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麵笑狐顯然在調笑這個瘸腿的小女孩,陳曹卻不能發作,又不能買單,九麵笑狐的計策簡直無恥極了。


    “先生,求求你買一朵吧!有適合的呀,你看!”小女孩拿起一朵花瓣上布滿了五角星形狀的小花說道:“這是滿天星,多有氣氛啊!很適合旁邊的這位先生啊!”


    陳曹臉已經黑了,額頭開始冒汗。


    “這朵黃色胎菊也不錯啊!象征永久???”


    小女孩很認真的介紹。


    陳曹手指握在了一起,手背的青筋暴露了出來。


    “你看,這多白菊已經開了,很香的哦???!”小女孩拿著一朵開了菊花不依不饒。


    陳曹臉色已經鐵青,九麵笑狐已經笑得前抬後仰,知道玩笑開夠了,喘著粗氣從身上掏出了兩美幣,遞過去給小女孩,說道:“好了,花我也不要了,拿去吧!“


    “這??怎麽行呢!”女孩聞言顯得極為忐忑,但是卻接過了九麵笑狐的兩美幣。


    “怎麽!”九麵笑狐極度不樂意了,兩美幣雖然賣花不夠,但是這是打賞的。


    陳曹也抬起了頭,望著小女孩,同時狠狠的瞪了一眼九麵笑狐,顯然很不滿意剛剛的玩笑。


    “先生,我這筆生意一定要做10美幣的,不然我無法交稅!”小女孩驚恐的望了望不遠處的崗亭,哪裏有兩名警察正有意無意的盯著小女孩這邊。


    “所謂的稅前就是護費!”陳曹算是徹底明白怎麽回事了,他同時也望向了崗亭的警察。


    “嗨,夥計,別這樣!”九麵笑著拿出了十美幣,他不認為小女孩是在敲詐,而敲詐的是那兩名警察,他相信,要是小女孩不做成這筆生意,她就麻煩了。


    “謝謝先生,這是你的兩美幣!”小女孩簡直感激涕零,將剛剛的兩美幣遞了過去給九麵笑狐,同時從花籃中抽出了一束花,遞到他手中,當九麵笑狐也很認真的接過剛剛給的兩美元的時候,她再次道謝,才一瘸一拐的轉身離去了。


    “走吧!玩笑開夠了,回去吧!”陳曹站了起來。


    “不急,我們出來不就是找點樂子的嗎?”九麵笑狐也站了起來,他話是對著陳曹說的,但是眼睛卻瞟向了那名瘸腿的小女孩身上。


    “我們不是什麽救世主,要去你去!”陳曹轉口說完,轉身就離開桌子。


    入夜,這裏到處都是亂草叢生,一塊碎石搭建的草棚前,亮著稀疏的燈光。


    “瑞秋,今天收入不錯啊!”草棚內是一個男孩的聲音傳來。


    “是啊!哈瑞,今天一個有錢的先生給了十美元,正好交了稅和保護費,我們還剩下一美元,我買了速食麵???!”聽聲音是那個賣花的瘸腿女孩。


    “啊!調料好香啊!可惜我今天沒有賺多少錢,稅前都沒有了!”叫哈瑞的男孩聲音顯得有些落寞。


    瑞秋的聲音從草棚裏傳來,顯得很細:“那我們就趕快吃飽,吃飽了待會挨打就不痛了!”


    “嗯??來我吃一點,你吃一點吧???!”兩個孩子開始呼嚕嚕的吃速食麵。


    在不遠處的陳曹心裏很清楚,這兩個孩子沒有完成任務,待會一定會被回來的老板毒打,他望了一眼九麵笑狐,隻見他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眼睛的色彩卻越來越深。


    “我們能救的了他一時,不能救的了他一世!”陳曹望著九麵笑狐繼續說道:“也許,讓他們保持這樣的生活的方式,還能讓他們多活幾年!”


    九麵笑狐沒有說話,望著陳曹說道:“那你跟來的意思是什麽?看他們可憐嗎?“


    陳曹沒有回答,說實在的,待會他一定會忍不住出手的。


    果然,不過十幾分鍾,一個男人扶著冰塊在額頭上走了過來,直接鑽進了草棚中。


    “是他!”陳曹想起了今天被教訓的那個白人男子。


    “你們兩個小雜種,今天就給我弄這麽一點錢麽,難道你不知道今天老子有約會???你們竟然還敢再這裏吃麵??哐當??”


    顯然是他們煮麵的盆被那個白人男子踢翻了,接著是皮帶抽打肉體的聲音,奇怪的是,那個叫瑞秋的女孩和哈瑞的男孩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任由皮帶抽在他們身上。


    雖然看不到情況,但是陳曹能夠感受的到,他將拳頭裹緊了,而九麵笑狐卻在這個時候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並麵色嚴肅的搖了搖頭。


    陳曹忍了下來。


    已經過了十分鍾,男人抽皮帶和咒罵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的傳來,而哈瑞和瑞秋終於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和哀求聲。


    而男人似乎沒有停手的意思,陳曹和九麵笑狐心裏都很清楚,他是在發泄今天心中的怒氣。


    終於,瑞秋開始哀求著叫道:“埃伯伍先生,今天就算了吧!哈瑞還在發著燒呢?我還有十美幣,這幾天你沒有回來我幫你存著呢?全部給你好嗎?”


