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琛因為有了準備,所以在夏沅跑出去的瞬間,他也追了出去,夏沅雖然很生氣,但到底還沒失去理智,並沒有在人前使用浮身掠影術,因此顧元琛在她跑出門沒多遠就從後麵抱住了她,“寶兒,你聽我說,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童叔有修煉過,”


    夏沅愣住了,轉過身來仰頭看他,“什麽意思?什麽叫後來才知道他有修煉過?”


    “童叔習練嶽母留下的功法,是想等小有所成後就去找她,後來找到了你,以為嶽母……就心灰意懶,停止了修煉,裝胃癌騙你,是因為他相信我,相信我會替他照顧好你的後半生,這事我也是在他和嶽母碰麵後才知曉的,”感覺到後麵有人追過來,顧元琛攔腰將她抱起,“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沅兒,”童君翰急切地喊道。


    “童叔,讓我跟她說說,”


    “童叔,這事兒有點突然,沅兒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有的,我弟弟是沅兒的師兄,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你讓琛子跟她說說,”顧元璋也追了出來,將童君翰拉住,童君翰見夏沅安靜地被顧元琛抱著,有些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女兒,怎麽說惱就惱,一時也有些惶惶不安,倒也將顧元璋的話聽了進去,沒有跟上去,隻是眼巴巴地望著顧元琛抱著夏沅朝小公園走去。


    “你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


    “告訴你又怎樣?生父和養父之間你會選擇哪個?”


    答案很明顯,“不過是增加你的煩惱罷了,”


    還有就是他私心了,不想夏沅牽掛太多,那樣會影響她的修為和心性,也怕上世童叔的犧牲會讓夏沅耿耿於懷,影響修為,如今她已經築基,這些事便也不用瞞著她了。


    “你不用擔心,這世童叔有足夠的靈石修煉,修為比上世已經好多了,”


    “上世他的修為?”


    “雖然也是從嶽母走之後就開始修煉,但因大量的時間都用來尋找嶽母,修煉一直都斷斷續續,修行三年都沒突破練氣二層,要不然也不會被童奶奶在酒裏下藥成全了他和曲阿姨的好事,找到你後,他才練氣四層,嶽母給他的心法叫《長春訣》,是最適合水木雙靈根修習的高階心法,他資質上佳,若靜下心來修煉,四十歲之前築基不成問題,我便模仿了嶽母的筆跡,給他留了一封,好好修煉,待他築基之日,便是他們見麵之時的口信,並給他留了足夠修煉到築基的靈石和一些茶葉、靈蜜和你優化過的種子,他在m國買了個莊園,那些種子都被他種在了莊園內,他自己也一直在那兒修煉著,回頭見了他,不要對他隱瞞嶽母還活著的事,童叔跟我一樣都是癡情人,”


    顧元琛一聲輕歎,見夏沅側臉看他,一副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表情,頓時氣結,兩指掐上她的臉,“你這是什麽表情,不信我是不是?小沒良心的,上世你被雷劈死時,老子恨不能抱著你從崖上跳下來,要不是嶽母來的及時,老子就為你殉情了,”


    “我上世沒被雷劈成渣啊,”


    顧元琛沒好氣地說,“還剩點,”


    “全身都焦黑了吧,是不是很醜,”夏沅皺眉。


    “跟人碳似的,你說醜不醜,”


    “那麽恐怖,你也能抱得下去,事後不覺得惡心?沒做噩夢,”


    顧元琛看著她嬌豔鮮妍的小臉,“做了,做了好久的噩夢,每每醒來,痛的恨不能將心挖出來,”要不是天天看著她的靈魂,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下去,低頭,親上了她的小嘴,“寶兒,再來一次,我就將你挫骨揚灰,然後和著水喝了,”


    夏沅嫌惡,“你真惡心,骨灰都喝得下去,”


    “那我不喝骨灰,我直接生嚼,一口一口地將你吃進肚子裏,”捧著小臉,從臉頰處咬了一圈,有點疼有點癢,夏沅由著他咬了會,咬舒坦了,這才小別扭地問,“他們,我是說,他和我娘最後怎麽樣了?”


    “我隻知道嶽母幫著童叔重新梳理了經脈,又讓他將功法撿起,繼續修煉,他比我早幾年築基,本來他想帶你回來的,但嶽母說時機還未到,若強行施法,成功率會降低,便一直等著時空交叉點,也是巧了,我築基第二年,正是逆轉時空的交叉點,童叔怕我剛築基修為不穩,想自己來,但嶽母說說我跟你夫妻多年,彼此的靈魂沾染了對方的氣味,你的靈魂對我更依賴些,我比他更合適,”顧元琛說著,有些得意地親親夏沅的小嘴,那期間,她的靈魂被嶽母拘在一養魂玉中,一直被他帶在身上,除了他,誰都沒有資格帶她回來,他的寶兒,怎麽能由別人帶她回來!


