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小樓帶著他的縮小版骨龍踹了紅瓦屋主人的大門。


    紅瓦屋主人依然像幽魂一樣,到處飄來飄去的,聲音也一如既往地哀怨:“我還以為有了骨龍你就把我從你的記憶中消滅了呢。”


    “我倒是很想。”鏡小樓收起了他的骨頭寵物:“沒見過像你這樣當導師的,跟你這麽久你有給過我什麽好處?”


    “你別以為骨龍收起來了就是不存在了。”


    “那骨龍也是我自己去打出來的!”


    “是我給你這個機會!”


    “要不是有我,你以為你能過得這麽舒服?”


    紅瓦屋看了眼自己的房間,倒是沒有否認這一點。


    鏡小樓提供他大量的骨頭、而且絕大多數都來自光輝之地,大大地滋養他曾經受過的重傷。


    現在的紅瓦屋主人已經恢複了八成力量,也不像以前老是躲在陰暗的袍子裏了。他順手發動了一個魔法,在鏡小樓頭上爆了一道閃光,鏡小樓也不閃躲,而是直接罩了一個魔法護盾。


    閃光砸到魔法護盾上,爆出無數火花,火花顏色千奇百怪,在煙霧中竟隱約露出幾張扭區的臉孔。


    “紅瓦屋主人。”一直站在門外的賽瑞斯終於開口:“小樓有事情要請你幫忙。”


    “隻是我一個人的事嗎!”鏡小樓立刻撤掉魔法護盾,任由火花在自己身上燒。


    賽瑞斯隻好默念起幾個補血魔法,替鏡小樓刷血。


    “居然敢在我麵前使出光明神的力量,你真是有膽量。”


    紅瓦屋主人看了眼賽瑞斯,下意識地露出細白的手腕,摸著上頭閃亮亮的煉子:“那家夥、白主教讓你找我?”


    “這倒不是。”賽瑞斯道。


    “嗬,那就好。”紅瓦屋主人笑了笑,又把手腕收回袍子內:“說吧,什麽事?”


    賽瑞斯最近的中文好多了,便把獅鳩與傳送陣的事主動說了一遍。


    “想要在高深淵之地自由出入的辦法?科科科,你們以為,那些深淵惡魔怎麽可能容忍你們這群螻蟻在它們的眼皮底下出沒?”


    “有人曾接過某些任務做了某些事。”鏡小樓道:“能獲得深淵惡魔的好感。”


    紅瓦屋主人又笑了起來:“愚蠢至極,惡魔即使對上惡魔都不可能存在任何好感,在它們的這裏。”他指著心髒的位置:“從來就不存在好感兩個字。那不過是深淵惡魔慣用的手法,先和你當朋友,慢慢腐朽你的靈魂,最後再一口占領你的軀體,直到你腐化為止,你都將不再擁有自己的人格。”紅瓦屋主人又摸著手腕上的煉子:“如果你這麽想跟深淵惡魔融為一體,科科科,不如為我獻上你的肉體,為我的巫靈研究盡一份心力。”


    鏡小樓不爽了:“你又怎麽說?曾經跟惡魔領主交好而被聖光教會通緝的紅瓦屋主人。”


    “…………”


    “喔──該不會是因為你來自伊芙大陸所以深淵惡魔不屑收你吧?”


    “渺小的家夥,你懂什麽!”紅瓦屋主人二話不說扔出一顆黑色暗球,鏡小樓見了,理所當然也施展起技能。


    賽瑞斯歎了口氣,默默地退出屋外。他已經習慣了,每次這兩個一見麵就要吵上半小時,鏡小樓嘴巴上一直說人家是npc沒人格也沒人性,但賽瑞斯知道,鏡小樓其實很喜歡紅瓦屋主人。


    因為紅瓦屋主人在生氣的時候,有那麽幾分神似鏡小樓的爺爺。


    兩人打了一場架,其實也不過十幾分鍾的事,就非常有默契地收手了。


    紅瓦屋主人摸著自己三天兩頭就改變顏色的長發,暗道:“想要進入深淵之地倒不是沒有辦法。”


    鏡小樓白了他一眼:“不揍你幾拳你果然不肯說。”


    紅瓦屋主人聽了,立刻凝聚了一顆暗球在手上,嚇得賽瑞斯連忙打圓場:“要打等我下線在打。”


    鏡小樓拍桌道:“賽瑞,過來幫我!”


    紅瓦屋主人扭頭:“依靠男人力量的男人,沒用,我不承認你是我的學生。”


    “你們再打我現在就下線。”賽瑞斯道。


    “等等!”鏡小樓連忙握住賽瑞斯的手:“先等那老妖怪把方法說了。”接著又隨手撿了附近架子上的一跟骨頭扔到紅瓦屋主人身上:“趕時間,別廢話了。”


    紅瓦屋主人氣得直哆嗦,但最終還是妥協在玩家這個身份上。


    “把傳送陣拿給我看看。”


    賽瑞斯交出那顆獅鳩蛋。


    蛋被藏了許久,顏色卻依然透亮,被紅瓦屋握在手裏後還泛起一縷灰煙。


    紅瓦屋主人皺起眉:“這玩意帶著惡魔領主的臭氣。”


