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太太今晚突然暈倒,請來的大夫診治,發現太太已懷孕一個多月。”小鏡皺眉說著。這大太太已四十有二,沒想老蚌還能懷珠,真是奇了。


    “真有此事。”怪不得大太太屋裏的趙嬤嬤急衝衝的過來通報餘老爺呢,“太太院中的人可有通知我們過去?”


    “沒有。”小鏡搖頭,然後道出原尾。原來今晚小淇去別院看望自己的姐姐,在回來的路上,無意中,看到太太屋裏的嬤嬤送出診的郎中,從他們的談話中,聽來的。


    餘珂心想,小淇的姐姐是六小姐的丫鬟,六小姐的院子在東邊的宅子,她的在西邊,這來回的路上,途經主院偷聽到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這小淇也不簡單,是以什麽方式,或是怎樣從隻字片語,就能斷定大太太懷孕的。而且當著她的麵,告知她經常去六小姐那裏,也不知她想表示什麽。


    餘珂又問了一些細結。思考著:‘看來以後給小鏡說的話,也要掂量一下了。’到不是她不信任小鏡,隻是,她怕小鏡被小淇無意中,從嘴裏套出什麽。


    想到大太太除了去餘老爺那裏,也沒向別的院裏傳話,看來是打定注意隱瞞此事了。


    餘珂前前後後想了一遍,讓小鏡從自己的私房中拿出銀子,算是打賞了小淇。


    “小鏡,小淇,你們也累了一天了。都下去歇息吧。”


    “小姐,奴婢伺候你梳洗吧。”小淇率先張口。


    餘珂擺擺手,“不用了。”


    而等她們走後,餘珂先去小隔間解了手,打水洗手後。然後開始刷牙,用一種神夏大陸少見的動物皮毛,由於毛發軟硬適中,用特殊方法消毒製作出的刷子。餘珂又拿出自己用鹽為主料弄出的特製牙膏,細心的清潔牙齒。


    金朝可沒有專門的牙醫,也沒有牙齒整形。上輩子拔牙戴套的經曆,她還沒有忘幹淨呢。所以一定要好好保護這口天然又整齊的貝齒。


    然後又洗臉洗腳,餘珂拆開頭上左右兩個小髻。梳通一頭烏發後。這才上床,拉上帷幕,把床上放著的瓷枕推到一邊,輕按床邊一個花型雕飾。不久後,床邊牆上掛著的美人圖徐徐卷上去,一個暗隔露了出來。


    說來也怪,餘珂來到這世上,除了清蘭君老家那裏發現過家中地下秘室後,竟然在自己的床邊也發現這處。


    裏麵以前的東西,應是被以前的主人收拾走了。現在餘珂往裏放了一普通花盆,裏麵種著一株白色的植物,生機勃勃的長著。邊上,還放著一堆關與易術的書籍。上麵扔著一個餘珂親手縫的軟枕。


    把這個枕頭拿下來,想著天色晚了,看書對眼睛不好。還是吹滅旁邊燈架上的油燈,直接躺下。


    第二日,在照常忙碌完上午的事後,中午餘珂練了一會字,來到許久沒有去的青梅院。


    門外的看守,看到是餘珂來了,直接把她迎了進去。


    九姨太在自己院中的閣樓上。這裏采光很好。餘珂進去後,看到九姨娘,正緊索眉頭,看著眼前的賬本。


    九姨娘王惠閑在管賬看賬上,到是天生一把好手。可惜做為這個時代的一個女人,拋頭露麵,自己看管生意的事,終究不能親力親為。九姨太大多時間,一邊靠著家裏管事的管理,一邊也會麻煩自己經商的大哥,給她考察一下。


    生怕外麵經營鋪子田產的人在賬上鑽漏洞,讓餘老爺對她有什麽不滿。她查賬基本都是親力親為,外麵的人看她不好糊弄,到也不敢私下玩得太過。


    不過即便金朝的記賬方法,還是比較先進的。但還真達不到天朝的借貸法,也沒有電算化應用。全靠算盤,筆頭和書麵記賬。


    餘珂看著,九姨太左手,霹靂啪啦的打著算盤,一邊還看著賬本寫寫算算,表示淡定,畢竟不是第一見了。


    九姨太,在算完了手中那一頁賬目後,停下來,對邊上的嬤嬤吩咐:“去泡些花茶。”


    然後慈愛的笑笑,讓餘珂到她身邊來,“珂兒,最近課業可有用工學習。”


    餘珂點頭,看著眼前美麗的婦人,這個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母親,心裏很暖。王惠閑雖然不是多好的女人,但是做為親娘,她一不惡毒,二不黑心,三不變態。


    “女兒有好好努力,不會讓娘失望的。”


    “傻丫頭,娘有什麽好失望的。現在一切所學,將來都是你要用的,你隻記得,技多不壓身,學些東西,將來沒準就會用到。”


    餘珂聽著,暗想王惠閑是不是知道什麽。不過馬上否定,按說餘老爺教她易術,府裏其他人該不知道的。


    不一會花茶來了。餘珂邊喝茶,邊用桌邊留下的一點水跡,在刷著紅漆的桌上寫道:‘太太有孕’幾個字。


    王惠閑定眼一看,眼裏的神色一變再變。“可是真的。”