    “你是說,直到咱們回來,他們都好好的?”


    “自然好好的,我想嶽母送完咱們回來,就會帶著童叔找個避世的地方繼續修煉,”顧元琛知道這是夏沅的心病之一,自然知道怎麽回答。


    其實他有查過,這時空逆轉之法是以施者的生命做燃點,不管成功與否,都會讓施者損耗一定的修為和壽命,但是為了讓沅兒複活,他管不了那許多。


    這事他自然不會跟寶兒講的,想來嶽母也不會主動跟她說的。


    “你上世用了多少年築基的?”


    顧元琛身子一怔,“童叔還在路上等著呢?咱們快出去吧,”


    想逃避話題,夏沅摟住他的脖子,“四十歲開始修煉,就算我娘天天給你嗑藥,沒個二三十年,你也別想築基成功,”


    “你敢嫌我老試試,”顧元琛掐住她的腮,咬牙低吼道。


    “小老頭,小老頭,”夏沅不怕死地嘻嘻笑地喊道,“快讓我看看你的牙口,老牛啃嫩草,牙口得好,”


    “就因為牛老了啃不動老草,才要撿嫩草啃的,”顧元琛見她臉上帶了笑,知道這事算是揭過了,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被叫老頭子也不惱,隻捧著小臉,同她嬉鬧起來,“小嫩草,快讓老牛爺爺啃啃,”


    兩人在小公園裏鬧了一會,這才出去見童君翰。


    童君翰一直站在路上,遙望著小公園等夏沅出來,誰叫都不走,沒法,顧元璋隻能陪著他等,然後揀了些他知道的情況跟童君翰普及了一下,比如說,夏沅還有個外公,一直在山上修行,她自小被夏家收養,養父對她很好,旁邊柳秀紅和夏小香是夏沅的二伯母,一家人都拿她當親閨女疼。


    夏沅也跟夏家人感情極好。


    而童君翰的神情一直都很忐忑不安,對於顧元璋的話,也隻是靜靜的聽了,旁人從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他的真實想法。


    其他人則站在門口的樹下等著,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早從童君翰的行跡中猜到了什麽,尤其是越老和李老,對於曲家當年的事還是知道一些的,隻是因為他們常年不在家,都沒怎麽見過夏商婉,也就沒認出夏沅來,就覺得這孩子有點麵善,父女兩這一見麵,倒覺得還真有點像。要說夏沅也不是一點都不像童君翰,她七分隨母,還有三分隨父,都有一雙清冷的眼瞳,和那仙的不行的氣質。


    又見顧老特意在他們都在的時候將童君翰叫來,就是打著拉他們一起下水的主意,到時候曲家和童家若要遷怒誰,也要掂量掂量。


    想著夏沅的本事,兩家倒也願意讓顧家欠下他們這個人情,遂也就默認了當這對父女相認的見證人。


    曲婉婷急的不行,在童君翰追出去的那一刻,就悄悄地給她小姑發了信息過去,上麵寫道:小姑父在顧家,速來!


    想想,又加上一句:帶上表弟表妹,急!


    那邊,顧元琛帶著夏沅剛走出小公園,手腕上的傳音玉牌就亮了,夏淙的聲音從裏麵傳出,“沅兒,我們在幹飯盆裏迷了路,速來救援,”


    “你和誰?小哥呢?”


    “我們聽了當地幹飯盆的傳言,就仗著人多進來探險,然後就繞不出去了,墩墩去找出路了,已經去了一天,到現在都沒回來,”


    “你們進去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天,我們誤闖了毒瘴地帶,除了我和墩墩,其他人都中毒了,已經給他們服了解毒丹,但是情況不太好,那幾個女的,心裏承受力太差,服用的解毒丹,還哭的要死,一直吵著要出去,你那邊事忙完了吧,忙完了,趕緊過來,哥有點扛不住了,”


    “知道了,帶著他們在原地等著吧,”


    夏淙的話,顧元琛也聽到了,“童叔那邊?”


    夏沅看著幾步迎上來的童君翰,有些別扭地說,“我現在要去長白山救人,咱們的事你等著我回來再談好麽,”


    “好好好,我等你回來,”有的談就好,童君翰激動的不行,又說,“你要去救人,不如我陪你去吧,”


    夏沅看了眼帶著雙胞胎朝這邊走來的曲夫人,“你修為太低,去不了,我娘給你的功法你要好好練,莫要辜負她的心意,”


    讓顧元琛在他們周圍布了個障眼法,“你儲物戒指中還有空地沒?”


