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是帶著趙鵬的記憶回到湯山鎮的。 .更新最快妖怪族把這座曆史悠久的江南古鎮變成了血淋淋的人間地獄,空氣裏還殘留著血腥的氣味,他仿佛聽到了無數冤魂在哭嚎徘徊,每一寸土地都浸漬著憤怒和仇恨。這就是戰爭的代價。周文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一千年以前,人類和妖魔在涿鹿發動了三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彼此死傷無數。那是曆史上最黑暗的一頁,兩個種族都堅信自己是正義的。


    究竟什麽才是正義呢?


    周文獨自一人在湯山鎮上徘徊,在一片死地裏尋找著昔日的繁華和輝煌。他跨過石橋流水,路過破壞殆盡的明清建築和私家園林,找到了古鎮唯一的圖書館,踏進趙鵬所的閱覽室裏。


    一排排整齊的書架,一張張破舊的閱覽桌,什麽都沒有改變。周文仿佛能看見湯山鎮的人們,影影綽綽,他們悠閑地走動,翻閱著中意的書籍,彼此低聲交談,生怕打破了周圍的寧靜。一忽而這些身影又變成了麵目猙獰的妖怪,它們用笨拙的手爪掀起脆弱的書頁,全神貫注學習著人類的知識,竭力彌補一千年來的差距。


    周文閉上了眼睛,全身心感受著飛鼠鄭蔚留下的訊息。一定在某個地方,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裏……如果是趙鵬,他會發現些什麽呢?他信步向前走去,一些不確定的影像在他的眼前閃動,變幻莫測,就像鯰魚一樣濕滑,怎麽也抓不住。周文煩躁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站在一整架舊書的跟前,從底層一直到層,擺得密密麻麻,給人以一種無所適從的壓迫感。


    他突然注意到在齊眉高的地方。有三本書並排擠在一起,書脊上印著已經褪色的書名,第一本是《蘇武牧羊》,第二本是《城之春》,第三本是《靈與肉》。這就是鄭蔚留下的訊息,如果換成其他人地話,他是不會注意到這三本書的特異之處的!周文伸手把它們取下來。攤在閱覽桌上,逐一翻了一遍。他在《靈與肉》裏找到了一張黃紙,上麵畫著一道詭異的符咒,還注有一行字:“於鎮南王謝橋頭焚之。”


    周文從趙鵬的記憶裏得知,王謝橋是位於湯山鎮南麵的一座單孔石橋。橋墩上刻著“昔日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兩行十四個篆字,一半浸沒在水裏,一半露在水麵上。當夕陽的餘暉從某個角度照射在水麵上地時候,這十四個篆字承受波光的搖曳。有如吳帶當風,表現出異常嫵媚的風姿。


    當時正是黃昏,周文踏著夕陽來到了王謝橋頭。謹慎起見。他沒有使用法術,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火柴,燃了鄭蔚留下的符紙。紙燒成了灰燼,散落在風中,但是符咒留了下來,它像一條有生命的靈蛇,盤旋飛舞著,一頭紮進了碧綠地河水裏。剩下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了。周文坐在冰涼的橋頭,看著夕陽一一沉沒到山的那頭去,像石雕的塑像一樣,紋絲不動。


    月亮漸漸升到了當空,清冷地光輝灑在周文肩頭。他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銀霜。今天是陰曆十五嗎?為什麽月亮竟如此之圓?他情不自禁想起了魂牽夢縈的故鄉,想起了呼燈籬落。想起了月餅和桂花。回憶總是那麽美好,卻又叫人心碎。他有多久沒有懷念從前了?他有多久沒有感動過了?一顆人類的心迷失在殘酷地戰爭裏,再也找不回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河水中央泛起了一個細微的漩渦,像有生命似的越旋越大,隻聽見“嘩啦”一聲巨響,突然現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來。又等了片刻,漩渦中心的洞口已經擴展到有圓桌那麽大,一個九頭蛇身的妖獸踩著浪花跳了出來,冷冷審視著周文,眼中流露出輕蔑的神情。


    周文認識它,它是開明獸的心腹相柳。


    “你還有臉回來嗎,失敗地人類?”


    周文故意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牙齒咯咯打架,低聲:“我……我已經沒有什麽地方可去了……”


    “你白白浪費了天吳用生命換來的化血術,該死的人類,下地獄去吧!”相柳舉起手爪,打算把他的腦袋抓碎,為英勇就義地至交好友出上一口惡氣。


    “……我有蠻蠻的消息!”


