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弟從昨晚酉時起,一直睡到今日清晨。”當陸師姐被問到魏東風心中準備的問題時,她這樣回答的。


    “哦,原來是這樣。”田中塵恍然大悟道。


    陸師叔不失時機的罵道:“你這小賊,明明是你偷竊秘笈,卻在這裏栽贓嫁禍。”


    田中塵擺手道:“大家目的相同,都是為了弄清偷秘笈的賊是誰,請你不要口出粗魯之言,你這樣很**份。魏前輩,我說的對嗎?”


    魏東風連忙裝作沒有聽見。陸師叔臉色一青,目光發狠,卻不再開口。


    有姐姐幫助作證,陸場常長舒一口氣,抬手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他首次經曆這樣的場麵,且因為誣陷田中塵而心中有鬼,壓力之大可想而知,兼且他並非田中塵這類信口開河之輩,表現不堪實屬正常。


    “不知世間有沒有一種可以分身行事的功法,它能夠讓陸師兄一邊在家睡覺,一邊遠去魏前輩的弟子處,進行交談?”田中塵問向那陸師姐,“當時在亥時,在下曾聽到陸師兄與魏前輩幾名弟子的交談聲,能否讓師姐給在下一個解釋?”


    魏東風臉色一變,大步出了大廳,看來去拷問自己的弟子去了。陸場常見此情形,臉上血色頓時退盡。陸師姐和陸師叔終於麵顯驚慌了。廳中其他人已經大致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魏東風回來時,臉色鐵青,邁動的步伐十分沉重。進入後,他狠狠的注視向陸場常,沉聲問道:“你為何要偷秘笈?”


    當兩人中有一人的假話被拆穿後,他將負有所有的罪過,即使有些罪過並非他的,他也會因為不被別人相信而負起罪過。於是陸場常成了偷秘笈的人。


    “我沒有偷秘笈,我沒有偷秘笈,他誣陷我的。”剛才的沉默壓抑讓陸場常情緒激動,雖然心中知道自己的謊言會被拆穿,但被誤認偷盜秘笈,讓他難以接受。一邊似女人一般提高聲調來證實自己有理,一邊懇求的看向自己的父親,表示自己需要幫助。


    陸師叔搖頭苦笑,開口想要說些什麽,卻沒有說出話來,長歎一聲,背過身去。他這一動作讓陸場常當即失魂落魄的停下叫喊。環視周圍一眼,眾人無不麵向鄙夷,陸場常清楚他們都相信了自己就是偷盜門派秘笈的賊。他心中冤屈無限,卻又解釋不清楚,頓時心如死灰,軟軟的跌坐在地。原來被誣陷是此等的難受!


    白蘭見此情形,連忙扯了扯田中塵的衣袖,輕聲道:“夠了!”


    “如果不是你的關係,我會讓他死不瞑目。”田中塵故意沒有壓低聲音,魏東風和肖富貴全部聽的一清二楚。


    “田少俠,這是怎麽……”


    田中塵揮手打斷魏東風的禮儀問話,笑道:“你們問我做什麽?既然有人說了假話,自然他還有真話要說,你們問一問他。”


    聽到這話,陸場常猛然從地上翻坐而起,他本就不是笨人,剛才被眾人誤解嚇的失去了主意,此時被田中塵提醒,起身後,連聲道:“我沒有偷秘笈,他可以給我作證。”他抬手指著田中塵。


    被告需要原告幫他作證,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於是,眾人迷糊了。


    陸場常表現的很附和自己的特色——普通,他急切的說道:“昨晚我離開諸位師弟後,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他那裏,且和他交過手。”目瞪田中塵,他高聲道:“與你交手的蒙麵人就是我,我根本沒有偷秘笈。”說完,他擔心的看向田中塵,他怕田中塵矢口否認,如果這樣的話,他再也洗刷不清自己的冤屈了。


    “好了,夠了!”上首的肖富貴不耐煩的阻止這場爭論,“你們都沒有偷秘笈,我現在十分清楚了。現在大家都散了吧。”


    老狐狸!田中塵有點鬱悶,他最後的殺手鐧再次失去了打出去的機會。他本想利用陸場常的話反問回去,既然你與我交手,為什麽誣陷我偷秘笈。那時陸場常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很值得期待的精彩,但被看似喜歡來家常的惡俗名字掌門人給識破了。“把好東西留到最好吃的習慣要改一改,不然計劃的效果總是大打折扣。”他再次提醒自己。


    田中塵陪著白蘭向外走,出門後回身看去,隻見大廳正中陸場常依舊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陸師叔和陸師姐陪在他周圍,嘴中不知說些什麽,但陸場常依舊一動不動,就是表情也無一絲改變。這種被誣陷誤解的打擊對於一個什麽都普通的人來說,有點過於劇烈了,陸場常一時無法回神也屬正常。差距就在這裏,如果換成田中塵,根本無所謂,剛才他田中塵不就是被誣陷嗎?


    “其實,我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我會把他一家子扯上這件事。”田中塵注意到白蘭一點傷神,馬上轉移話題,“你想不想知道誰偷的秘笈?”