    “有,”


    夏沅就從空間裏移了一袋百斤重的中階靈米、2壺二十斤重的四階靈蜜、一筐低階靈果、一壇三品桃花酒、一罐四品茶葉、一塊十斤重的冰凍中華鱘、兩條桃花魚、一筐珍珠蚌肉以及小穀出品的西瓜、芒果各一筐,還想往外拿時,卻見童君翰一臉悲苦和絕望地看著一地的吃食,又要哭的樣,便說,“這些東西對你修行有幫助,你體內雜質太多,以後那些沒靈氣的食物少吃,”又從小荷包裏摸出一個玉瓶,“這是洗髓丹,吃了能去除你體內的雜質,很疼,吃時找個沒人地,算了,等我回來時,我幫你護法後再吃吧,”


    童君翰一時有些愣怔,“你是說這些東西都是給我吃的?”不是拿這些東西買斷跟他的父女情,隻是單純地給他吃?是這個意思麽?


    夏沅歪頭看他,“不然呢?”


    童君翰自然不會將自己方才的誤會跟她說的,隻壓著心中竄起的酸楚,顫著聲地說,“你都給我了,你吃什麽?爸……我不要,”又覺得是女兒給的,要是不要,她再生氣了,忙說,“我不要這麽多,這些水果你拿去吃,其他的我,我收下,好不好?”語氣很是小心翼翼。


    這些水果,個頭大,品相好,光看著就好吃,女孩兒肯定愛吃。


    “都給你的,我還有呢?”夏沅嘟嘟嘴。


    童君翰怕她不耐煩,忙哄道,“那我收下,我都收下,”


    一樣一樣地將東西收進戒指裏,每收一樣就悄悄地看她,見她沒有露出一點不舍,才放心的都收入空間,又下著氣地跟她打著商量,“我在家裏等你,你忙完了就來找我好不好,或者給我打個電話,我去找你,”忙將自己的號碼報了一遍,他是修士,知道修士的記憶力很好,別說號碼了,就是一本書,過一遍也能記住,又怕她沒記住,還看了眼顧元琛,顧元琛心領神會,忙說,“我記住了,會提醒她的,”


    童君翰這才放心,撤了障眼法,亦步亦趨地跟著夏沅朝顧家大院走去,“沅兒,”先湊過來的是夏大姑和二伯母。


    方才顧奶奶已經拉著她們將童君翰和夏商婉的舊事大致講了一遍,兩人心頭那叫一個悔啊,早知道就不讓沅兒來京都了,對童君翰也是一臉的提防,誰家養這麽大的孩子也不舍得還給別人。


    “大姑、二嬢,二哥他們被困在了幹飯盆,”


    顧元琛也跟顧爺爺他們講道,“李子和溝子他們在幹飯盆裏迷了路,我和沅兒現在要去將他們領出來,”


    “你們怎麽知道的?”李老問。


    幹飯盆出了名的磁場混亂,手機、指南針在裏麵根本沒有信號。


    “淙子用傳音符發來的求救信號,”顧元琛甩甩手中的傳音符。


    “幹飯盆?這幫熊孩子,那地也是他們能進去的?”李老當下就急了。


    “沒事,那裏我進去過,說凶險是有的,但有夏澤和淙子在,會撐到等我們過去救援的,”顧元琛說,“給我一輛車,我們現在就出發,”


    然後就跟夏沅回房取背包了,走時,還叫上了顧元璋和柳林,越老以不放心為由,也讓越謙跟著一起去,顧書菊跳出來,“我也去,”


    “你哥他們是去救人,你跟著去添什麽亂?”顧小嬸一臉煩地將她拽了過來,又將一大包吃食朝車裏一放,幾溫柔地對夏沅說,“小孩子嘴不能空,這些吃的給你們路上吃,”


    夏沅剛剛那一鞭子徹底撼到她了,她的命根子也在那群熊孩子當中,直覺告訴她,夏沅能幫著救出來,還不趁機討好啊!


    顧書菊都被拉回來了,曲婉婷哪敢提要跟去的話,隻跺著腳看著車子開出院子。


    曲茜則是一臉扭曲一臉陰霾地看著跟著車子追出老遠的童君翰,雖然她來的晚,但是夏沅的容貌她也是瞧的一清二楚,說不震驚那是假的,小十五年了,她都以為那個賤人已經死了,畢竟當年她病的那麽重,沒有童家幫著尋醫問藥,她居然還能活著生下女兒並且養大,真是奇跡!


    這是要借著女兒想重回童家,還是報複他們來了?


    不管打的什麽主意,她的第一步都成功了,童君翰的魂再次被她們母女勾住了,好的很,真是好的很!


    她握著拳的手,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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