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落雪尖酸刻薄的話語立刻引來了不少女生的側目。由於住在同一樓層,周驀和倪落雪又都是出了名的美女,很多人都認識。而且,有的人還知道倪落雪搶了周驀的男朋友。現在這個架勢,看樣子是自己的戀愛不順,來找周驀發泄了。周驀平時待人雖然疏離,但很禮貌,也和氣。所以,站在周驀這邊的在大多數。周驀還沒開口呢,就有看不順眼倪落雪的女生為她打抱不平了。


    “倪落雪,你說話注意些。搶著了不算本事,守住才算本事。”一女生毫不客氣,簡直一針見血,“劉學長有多喜歡周驀,這兩年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以為你能代替得了周驀的位置麽?”


    “哼,那又怎樣?”倪落雪冷哼一聲,心裏恨得要命,麵子上卻是傲慢至極,“他那麽喜歡她,卻連一個吻也沒給她?我們可是什麽都有了。男人都是肉食動物,一個男人不願意碰你,你以為他有多喜歡你?”


    這話就過分了,而且事實究竟如何大家也不清楚,那個伶牙俐齒的女孩一時也找不出話來反駁。周驀又氣又笑,真不曉得倪落雪怎麽連這種毫無根據的話也說得出口。這種像潑婦一樣的對罵她做不來,清者自清,又何必玷汙了自己的嘴。周驀淡笑著轉身離開了。


    倪落雪一拳打在棉花上,卻不樂意了,她大聲地吼著周驀,“怎麽,你是被我說中了麽?不是說有很多男孩都追你麽?怎麽你落單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來陪你?”周驀還是沒有理會,其他的女生也嘲笑著陸續散開。因為倪落雪這話說的是越來越沒水平。這學期剛開始,就在剛才還有男生通過花店快遞員給周驀送來一大束百合花,很多人都看見了,不過卻被周驀給退了回去。


    周驀不跟倪落雪一般見識,不代表她不生氣。她很生氣,這個源頭當然是劉科逸。正好她晚上吃飯時在二食堂遇見了他。兩個人打好了飯菜,一起吃。周驀就順便提了一兩句。那意思是你們過日子不要將我扯進去。劉科逸一聽周驀一說,就是倪落雪無理取鬧了。他最最討厭這樣在背後惹是生非的女孩。


    別了周驀,劉科逸就打電話給倪落雪。兩人見了麵,劉科逸開門見山,就要分手。倪落雪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倒也幹脆。其實,不幹脆又能怎樣呢?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你身體,你再苦苦糾纏,隻會降低自己的人格,讓別人更討厭你。她的那個初戀不就是這樣麽?自己有了新歡。連解釋都沒有一句。就和她斷了聯係。倪落雪那時還天真的以為那家夥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苦苦追問了一年,結果得來了人家輟學結婚生孩子的消息。這狠狠的一巴掌曾經讓倪落雪一蹶不振、就此放蕩不羈。所以,有些人,不喜歡你了。就是不喜歡了,你非要去找理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科逸當然和那個人不同。可是這更悲哀,因為他的心從始至終都沒在倪落雪身上停留過。不是你的,就算得到了,也還守不住。那個女孩說的也對。倪落雪雖然不甘心,可是也不得不大度。畢竟,她和劉科逸還不能翻臉,兩家的合作生意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前提就是雙方父母以為他們要聯姻。劉科逸也明白這一點,主動保證說在盡可能長的時間內,不公開他們已經分手了的消息。當然,這不包括要在人前和倪落雪再繼續演戲。


    這學期周驀過得乏善可陳。不僅僅是因為學業負擔更加繁重,還有就是和麥熙華的關係又幾乎回到了冰點。說來也奇怪。兩人在一起時都感覺很好,怎麽一分開了,想的就全是那人的不好。其中,有一件事情是周驀自己作繭自縛。那天,周驀半開玩笑說,他們都已經是男女朋友了,麥熙華要不要每星期給她寫一封情書。麥熙華當然不樂意,這麽肉麻且浪費時間的事情,不在他這個時間經濟觀念很強的人考慮範圍之內。


    周驀就抽了,因為從小到大,她收到過的情書不下萬封,即使現在,還時不時有人給她寫個小紙條什麽的。周驀就是想知道麥熙華會怎麽寫。因為她心裏還記著麥熙華空間裏那唯一的一條心情。“我一直在等你,你還能走多遠。”她很想問問,麥熙華,你現在等到了麽?可是,她問不出口。那個家夥是個不解風情的人,說不定還敷衍她說這話是從別的地方複製過來的。


    麥熙華被連著吵了幾天,才答應了一周發一封郵件,周驀肯定不樂意啊。郵件跟信那是天壤之別的兩種感覺。“你要是這樣,還不如不寫。我不是看你有時候還記日記什麽的麽?怎麽寫一封信就這麽難呢?”


