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太太的榮華院。


    “哐啷……”餘玫摔了丫鬟端來的茶碗。


    “怎麽關鍵時候總有男人站出來替給她說話,真是個慣會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你管這些做什麽。男人站出來為她出頭,也是人家的本事。”大太太沒好氣的道:


    “到是你,有沒有栓住太子的心。幹什麽讓他占了你的身子。若是……”太子始亂終棄,她們母女可怎麽辦。


    “還不都因為你,占著正經太太的位置,在這家裏卻還不如一個妾室有體麵。現在父親也隻偏著妾生的兩個賤種,我若不冒險,日後如何出頭。”


    餘玫不屑的看著大太太。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不爭氣,才讓她落到這樣進退兩難的地步。


    太太被說著臉色泛白。餘玫越大越不聽話,她說什麽,這小女兒不當回事就算了,還事事頂嘴。


    不覺就想起了,她死去的大女兒餘瑾。若是她還在,肯定很孝敬她吧。


    “當務之急,你還是想個辦法,讓太子收你做側妃才是,以你的才貌、身份,怎麽著也是夠了。”


    “我如何不知,”隻是那人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如今卻退三阻四的。餘玫想到這裏就來氣。


    “那你就抓緊啊,不行我們就把他強占了你的事,鬧得天下皆知。”大太太一臉大不了拚了的樣子。全不顧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


    餘玫表情陰恨,“放心,占了我的身子,總要娶我的。”說到這裏,餘玫突然回頭,看向大太太,


    “你說的那名巫醫呢,你不是說,上回在街上看見她了嗎?”


    “你想幹什麽,你父親可一再強調,不讓我接觸那種人。”大太太在百花節,去長公主府時,正好在街上,見到了,當年給餘玨續命的女巫醫。


    無意中給餘玫說了一下,沒想到餘玫卻對此人上了心。


    “找個可靠的人,把那巫醫悄悄請進府裏。”餘玫吩咐,眼裏閃著惡毒。


    “你要幹什麽?”大太太看著女兒毒如毒蠍的目光,一時陌生的有些發悚。


    ……………………


    餘珂近來幾天,右眼跳得厲害。不得已,她屏退周圍之人。


    一個人在屋裏測算起來。


    術師無法推測已身運道,她隻好看看身邊密切接觸的人,以此推斷,她是否會有事。


    餘珂先按著,餘玨的生辰八字,用經緯法,推算一番。


    絲線飛舞中,僅是一小會,在餘珂的眼前,出現一個,餘珂用手鐲法器中,龍筋組成的一個龐大的紫金絲線網。


    仿佛一個巨型的蜘蛛網,又如一個用絲線交織的星盤。


    餘珂仔細觀察,絲線的交織情況,忽的大驚。


    她發現餘玨,吊客,血刃雙災星臨身,生命線受阻。二黃,五黃惡運還加劇這種災象。


    意位著,當事人有難就罷了,連他身邊之人,也要紛紛不好。


    餘珂深呼一口氣,


    眼前的網,眨眼分解,她又推算了一下,九姨娘,餘老爺的。


    發現九姨娘,主浮沉凶運,福道逆行,最近必是處處不順,身體狀況頗為不好。


    而餘老爺雖金輿拱照,本身凶險不大,但子女必有失,將要麵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痛。


    而且餘老爺的官運也要遭受大方麵的動搖,變動。有可能一個不好。就要身敗名裂。


    餘珂看著這眼前的亂象,若說餘玨,九姨娘,還可能是人為迫害、陷害,或者已身體質弱,易遭噩運加身。


    但餘老爺的官運、財運上的虛實變動,已涉及到朝堂,或金國國運的影響了。


    餘珂突然推門走入院子。


    天色較暗,餘珂站在自己精心布置的院中,看著天上蒙蒙帶血色的毛月,還有這些日子京城上空若隱若現的黑霧。


    從袖中拿出一個做工十分精巧的小型羅盤,選好方位,餘珂轉動天盤。


    羅盤指針轉了幾圈,餘珂看到天盤與地盤對位的幹支後,臉色蒼白。但又反複測算幾次,得到的結果一樣讓她心驚。


    而天神宮內,觀星台上。


    當今康靖皇上,看著一直盯著星象的大祭司,問道:“長老,可有看出什麽,我軍在東南的此次戰況將會如何。”


    新來的這位來自司空家的長老,也就是天神宮新任大祭司,臉色不好。


    沉默的拿出龜甲卜算吉凶,忽然龜甲落地後紛紛碎裂。


    “皇上,後夏破軍星出世,我軍必會血流成河……”


    …………………………


    幾天後,金朝,東南百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傳遍金朝,


    由其是,後夏軍隊,如摧枯拉朽的連占金國幾座城池後。不管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顯貴都有些人心惶惶。


    生怕後夏軍隊一路高歌猛進的打到京都來。


    所以,皇帝又發怒了。指著滿朝文武,罵他們廢物。


    “聽說,後夏新皇禦駕親征,後夏將士有真龍壓陣,這才氣勢大漲。”有位兵部要員直言不諱。


    氣得靖康帝直接吹胡子瞪眼,“你是在說,是朕沒有親征,這才讓我軍全軍覆沒的嗎!”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想說,我方也當派出一位能壓住軍心之人,這才能挽回士氣。阻擋我軍的頹敗之勢。”


