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塵起身開門,在掌櫃猥瑣的目光下,把洗澡盆接了進來,然後開始倒熱水。掌櫃子攔住要進來的夥計,什麽都交給田中塵處理,他明白此時不同平常,有些事如果他做了,田中塵會不高興的。


    一切完備後,掌櫃子曖昧的笑了笑,在田中塵莫明其妙的目光下遠去。關門進屋,田中塵來到床邊,輕聲問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王月痕隻是呆呆的看著他,並不說話。


    “好,你先洗,不過你要動作快一點,像方才出手打我那樣快,這才能在時間上來得及。”田中塵妥協道,“我出去把守房門。”


    王月痕怔怔的注視田中塵出去,待到房門再次關閉後,她輕輕的閉上眼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個家夥真是太古怪了,怎麽可能恢複的那麽快?如果他剛才對我動手動腳,我真的沒有辦法阻止他。嗬嗬,還不錯,雖然嘴巴很壞,行為古怪,倒不是一個壞人。”她慢慢的起身,渾身一陣難言的疲憊傳來,低頭罵道:“這個混蛋,差點嚇死我,也差點累死我。雖然他好像不會武功,但我卻感覺自己不如他,為什麽會有這樣古怪的錯覺?”


    田中塵站在外麵卻心思如潮,身死奇功在交合醉之後還可以運轉讓他有點意外,他現在越加不明白自己修煉的是什麽東西了。身死奇功的詭異不是一兩處,而是處處都是詭異難明,就在剛才,他疲憊不堪,渾身無力時,不得已進入身死狀態恢複,他詭異的感覺到真氣的運動比平時有點異常。在平時,真氣都是在經脈中小幅度的蠕動,而在剛才,他清晰的感覺到真氣震動的幅度比平時大,且大了近乎一倍,震動的頻率也快了近一倍。也就是說,現在的他的真氣進步比之前動手時進步很多,很多,多的讓他心中驚喜,同時也莫明其妙。


    “昨天我快要累死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的感覺啊!”他想起昨天早上在練武場上的修煉,當時他疲憊之後也是馬上進入身死狀態進行恢複,但那時的真氣震動並不沒有像方才那般異常。“難道是交合醉的功效?不可能,我的毒藥我清楚,交合醉不是好藥,不會對修煉有作用。會不會是因為被女人打?胡說!身死奇功並不是犯賤神功,沒有被打才會進步這一說。原因到底是什麽?”想來想去,他始終想不明白。


    屋中水聲傳來,王月痕對他十分信任,如果是這場打鬥之前,她或許不會真的在這裏沐浴,認清他的性格後,王月痕徹底放下心來。雖然他口花花,但他並不是某種小人,心中雖然有闖進去的衝動,但他還可以壓製這種衝動。人與禽獸的主要區別之一,就是人可以控製自己的獸欲,而禽獸則是被獸欲所控製的軀殼。


    田中塵靜靜的站在門外,心中莫名的想起以前看到的笑話,說的是禽獸和禽獸不如的故事,女子在房間裏洗澡,男人如果闖進去就是禽獸,如果男人不闖進去就會被罵成禽獸不如。“我現在是不是屬於禽獸不如?”他笑了笑。那則笑話裏,他看的出來真正禽獸不如的是那個女人。一個盼望男人偷窺她的女人,不是禽獸不如,是什麽?王月痕是一個女人,他如果此時闖進去,以後一定會死的很慘。如果裏麵的人是一個禽獸不如的女人,結果另當別論。


    再次笑了笑,田中塵心情沉重起來,遙遠的前世記憶被歲月搓磨,慢慢的開始淡忘,他不知會不會有一天,他將把前世的所有全部忘記。“忘了就忘了,人活一世求的就是開心。”他自嘲的笑了笑,前世那一個人權至上的社會,給予他最多的就是心態,一種為自己而活的心態。不求大富大貴,不求高官厚祿,不求妻妾成群,不求一統天下,他隻求開心快樂,輕鬆生活。在開心快樂的前提下,一切隨緣。另外,他要加緊修煉武功,不為了能夠懲強扶弱,隻為了身死奇功那詭異的美妙感覺。身死奇功以後會怎麽樣,將會出現什麽樣的詭異,這些已經成了他刻苦修煉的主要動力。


    水氣彌漫,一陣陣暖意從水中傳入身體,王月痕美麗的俏臉緩緩從水中升起,烏黑的秀發連成密密的一片,緊貼在臉頰兩側,精致的五官在黑發的映襯下,愈發顯得清晰迷人。脖頸緩緩後仰,成串的水珠順著柔順的發絲滑落而下,帶起一片晶瑩的光暈。


    王月痕呆滯的注視上方的屋頂,雙手隨意的撥動水花,腦海裏回憶方才一段動手的過程。


    若說武學的精妙,他遠遠不如我,即使我站在那裏不動,憑著他風影過兩個動作,他根本奈何不了我。即使他力氣,速度,甚至身體的協調,都遠勝失去真氣的我,但他也沒有擊敗我的可能性。可是為什麽我就是輸給了他呢?