    “是啊,我寫日記那也都是有感而發,不是常寫的。你讓我給你寫信,總不能談天氣談足球吧?有什麽話咱們電話裏就說了,你看我現在一邊畢業設計一邊還繼續工作,的確是脫不開時間。”麥熙華還算耐心,然後就做了一件讓他後悔一輩子的事情。“對了,你也就是想看看我寫的字而已。我這裏有本大一到大二的日記,都是剛剛進大學時的一些感慨和想法。我郵給你?後麵的就沒怎麽寫了,大多是對社會新聞的看法,估計你也不喜歡看。”


    “好啊好啊,雖然我沒有探尋人家隱私的癖好,不過你這樣建議了,我也就勉為其難吧。”一聽有這等福利,周驀立刻轉怒為喜,心裏樂開了。正好那家夥前麵的人生她沒有來得及參與。她知道大一、大二就是從高中的天真無知到人生的醒悟之間最為痛苦糾結的兩年。這期間的日誌,應該是麥熙華內心深處的聲音。她賺大了。然後,周驀又抽了,“那你順便也照幾張照片郵過來唄。”麥熙華想了想,覺得還可以滿足,就也答應了。


    可是,要說這家夥有時還真是摳門到家了。周驀盼星星盼月亮,等了一個多星期,才接到校傳達室的一張郵局包裹單。郵局在火車站旁邊,坐公交5分鍾即到。這不算麻煩,可是當周驀拿到那個份量很輕很輕的小小的包裹時,不禁瘋了。這點東西郵個快遞就得了,還整什麽包裹啊。打電話問麥熙華,得到的回答是:這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包裹也一樣能寄到。好吧,周驀覺得兩人真不是在同一頻道上。


    一本普通的日記本,39張照片。周驀又愣住了,隨便拍兩張就行了,寄這麽多,而且都是穿同一件衣服。“麥熙華,你看你,有那洗照片的錢你都給我郵快遞了。”


    “這怎麽能一樣呢?”麥熙華倒是很好脾氣。“你不是說要看我的照片麽?以前也沒照過。那天星期六我就拉著宿舍同學,我們在學校裏轉悠了大半天。總共照了700多張,我洗了30張,那一張超重了,就給你郵了29張。”


    “700多張?”周驀震驚萬分,這家夥看不出來還這麽上心,歡喜之餘,忍不住就打趣他,“請問您能擺到700個不同的姿勢麽?”


    “嘿嘿,就是瞎照的,主要是照學校的場景,我是背景。你隨便看看,不喜歡的就夾書裏好了。”麥熙華被打趣了也還是那副雲淡風輕,就連幽默也很隱晦。


    “那我喜歡的呢?一般我喜歡的東西才會夾在書裏,比如植物標本。”周驀敏感地找到了麥熙華的弦外之音。難道說,這家夥是想讓自己挑一張他的照片然後裱好天天放在床頭上?是這個意思麽?這麽臭美?


    “那就隨你了,你把我放哪裏,我就呆在哪裏。”麥熙華經過周驀的耳濡目染、潛移默化,終於也學會了偶爾自然天成地來句甜言蜜語。這句話一說出口,連他自己都愣了。他隻能又想起那句話,“環境造就人。”本來以為自己跟周驀一起,不會有這些小小的心靈互動,隻會是平淡的油鹽醬醋。她走後,還是會不經意地想她在時的點點滴滴。


    周驀將照片妥善地放好,帶著那本日記去上課。一整節課她都心裏癢癢的,總想翻一翻那日記裏寫的是什麽。但是這堂課是刑法,老教授很嚴格,她不敢開小差。算好下一節沒有課,可以自由安排,周驀一口氣看了下去。前麵寫的都很幼稚,就是剛入校門,見識了什麽。讓周驀無語的是這家夥居然將他們學校裏每塊草坪上的標語都摘抄了下來,然後分別點評。這是有多寂寞啊寂寞。


    可是,看到後來周驀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又看見了那個字,“末”。這是麥熙華的一個夢。夢裏那個女孩叫做“末”。他說突然間就夢見她來了北京,雖然樣子看的不是很清楚,卻很熟悉,心裏很熟悉。他不知道她為什麽來。但是她就是來了。夢醒後,自然,男人都會有的,濕床。這個不是重點,不能說明什麽。誰還沒有做個春夢啊。讓周驀悲憤的是麥熙華醒來後的心理。“她現在在哪裏?過得怎麽樣?雖然夢中我們什麽也沒有說。我隻是那樣地看著她。假如,她真的來找我,我又該如何呢?不會了吧。她早就忘了我。那時才三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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