    “中塵,不知為什麽,看到師兄這麽淒慘,而我心中卻微有得意的感覺。師兄這人雖然很煩,但對我卻是有恩,即使我冷血無情,也不應該心生得意呀!”白蘭苦惱的想哭,她隻能隱隱的感覺自己的得意與田中塵的猖狂有關。


    複雜的女人!田中塵無法給予解釋。


    “田少俠,請留步,掌門師兄有請。”魏東風不知何時竄了出來,抱拳施禮道。


    “別,你們已經浪費我不少時間了,我不想再陪你們玩了。”相互接觸幾次,田中塵開始隨便起來,因為不隨便無賴,天知道愛麵子有什麽後果,大概會不斷的進行禮儀交流吧。


    田中塵不按江湖常理出牌,魏東風有點為難了,他不知如何接下去。禮節就是這樣,它是互動的,當一方無法進行下去時,另外一方如果堅持的話,場麵將會尷尬。


    正在魏東風思考如何把田中塵拉回江湖禮數上時,遠處一聲高喊打破了他的思考,“田公子!”


    這聲田公子突兀之極,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它吸引過去。遠處崎嶇狹窄的山道上,一名儀態萬千的優雅麗人婷婷而立,她款步輕移,迎著山風,嫋嫋行來。高聲呼喊的不是她,此等佳人也作不出這等大呼小叫的事,叫田中塵的是她身後的一名猥瑣中年大叔。


    “顧全,王月痕,他們怎麽來了?”田中塵輕聲問向白蘭。


    “田少俠你認識顧師兄嗎?”魏東風低聲問道,他好奇田中塵對兩人的稱謂,因為語氣毫無中敬意。


    “有過交往,不是很熟。”田中塵隨意回答,心中想的卻是對王義泉的報複,王月痕來到華山,誰幫他報複王義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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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東風哦了一聲,道:“怪不得田少俠這般了得,原來是顧師兄的舊識啊!不知田少俠去過齊王府沒有?”


    “你好像對長安很向往,不,對齊王府很向往。”田中塵注意到魏東風一臉的癡迷,告誡道:“那個地方你最好不要去,很糟糕的地方。”


    “田公子,當麵說別人的壞話不是好習慣。”說話間,顧全陪著王月痕已經來到跟前了。


    田中塵毫不在意,笑問王月痕道:“不打算找我麻煩了嗎?”


    王月痕笑著搖搖頭,道:“婉容已經原諒你了,事情也算過去了,再說你還是義泉的義兄,我怎好再向以前那樣對你。”說著她湊進白蘭,低聲問道:“蘭兒,你表哥吳友仁在哪裏你知道嗎?”


    白蘭聞言微一錯愕,隱蔽的看了田中塵一眼。她在求救。


    田中塵肅然道:“吳友仁,這個人我知道,是不是一個十分英俊瀟灑,彬彬有禮,且學識淵博的混蛋。”


    “對,就是那個混蛋!”王月痕咬牙切齒的說道,田中塵的定義下的十分準確。


    “他是我師兄,他走了。”田中塵快速的想了一個借口,補充道:“聽說他家中出了一點事,他回家去了。不要問我他家在哪裏,我也不知道。因為他不信任我,所以,他從不告訴我他的事。唉,我們這樣的師兄弟讓月痕小姐你見笑了。”讀的多,唯一一個優點就是可以隨時隨地的想出毫無破綻的假話。


    王月痕雙眉緊皺,不信的看了田中塵一眼,說道:“義泉曾告訴我,他之所以認你做大哥,是因為你的謊話說的極好,他遠遠不及。你說,我這次應不應該信你?”


    “這個,小姐你要知道,謊話說多了也會說真話的。”田中塵解釋道,“如果你不信我的真話,我這裏有許多謊話,你要不要試一試?”


    魏東風聽呆了,瞪著牛眼癡癡的注視田中塵,他不能相信這個和他交流江湖禮節的溫和公子是一個騙子。於是,他自語道:“小姐你是不是弄錯了?”


    顧全連忙把魏東風扯到大廳裏,入廳後他想向這個師弟解釋田中塵,卻發現陸家三口在廳中,而陸場常還是那麽一副癡呆的樣子。一把拍醒魏東風,他沉聲問道:“怎麽回事?”


    魏東風雙目恢複清明後,先對身後的田中塵投去一眼,他還是不能相信那是一個騙子,歎了口氣,解釋了一番陸場常誣陷田中塵,卻被反誣陷的事。


    顧全聽完,一陣僥幸,輕聲道:“還好,還好,掌門師兄要是不阻止,恐怕後果更不堪設想。”


    魏東風哦了一聲,有些不明所以,顧全搖頭也不做解釋,隻是道:“別惹那個家夥。與別人鬥隻是傷身,與他鬥一般都是傷心。”


    “他是誰啊?”


    “我家無賴少爺的大哥,能夠讓我家那個無賴少爺心服的人,你想他會是好人嗎?”顧全覺得自己這種雙方比較的介紹法可以很恰當的道出田中塵的壞。


    “當別人的麵說他的壞話,還能算的上光明磊落,在別人背後說長道短,就不是英雄所為了。”田中塵的話適時傳來,顧全馬上麵顯茫然,四顧一周,道:“誰啊?誰啊?誰在說壞話?”王義泉的無賴,他學了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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