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最早緋聞的女主角嘉藍,安心地做自己的事,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實在猜不出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因為三角戀,總讓人多了太多的想象空間了。隻是主角都絕口不提,她們隻能亂猜測。


    嘉藍確實不知道這當中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她沒去關心。她隻知道傑森約了佳茜吃飯。她以為肯定說的是訂婚的事,以為自己跟傑森最終無緣,所以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工作中,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也不知道傑森跟佳茜訂婚的流言就這麽消失了。


    總管剛才又把嘉藍叫了進去,交代明天是那個貴婦結婚三十周年的日子,公司沒兩天都有車在天城跟彭城之間來往,明天剛好有派車去天城。嘉藍可以坐公司的車過去,至於那邊也有人接待,她要準備在天城住一個晚上,參加完晚上的宴會,等到第二天再坐公司的車回來。


    嘉藍其實不是很想參加這樣的宴會。一是因為自己沒有禮服,上不了台麵;而是因為來的都是上流人物,她一個也不認得。而且人家結婚周年紀念,她總得送點禮物,可是太輕了,拿不出手,太重了,她又給不起。所以這種宴會邀請真是甜蜜的哭惱。


    不過禮服這次倒是不用煩惱,上次參加首飾發布會的禮服可以派上用場。至於禮物,嘉藍想貴婦什麽都不缺,貴重的禮物不一定會看得上眼,所以就花了大半個晚上,自己純手工做了一個精致的墜子。再用小盒子包裝一下,寫上祝詞跟自己的名字。


    禮服跟禮物都有了,再就是跟老媽交代一下自己要去天城出差,公司有車接送,明天就回來。然後收拾一下過夜的東西,就一個小提包搞定。


    森這邊一無所知,他很滿意公司再也沒有他跟佳茜的流言,還想著中午請嘉藍一起去吃頓飯,好好說清楚,可是他叫陳秘打電話,才發現嘉藍居然已經隨公司的車去了天城,說是參加貴婦的結婚周年慶。


    他才想起,自己似乎隱約聽到這事,沒放在心上。早知道她去,他就開車載她去了,剛好一路上可以好好套近乎。不過一聽到嘉藍去了天城,他的心也不在彭城了。把陳秘叫進來,把今天的所有行程都推後,自己拿了車鑰匙也奔天城去了。


    嘉藍的輕視表情已經在他眼前晃動兩三天了,再不抓住機會說清楚,他實在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留下陳秘一個人嘟嘟嚷嚷,打了好幾個電話道歉加陪小心,終於把老板的幾個行程都推辭了。道現在她如果還不明白嘉藍在總裁心裏的地位,那她就是傻子。她終於知道佳茜不是正菜,那個嘉藍可能才是最能影響總裁的人。


    但是她還是不敢得罪佳茜,畢竟她的身世有目共睹,誰會笑到最後都很難說。所以佳茜上來看總裁的時候,見到森不在,問起森的行蹤,她就告訴她,森去了天城。


    佳茜自然尾隨而去。經過一天的痛定思痛,她決定勇往直前,繼續施展攻勢。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既然已經說出來了,臉皮就不要了,也許會有收獲也說不定。何況天城那個地方,是個發展關係的好地方。


    嘉藍不知道她這一走動,居然有人也跟著來了。一無所知的她到了天城總公司,由公司招待處安頓下來後,就想著出去走走。


    因為宴會是在晚上,所以白天的時間就空了出來。嘉藍一個人去了故宮,去了天壇。雖然彭城離天城不遠,隻要三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嘉藍一直沒機會,也沒條件來旅遊,所以這次趁機把想看的都看一通。


    她一個人在故宮徜徉,看著那高高的紅色圍牆,那一座座宏偉的大殿。看到正殿中那個高高在階梯上的需要仰視的金色龍椅,她一點都不會覺得激動。一個人站到國家的最高處,他除了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其他的什麽也沒有。


    他一定是不自由的,一個人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越多。他有六宮粉黛,佳麗三千,卻失去了愛的權利;他生殺予奪,至高無上,卻失去了親情的可貴;他指點江山,縱覽世界,卻失去了行動的自由。


    嘉藍正一個人對著龍椅發呆,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居然是森打的。本待不接,又怕公司有什麽事,猶豫了一下,就接了起來。