    蠻蠻?在鳳凰山戰役裏失蹤地蠻蠻?它不是被人類俘虜了嗎?這一聲大叫打消了相柳的念頭,它愣了一下,收回手爪:“什麽?你什麽?”


    “我有蠻蠻的消息。”周文咽了一口唾沫,手忙腳亂地拿出一截機械手臂給相柳看,“我還給鄭蔚大人帶來了這個,最尖端的科技,能夠改造成非常厲害的武器!”


    相柳立刻對他刮目相看了,它把殘缺不全的機械手臂接到手裏,眼珠滴溜溜直轉,惡狠狠地問道:“蠻蠻怎麽樣了?”


    “這個……它被困在g城裏,出不來……這半截機械手臂就是它托我轉交給鄭蔚大人,還讓我帶個口信,盡快攻破g城把它救出來,它熬不久了……”周文一臉害怕的神情,慌慌張張地了一通。


    相柳死死盯住他的眼眸,似乎想看穿他在不在謊,周文臉上的肌肉頻頻抽搐著,他尷尬地笑了笑,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好吧,我帶你去見飛鼠鄭蔚。如果你在謊的話,嘿嘿,臭子,有什麽後果你自己清楚!”“沒有沒有……”周文連連擺手,“我怎麽敢騙鄭蔚大人呢!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向鄭蔚大人報告呢!”


    “閉上眼睛,讓你睜開時再睜開!”相柳冷笑一聲,一把拎起周文,就像老鷹捉雞一樣,倏地鑽進了漩渦中心的大洞裏,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河水劇烈翻滾了一陣,漸漸回複了先前的平靜,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隻有高掛在半空中的明月,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切。


    一片漆黑,他們進入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周文感覺到相柳體內妖氣彌漫,它似乎在施展什麽古老的法術。無數土石傀儡蘇醒過來,忙不迭挪動它們龐大的身軀,讓開一條寬闊的通道。向下方無限延伸。相柳拎著他向第二沙城飛去,土石傀儡在他們身後安頓下來,重新陷入了沉睡之中。周文抖抖嗦嗦,牙齒咯咯打著架,他不敢睜開眼睛。生怕露出了破綻。他知道相柳正在觀察他,它無法揮去心頭地提防和疑惑。


    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周文故意讓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四肢軟綿綿地垂下來,張嘴狂吐起來。胃裏半消化的食物噴在胸口,散發出惡心的氣味。相柳皺起了眉頭,不過這倒打消了它的一些疑心。趙鵬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他不可能對妖怪族造成什麽威脅的。想到這裏,它適當放慢了下降地速度,心思也逐漸轉到了其他的地方。


    周文默默計算著時間,大約數了二千多下,他聽到了有節奏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亮。正在疑惑的當兒。相柳收起了駕雲術,在他的耳邊大喝一聲:“到了,睜開眼睛吧!”周文慢慢抬起頭來,眼睛稍微睜開一條線,頓時被看到地景象嚇了一跳。


    頭極高處是多孔的玄武岩層。像青灰色的蒼穹,閃爍著微弱的光芒。腳下是一座繁忙的現代化城市。近處,無數廠房整整齊齊排列在一起,粗大地煙囪冒著濃煙,機器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遠處,大大的妖怪巢穴散布在一塊潮濕地土地上,四周長滿了青苔和地衣,一片生機勃勃的綠色,無數形貌古怪的妖怪四仰八叉坐在地上,臉上流露出辛勞一天後的輕鬆和愜意。


    在漆黑潮濕的地下有這樣一片樂土,一半是工業區,一半是居住區,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妖怪正用它們的雙手改造著自己的生活,它們應當受到人類地尊重。周文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


    相柳緩緩降落到地麵上,手一鬆,周文順勢癱倒在地上,整個身體緊貼著冰涼的岩石,一動不動,就像被抽去了骨頭的軟皮蛇,連挪動一下手指都萬分艱難。相柳輕蔑地哼了一聲,伸長了手臂抓住他的衣領,拖麻袋一樣拖著他往前走去,周文地雙腳在高低不平的岩石上不斷摩擦著,鞋子很快就磨破了,腳跟滲出了鮮血,他痛苦地呻吟起來。


    “他是誰?你怎麽帶一個人類進來了?”


