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師對D棟的惡行,可謂說是露雨均沾,在D棟的病人,無一不遭到迫害,長相甜美的劉俊美自然也不例外。


    好在劉俊美記者出生,性格圓滑,明白不能硬碰硬的道理,一直在跟蔡老師打太極,這才勉強保住了清白之身。


    黃廣芬事件後,我找到了她,從她的態度來看,她表現的非常慌亂,看來也很清楚悲劇遲早落在自己頭上


    我跟劉俊美說了我的計劃,劉俊美非常吃驚,說這麽做會不會太危險了?我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已經經曆過一次了,再來一次能扳倒這個惡魔,值!


    這個計劃算是苦肉計,大概流程是我故意“犯錯”,讓蔡老師把我帶到小黑屋裏懲罰時,劉俊美拍下所有的過程,然後去媒體,將這件事徹底曝光。


    這是唯一對付蔡老師的方法,如果有一定危險性,但我已經沒有選擇。


    說做就做,當天下午,蔡老師照常講課。


    “為什麽叫三通?所謂三通,通氣血,通腸道,通細胞……達三個條件全部通人,人自然就健康了……你看,我每天讓你們工作,然後用工作的錢來買三通膠囊,這是給你們積累福德。”


    蔡老師讓助手拿來一大箱三通膠囊,笑吟吟地說道:“這半個月來,大家辛苦了,這些保健品,算是我對大家的感謝。”


    啪啪啪啪!


    機械的鼓掌聲。


    所有人都麻木地望著蔡老師,沒有喜悅,沒有憤怒,大家仿佛都變成了一個個木頭人。


    “什麽狗屁三通膠囊,他就是個騙子!大家不要上當了!”


    我突然站起身,大聲喝道。


    眾人驚呆了,全都看向我,眼神之中,分明是在說“你不要命了?”


    蔡老師的臉陰沉了下來,他並沒有立刻發火,而是擠出一張僵硬的笑臉,說:“哦,小田同誌,你說我三通膠囊是假的,有什麽證據嗎?”


    “證據?”我冷笑兩聲,說:“這還需要證據嗎?你這所謂的保健品,有iso標誌嗎?有生產日期和生產廠家嗎?”


    “你這分明就是三無產品,拿來給病人吃,你是想害死他們嗎?”


    “你這個惡魔!”


    此話一說,全場嘩然。


    病人們麵麵相覷,似乎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看向蔡老師的眼神中,都帶著幾分不信任了。


    蔡老師急了,指著我罵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造謠!D棟第第九條規則,不準質疑我的話,我的話就是真理,你觸犯了規矩,我要罰你!”


    “哈哈,你的話就是真理?你以為你誰?耶穌吧?你就是蠢蛋。”我嬉皮笑臉道。


    “你……你給我滾去關禁閉!兩天不準吃飯!”蔡老師氣得直哆嗦。


    我愣住了,怎麽隻是關禁閉呢?這可不行啊!


    我一咬牙,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衝到蔡老師麵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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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拳打過去,蔡老師倒在了地上,也終於點燃了他的怒火。


    後麵不用說,蔡老師喊上幾個醫務人員,扣押著我,往黑房子走去。


    病人們全都同情地看著我,無一人敢出聲。


    盡管,他們知道我是一片好心……


    前往黑房子的過程中,我有些擔心劉俊美會不會跟上來,萬一中途她退縮了怎麽辦?


    來不及多想,我再次回到了那個房間,全身被綁了繃帶。


    這一次的強度比上一次更加劇烈,痛苦之中,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幻聽,我似乎聽到了小翠的哭泣聲……


    等結束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虛脫了,像死狗一樣,被他們拖著回到了D棟,扔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病人們紛紛圍過來,有的把我扶起來,有的給我喝水,有的給我喂飯吃,就連那個對我一直不爽的陳紅,此刻也露出了善意的眼神。


    這些人裏,唯獨,不見了劉俊美……


    我有些心慌,擔心她被發現,但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暈倒了過去。


    不得不說,蔡老師的懲罰固然可怕,但他恐怕擔心被人抓到把柄,對傷害的計算,恰到好處,猶如電競的職業選手一般,會給你造成痛苦,但不會留下創傷。


    當天晚上,我的傷勢雖然沒有完全康複,但也能勉強走路了。


    讓我意外的是,蔡老師,居然來房間看望我。


    “誌勇,傷勢恢複的怎麽樣了?”