    紅瓦屋主人說,如果隻是普通的小惡魔,見到這顆蛋也許會避開,但絕大多數的惡魔都會上前搶奪。


    惡魔雖然聽從領主的命令,但也隻是聽從而以,心裏可都不一定服從。有機會的話他們會用盡任何手段強奪領主的力量,好讓自己也成為領主。


    不過,隻要賽瑞斯願意跟惡魔領主結盟,惡魔領主就有可能維護他們在深淵之地的安全。


    “你不是說它們看不上我們人類?”鏡小樓道。


    紅瓦屋主人道:“嘿嘿嘿,是看不上,但即使強大如惡魔領主,這幾百年來他也離不開深淵對它造成的禁錮,它千方百記要突破這道結界,在它自由之前,它絕對不會傷害能夠帶給它自由的人類。”


    “等它自由了我們就死定了對吧。”


    紅瓦屋主人抬了下眼皮,能看見他眼眶裏的腥紅:“鏡小樓,你不是普通的人類。”


    鏡小樓懂了,他是玩家,玩家死個一兩次那又怎麽樣,再說為了遊戲平衡,惡魔領主再強大,也不可能真正把玩家消滅到連渣滓都不留。


    紅瓦屋主人又道:“惡魔領主已經計劃了百年,我知道的,嘿嘿,我都知道,它派了多少小惡魔進入光輝之地,太多了,有我替它送去的,也有它用了不知道何種方式送去的。那些小惡魔附身在人類身上、最多的是附身在愚蠢的聖光教會的信眾、修士與司祭身上,它們一直在潛伏,暗中觀察著聖光教會的一舉一動,它們從不主動製造威脅,卻把握住任何一個可以突破結界的可能。”


    紅瓦屋主人這一說,倒是讓鏡小樓想起了與賽瑞斯第一次見麵的情況:那時,一個邊陲小鎮的司祭在他麵前化身成惡魔,差一點就要滅了整個新手鎮。


    “原來如此……”鏡小樓瞥著賽瑞斯腰間上的育兒袋,那袋子裏裝有可以進化的武器,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就已經參與了超長史詩任務,也因此才能在區區一個新手鎮獲得這麽逆天獎勵。


    可是這樣一來,鏡小樓又不明白了。


    驅逐者之劍是聖光教會的聖物,它希望的到底是屠殺惡魔領主還是解放惡魔領主?


    以鏡小樓的立場,當然是希望可以打通深淵之地的通道,對玩家而言,什麽正義邪惡信仰之心都不重要,隻有更高的等級與更好的裝備才最實在,深淵之地一直無人探訪,又藏了這麽多高等怪物,其中到底有多少神裝利器不言而喻。


    等第一次公會戰時,如果能穿著這些超前時代的裝備把全遊戲的公會都滅了,那該是多風光的一件事?


    隻不過鏡小樓也知道,自己yy歸自己yy,賽瑞斯可不一定有這顆yy心。


    果然聽見賽瑞斯問:“要如何突破結界?”


    “方法太多、太多太多了。”紅瓦屋主人眺望起遠方,足足沉思了三十秒才把目光轉回手中那顆獅鳩蛋:“傳送陣,也是方法之一,隻是這個傳送陣,力量太弱了,頂多隻能撐上三天。”


    “白主教希望,”賽瑞斯想起白主教在第一次解開驅逐者之劍封印時交待自己的話:“能夠將光明神的光輝照暖深淵。”


    “他這麽說?”紅瓦屋主人突然跳了起來:“他不可能這麽說!”


    “他說了。”賽瑞斯肯定道。


    紅瓦屋主人頹喪地坐回他的骨椅上:“這麽多年過去……他早就變了……也有了擴張的欲望……”


    “我並不知道該怎麽做。”賽若斯說。


    紅瓦屋主人隨手一揮:“你大可也建個傳送陣,直接設在惡魔領主城堡的大門口跟太陽堡中心……”越說,紅瓦屋主人就越是亢奮:“嘿嘿嘿,對,就是這樣,讓惡魔領主的大軍直接包圍聖光教堂,這真是好主意啊好主意!”


    “我該如何在惡魔領主的城堡大門口建立傳送陣?”


    紅瓦屋主人一怔:“你、真的打算這麽做?”


    賽瑞斯睜著又大又亮點眼睛:“不可以嗎?”


    紅瓦屋主人把獅鳩蛋扔還給賽瑞斯,淒厲地大笑:“你看你收了多好的學生啊!多好啊!要親手將你舍棄掉一切守護的世界直接打碎!哈哈哈哈!”


    “我說錯話了嗎?”賽瑞斯問鏡小樓。


    鏡小樓撥開賽瑞斯額前的瀏海:“開啟了傳送陣,你不怕惡魔領主派大軍毀滅了太陽堡?”


    “不會的。”賽瑞斯眯眼,順手捏住鏡小樓在自己麵前晃的手。


    “你去過深淵之地,我們連門口的小兵都打不過。”


    賽瑞斯卻輕輕一笑,笑裏帶著濃濃的自信:“我相信邪不勝正。”


    鏡小樓呆了呆,罵道:“嘖,都會說成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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