    那是妖獸狼牙地聲音,周文記得很清楚,它性情粗魯,嗜食人肉,有個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好兄弟叫蠻牛,當日在麓寧城百貨公司的地下室裏,他們曾經照過麵,萬壽宮三清殿的道士陳希鵬就是死在它的爪下。


    “不認識了嗎?他就是趙鵬。”


    “哦,原來是那個人類的叛徒!”狼牙搖晃著碩大的頭顱,朝他身上輕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叉起下巴仔細端詳了一陣,目露凶光,“好久沒吃到新鮮的人肉的,這子倒巴巴地送上門來,嘿嘿,好像很美味的樣子……”


    周文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尖叫著:“你們不能這麽做,鄭蔚大人答應收留我的!”


    相柳在他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罵道:“少把鄭蔚抬出來壓人!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周文眼睛一翻,立刻昏了過去。。。相柳把他從狼牙手裏搶了過來,解釋:“這家夥帶來了一些重要的情報,等開明獸大人問過了再定奪吧,如果真的沒什麽用,再吃了他也不遲。”狼牙開玩笑:“喏,你可要記得分我一份,不能獨吞了!”


    相柳“嗬嗬”笑著:“沒問題,兄弟一場,一定把最好的部位留給你……”一邊著,一邊拎起周文的身體夾在腋下,大步朝前方走去。


    相柳穿過繁忙的工業區和花崗石鋪成的廣場,來到了一座幾十米高的大廈跟前,這裏就是第二沙城的樞紐,妖怪族的政府大樓,一切軍事行動的指揮中心。它用力搖醒了周文,冷冷地:“我這就領你去見開明獸大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提供地情報有沒有價值了。”


    周文畏縮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座龐大的建築物。石塊和泥土的堆砌,表麵刷了一層石灰水,凹凸不平,看來還沒有全部完工。跟人類的高樓大廈不同,它的外形極其怪異,呈八角形,部微微鼓起。更像是一座堅實的碉堡。


    周文深深吸了口氣,心想:“單從氣勢看還能用雄偉來形容,可是整體地形狀實在太古怪,難以想像妖怪族的首腦竟然在這種地方辦公。是了,它們沒有專業的設計師和建築工人。能蓋起來不塌掉已經很不容易了,不能用建築藝術來要求它們……”


    周文緊跟在相柳身後踏進了大廈,他立刻體會到自身的渺。整座大廈的內部竟完全是中空地,像一棟才建好空殼子的爛尾樓,除了四周的牆壁和拱形的屋外。其它什麽都沒有,沒有柱子,沒有隔牆。沒有樓板,沒有房間,沒有地坪,沒有任何裝飾和擺設。周文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螞蟻,被一隻無比巨大的盒子罩在貧瘠地土地上。


    真是貧瘠,腳下的土地硬邦邦的,到處都是磕腳地石塊,唯一的生命就是地衣。它們頑強地從縫隙裏探出頭來,向周圍蔓延,竭力留住僅有一些養分和水分。在缺乏陽光和雨露的地深處,喬木、灌木甚至雜草都無法生長,隻有地衣才能生存繁衍。用柔弱的身體一一滴改造著惡劣的自然環境。


    就像那些堅忍的妖怪族!


    開明獸站在大廈的正中央,冷靜地注視著這個名叫趙鵬的人類。它地眼神裏沒有流露出任何內心的想法,這讓周文有些猶豫。他心翼翼瞥了它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盯著自己的腳尖,雙腿微微顫抖,似乎有些後悔,不該離開人類的世界,來到這座妖怪族的地下城市裏。


    開明獸朝相柳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它把趙鵬帶上來,它有話要問他。相柳會意,輕輕推了他一把,周文踉踉蹌蹌向前衝了幾步,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他踩著軟綿綿地步履走到開明獸跟前,勉強笑了一下,問道:“你好……鄭蔚大人呢?怎麽沒看見他?”他顫抖的聲音迅速消散在空氣裏,輕得如同情人間地喃喃私語。


    “鄭蔚在養傷,你有什麽話跟我也是一樣。”


    “……是這樣的,那天我混進了g城,沒有人懷疑我……”周文偷偷看了開明獸一眼,開始一些半真半假的故事,“我在s大學遇到了以前的同學,周文和葛輝,他們在閑聊的時候偶然提起,守衛g城的人竟然是趙詩芬,茅山道法師李兵的妹妹。她操縱三十九朵金蓮花,施展天師張瑞午留下的法術,把整座城市變成了一個堅固的大碉堡。”


    聽到周文的名字,開明獸的眉毛不禁掀動了一下,它插嘴問道:“周文正常嗎?他的神誌是不是清醒?”


