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雖然肚子不餓,為了檢驗這美食的真偽,雷曼莎還是拿起一條烤魚送到嘴邊,皺著眉頭,勉為其難地淺淺咬了一口,頓時目瞠結舌,難以置信的驚訝:“真好吃!”


    小d衝著雷曼莎笑道:“拜托,就算真的好吃,表樣也不用這麽誇張!你這樣會令笨狗得意忘形滴!”


    “這手藝的確值得小白驕傲呀!”又清空了一排烤魚後,身為美食的得益者,幻夜總算為小白說了句公道話。


    小白聽了心花怒放,眼睛裏都有笑意。幻夜的讚美,就是溫柔湯,就算不含酒精,小白也會癡癡的醉。於是,小白好像一座爆發的火山,能量滿滿,更加賣力地烤魚了!


    武彌生看了看那“堆積如山”的魚骨頭,摸了摸幻夜的肚子,覺平平的連脹起的小肚腩也沒有。於是開玩笑道:“這不長肉的體質,讓在痛苦的減肥生活中掙紮的人情何以堪?”


    史硯坤瞪了武彌生一眼,似笑非笑地吐槽:“你這話真廢,妖怪的新陳代謝跟人類完全不一樣嘛!”


    ……


    愉快的早餐時光過得特別快。


    尋龍之旅雖然也就短暫的數日,大夥兒覺得好像已經渡過了一段漫長有歲月。現在,終於到了回程的時候。


    由於向雷可妮承諾過,要照顧雷曼莎,幻夜打算帶雷曼莎回明今市。雷曼莎同意跟幻夜一起走,不過在這之前,她希望再回一次桐城,跟過去做個訣別。


    幻夜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結界解除後,桐城扭曲的時間已經恢複正常。於是那座二十年來停留在日間繁華的城市,終於變回一片荒無人煙的廢墟。


    倒塌的房屋露出鋼筋水泥,時間受詛咒令焦裂的土地寸草不生。荒漠的塵土半掩的白骨在烈日中暴曬著。


    地下洞穴所在的位置,已經在爆炸中變成了一深深的大坑。除了在風中揚起的焦灼的黑灰,什麽東西也沒有留下。


    雷曼莎的過去,隻剩下回憶。


    她在大坑旁邊,用碎石壘了一座石墳,然後站在墳前,閉上眼睛,虔誠地合十雙手,靜靜祈禱了一會,就頭也不回地跟著幻夜走了。


    從此以後,雷曼莎再也沒有回來這個地方。


    ……


    本來以神龍小白那電光火石般的速度,要載著眾人回到天元市,也就一眨間的功夫。似乎神龍小白還要在這青山綠水中緬懷過去的美好,居然提議走路回天空之塔,再坐城軌回去。而對小白特別寵溺的幻夜,竟然輕易就答應了小白的要求,陪著小白遊山玩水。


    結界解除後,明今禁區的信號也恢複了,在電話中跟母親報了平安後,幻夜也不急於回去。他還有許多思緒要整理,他還有些事情要琢磨著要怎樣麵對。不知小白是否看穿了他這層心思,所以故意提前了這個要求。


    不過這樣的決定,可苦了身為人類的武彌生和史硯坤。從藍月湖走回天空之塔旅遊區,少說有四十公裏!按照正常人類的腳力,日以繼夜的趕路,那也得走上一天一夜!


    於是,這一夥人在奇花異草爭豔鬥勝的死亡森林中歸程的細節就不一一而述。


    少不了的就是風餐露宿。


    生性多疑的小d總覺得神龍小白一定是另有居心。在森林過夜的那一宿,小d特意裝睡監視那小白的一舉一動。


    果然,在幻夜睡穩後,那小白搖身變成白龍,躍入天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轉瞬就遠去十萬八千裏。


    小d驚訝,那神龍小白遠去的方向竟然是幻夜居住的天元市!


    約莫一小時過去,那神龍小白才悄悄的回來。


    看到幻夜渾不知覺,仍睡得安穩後,小白得意地笑了笑,變回白狐,蜷伏在幻夜身邊。


    “笨狗!你背著主人,偷偷摸摸回去天元市幹什麽?莫非你對她們下手?”蝙蝠小d從幻夜懷中飛出來,懸在小白麵前,小聲責問。


    她們,當然是指紅菱和冷香。


    小白懶洋洋地扇了扇耳朵,道:“臭蝙蝠,別小人之心。今時不同往日,我不會再做令主人傷心的事。不過,我的確是回去找她們算帳來著!嘿!”


    “你沒亂來吧?”蝙蝠小d還是有些不安。


    “放心,隻是和平談判。”小白狐媚地狡黠一笑,賣了一個大大的關子。


    ……


    經過兩日的步行,就連堪稱有過人的野外生存能力的武彌生都隻剩下半條人命。走出森林,迎接他們的是一群警察。


    天空之塔全部工作人員連同一百名旅客一夜之間全部失蹤的事件引起地方管理者的高度重視。消息如同明今市二十年前的大災難一樣被嚴密封鎖,但礙於紅果森林的毒瘴,警員除了能在外圍徘徊就一籌莫展。


    於是,幻夜、武彌生、史硯坤和雷曼莎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小白和小d不想跟人類打交道,一隻變成白狐,一隻變成蝙蝠,跟在幻夜身邊。


    小白很快就因為自己精心設計的行程而反悔了。人類真的是一個很麻煩的物種……


    憑著閉路電視和天空之塔有出入登記,的確能證實幻夜他們是普通的旅客,警方也沒有太為難他們。盡管如此,這些警員又是盤問,又是身體檢測,又是隔離了兩三日,要確認沒有攜帶肉毒杆菌的變種病毒才肯放人。


    比起是否攜帶病毒,警員更在意的當然是失蹤的那幾百人下落。


    無論你說了些什麽,這些警員也不一定會相信。


    於是,幻夜索性說了半真半假地交代了。


    導遊把大家都帶入森林的宴會。自己貪睡錯過了節目,當趕過去的時候,除了武彌生和史硯坤,其他人都不在了。而武彌生和史硯坤由於喝醉了,不記得當時的情況。然後三人在森林迷了路,遇上被困在禁區裏二十年的雷曼莎。後來四人千辛萬苦,終於找到出路。


    負責偵查這個案件的麥科長,五十多歲,是個身材發胖,頭發斑白的老頭。本來是快到退休的年紀,想平穩過渡安享晚年的,沒想到接了個燙手山芋。這樣的無頭公案,幾世幾年不一定會水落石出。想到很有可能到退休的時候,仍掛著這個結不了的案件而晚節不保,麥科長就有些煩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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