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望無際的雪原,從穀中突圍出來,已經是筋疲力盡了,鮮血浸透了她的甲衣,劍上也占滿了鮮血,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一個紅色的腳印,那鮮紅的血,既有別人的血,也有她自己的血。


    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她有些搞不清楚方向了,離她們最近的一支人馬,是李世民的人馬,她低著頭,一步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可是連她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到底能走多遠。


    清冷的寒風吹了過來,遠處巡防的士兵看到一個人影一步步緩緩行來,警覺的喝問道:“什麽人?”人影卻在此時撲通一聲栽了下去。巡防的士兵跑過去,翻轉過她的身體,不遠處有人大聲問道:“怎麽會事?”


    巡防的士兵回道:“馬將軍,是陳軍師。”一個人聞言,匆忙跑了過來,是馬三寶,馬三寶看到一身血的陳默,臉色立刻變了,伸手抓著陳默的肩頭,問道:“快說,怎麽會事?”陳默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勉強掙紮著說了一句:“中了埋伏,去救秀寧。”


    篝火在風中跳動著,李秀寧坐在火堆邊,用破布輕輕拭著寶劍,這把劍已經陪她多年了,幾乎從不離身。


    陳默把自己的劍留給她,好保護她,這把劍在篝火的輝映下寒芒刺目,身邊忽然傳來喊聲道:“有人,有人過來了。”李秀寧抬眸看去,喊了一聲:“不要亂!”


    黑夜中一攆有會移動的房屋一樣的牛車緩緩行來,然後停在了穀口附近,李秀寧極目遠眺,看到那華麗的車輦上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輦內燃著燭光,升著炭爐,一個人坐在溫暖的以狼皮為牆,狼皮為鋪的輦中,含笑望著她。


    “頡利?”李秀寧有些明白過來了,頡利卻坐在輦中含笑道:“三娘子,可否賞臉一敘?”


    李秀寧神色淡淡的,清冷的眼眸看著頡利,說道:“有什麽話,你說便是。”


    頡利笑了起來,說道:“我要娶你為妻,這穀外,我已經叫人拉起了大帳,準備婚事,三娘子你看可好?”頡利似乎已經把李秀寧當做了砧板上的魚肉,手到擒來。李秀寧卻說道:“我隻想問你,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


    頡利笑道:“你要在這裏伏擊劉武周的人,沒想到反被我伏擊了吧?上次草原一別,我一直對三娘子惦念不忘,三娘子可想過我?”


    李秀寧不為所動,依舊追問道:“你就進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帳中,李世民緊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必要先知會大哥一身,看他怎麽說,大軍部署已定,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完善之計,不可輕舉妄動。”


    旁邊的馬三寶聞言,說道:“可是小姐那邊深陷重圍,刻不容緩,等稟報了太子再做定奪,小姐隻怕撐不下去。”李世民道:“我也心急,可是再急也不能亂了陣腳,馬上派人去將此事稟明大哥。”


    馬三寶恨恨的,咬牙沉默了一會,李世民道:“你怎還不去?”外麵忽然傳來陳默的喊聲:“親衛隊的人,馬上集合,聽我號令,去壺頭穀!”馬三寶猛然抬頭道:“二公子派別人去罷,我要去救小姐!”他說著,轉身出去,站在茫茫雪原中大聲喊道:“中鋒營聽令!”


    李世民惱怒的掀簾而出,帳外陳默那支五百人的親衛隊已經集結,親衛隊隻是曆史名借調過來的,他無話可說,於是對馬三寶怒道:“馬三寶,你是要抗命不從嘛?”馬三寶充耳不聞,看著集合的中鋒營,大聲道:“公主殿下被困壺頭穀,現在危在旦夕,刻不容緩,馬上隨我出發,去救人!”


    李世民怒道:“來人,封了營門,不許他們出去!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營門卻在此時打開,黑暗中,一人喊道:“馬將軍,我隨你一起去。”卻是趙亮也聞訊集合了他的一營人馬,打開了營門。


    李世民怒道:“現在敵方人馬近三萬人,你們兩營人數相加也不過一萬餘人,怎麽救人。”趙亮道:“大不了拚上這條命罷了,兄弟們,出發!”


    已是淩晨時分了,穀中越發寒冷,李秀寧歎了口氣,氣息在空氣中凝成白霧,然後緩緩散開。頡利還在輦中,輕輕笑道:“三娘子,你可想好了沒有?”李秀寧冷笑道:“我要是不嫁呢?”


