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正撫摸著刀身,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的一些畫麵。


    父母告訴他,自己出生時手裏握著一顆花生米大小的金珠,是娘胎裏帶出的東西,後來盛懸北說那是自己天生的本命寶物。


    本命寶物聽起來好高大上,據說凡是擁有天生本命寶物的人無一不是修持者中的大人物。


    可能是自己當時年紀太小,和金珠相處了六年也沒發現它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倒是父母覺得這顆珠子很了不起,把它鑲嵌在了送給自己的長命鎖上,讓自己一直佩戴在身上,希望能保佑他們的孩子健康成長。


    直到自己六歲生日的時候,珠子出現了一些變化。


    他依稀還記得當時自己在遊樂場和父母走散了,想去找管理員幫自己找父母的時候,自己的身體像是著了火,隻覺得燥熱難耐,像是掉進了火堆裏,頓時眼前一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


    自己很害怕,想要呼救,嗓子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自己嚇得到處亂抓,不經意間摸到了胸前的長命鎖。


    一股清涼瞬間遍布全身,被火灼燒似的痛苦感消失,視力恢複,也能發出聲音了。


    定睛一看,長命鎖上的珠子散發著淡淡霧氣,在陽光下反射出絲絲金光。


    這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珠子的奇異,因為沒過幾天,長命鎖就被人偷走了,自己也因為失去了珠子無法壓製體內的陽氣,不僅六識盡失,要每時每刻忍受身體裏的灼燒劇痛,還被父母遺棄,成了沒有家的流浪孤兒。


    不久後自己遇到了盛懸北,在他的治療下慢慢恢複過來,但也隻能生活在墳頭比樹還多的陰森梨園中。


    後來盛懸北說找到了金珠,但他又不給自己,說是在自己沒有自保能力之前不會還回來。


    自己很生氣,和他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但現在仔細一想,盛懸北也許真的是為了自己好。


    金珠就鑲嵌在橫刀刀柄上,有淡淡的光華流轉。


    他握住刀柄,金珠上傳來的巨大能量刹那間將自己體內的陽氣壓製的幾乎感覺不到了。


    如此巨大的能量豈是小時候的自己能掌控的?


    別說是小時候的自己,就是現在的自己一個不小心也可能會傷人傷己。


    他在橫刀身上感到親切。


    這把刀好像和自己心意相通,強烈的壓製讓他感覺很踏實。


    但……為什麽我會覺得心底有些許不舒服呢?


    任正突然想起給盛懸北準備的那些“學習資料”,貌似……可能……


    他打了個哆嗦,搖頭喃喃自語:“不,爺絕對不是抖m,一定是學習資料看多了,一定是……”


    劉傑的麵色很精彩,不動聲色的拉著周欣往後退了一步。


    他心中暗道:“臭小子年紀不大,思想是真髒,絕不能讓他把主意打到欣欣頭上!”


    周欣有些不悅的看看一臉防備之色的劉傑,沒好氣道:“一把刀而已,你怕什麽?膽小鬼!”


    劉傑慌忙搖頭,在她耳邊小聲道:“我不是怕那把刀,我是擔心他。”


    周欣狐疑的看看任正,發現他的狀態不太對,以為劉傑是擔心他做出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情,點頭道:“確實,我去請三叔過來。”


    劉傑跟著點頭,露出一副關心任正樣子,心裏卻是在大叫:“欣欣啊,我說的可是讓你小心這個小sp!”


    但他沒敢當麵說出來,他們剛一回來就聽說任正暴揍了一個大師,要是熱怒了他,自己估計也要挨揍。


    幾次接觸下來,任正不講理的滾刀肉性子已經在他腦中紮根了,能不惹就不惹吧。


    兩人很快請來了周萬年,任正也基本上平複了心緒,幾人聊了幾句就開始正式誅邪了。


    主要是任正拿到橫刀之後確定它能夠壓製並隱藏自己身體裏衝天的陽氣,想要立刻出去浪了。


    憋了十幾年,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體會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眼下唯一能絆自己自由腳步的就隻有周家的詭異了。


    說幹就幹,他讓其他人遠離小樓,隻留自己和周萬景在樓裏。


    周萬景再次見到任正,問得第一句話就是:“盛大師真的已經仙逝了?”


    “你自己看!”


    任正把包袱扔給他,自己在樓裏來回轉悠起來,仔細觀察樓裏的每一個細節。


    周萬景接住包袱,小心解開,看到盛懸北的遺蛻後連連歎息不止。


    任正主要查看的是二樓,一樓的已經被他仔細查看過了。


    一翻搜尋過後,依舊是沒有找到陰氣的源頭。


    任正撓著下巴,問周萬景道:“你是不是在身上戴了什麽物件或者是紋身了?”


    周萬景把包袱裏麵的遺蛻小心取出,uu看書.ukanshu.m 放到了自己床上,然後恭敬的跪下磕頭行禮,要不是任正打斷,估計他接下來就是三跪九叩了。


    他紅著眼答道:“我沒有帶飾品的習慣,也沒有紋身,盛大師曾對我說過,這些東西會影響我的氣運。”


    “嗬嗬,你還挺迷信。”任正笑道:“老頭的話你也信,活該你受罪。”


    “不許你這麽說大師!”周萬景突然變臉,麵孔變得扭曲起來,怒喝道:“你這個不肖之徒,大師的神奇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詆毀的!”


    任正沒有生氣,依舊是笑嘻嘻的,看向盛懸北的眼中還帶著不屑和厭惡。


    他在驗證自己的猜測。


    任正認為他就算會發怒也不應該等到現在,之前幾天時間就該爆發了,而且周欣也不可能不告訴他自己帶盛懸北來是為了消除業障的。


    他不相信周萬景這種級別的人會因為自己一句話而發怒,可能是有東西在影響他情緒。


    況且周萬景的狀態很奇特,身上散發的怒氣猶如實質,有向怨氣轉化的趨勢,正常人可沒這樣的本事。


    有了疑點,任正就有理由懷疑那個詭異存在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周萬景被任正的眼神激起的怒火更盛,無形的怒氣向他的頭頂匯聚,通紅的雙眼突然流兩行血淚!


    任正右手握刀,左手掐住自己的太陽穴,輕喝一聲:“障目閉,心眼開!”


    他放下左手,眼中的景象一變,成了黑白灰的色調。


    麵目猙獰的周萬景頭頂正有一張更加猙獰的臉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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