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炮兵連的顧問馬回頭基地的牧紳健一的頭顱。


    高橋王保有些怒氣衝衝地盯住高橋正道:你必需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牧紳健一和高橋正兩人是區隊內僅有的兩個日藉在編人員同時也在日本人民解放聯盟內登記在冊誰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牧紳健一的腦袋會出現在高橋正的手上可以想象得到牧紳健一的死亡將會給十二區隊帶來一定的影響和麻煩。


    他他就是白狐高橋正囁嚅了幹裂的嘴唇爆出一個驚人的答案。


    什麽王保忍不住驚呼出聲。


    警衛戰士們和民兵們卻是一臉茫然根據地軍民們雖然區隊正在動清查特務的行動然而白狐的代號仍處於保密範圍內為的就是避免打草驚蛇。


    說出這句話後高橋正仿佛如釋重負似地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蹲了下來坐倒在地上無力的直勾勾地盯著這顆人頭也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通知調查組的夏幹事過來一下王保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走到牧紳健一的頭顱旁仔細打量了幾眼將目光移到了高橋正身上心中思索著。


    牧紳健一是高橋正從根據地附近的日軍據點裏動員來的平時一向表現良好為人說話都是平和謹慎對的學習也十分認真從在到區隊後的調查記錄看並不像一個殘暴的帝國主義分子而且在十二區隊的訓練中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十二區隊的炮連六連能夠成功建立牧紳健一可以說是功臣之一。


    高橋正給王保的解釋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使王保不得不認真對待他走到高橋正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高橋。你先去梳洗一下吃點兒東西再睡一覺睡醒了會有人找你問話。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格外嚴厲:聽著一定要原原本本地把所有情況都說出來不能有任何隱瞞知道嗎我會讓四連長帶人貼身保護你的區隊會絕對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王保並不急於讓高橋正將來龍去脈當場就交待出來卻先讓警衛戰士護送高橋正去休息高橋正能在這個時候主動返回區隊身上的嫌疑就已經被洗掉很大一部分。


    嗨高橋正望向王保心底出一絲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


    屋外陽光明媚李衛坐在高橋正的屋門口曬著太陽用誅魔磨著指甲懶散地打著哈欠不時支楞著耳朵聽著屋子裏的動靜四周擺下了起碼四條狗。三十幾號精銳士兵。哪怕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若是有人強攻也得先過李衛這關。


    在高橋正再次看到李衛這個曾讓他畏懼過的家夥時以前不由自主生出的恐懼不翼而飛卻沒來由地莫名轉變成感激和安全感安安心心的洗了一個澡換下了破舊的衣服吃飽喝足後倒頭便睡放鬆了緊繃了許久的神經後有這鐵桶似的保護下這一睡睡得格外深沉。


    高橋桑我勸你還是識時務帝國的大東亞聖戰已經取得前所未有的勝利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仿佛有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在耳邊死灰複燃。


    屋內炕頭邊的牆壁上一個孔洞內一雙眼睛看到睡夢中的高橋正輕輕扭動著身子。


    不不你們是劊子手你們會把日本送進地獄。高橋正不自然地皺起了眉頭。


    真的嗎你已經被給洗了腦還是現實點吧現在中國被大日本帝國統治已經是指日可待若不是為了減少帝國士兵們犧牲我也不會留你這條狗命到現在。你還是老實點兒配合我將功贖罪把這個該死的十二區隊剿滅哼哼你以為你們這些解放聯盟的叛逆能逃出帝國的製裁嗎這聽不出男女的聲音緊緊地扯住了高橋正的靈魂。


    你做夢我我絕不可能答應高橋正的臉上露出憤怒和堅決。


    那就走著瞧你要想死沒那麽容易我一定會折磨你到答應為止嘿嘿有很多方法你可以好好嚐嚐我的手藝包你滿意。這個聲音陰惻惻地不懷好意。


    沒門高橋正不僅在夢中也在床上再次毫無意識的說出了那兩個字。


    短暫的幾句含糊不清囈語高橋正昏昏沉沉睡了過去房間內恢複了平靜。


    過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高橋正像殺豬似的嚎了起來:不不要不要啊好像正在忍受極大痛苦似地哀嚎著在炕上扭著自己的身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炕邊牆壁上那雙眼睛一霎不霎盯著噩夢纏身的高橋正一言不。