    頡利笑道:“你看你還有選擇的餘地麽?等天一亮,我大軍攻進來,生擒了你也要與我成親。“李秀寧越發冷笑了起來,沒有說任何話,她身邊的親隨憤怒起來,厲聲道:“你這蠻子還不閉嘴?我們元帥何許人?怎麽可能嫁你?你不如先去照照鏡子,有那一份那一豪,能配得上我們元帥?”


    黑暗中突然嗖婦孺一聲,一支弩箭射來,說話的人中箭倒地。


    李秀您聽著身邊人身體撲落在雪地上的沉重的聲音,目光微微一寒,說道:“我等你天亮,來迎我。”


    天色是漸漸亮起來了,李秀寧放眼看去,頡利已經在四周補好了攻勢,去求援的陳默卻依舊不見蹤跡。李秀寧看看天色,微微歎了口氣,在這惡劣的天氣中,道路又難行,又不能騎馬,陳默便是拚命趕回去,怕也趕不及在天亮前帶兵趕回來。


    李秀寧想起答應陳默的話語,微微有些動搖,她實在不能確定自己能否等到陳默回來,她看著漸漸亮起的天色,大聲說道:“四營五營,你們還剩餘多少人?”幸存的士兵報上人數:“一千五百二十八人。”


    “兩千七百八十人。”


    “前鋒營!”


    “二百三十人。”


    前鋒營幾乎全軍覆沒,李秀寧歎了口氣,說道:“我要一支敢死隊,不怕死的站過來,等會跟我一起往外衝,其餘人,由峽穀兩邊突圍,能逃出去多少算多少。”


    血腥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李秀寧在頡利發動攻勢之前發起了突圍,頡利依舊呆在他溫暖的車輦裏,遙望著戰局,雪地中的李秀寧已經渾身浴血,但她矯健的身影依舊銳不可擋,頡利微微眯著眼睛,說道:“派兵奴上去,我要生擒她。”


    兵奴是遊牧民族特有的兵種,全部都是奴隸出身,他們從小就在囚籠裏,在殘酷的環境中長大,他們就像馴養的猛犬,沒有人性可言,也沒有生死的概念,其實他們跟本就不能稱之為人,隻是徒具人形的野獸罷了。


    李秀寧聽到身邊傳來野獸一樣的低嘶聲,她轉眼看去就看到一群頸上戴著鎖鏈的,神情猙獰的人圍住了她,這些人的目光猶如狼一樣,似乎冒著綠光。李秀寧心中一緊,就看到那些人無視一切,向她撲了過來。


    鮮血再次飛揚了起來,搏殺中她的肩上的護甲竟然被一隻兵奴生生撕咬下來,李秀寧一劍砍斷了他的脖子,那口中還緊咬著她的護甲。李秀寧咬咬牙,看著眼前那些兵奴,狠狠的舉起了劍。


    不斷的有人在她身邊倒下,她的腳邊布滿了屍體,然而那些兵奴還是在不停的湧上來,李秀寧抬眼望去,遠處的雪原上,依舊不見援兵的蹤跡,她已經撐了很久了,看著太陽東升,如果陳默求到了援兵,這會因該是能趕到了。


    她又一劍刺死了一隻兵奴,鮮血順著劍身蜿蜒而下,她的心裏卻有一絲悲涼。


    陳默不可能撇下她不管的,如果她還沒有趕來,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求不到援兵,離這裏最近的兵馬,是李世民的大軍,再向東六十餘裏,是李建成大營所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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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沒有趕回來,隻有一個解釋了,在這種關頭,她被放棄了。


    其實陳默此時已經不顧一切的往回趕了,就在距離壺頭穀不到半裏的地方,她忽然難過起來,滿心悲涼,似乎被人拋棄了一般,心底裏蔓延著絕望。陳默一驚,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感受到的恐怕是李秀寧的感受,李秀寧自刎的畫麵還在她腦海裏清清楚楚的。


    “秀寧,等我。”陳默不顧一切的拔腿向前麵跑去,深雪中前行艱難,她摔倒了無數次,無數次又從地上爬起來,到了壺頭穀頂上的時候,她果然看到了一幕,李秀寧砍死了一隻兵奴,動作停了下來,目光看著自己手中的劍,眼神有些猶疑。


    陳默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大喊了一聲:“不要,秀寧,我來了。”喊聲中,她一腳踩空,從穀上麵滾了下來,在雪地中摔的鼻青臉腫,但她什麽也顧不上,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一股無形的勁氣不等她催動變從她周身爆發出來,那些紛擁而上的兵奴,被這勁氣撞飛出去。陳默撲過去一把抓住了李秀寧握著劍的手,說道:“我來了,援兵來了,你不要自殺。”