    “有九成是真的。”餘珂想到那晚的事。又想到自己母親都還不知這事,可想大太太管家後,是怎樣排除王惠閑過去布置的眼線了。又想到,自己來到這裏後,除了被推入地窯那次,平時在這深宅顯少經曆什麽醃臢事。


    她不信是自己運氣、人品太好,這其中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王惠閑一定為她擋了不少的風雨。


    餘珂等九姨娘想了一會,這才拿過厚厚一本賬簿,也在一邊算了起來,不過打算盤的手速卻慢得可以,對於這個,她還處於能背珠算口訣,打個普通的加法。


    這在餘珂看來,都是奇跡了。基本在算賬時,她都在用心算驗算,這樣也少了,她用算盤二次算了。


    至於拿個碳毛在紙上列公式的事,餘珂沒有想過。還是入鄉隨俗的好。再說這個時代的紙是奢侈品,哪能那麽用啊。或者教她娘改革這個時代的記賬方法,餘珂哧之以鼻,


    ‘她沒有那個心力魄力不說。萬一被別人查起來,她一個八歲的小女孩怎麽解釋。’


    九姨太在一邊看著餘珂,沒有阻攔餘珂拿她的賬簿。她女兒不是第一次給她算賬了。一開始九姨太也隻當是小孩子好奇愛玩。後來發現,餘珂在這上麵真的有天賦,她隨便一指點,就可以很好掌握。而且算出的賬目也沒有差錯。


    隻是用算盤,餘珂雖然學了大半年,但還是打得不利索。聽說女紅上,餘珂也是最勤奮的,卻一直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作品。九姨娘無奈,看來她這女兒是個手拙的。


    餘珂在一邊緊盯著賬冊上的數字,暗咒著大太太黑心,也不知給她娘找個女助手什麽的。並不知道,九姨太心裏說她有天賦的事。要是知道,餘珂也隻能抑天長哮,“您知道我前世學的是什麽專業嗎?英雄無用武之地呐!”


    她到是有心去外麵的世界考查考查,或者根據她閉門造車,從書籍上推算出的,金朝暴利行當。做個小本生意,或是經營海運,外貿賺些銀子。但一來不說有沒有起動資金,有沒有中間關係,她以後是賺是賠,光是金朝對女子的束縛,就讓她完全沒有這樣的機會。


    還有所謂的女扮男裝出去闖蕩,不說,家人會不會發現,就算她穿身男裝,梳個男人頭,到大街上,別人就真會把她當男人嗎?


    餘氏的一些雜記上到是有記載易容術的資料,隻是那易容的皮可不是塗點藥水就能定型成的,是真的活人皮,而且對於使用者,使用時長,臉型有諸多限製。


    做這一張活人皮,很是費時費工,據傳有幾樣用到的藥材藥液,早已滅跡了。


    這日忠勇侯夫人過壽,往餘家遞了請貼。


    餘家幾個女眷,打扮一新。做上馬車就往忠勇侯府趕去。


    隻是出了門沒多久,就被堵在了街上。從旁邊街上的嘈雜之聲中,聽出,是什麽定北將軍凱旋歸朝。


    不少好事或仰慕、追隨者,堵在路上圍觀。餘珂也湊熱鬧的撩開馬車的簾子。


    和所有懷春少女一樣。看見眼前的這位定北將軍時,餘珂這顆老少女心也瞬間回春二十年,心也跟著一跳一跳的。


    他看起來年歲不大,臉還帶著稚氣,穿著銀甲騎在一匹長著角的黑馬上麵。餘珂沒有心情想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反正這個神夏大陸,她沒見過的東西多了。


    她的目光全被少年將軍吸引,隻見他天庭飽滿,印堂血氣充足,證明他運道正盛;眉濃不亂,眼神清明,這是前程遠大的征兆;兩顴飽滿,臉型棱角分明,證明此人事業還會更上三層樓。


    “嘖嘖……”餘珂又看到男子的偉岸身軀,哪個女人嫁他算是有福了。雖然她還沒有學會望氣什麽,但是光看表麵就覺得這小子有錢途。


    “這定北將軍年歲多大啊,怎麽瞅著如此年輕?”餘珂聽到旁邊圍觀的一個布衣婦人,張口問著。


    “聽說也才過舞象之年,但已在疆場叱吒風雲許多年頭了,據聞他九歲跟著其父到邊疆,十一歲,就上了戰場,十五歲就立下了赫赫戰功,被皇上親封定北將軍。”


    餘珂聽到這裏,更是臉泛潮紅,不能自己,那點少女花癡難得釋放了一會。不過也隻是釋放了一會。不管這個定北將軍有多神勇,有多年輕有為,那都不是他操心的。


    像這樣的少年,不知有多少京城高門大戶早盯上了呢。恐怕沒等少年回府,媒人都快擠破門了。


    就算她真心愛慕,等她長到能嫁人的年齡,人家定北將軍,孩子也一堆了吧。


    餘家車隊等定北將軍路過後,才繼續前往忠勇侯府。


    隻是即便,來之前就被大太太千叮嚀,萬囑咐不要眼皮子淺,像些沒見識的村婦,但真的見到人家忠勇侯府的富貴時,還是把餘家眾女性恍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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