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雖與東境,隻有一河之隔。


    因為妖獸不靠天地之靈氣修煉,實力依靠著與生俱來的強大血脈,所以他們一向自視甚高。


    覺得自己乃天生的強者。


    妖獸的驕傲是刻在骨子裏的。


    這也是為何妖界的妖從來不會去做人類的契約獸。


    甚至,如果他們身邊出了一隻去做契約獸的妖,也會感到不齒,將那隻妖獸化為另類,避而遠之,甚至將其驅趕出妖界。


    而事實是,妖界的妖不用修煉,天生就是比妖界以外的修煉者要強大。


    所以真正說起來,雖然妖界和東境所在同一個位麵,可其實它要高於東境。


    仙界也一直關注著妖界的動向。


    尤其是那妖尊荒夢,一直是眾仙重點關注著的對象。


    肇闐武神飛升前與荒夢有仇。


    也有不少仙是知道這件事的。


    來到肇闐武神的煥蕪宮。


    還未進院子,遠遠就看到院子裏的一棵桃樹下,站著一個身穿薄衣,手握長弓的背影。


    雖然隻是一道背影,但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惡意。


    君子籍腳步一頓,抱緊懷裏的黑色小獸,狐疑地看著院子內的背影。


    試探道:“肇闐武神?”


    君子籍對著仙界的情況一無所知。


    不過剛剛帶他來煥蕪宮的仙子告訴他,肇闐武神之前也是虛淩宗的。


    他估計還要叫他一聲師祖。


    桃樹下,肇闐轉身,眉眼如畫,年輕俊美的容顏很是淡薄冷酷。


    隔得並不遠,君子籍卻看不清肇闐的眼睛,視線之間仿佛隔著重重迷霧。


    不過他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看他們的眼神並不善意。


    君子籍疑惑了。


    他剛到來仙界,應該沒有機會得罪這位肇闐武神。


    莫不成,肇闐武神眼觀六路,知道在秘境中祭商所做的事了?


    君子籍一下就緊張了起來。


    又見著,對麵肇闐緩緩抬起手裏的弓,對準他們。


    那隻好看的手拉著弓弦,弦滿時,一隻散發著白色光輝的箭橫在上麵。


    “肇闐武神!”君子籍驚了下,連忙抱著祭商後退。


    那把箭直直對著君子籍而來,能聽到一道破風聲,速度很快。


    在那天到來時,君子籍懷裏的妖獸化作人形長在他麵前揮了揮雪白的寬袖,將那根箭原路返回


    肇闐眉頭一皺,側身躲過。


    那把箭射進了他身後的桃樹裏,直接將粗大的樹幹射穿。


    肇闐看著箭消散之後留下的洞,眼裏蔓延暗沉,回過頭看向祭商。


    君子籍將祭商拉在身後,一向和顏悅色待人的少年沉下了臉,“肇闐武神這是何意?”


    剛剛他抱著祭商的時候,祭商就在他胸口偏下的位置。


    他不知道那支箭一開始對準的位置就是祭商,還以為肇闐針對的是他。


    但真正讓君子籍生氣的原因,是他看到剛剛那支箭差點就傷到祭商了。


    肇闐深深看了眼祭商,手中的長弓消失不見,他拂著袍角在桃樹下的石凳坐下,淡淡道:“萬年不見,你實力增長不少。”


    祭商翻了個白眼,重新變回本體趴在君子籍肩膀上。


    君子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進來吧。”肇闐沒有要解釋自己其實跟祭商認識的意思,道:“剛剛隻是一個小測試,你這隻契約獸不錯。”


    君子籍進了院子,在肇闐對麵坐下。


    肇闐武神和祭商是舊識?


    看著不像。


    “天帝讓你來我這裏,說了什麽?”


    肇闐的聲音傳入耳中,打斷君子籍胡思亂想。


    君子籍發現,即便距離這麽近了,他依舊看不到肇闐的眼神,認真回道:“天帝說我根資不錯,適合來肇闐武神這裏多加曆練。”


    肇闐是戰神,來他這裏能曆練,也就是跟著他打仗殺敵。


    武神主要負責戰鬥,打仗殺敵、統領兵權、鎮守陣地。


    天帝居然說君子籍根資不錯,還將他分配到了他這裏,那豈不是說明……


    肇闐心裏頓時對君子籍生出了厭惡,道:“既然天地把你分配在我這煥蕪宮,那你的一切都得聽我指令。”


    君子籍:“是。”


    “你修煉太快,根基有些不穩,先去下界曆練一段時間吧。”


    “……”


    嗯??


    君子籍抬眸看著肇闐,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根基決定將來修煉的之路能否走遠。


    所以君子籍從小修煉就對這方麵很看重的,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根基不穩。


    而他確實也不覺得自己根基不穩。


    可肇闐武神總不會是感覺錯了。


    “這……”


    肇闐聲音冷了幾分,“你可有什麽不滿的?”


    君子籍:“……沒有。”


    …


    君子籍回到虛淩宗時,感到有些玄幻。


    他曾經聽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傳說,可真正經曆的時候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的。


    “師弟?!”


    大師兄從屋內出來,看到站在院子裏的君子籍,麵露驚喜。


    君子籍看向他,笑了笑,“師兄。”


    他聽著遠處的聲音,沒忍住先問道:“如今是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嗎?”


    他在這裏能聽到廣場的聲音。


    那是教導劍課的地方,他聽到了好多陌生人的聲音,是新進門的弟子在說話。


    君子籍也是通過他們說的話,才知道如今已經過去三個月了。


    可他明明離開還不足一個上午。


    “是啊。”大師兄帶君子籍向廣場走去,“我先帶你去見師傅吧,知道你來了,師父肯定很高興,uu看書.ukanshu話說,你怎麽回來了?”


    君子籍被他拉著往前走,“肇闐武神說我根基不穩,讓我回來曆練。”


    大師兄迷惑了,“你根基不穩嗎?”


    “這誰知道呢。”


    君子籍是覺得自己在哪裏都行,而且這裏有他的家人,他也挺想回來的,所以就回來了。


    他們還未去到廣場,在半路見到了大長老。


    大長老也是遠遠就感覺到了君子籍的氣息,這才丟下一群等著上課的弟子,趕回來了。


    第一個問題就是。


    “你怎麽回來了?”


    君子籍把剛剛的回答重複了一遍。


    關於根基這件事,大長老覺得自己的修為既不如君子籍,也不如那肇闐武神。


    他沒有話語權,也就沒說什麽。


    第二個問題。


    大長老若無其事地問道:“祭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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