    她的突然出現,讓李秀寧微微有些錯愕,隨即道:“自殺?”她愣了愣神,這個念頭不過剛在腦子裏一閃念罷了,她看著陳默發白的,帶著傷痕的臉,笑了起來,她笑著說道:“沒有的事。”


    陳默凝望著她,鬆了口氣,說道:“還好,還好我沒有來晚。”


    然而就在此時,陽光下一縷反光投入了李秀寧的眼中,那縷反光是一支箭的箭頭反映出來的,箭頭在陽光下一閃而過,快如電閃一般,直直射了過來。李秀寧的瞳孔一下收緊了,那支箭正對的是陳默的後背。


    而此時的陳默還在因為阻止了李秀寧的自殺,鬆了口氣,不知是哭是笑,是幸是悲,情緒混亂的拉著她的手,似乎有無數話想說,而那支箭卻已經射到了,這一切不過是一刹那之間,李秀寧一把將陳默推倒在地,寒光激射,射進了她的鎧甲,射入了她的右胸,箭頭幾乎透胸而出。


    李秀寧捂住了傷處,看著倒地的陳默,想說什麽,但是無力說出來,於是她站在那裏,對著陳默輕輕笑了笑。陳默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驚呼了一聲:“秀寧。”李秀寧卻跪倒在雪地中,手指也鬆開了,長劍掉落在了地上。


    陳默一瞬隻覺得痛切心扉,她伸手 抱住了李秀寧的身體,叫道:“秀寧,秀寧,援兵到了,我帶你出去!”


    馬三寶和趙亮兩人帶著援兵從山穀兩側殺了進來,馬三寶看到倒地的李秀寧,眼神凝滯了片刻,怒吼一聲衝了過來,數名兵奴在他的大刀下鮮血潑灑了一地。陳默無助看向馬三寶,說道:“她不行了,怎麽辦怎麽辦?”


    馬三寶已經看到了李秀寧失去血色的麵頰,看著紛湧而來的突厥兵,他顧不上太多,說道:“趙亮,護送主帥撤退,這裏有我!”


    援兵雖然到了,卻依舊寡不敵眾,趙亮帶著他的人馬護送陳默和李秀寧從穀裏撤出,一路往北而去,但是沒能走出兩裏地,便又被另一支人馬阻住了,這支人馬是劉武周的人馬,為了李秀寧,突厥和劉武周不惜血本設下了這個埋伏。


    趙亮對陳默說道:“我去引開他們的注意,你想辦法衝出去。”


    陳默放眼看去,眼前全是敵人的兵馬,人數之眾幾乎覆蓋了眼前所見的整個大地。她發狠的咬著牙,握著劍,說道:“好!”


    陳默把昏迷中的李秀寧縛在了背上,殺進了敵軍中,其實此時此刻,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在這一片蕭殺中,陳小三也無法釋放她的能量,將兩人帶出去。雖然她已經盡力去幫陳默了。


    突然,又有一支兵馬殺了出來,看那兵服顏色,該是自己人。陳默精神一振,向那邊殺了過去,及至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支兵馬卻是柴紹的人。陳默看著柴紹,猶疑了片刻,把李秀寧解了下來,叫道:“柴紹,帶她走!”


    柴紹已經向她這邊殺了過來,不等陳默把話說完,便把李秀寧接了過去,陳默什麽也沒有再說,轉身殺入了敵軍中,阻擋了想要追上去的那些人。


    李秀寧在劇烈的顛簸中,清醒了一點,雖然意識還是有些模糊,但她還是感覺出自己是在一個人的懷裏。她正眼看去,卻是柴紹,不禁問道:“小默呢?”她虛弱的聲音有些低微,抱著她的柴紹一時沒有聽見。


    李秀寧心中發急起來,稍一呼吸就止不住咳嗽起來,柴紹這才發現她醒了,說道:“你不會有事,我馬上帶你回軍,找大夫。”


    “小默呢?”


    柴紹的臉色一瞬沉了下來,李秀寧道:“她還沒有脫身………咳………咳……我不會棄她不顧的。”柴紹道:“你現在身受重傷,我先帶你回去再說。”眼前的路崎嶇起來,李秀寧抓了他的衣服,說道:“我活不了了,要死讓我跟她死在一起罷。”


    柴紹停了腳步,把她放在地上,讓她倚在自己懷裏,說道:“你別說話了,你現在傷的很重。”


    “可是小默呢?柴紹,我活不了了,別讓他死,求你了行嘛?”柴紹臉色越來越難看,隻是看著重傷的李秀寧,實在說不出什麽,怒道:“你到現在還一心記掛著她?”李秀寧苦笑起來,不停的咳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那你把我扔在這裏吧,不必管我了,我知道我欠你的,何苦再讓你為難?”