    蔡老師坐在我旁邊,笑容滿麵地說道。


    我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低著頭,一聲不吭。


    他對我的狀態很滿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以後不要再做傻事了,你說,好好當你的守夜人不行麽?非要跟我作對,你呀你,好歹也算D棟的二號人物,老是讓我在病人麵前懲罰你,你麵子也掛不去對不?”


    我小雞琢磨似地點頭,心裏想著,你麻痹的繼續得意,很快老子就讓你完蛋!


    “行了,晚上五點半,佳佳酒樓,張院長七十歲生日,他特地跟我說,把你也叫上,你可不要遲到了哦。”蔡老師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心裏頓時迷糊了,張院長七十歲生日,幹嘛要把我叫上?


    是警告我,不要跟蔡老師作對?


    我是這麽認為的,不過晚上到了佳佳酒樓後,卻發現張院長根本沒這意思,他忙的很,完全沒工夫理我。


    佳佳酒樓算是醫院附近比較有檔次的餐廳裏,張院長包了整個一樓大廳,不少醫生,主任,領導,都來給他祝壽。


    孫姐也到了,她穿了件西裝小外套,下身是黑色的直筒長褲,精致的模樣,很吸引眼球。她看到我來了,明顯十分意外,似乎不懂這種程度的聚會,為什麽我這個保安能來參加?


    我們互相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服務員安排我去了一個全都是醫生的餐桌就坐。


    這些醫生們正在嗑瓜子聊天,看打我過來,紛紛露出好奇的神色。


    “哥們,在哪個部門高就啊?”


    旁邊一個男醫生,扔了根煙給我。


    當我說出“D棟”的時候,那人明顯臉色一僵,不光是他,這一桌所有的男女醫生,表情都變得古怪起來,都不敢再看我。


    我心裏一陣苦笑,也沒太當回事。


    接下來張院長開始在台上發言,都是老一套官方話,什麽感謝大家來參加我的生日會,醫院的發展離不開你們,以後的工作的安排雲雲,不像是生日會,倒像是領導開會……


    本以為張院長發言完畢,就可以開吃了,結果張院長又把蔡老師叫上去,讓他講話。


    讓我意外的是,蔡老師上台後,眾人的情緒居然非常高漲,時不時就是一頓鼓掌,叫好聲。


    看來,這死騙子在醫院還真是深入人心。


    我心裏那個歎息,這姓蔡的,在醫院人氣還真不低,幾乎都成了全院偶像。


    等蔡老師演講完後,大家這才動起了筷子。


    我注意到一個詭異的情況。


    張院長那桌,包括蔡老師在內,一共隻有七個人,個個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西裝革履,一看都是醫院的大領導,但其中有一人,卻和其他人完全格格不入。


    這人穿著運動裝,身材瘦弱,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戴了一副灰色大口罩,呆呆地坐在張院長旁邊,一動不動,雖然麵前放著餐具,但從頭到尾,就沒有動過筷子。


    我越看他越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見過。


    就在這時,那戴著口罩的人忽然朝我這裏看了過來,冰冷的眼神,猶如刀子一樣,讓我打了個冷顫。


    我猛然想起——這家夥,似乎就是上次我潛入小黑屋,那個滿臉潰爛,猶如僵屍一樣的家夥!


    對!一定是他!


    當時就是他的出現,害我沒有防備,被人從後麵打了一記悶棍!


    雖然他遮住了嘴鼻,但他的身形,眼神,以及那亂糟糟的頭發,不會有錯的!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起來……


    他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出現?


    而且,坐得還是正席?


