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河現在終於相信,當年擊殺那三個妖獸的人,或許真是自己。


    也許正如師父林坤所說,把恐懼變成對手,勇敢麵對,那時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瘋狂過後的劉山河,沒有站立多久,渾身上下,炸裂開來,鮮血如湧泉一般飆出。


    臨死之前,流沙河大笑出聲,有種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


    耳邊,皆是是破天閣弟子,以及其它脈係的弟子,激昂呐喊:


    “劉長老!劉長老!劉長老!”


    “劉長老!劉長老!劉長老!”


    “劉長老!劉長老!劉長老!”


    弟子們眼眶翻紅,淚流滿麵,縱然是那些個平時看劉山河不爽,心懷憎恨之人,此時也由衷地佩服起了他。


    在劉山河閉眼的那一刻,他最後看了一眼丁不圖,嘴裏低聲喃喃,“我這一生做過最錯的事,便是與狼為伍——否則,我劉山河為雄!”


    後者,神色如常,無喜無悲地看著他。


    一直到,劉山河斷氣為止,這才歎息:


    “何謂對,何謂錯?”


    “山河,為何到死,你依舊要執迷這些?”


    劉山河的屍體,很快被人抬了下去。


    眾長老神色黯然,沉默不語,縱然是得知殺夫真相,對劉山河等人憎恨不已的冷傲雪,此刻也不免心中悲涼。


    一步錯,步步錯。


    縱然是為了宗門,劉山河也是帶著罪惡去死的。


    “我們贏了。”


    雷子楓抬起頭,看向坐在獸車上,那高高在上的吳坤鵬,沙啞著嗓子說道。


    “贏了?”


    吳坤鵬笑道:“怎樣算贏?”


    “我派劉山河和你們的人雖然同時隕落,但你們這邊的人先倒下,所以自然是你們輸了!”冷傲雪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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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說……他死了?”


    吳坤鵬話音剛落,那本應該“死亡”的黑臉大漢,卻是慢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什麽?”


    上清派眾長老以及弟子們看到這一幕,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明明已經被劉山河殺死的石開虎,為什麽……


    黑臉大漢咧嘴一笑,胸口處,突然像粉末似的,哢嚓斷裂,一點點掉落下來。


    “不錯,居然打碎了我的神品法器——八叉紫金盔,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蠻力。”


    聽到這話,眾人哪還不明白,對方之所以能從劉山河瘋狂之後的攻勢下活下來,竟是身上攜帶了一件神品法器護甲。


    如今,這護甲已毀,而劉山河的命,卻也已經不在了。


    “所以,第二場比賽,依舊是你們輸了。”吳坤鵬望著悲憤交加地上清派眾人,笑著說道。


    血鬼宗和風雷閣弟子,同時舉臂歡呼!


    反觀上清派這邊,一個個黯然失色,絕望不已。


    “第三場比試,我來!”


    冷傲雪早就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人躍入場中,手中寶劍,哐地一聲,抽了出來。


    “嗬,劍修麽?”


    “有意思,讓我見識見識。”


    風雷閣同樣一個持劍中年男子,見此一幕眼中綻放出狂熱,準備出戰。


    “慢著!”


    血海老祖突然開口道。


    那中年男子和吳坤鵬不明所以,同時看向血海老祖。


    “你有幾分把握勝他?”


    血海老祖問道。


    中年男子一愣,想了想道:“回老祖,大概五層。”


    “我看是連五層也不到吧?”血海老祖冷笑道。


    仿佛被戳穿一般,中年男子低下頭,臉色漲紅且羞愧。


    吳坤鵬悠悠道:“宋明,我知道你一直渴望和真正的劍修高手決戰,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這女子實力不俗,你不是對手,退去吧。”


    “是,宗主。”


    中年男子有些不甘地看了冷傲雪一眼,最終回到了退伍。


    “此女的劍術,去年的試道大會我見識過,十分犀利,普通的長老,恐怕還真不是她的對手。”血海老祖說道,“這一場比試,就讓我派人出戰吧。”


    吳坤鵬見血海老祖這般說,自然知道他有製勝之法,笑道:“好,那就拜托老祖你了。”


    “曾惜,你來。”


    血海老祖對身旁一個女子開口道。


    “是,老祖。”


    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弧度,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女人十分年輕,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血紅色的塑身長袍,妖豔的臉蛋之下,是近乎完美的身材。


    她右手套著一個鋒利的鐵爪,一根三根倒勾,尖銳無比!


