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百花卻被他這等近似於傳銷洗腦的煽動言辭攪的心潮起伏不能自己,拍案而起,向高強搶了兩步:應奉大人高瞻遠矚,真是我百萬教眾的萬家生佛,請受奴家一拜


    使不得眼看方百花真個要跪倒了,高強也不顧什麽男女授受不親,趕緊用力托住方百花的雙肘,饒是他年來習武不輟,雙臂也有百十斤氣力,這一下卻也費了好大勁才能製住方百花的下拜之勢,心中暗驚:這明教聖女好大的氣力,功夫不同凡響,看樣子還是為了免我難堪留了些氣力,嘿嘿,慚愧啊


    方百花順勢而起,輕輕脫開了高強的雙手,白玉般的肌膚微微抹上了一層嫣紅,她原本是風韻嫵媚的氣質,這一來倍添嬌羞,看上去真如同百合初綻,芙蓉謝春,叫人恨不能咬上一口,以高強見慣了電視上的諸多美女,看夠了旺之後完美無瑕的各種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時代的絕色美女的魅力,也大有吃不消之感。


    方百花抬起手來,將幾莖散攏到耳後,低頭道:奴家一時忘情,有所失禮,望


    高強連連擺手。說道不礙的不礙的,咱們可不是外人呐


    方百花掩口又笑,忽然莊容道:應奉大人對本教恩重如山,真不知如何報答。若不是金芝重孝在身,依禮一年以後方可出嫁。奴家當早日請應奉大人迎娶才是,目下卻隻好等到明年了


    高強心裏一虛,心說恩重如山說仇深似海還差不多,雖說我是救了數百萬百姓,可殺人就是殺人,有道是世上沒有不透風地牆,又有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倘若將來方金芝嫁了進來,鬼使神差知道了真相。我豈不是自己給自己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刃當即笑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晚輩雖然不才。也讀聖賢書,這孝道禮儀還是懂得的。


    方百花嬌軀一震,將這兩句在口中低低念了兩遍。抬起頭道:應奉大人好詞句這兩句莫非是因奴家提及金芝,有感而麽


    高強叫聲慚愧,這句子確實是有感而。可不是我作的啊,秦少遊如此大名鼎鼎的妙句,這鄉野女子卻瞠目不知,可見基礎教育是多麽重要的一件大事啊當下將纖雲弄巧。飛星傳恨的詞句說了一遍,方百花聽罷心意搖動,幽幽歎了口氣,也不知說什麽是好。


    又說了些具體事務,眼下摩尼教人才凋零,大事都隻好這位聖女親自出麵與高強這邊協調,好在銀鋪尚未開張,大把時間可以準備。方百花揣著一肚皮的憧憬和想法,匆匆便去了。


    高強送了幾步,到了廊道上便拱手道別,方百花剛一轉身,迎麵走來兩人,身量都是極長大雄壯的,為一人腦瓜鋒兒亮,大袖飄飄,正是魯智深,後一人英雄巾包頭,青布直裰打扮,卻是武鬆武二郎。


    高強知道這些日子來魯智深每日往杭州各處寺廟園林遊玩,他不讀佛經,不會,僧眾先知道他是高應奉的師父,都來請教些經文講義,卻都不得要領,有些問地急了,便惱,因此無人敢再搭話,到後來隻有他獨自遊玩,到處僧人也不敢攔他,隻得武鬆一個徒弟跟定在後。


    這時見了,高強忙上前給師父行禮,又見過師弟武鬆,雖說論武藝的底子和習武天分,高強這個師兄和武師弟都是差天離地,沒法子比,不過先入門為大,這禮數還是不能壞了。


    魯智深卻不搭理他,眼珠隻管往方百花身上溜,忽地嚷道:你這女子,可是當日那石寶為你擋了灑家一杖地


    方百花默默襝衽點頭,也不說話,隻管向前走去,她雖說明知石寶是為了救自己,魯智深也隻是失手,不過當麵對著這個一杖打死石寶的僧人,還是不能假以半點辭色。


    她這麽直愣愣的走過來,靜靜地,魯智深卻不由得便偏過身子,讓開了一條路,口中訥訥地不知說什麽好。


    一旁武二郎卻有些惱:你這女子好生無禮正要說話,卻見魯智深把僧袍一拂,悶哼一聲,悶悶地徑自往自己的禪房走去,看也不看武鬆一眼。


    武鬆這下摸不著頭腦,隻好問眼前的師兄,高強笑了笑,心說雖說魯智深當初是殺敵心切,失手打死了石寶,論理本不該負什麽責任,但是道理是一回事,人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以魯智深的天性,打死百十個惡人是隻當踩死了幾隻螞蟻,打死一個好人可就心理有陰影了。你武二練武是把好手,人情可就未必了,套句現在的話來說,那叫情商不夠高,這問題技術性太強,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幹脆說些閑話:弟,你今天隨師父去了哪座叢林禮佛參禪


    武鬆見師兄問了,忙回道:師兄請了,小弟今日隨師父去到那錢塘江邊寺參禪,那叢林不大,一座浮屠好生雄壯,高達十三層,名喚塔,師父領著小弟在塔上下走了幾遭,又登高眺望錢塘江潮,今兒雖說不是八月十五正日子,潮水可也壯闊的很,小弟見那江上有人踏浪而行,幾乎以為是潮中神祇,卻聽僧人言道,乃是這裏的子弟弄水,喚做弄潮兒。


    高強點了點頭:我朝太祖時,有人詠杭州風物,說到這中秋大潮時,有弄潮兒向潮頭立,手把紅旗旗不濕等語,可知弄潮一事,古以有之。心說這事實在匪夷所思,那錢塘大潮何等厲害,人卷進去連屍體都撈不上來,這些小子們竟然可以在潮頭戲弄,而且手中紅旗不濕,那是立於水上了,如此水性和膽識,後世的所謂衝浪又哪裏能比了


    師兄弟倆講論了一會,武鬆讀書不多,愛聽高強講古,又問了好些錢塘江潮的故事,聽說五代時吳越王三千強弩射大潮,不由又笑,好一會才分別回房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高強剛剛起身,一個懶腰還沒伸直,就聽院門外一聲大叫:師兄大事不好,師父不見了正是武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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