    “你在哪裏?”森在電話那頭問道。


    “我在天城。”嘉藍回答道,天高皇帝遠的,找她幹嗎。


    “你在天城哪裏?”森又追問道。


    “我在故宮。”嘉藍剛說完話,森那頭便掛了電話。弄得她一頭霧水,低聲嘟嚷道,“神經,問人家在哪幹嘛?”說完就把這些拋到腦後,專心遊覽故宮。


    順著一座座宮殿往裏走,想象那麽多如花美眷,在這樣美輪美奐卻又冰冷無情的宮殿中終老,隻盼君王臨幸,真是可悲。嘉藍直慶幸自己生在現代。能把握自己的命運,能爭取自己的人生,這才是作為現代人的自由跟驕傲。


    她一直走到裏麵的禦花園。據說站在禦花園的長廊外,許個願望,並在心裏默認願望是要單數還是雙數實現。然後從長廊開頭開始邁步,數自己的腳步,一直走到長廊的盡頭。如果最後的腳步剛好符合你默認的單數還是雙數,那麽夢想就會實現。


    嘉藍想了想,突然想到剛才森莫名其妙的電話,就壞壞地許了一個能馬上見到森的願望。然後開始數自己的腳步,走到最後發現居然是雙數,跟自己許的願居然一樣。可是在人來人往中,怎麽可能會有森呢?


    嘉藍搖了搖頭,心裏在笑自己是不是傻掉了。不是說過不理他了,從來男婚女嫁各不相幹來著,沒想到心裏還是這麽掛念。她對著天空笑笑,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轉過身去,不看禦花園了,準備離開。


    沒想到一轉身她就呆住了。森正站在禦花園長廊的階梯上,背靠欄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午後的陽光灑下來,在他身上灑出斑駁的樹影,一個人如幻影一般地出現在那裏。


    嘉藍一時看呆了,呆愣了好一會,反應過來後,她以為自己眼花了,還以為是自己想森想得出現了幻覺,伸手揉了揉眼睛,可是手拿下來,再定睛一看,人還在那裏。


    他高大的身影,俊秀的長相,鶴立雞群,是不可能被淹沒在人群中的。嘉藍不由自主地慢慢走近,她突然覺得周圍的人都不見了,眼裏隻有他在。


    他那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以及抿起來有點嚴肅,笑起來卻很性感的雙唇。他寬大的胸膛,筆直的長腿,還有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都真真實實地在那裏。她現在才發現自己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設都轟然崩塌,隻要他站在自己麵前。原來“情”之一字,讓人死活難忘。


    可是說出口的不是想念,而是“你怎麽也在這裏?”女人的口是心非在嘉藍這裏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森挑了挑眉毛說道,他明明看到她眼中閃過的不可置信跟驚喜,沒想到話說出口,就沒那麽好聽。


    “我說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不是要上班嗎?”嘉藍問道,她還是不肯相信這樣的巧遇。總不能相信是自己許的願望實現了吧。那種超自然力,她這麽現實的人,怎麽可能會相信。不然她也不會惡作劇地許這麽一個自己認為不可能實現的願望,隻是沒想到居然實現了。


    “如果我說我剛好給自己放假,剛好過來故宮玩,剛好在這裏看到你,你會不會相信?”森一邊說話,一邊靠近嘉藍,眼睛直視著她。


    “你不要過來,你要幹嘛?”嘉藍帶著防備,有點害怕地往後退。


    “不要害怕,大庭廣眾之下,我又不會對你怎麽樣?”森湊近嘉藍的耳邊輕輕說道。


    嘉藍被他口中的熱氣噴的耳朵直癢癢,又後退了一步。她覺得我惹不起,還躲不起,趕緊拋下一句,“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那邊的花園還沒看。”準備帶著混亂的心緒開溜。可是還沒邁開腳步,手就被森一把抓住了。


    “別跑啊,難得碰得上,相請不如偶遇,不如我們一起攜手同遊吧。”森不由分說地拉住嘉藍的手,十指相扣,把嘉藍拉在身邊,一起朝花園走去。


    嘉藍試著掙紮了幾次掙不掉森的手,又怕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被人看了笑話,隻好任由他牽著,往前走去。一邊走,她一邊偷偷地轉頭看森的臉,那個好看的側臉似乎有點笑容,而笑聲似乎隱在那個性感的嘴巴裏。


    她一直不肯相信居然許願真的許來了森,但是森的手實實在在的牽著她的手,人也真真實實地走在她的身邊,她感覺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時看著森就看呆了。


    一直到意識到森轉頭看自己,嘉藍馬上移開了視線,臉卻不禁紅了起來。


    “看夠了沒有?好看嗎?”可是森仍然不肯放過她,還要取笑她。


    “你怎麽會在這裏?”嘉藍紅著一張臉,轉移話題問道。她一直記著張愛玲的那句經典的愛情箴言: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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