    “體修?”


    冷傲雪皺起眉頭,道。


    “不錯。”


    曾惜淡淡地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我區區一個體修,居然敢挑戰你一個劍修?”


    “確實,畢竟我這樣就算勝了你,也顯得有些勝之不武。”冷傲雪毫不避諱地說道。


    在五行法術之中,存在著相生相克的關係,而武道之中,自然也有這種聯係。


    劍修之所以克體修,是因為體修之人,煉體的方向主要是以抵抗法術為主,而劍的速度,以及其刁鑽角度,卻是以攻其身體各大死穴,一旦破功,找準弱點,哪怕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的體修,也隻能在劍修麵前黯然失色。


    “放心,你沒有機會贏我的。”


    曾惜緩緩抬起了手臂,眼中帶著一股目空一切的倨傲之色。


    冷傲雪沒有說話,也不敢大意。


    丁不圖和劉山河就是前車之鑒,她不想重蹈覆轍,更不想再占盡優勢之後,卻因為對方的“詭招”,而落得一個劍毀人亡的下場。


    可惜,冷傲雪這一次卻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對方。


    隨著一聲輕喝,冷傲雪腰肢一扭,頓時身體便是猶如那狂風中的飛絮一般,化為一道青影,朝著曾惜席卷而去。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長劍,也仿佛和她融為了一體,帶起一陣陣寒光,灑落人間!


    唰唰唰!


    頓時,三道劍氣,從不同的角度,籠罩而來!


    曾惜臉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懼色,反而帶著一絲輕蔑的表情,隻是輕輕挪動了一下腳步的方向,便輕鬆避開。


    “咦?”


    冷傲雪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輕咦一聲,很快再度變招,舞起一朵劍花,洶湧刺去。


    寒芒未到,那曾惜宛如未卜先知,柳腰極限彎曲,躲開那一劍,準準備反擊,卻發現冷傲雪這一劍隻是虛招,隻聽“唰”地一聲,劍身驟然急轉方向,猶如那出洞的毒蛇一般,帶著一股尖銳劍氣,刁鑽狠辣的從斜下方刺下。


    快!


    快到了極致!


    冷傲雪本以為這一招聲東擊西,必能擊中曾惜,卻不想那妖豔女子冷笑兩聲,身體忽然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腳步再動!


    猶如鬼魅一般的步伐,配合那輕盈的身體,轉瞬間,居然就從層層劍氣中,閃避過去。


    在旁人看來,就像從鬼門關裏走了一圈的曾惜,卻是絲毫不慌,反而帶著戲謔笑容,調侃道:“很遺憾,你那單調毫無新意的劍術,我早就看穿了。”


    冷傲雪俏臉鐵青,她的劍招最似變化多端,鬼神莫測,現在居然被對方說單調和毫無新意?


    她沒有急著憤怒,而是隱隱有些奇怪。


    似乎為了證明心中猜想,冷傲雪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手中長劍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


    揮灑之間,刺眼的劍芒直衝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落在了曾惜的頭頂。


    果然,就在劍光剛剛凝聚,隻落下一半的時候,曾惜已是一個跨步,退到了兩丈開外,但就在此時,冷傲雪另一隻空著的手,卻突然合成掌心,凝聚起一團青光,對著曾惜退去的方向,轟了過去。


    這一套虛虛實實,似劍非劍,到了後麵,冷傲雪索性放棄了用劍攻擊,竟突然動用了起了法術。


    她不擅長使用法術,即便能集中曾惜,也構成不了多大的傷害。


    她隻是想做個試驗,試驗這一招,對方是否能躲過去。


    於是,試驗成功了……


    她也絕望了……


    青光從曾惜避開的肩膀一側,一閃而過。


    她,又躲過去了……


    “這……這是怎麽回事?”


    “太奇怪了,為什麽冷長老所有的進攻,對方都能提前避開?”


    觀戰的周澤和呂峰二人,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


    “很簡單。”丁不圖沉聲道,“因為那個叫曾惜的女人,會讀心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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