    我實在好奇,忍不住問旁邊的醫生:“大哥,張院長旁邊那戴口罩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那醫生明顯還有些忌憚我,不過見我態度熱情,隻好回答道:“你連他都不知道?他是張院長的兒子啊,之前是植物人,也不知道蔡專家用了什麽方法,就把人給治好了……嘖嘖,真是妙手回春啊。”


    我吃了一驚,說不可能吧,張院長的兒子,怎麽長得這麽恐怖?


    那醫生連忙捂住我的嘴,讓我別瞎說,要是讓領導我們聽見在背後議論,非吃不了兜著走。


    那醫生小聲告訴我——張院長的兒子,以前其實長得挺俊俏的,而且也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因為長得帥,加上又是院長之子,很多護士,女醫生,都對他傾心不已。


    可好景不長,他莫名其妙,得了一個怪病,變成了植物人,這一趟,幾年都醒不來。


    為這事六十多歲的張院長急的頭發全白了,他喊來了醫院有名的名醫,乃至全國各地的專家,希望把兒子救醒,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一直到蔡老師的出現,奇跡發生了。


    幾乎被所有醫師都認定了不可能蘇醒的張院長之子,卻偏偏被蔡老師給治好了。


    沒有人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但事實上,張院長的兒子確實康複了。


    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醒來後,曾經英俊的臉,變得醜陋不堪,臉部的皮膚猶如腐爛了一般,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惡臭,並且吃東西就會過敏,會吐。


    “怎麽說呢,這可能就是上帝給你打開了一扇窗,又給關了一道門——唉,可惜了這樣的青年才俊,雖然蘇醒了,但未來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那醫生喝了口酒,搖頭感慨道。


    “老陳,你又在大嘴巴了,小心隔牆有耳!”另一個醫生皺眉道。


    那醫生連忙閉上了嘴,開始吃東西。


    我心想這件事還真是匪夷所思,蔡老師這種騙子,能把植物人治好就很奇怪了,治好後,還出現這種現象,實在好奇,蔡老師到底在張院長兒子身上做了什麽手腳?


    *


    宴會結束後,蔡老師可能喝多了,一整晚都沒有出現在D棟。


    雖然蔡老師不在,當病人們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所有人都規規矩矩地在病房看新聞聯播,不管喜不喜歡看,沒人敢露出任何不滿。


    我去找了劉俊美,她得意地告訴我,在我被帶走後,她一路跟著我們,進了那個黑房子,偷偷拍攝了蔡老師對我“動刑”的全部過程。


    似乎怕我不信,她把相機遞給了我,裏麵果然有我被綁在床上,被動刑的錄像。


    我欣喜若狂,問她準備什麽時候把這個曝光?


    劉俊美說明天吧,她已經聯係了編輯,明天一早就去報社。


    我忽然有些擔心,說404的髒東西威脅你,不準透露D棟的秘密,你把這個錄像曝光的話,會不會惹來它的報複?


    劉俊美想了想,說應該不會,因為她的拍攝場景是在黑房子,而不是D棟——再說了,現在的蔡老師可不比凶靈善良,再不做點什麽,自己遲早會遭殃。


    我點了點頭,叮囑她一定注意安全。


    晚上十二點多,我照例睡前巡邏,來到4樓的時候,卻看到404門口正站著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色外套,穿著皮鞋,麵對著404大門,嘴裏不斷地自言自語。


    “哦,開什麽玩笑,讓我進來陪你們?”


    “嗬嗬,別傻了,不可能的,你們以為我是之前那些蠢貨嗎?”


    “讓我放你們出來?好吧,說說你們的條件……”


    我稍微走近了一點,驚訝地發現,這人居然是蔡老師。


    不過,此刻的蔡老師模樣十分古怪。


    他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說話的聲音又尖又細,跟他平時完全不同,就像是被變聲器處理過一樣。


    “這些條件聽起來不錯,但我不會答應——至少,現在不會答應。”


    蔡老師繼續對著大門自言自語,突然臉一沉,扭過頭朝我這邊看過來,尖聲吼道:


    “誰在那裏?”


    呼!


    話音落下,走廊上的燈,頓時全部熄滅,一股陰冷之極的風,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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