    “你想讓朕也親征?”靖康帝考慮著。


    他並不是馬上皇帝,也沒有參加過什麽戰役,之所以坐到這個位置上,全賴威震四方,十分能打的重政宇提前嗝屁了。


    太上皇病了幾年,早已神誌不清,沒立遺囑就歸西了。


    他靠著其母,皇貴妃的家族勢力,又有點運氣。最後當上了這金朝共主。


    “現在局勢太亂,皇上不能去,”一頭白發的丞相反駁。“依老臣看,太子也是合適人選。”


    皇帝一聽,“甚好,太子也不小了,是該去曆練一番。”


    就見在下麵聽政的太子,急忙跪地,“父皇,兒臣不通兵法,武藝也隻一般,更沒有領兵經驗,豈能擔此大任。”


    “太子貴位儲君,這正是你揚名立萬的機會。”太子旁邊的一位老臣小聲對太子勸建。


    “你又無需領兵打仗,隻需安定軍心,坐鎮後方,就可。”皇上拍板。若是他去,還壓不住猖獗的後夏兵士,那國之尊嚴都不保了。


    太子此去,若能定住局勢最好。若是穩不下戰況,他也可趁這段時間想想辦法。


    ………………


    隻是顯然沒有康靖想得那麽好,二十一歲的太子,改天就大病起來。


    皇後也整天在靖康皇上麵前哭訴。


    “皇上,我朝名將也不少,大司馬在籠絡將心上,就很有手段;還有平過叛亂的定北將軍;擊潰蠻夷的隆慶郡王。你如何非要讓棕兒去。聽說那後夏皇帝,手段狠辣非常,殺性很重。棕兒勝了還好,若是敗了,讓他這一國儲君,言麵何存。”


    正坐在榻上休息的靖康皇上聽著,“砰”的拍了一下,榻邊的扶手,


    “皇後,朕念你也是一片慈心,不怪你殿前失儀。但後夏君主禦駕親征,我朝也必要派一位,旗鼓相當之人。大司馬,定北將軍,隆慶郡王,他們哪個威望地位可與之匹敵。”


    “可棕兒正病著,如何安撫得了眾將士。”貞靜皇後,說到這裏,忽然想到什麽,


    “皇上,臣妾記得,前聖王爺,以前的封地不就在東南一代嗎?你不如讓重梟去。他收複已故先父領地,金國故有領土,出師有名,不最是合適嗎?”


    皇後想到,她老父昨日對她講的話,現學現賣起來。


    “荒唐,”他好不容易收回東南一代的民心,怎麽還能讓重梟去。若再造出一個當年的重政宇,那才是禍國大患。


    “梟兒至小在你我身邊長大,他為人謙和,不喜爭搶,又最是孝順你我,皇上又不是不清楚。”貞靜皇後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急忙勸解。


    ……………………


    餘珂不信什麽後夏會打到王都的流言。她雖然對星象不太了解,但看運道,氣運自問還是有些底氣的。


    雖然王都黑雲罩頂,但都城的地底龍氣卻十分澎湃,半點無枯竭損耗,所以現在一邊倒的局勢也不過是暫時的。


    就算金朝如今沒有與後夏媲美的人才,但北極天這片地域也許很快就會殺出一匹耀眼新星。


    餘珂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家人身上。


    因為餘玨毫無征兆的病倒了。九姨娘憂心忡忡,身體也開始欠佳。


    一向覺得,‘凡事冥冥之中,都有注定’的餘珂破天荒,在這流年不利的日子。


    特意為餘玨,九姨娘定製了金製九轉乾坤鼎,放在她們的房中。又給餘老爺買了祥龍官印放在他書房提升他的官運。


    隻是就算這樣,也沒有阻止,餘玨日漸加重的病情。


    九姨娘是請了一拔又一拔的大夫進門,卻都沒見好。


    這日,九姨娘又請了一位京裏的名醫。大夫診完後:“他身體沒有病症。最近可是有情緒上的鬱結?”


    九姨娘一想,餘玨是從鎮國公府回來一兩天後,突然病倒的。於是就給這位大夫說了一下,餘玨的遭遇,不過她聰明的並沒有提任何人的名子。


    “那就對了,可能是受了太大驚嚇,一時緩不過來。”這位中年醫生猜測著。


    “怎麽可能,他不過被太……被別人訓斥幾句,當時也沒見小玨他有嚇到啊。”餘珂不信這些話。


    “他沒有言明罷了,你們當開導一下他。”


    ………………


    雖是不信,餘珂也是好說歹說的勸慰餘玨半天。


    到是躺在床上的餘玨聽得不耐煩,有氣無力的道:“好啦,我知道了。我沒有怕他,我又沒有犯錯。”


    餘珂看著餘玨的表情,心裏想著,果真餘玨這病不在鎮國公府的事。


    眼看餘玨越病越厲害,


    這日餘珂晚上,守在餘玨的病床前,因餘玨,覺得她在這裏,會安心些。


    餘珂摸摸餘玨的頭,答應下來。在餘玨的床邊,支了張小床,兩人說著話,就睡下了。


    隻是半夜迷迷胡胡間,餘珂突然感到一股極熟悉,又很讓她厭惡的氣息傳來。


    餘珂猛的驚醒。看向床上的餘玨。


    借著房裏微弱的油燈光亮,餘珂發現躺在床上的餘玨,一動不動,慘白的臉透著青氣。


    “小玨,”餘珂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看著這種情況,想到她算出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餘珂嚇得連鞋也沒穿,光腳跑到餘玨床邊,“小玨,”餘珂感受著餘玨冷冷的體溫,顫抖著手,伸到了餘玨的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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