    啪??男人又抽了一皮帶之後,果然停了下來,罵道:“你們這群沒人要的小畜生,不打就是不知道錯,這些年這麽多米飯白養活了,特別是你的小瞎子,看看瑞秋,明天不給我弄二百美幣回來,我抽死你們,今天就算了,哼???”


    伴隨著聲音,那個叫埃伯伍的白人男子從草棚裏走了出來,點了點手中的鈔票,揣進了兜裏,摸了摸額頭上的包走了出去。


    陳曹手心已經裹住汗來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就應該讓羅德尼幹掉這個喪盡天良的家夥。


    等到埃伯伍走遠,九麵笑狐對著陳曹說道:“我們先去看看我們的小夥計們!”說完就站起了身,走了向草棚走去。


    陳曹不明白九麵笑狐到底要做什麽?跟著走了過去。


    “哈瑞,你怎麽樣!”當陳曹兩人走到草棚口的時候,叫瑞秋的瘸腿女孩正抱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哭泣。


    小男孩臉色通紅,還有些許傷痕,已經迷迷糊糊,顯然埃伯伍抽打他隻是其次,他現在還在發著燒。


    “他已經高燒了,再不吃退燒藥,撐不過去的,我這裏有藥!”九麵笑狐伸手掏出了他的求生布囊,掏出了一版藥片,拋了過去,他這樣的舉動,在陳曹眼中看來簡直是不可能,這可是保命的東西,而一向嗜財如命的他就這樣給了兩個小乞丐。


    “你們??先生!”瑞秋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去接藥片。


    “放心吧!他現在已經高燒,又吃了泡麵,火上加火,不吃藥不會撐過明天!”九麵笑狐已經收斂了笑容,認真的說道。


    “好吧!”瑞秋咬了咬牙,選擇了相信,她掰開了藥片,送進了哈瑞的男孩嘴裏,然後掏出了一個別人用過的易拉罐,灌入了哈瑞的口中,送下了藥片。


    “這是特效藥,兩個小時就會退燒,倒是讓他洗個熱水澡!”九麵笑狐席地而坐,這裏的確沒有讓他們坐的地方。


    “先生,你們為什麽對我那麽好!”過了一會,瑞秋發現哈瑞服下藥片之後,額頭迅速的冷卻下來,開始相信九麵笑狐說的話。


    九麵笑狐又恢複了笑容,對著一臉稚氣,卻又將信將疑的瑞秋說道:”你叫瑞秋?”


    “嗯,他叫哈瑞!”瑞秋真誠指著正在草席一角昏睡的哈瑞回答。


    “剛剛那個男人打你們我已經看到了,不過你的故事我不聽我也能猜到怎麽回事,所以我隻想問你一句話?”


    “先生你說!”瑞秋閃動著大眼睛說道,陳曹瞧在眼裏,心中微微的顫抖,如果不是在這裏,她應該和自己女兒溫蒂一樣是一個天使。


    “你們恨打你的男人嗎?”九麵笑狐柔聲的問道。


    “我?????”瑞秋說了半句話,警惕的望著九麵笑狐,最終微微的點了點頭,的確,她沒有理由不恨。


    “那就好,最後一個問題是,你們現在生活,如果換做你們做主,你們能繼續堅持下去嗎?”九麵笑狐繼續問道。


    陳曹已經開始有些清楚九麵笑狐要幹什麽了。


    瑞秋這次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能的,其實,最重要的是警察,我每天除掉本錢能賺上一百美幣左右,而哈瑞在天橋下乞討能賺一百美元,有時候會更多,我們給警察的稅錢就是五十美元,加上煙錢的話,就是70美幣,但是錢是要全部交給埃伯伍先生的,所以???”瑞秋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些淡然。


    “好了,你的意思是說,沒有埃伯伍,你們每天就能結餘掉80美幣,是嗎?”九麵笑狐似乎很有耐心的幫瑞秋算賬。


    “是的!”瑞秋不明白眼前這個身材高大,又好心的先生問來這個做什麽?茫然的回答。


    “沒有什麽?就是問問而已,你放心好了!”九麵笑狐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對著陳曹說道:“夥計,等在這兒吧!我很快回來!”


    “你想去幹掉埃伯伍?”陳曹也跟著站了起來,望著九麵笑狐。


    “當然不??我怎麽能隨便殺人呢!”九麵笑狐意味深長而又神秘的眨著眼睛。


    從他的笑容裏,陳曹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殺機,這明顯是殺人的信號。


    “不行,我要跟著你去,我們還有任務,別弄出大亂子來,到時候我們都脫不了身!”這時的陳曹比九麵笑狐冷靜。


    “那就去吧!”九麵笑狐給了陳曹一個微笑,已經轉身走出了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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