    柴紹看著不停的咳嗽的李秀寧,看她咳得掩著嘴的手上也滿是鮮血,不禁越發恨了起來,卻又恨得無力。沉寂片刻,怒道:“我先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然後去接引她!行嗎?”


    李秀寧咳得越發劇烈起來,柴紹把她重新抱起,走過崎嶇的山路,尋到了一處山洞,便把她放在這裏,命手下幾個人守著,說道:“我去接引她,你可要挺住,跟她的帳,回頭再算!”李秀寧勉強抬眼看去,卻是和陳默當日一起來過的那個山洞。


    柴紹帶回了陳默,在這山洞中,陳默看到渾身浴血的李秀寧,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李秀寧已經再次昏迷了,她流了很多血,血在她身下的地上聚成了一灘。陳默緊緊抱著她,叫道:“陳小三,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陳小三的身影出現在山洞裏,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李秀寧,說道:“她傷得太重了,真是神仙,也隻能救沒死的人,我就是宇宙第一,也沒辦法起死回生。”陳默急道:“她還沒死!”陳小三道:“差不多了。”


    柴紹詫異的看著這個莫名出現的人影,說道:“她又是什麽人?”陳默卻沒有空理會她,隻是說道:“不,她還有救的,她還有救的,現代的醫學科技一定能救她,小三,我求求你,想辦法送我們回去好不好?”


    陳小三一時沉默無語,陳默聲音哽咽了起來,說道:“求你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麽死了,小三,你幫我………幫我。”


    她的眼裏噙滿了熱淚,淚水一滴滴撒到李秀寧身上,陳小三看著她的淚水,眼中慢慢地也滿是痛楚,說道:“你這麽難過,又讓我該怎麽辦呢?”陳默聽她的而與其似乎有些鬆動,馬上說道:“你有辦法的對不對?小三,求求你,我給你跪下,行嘛?”


    陳默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陳小三下意識的躲了一下,輕輕歎道:“不是我不肯救,若要打開宇宙蟲洞,就要用我自身來做能量。”陳默愣了一下,說道:“什麽意思?”陳小三道:“我打開宇宙蟲洞後,就會徹底消失。”


    陳默愣了一會,下意識的伸手去抓陳小三,但是他什麽也沒有抓到,陳小三笑了笑說道:“我送你回去,你是我最親近的人,可是我們兩個卻永遠也無法接觸,或者,我起碼可以通過她的手,來觸摸你。”


    陳小三身上忽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來,陳默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等她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眼前一出虛無縹緲的發光體,就像是一扇門,一扇通向未知處的門。陳默抱起了李秀寧,抬起腳,緩緩的跨進了這扇門。


    這日,包括在太原城內的百姓們都看到了遠處散發出的幾乎可以遮蔽陽光的光輝的光芒,這光芒在許久之後才漸漸消失,在遠處雲際間留下奇異的色彩。而這色彩在足足三日後,才逐漸消失。


    百姓們把這傳為奇談,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那光芒來自於何處。


    武德六年,李唐王朝終於平下了北方的戰亂。李淵痛失愛女,又聽的種種傳言,始終不信李秀寧已死,於是派人尋訪高人,以求能尋的李秀寧的蹤跡。


    柴紹踏入了寢殿,在殿下跪了下去,說道:“小婿無能,未能照看好妻子,無顏麵對嶽丈。”李淵急忙從榻上起身,問道:“我隻問你,你那日到底看到了什麽?”柴紹說道:“那日我所見的,是陳默憑空叫出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女子,然後懇求那女子送她回去,小婿也不知道她所說的究竟是何地方,她隻說道現代的醫學科技一定能救明德,後來那女子又憑空消失,其後便是耀眼奪目的光芒,沒人能看清楚什麽,待光芒消失時,她們也消失了。”


    李淵聽著,歎氣起來,說道:“那你怎麽看?”


    柴燒沉默許久後說道:“我看那陳默確非常人,或許民間傳說不無道理,明德本是天上下凡曆屆的神女,現在大約是歸了她本該去的地方。”李淵聽著,似乎有些欣慰,但還是抵不住痛惜,許久後才緩緩說道:“她像極了她的母親,如今她是成仙得道也好,去見她母親為伴也罷,我是再見不到她了。”


    柴紹默默跪著,聽著這些話,又過了許久,李淵道:“傳我的旨意,叫人把明德生前所穿的舊盔甲送來,為她發喪。”


    史記:武德六年二月,平陽公主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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