    你不讓我死得痛快哼哼我也不讓你好過高橋正忽然臉色變得陰沉顯然被害怕到了極點迸出從未有過的陰冷佝僂著身子手裏像在抓著些什麽哼毒蘑菇以前聽四連長教的看你怎麽活。


    炕頭上出的一陣有如老鼠磨牙般的怪笑聲令人毛骨悚然顯然高橋正已經被逼到兔子急了眼要咬人的地步。


    殺了你殺死你我要殺死你你去死死死吧給我死高橋正表情扭曲緊閉著雙眼臉上布滿了凶狠惡毒雙手緊緊握著拳頭一道血絲從虎口處溢了出來指尖已經刺破了掌心。


    高橋正渾身顫抖著仿佛在掙紮在痛苦與夢中的那人拚個你死我活。


    啊高橋正雙眼猛地一睜渾身一震從床上彈了起來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身子仍在不住的顫抖著虛汗浸透了新換的內衣。


    八八嘎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的茫然直直盯著前方高橋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吸了幾口氣從炕上跳了下來披著衣服在屋子裏來回踱著步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心思複雜的走了好幾圈後回到炕上強迫自己躺下反複翻轉了好久才再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依然也是睡得極不安穩不時毫無意識地囈語幾句或是被噩夢驚醒坐起捂著胸口無力地仰倒在床上喘著餘悸的粗氣過一會兒抵不住困乏又睡了過去。


    十六個小時候高橋正頂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十二區隊的調查室裏正襟危坐著五六名調查員加上一張長板桌和椅子把一個不大的屋子擠得有些滿當當的這還不算隔壁夾室內的三名調查員區隊長王保和三連長陳佳瑤。


    在高橋正不安生的睡覺之時十二區隊內掀起宣然大波高橋正帶回了牧紳健一的腦袋並指著說是白狐實在是太令人震驚幾個連長也是摸著後腦勺子也不敢相信的樣子牧紳這個見人點頭哈腰的一副奴才相幹起活兒來不要命的家夥居然是潛伏的特務還真不大容易看得出來這羊皮子底下還披著怎樣一副狼子野心若不是被人偷偷摸摸宰掉給易了容偽裝的吧不知情的人大多都是這樣猜估著。


    調查組們並沒在閑著針對高橋正和牧紳健一的前期材料先經過一次篩選梳理精心準備著問話。


    高橋同誌請坐坐在正中的調查員頂了頂鼻梁上的黑圓框眼鏡很和善的伸出手來與受寵若驚狀的高橋正握了握手。


    嗨高橋正休息了十幾個小時後恢複了不少精神雖然仍有些疲態但說話也有了力氣臉上的表情也豐富了些。


    對於經驗豐富的調查員來說有時不一定需要通過問話才能獲得自己的信息可以通過對方的表情神態動作和眼神等方麵來獲取有價值的信息而剛剛回到營區因疲憊和傷痛而變得麻木困頓不堪的高橋正並不適合立即進行接受問話區隊長王保的命令不僅僅是給別人一種照顧下屬的親切姿態也是為調查組的問話提供必要的準備時間。


    先說說你自己的情況吧


    為了避免對被調查人造成直接的心理壓力調查員們並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直接進入主題反而以很隨意很舒服的姿勢坐著也給高橋正一種心理暗示這並非是一個很嚴肅的審問。


    放鬆心態才是最容易撬開對方心鎖的方法之一調查員們也習慣用自己的動作表情等非語言因素去影響別人。


    我叫高橋正日本四國人現三十一歲原第四混成旅三大隊八中隊六小隊的小隊長曾剛到十二區隊時經曆第一次審問中並未受到過恐嚇和暴力的高橋正在麵對此次談話時並未顯得緊張在略一沉吟之後便毫無遲滯條理清晰的將自己的詳細情況一一講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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