    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我當時不夠冷靜,更深入的說,我在動手的整個過程表現的都很拙劣。在知道無法擊敗他後,我應該馬上停手休息,而不是執拗於馬上擊敗他。隻要他說的藥性過去,我的真氣恢複回來,我可以把他任意處置,當時應該驚慌的是他才對,為什麽一切都反了?


    上次在舉止和見識上輸給他,還情有可原,我還能夠拿修煉武功做借口說自己的時間不足,這次輸給他,實在,實在……雖然他手段不光明,但輸就是輸,我可以承認失敗,但我不能忍受自己不堪的表現。我為什麽總是在他麵前失去冷靜?也許,他的嘴巴太討厭了。


    嘴巴雖然討厭,但他這個人還不錯,至少不是一個趁虛而入的下流坯子。沒有道學君子的嚴肅沉悶,沒有紈絝子弟的輕浮下流,讓人感覺陪著他即不會枯燥難熬,也不需要時刻擔心防範。與他這樣的人一起,時時刻刻都值得回憶,我早上答應他出來,除了好奇他的安排,也應該有這方麵的考慮吧。


    可惜他沒有真氣,不然一定可以成為絕世高手,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強的意識。風影過的兩個動作,在我手下可以躲這麽久,我和弟弟都不如他。雖然無奈,但我們確實在資質上不如他。


    意識,意識,唉,我什麽時候才能得悟武道,進入道修之境?如果我已經進入道修之境,又豈會輸給他?道修,道修,為什麽顧叔總是說道修和意識有關?道修到底應該怎麽進入?


    想了半晌,她不自覺得笑了笑,開始幻想下午的品茗會,剛要想象田中塵會怎麽安排時,房門“啪啪”作響。


    “我不想打擾你,隻是想提醒你,如果覺得泡在水裏舒服,可以晚上回家進行享受,我們下午還有事情,你能不能快點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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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月痕黛眉輕輕皺起,低聲罵道:“這個家夥,說話總是不讓人舒服。”


    田中塵又等了半晌,王月痕穿好衣服後把房門拉開,他馬上擠了進去。


    “你很漂亮,特別是沒有梳子梳頭的時候。”田中塵說的是真話,由於沒有梳子,王月痕長長的秀發隨意的挽在腦後,此時的她在高雅華貴的氣質中透著三分慵懶的風情,似雨後豔麗的牡丹,讓人望著心醉。


    一番思慮之後,王月痕心情很好,聞言隻是笑了笑,沒有什麽責備。


    “你對我的態度突然好了很多,這點我很高興,隻是我還是必須要求你出去一下,現在我要洗澡。”


    “你是不是必須別人討厭你,你才甘心嗎?”王月痕不能理解,“為什麽總是不好好說話?”雖是這麽抱怨,她還是拾起帽子,緩步走了出去。


    田中塵笑了笑,來到水盆前,見水依舊清澈見底,想要換水的念頭打消下去,褪去衣服,進入水中。剛入水,房門“啪啪”作響,門外王月痕急聲道:“還沒有換水呢?”


    “別忙,如果你喜歡,等我沐浴之後,你想怎麽換水都可以。隻是現在我正在沐浴,沒有時間陪你胡鬧。”


    王月痕聽了,小臉馬上紅了,心中暗罵:“這個登徒子!”想想自己用過的水被他用來沐浴,小臉越發的紅了。


    不知是不是身死奇功的詭異,田中塵身上從來都沒有多少灰塵,似乎灰塵都與他的肌膚絕緣一般,當然,在地上打滾找髒不算在內。其實,從護膚的角度來說,身死奇功確實可以堪稱天下第一。


    田中塵洗完後,水依舊清澈見底,掌櫃進來後,看到水,一臉古怪之極的表情。“不洗澡,要水做什麽?這兩個人真奇怪。嗯,水還熱著呢,端到後院燉湯去。”


    田中塵帶著王月痕離開客棧後,一人買了一件白色衣衫,當然,還有梳子,然後雇了一輛馬車向城外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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