似乎在散發著生命的波動。


    似乎看到記憶力的一張張棋譜化成滿天星鬥,就在這蒼穹上演著精彩的勝負生死,卻不知道那下棋的人是何等的胸襟偉岸。


    凝視著這漫天星光,不由得恍惚起來,那來自冥冥之中的感悟靈光閃動,不由得閉上眼睛細細追尋,時間靜靜地流失,也不知道過來多久,直到自然醒來。


    睜開眼睛,師父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急忙起身說:“師父來了,徒弟見過師父。”


    “來了有段時間了,見到你在體悟沉思,所以沒有打擾你,看樣子你的修為又有了點精進,可喜可賀!”楊琦一臉開心,在他看來,自己收的這個徒弟還真是天之驕子,別人每走一步都是艱難險阻如崇山峻嶺,而這個徒弟卻如履平地,進度跟坐火箭一樣,著實讓人羨慕和驕傲。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在觀看夜空繁星,突然有了點體悟,師父,這算不算是體悟大道呢?”張欣盛摸摸頭,疑惑說。


    “都說天心難測,其實依我看是人心難測,所謂體悟大道終其目的,不過是借萬物來對照自心,認清了自我,則大道即成。”楊師父說的有些玄妙,張欣盛聽得有些似懂非懂。


    似看出張欣盛的不解,楊師父緩緩又說:“佛教有一說法,修自身為佛,道理都是相同,我們練氣士的路就是自成天地,如此才能與身外天達到共鳴,這就是天人合一的終極奧秘,也隻有達到這一步才有可能踏出破天那一步!”


    楊琦把自身多年的感悟一一說了出來,他並非是想讓張欣盛按部就班沿著他的感悟走下去,而是借鑒他的經驗看能不能走出屬於自己的一條練氣之路。


    等楊琦說完,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此時已經萬籟俱靜,萬物沉睡。


    張欣盛有心想問問自己的狀況,卻有些難以啟齒,難道說自己從情愛中感受大道突飛猛進?萬一這楊師父為人方正,那豈不是遭來鄙視?


    楊琦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說讓張欣盛找時間去墳山修煉打坐,問為什麽,卻隻是神秘一笑,說去了就知道了,原因還需自己去找。


    等楊琦師父走後,張欣盛也離開了學校,跑步回到盧燕燕家裏,大門緊閉,巷子裏高大的樹木在黑暗中隱隱綽綽,枝葉間涼風嘩嘩地吹過,感覺有些陰森鬼氣。


    這麽晚也不方便敲門,幹脆翻牆進入。


    房門也是在裏麵扣著的,張欣盛正準備就在台階上打坐下來,再研究一下師父今天說的那些關於內外之氣和精神的運用,沒想到才一轉身,就聽到門扣被拉開的聲音,接著門被輕輕打開,一股暗香從裏麵飄了出來,沁人心扉。


    一眼就看清那在屋裏黑暗中靜靜佇立的妙齡女子,披著一頭標誌性長發,容顏半遮有若鬼魅,這不是月月還是誰。


    張欣盛進來後順手關上門,對著往沙發走去的背影小聲說:“月月,謝謝你給我開門,嗬嗬,怎麽這麽晚你還沒回去?”


    背影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走到沙發邊坐下,抬起頭看著張欣盛,那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


    張欣盛見怪不怪,躡手躡腳過去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徹底放鬆身體,這忙碌了一天,這會才覺得什麽事都不做什麽事都不想的時間真是幸福的時間。


    月月一聲不吭,目光也一直在張欣盛的臉上審視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隻有那嘴唇時不時抿一下,像是要想說的點什麽卻難以啟齒的樣子。


    對於月月的反常,張欣盛並沒有看到,他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難得的休憩,一邊想著如何用精神強化和內丹的聯係,從而通過內丹來溝通內外天地,將那天地之間無影無蹤無色無味的氣化為己用,如意操控。


    內丹之氣每循環一個周天,便可感覺到一絲絲外氣被吸納進來,匯入氣息循環中,最終輸入內丹之中。


    那內丹感覺就像是一個沒有盛滿的水池,周而複始的循環中,外氣不停地輸入進去,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張欣盛試著從內丹中引出一股細絲,就像探查寇巧珍一樣,用精神力指揮這內息細絲運行到手指尖上,在一點一點地從指間伸了出去。


    精神附著在細絲上,一出體外,便感覺到四周無形氣流像是磁石相吸一般聚集過來,明顯感覺到這細絲在氣流的加入下越來越粗壯,從細絲到竹筷粗細再到棍棒,盞茶功夫就擴大到臉盆粗細的氣流柱,隻是到了這種程度,精神力就感覺到有點虛弱,難以繼續控製,縱然是集中精力,也無濟於事,隻好眼睜睜看著這氣柱又瞬間消散一空。


    看起來這控製的能力和精神強度有直接的關係,隻是不知道怎麽來鍛煉加強精神強度。


    破天荒頭一次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張欣盛長出一口氣,睜開眼睛,他準備休息一下再試試,隻是突然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月月,就有想問一下也是練氣的月月,她會不會操控外氣的方法。


    一睜開眼,就對上月月靜靜的注視,那秋水澄澈的目光讓心不由得心動神怡,暗讚一聲,張欣盛笑著說:“我說月月,怎麽我臉上開花了還是長得太帥了,這麽看著我,要知道男人有時也會羞澀的!”


    對於此時的月月,張欣盛是有些覺得奇怪,像是換了一個人,往常的月月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純淨的目光,那印象中的淡淡憂傷和若有若無的滄桑,今天都被隱藏了起來,就像是一杯茶水換成了純淨水,真是奇怪的感覺。


    “你臉上沒有開花,我隻是想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為什麽我會感覺到你有時的行蹤是那樣的神秘?”月月輕輕地開口問,稍稍有些生冷的語氣,顯示出她內心的不悅和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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