    “非常清醒,跟以前一樣……不,比以前更加冷靜!站在他身邊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裸的,什麽想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這種感覺簡直是太可怕了!”


    開明獸沉吟了片刻,揮揮手:“繼續下去。”


    “後來我服了周文和葛輝,在市招待所的紫燕廳召集一次同學會,尋找機會對趙詩芬下手。我就快成功了,真的!趙詩芬去上廁所,我偷偷跟在她後麵,摔碎了那枚玉斑指。我看見赤青黃白黑五道……妖……仙氣,呈螺旋形緊緊纏繞在一起,向趙詩芬的胸口飛去,然後金蓮一朵一朵跳出來,金光立刻湮沒了她的身體,顏色逐漸暗淡下去。”


    “就在緊要的關頭,周文和李兵突然出現了,他們聯手把五彩仙氣壓製下去,收進了乾坤表裏圖中。這不是我的錯,是他們攪的局……我怕他們找我算帳,急急忙忙逃了出去,像喪家狗一樣東躲西藏,什麽都不敢公開露麵。”


    “又是周文!他簡直就是我們妖怪族的克星!”開明獸無奈地搖搖頭,故意漫不經心地:“他們用了什麽辦法壓製住五色妖氣的?”


    “我也不知道……”周文努力回憶著當初的情景,斷斷續續地,“周文的背上長出了兩對翅膀,每一片羽毛都是一團熾熱的火焰。像天神一樣威風凜凜……李兵在念咒語,丟出了乾坤表裏圖,把五彩仙氣團團裹住……很亮,我看不清楚,當時我很害怕,急著逃出紫燕廳,根本就不敢細看。”


    “你確定是兩對翅膀?”


    “是兩對。純青色的火焰,溫度非常高,差一就把我燒焦了!”周文打了一個寒顫,仿佛回想起當初的情景,還有些後怕。


    開明獸深深皺起了眉頭。看來周文已經從妖化狀態完全清醒過來。長出了第二對翅膀,實力更勝於從前。他到底是怎樣做到地呢?它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很明顯,周文和李兵並沒有浪費天吳運用畢生精力煉化而成的妖氣,那個叫做劉子楓的青年男子接受了它,成為又一名擁有妖力的人類。


    “簡直就是為他人作嫁衣裳!”開明獸感到非常鬱悶。


    “法師團那些該死的家夥滿世界地捉拿我。我沒處可去,隻好躲進防空洞裏,那裏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區別。悶熱潮濕,日子過得非常艱苦。幸好我找到了一間儲藏香蕉的房間,那東西既擋饑又解渴,湊合著熬了一段時間,隻有在夜深人靜地時候才偷偷溜出去放風。”


    開明獸打斷他問:“香蕉?”


    “香蕉,是一種水果,一串一串長在樹上,剝了皮就可以吃。很軟,沒牙的老太婆都吃得動,而且沒有核,很方便。”周文以為它們不知道這種水果,於是用手比劃著描述了一通。


    “我知道。不過香蕉為什麽要儲藏在防空洞裏?”


    周文解釋:“那是水果販子幹的。熟透的香蕉很容易爛掉,賣不出好價錢。他們就到南方去收購還沒成熟的青香蕉,用鐵皮車廂運到北方地城市裏,密封儲藏在防空洞裏,放上一段時間,等它們慢慢變黃成熟了再拿出來賣,這樣可以降低成本。幾乎每個城市都有人這樣做的。開明獸頭表示理解。人類是非常聰明的種族,到一隻香蕉,大到電器設備,他們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辦法來享受生活----糜爛的生活!他們擁有旺盛地創造力,但是缺乏清醒的頭腦,盲目,自私,短視,由妖怪族來統治他們再好不過了,他們可以作為奴隸和食物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後來風聲漸漸鬆了下來,我開始尋找機會逃出g城,但是整座城市都處在軍方的嚴密控製下,沒有通行證地話根本就不能穿過城門。我隻能繼續在防空洞裏苦捱日子,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蠻蠻。”


    “蠻蠻長得什麽樣?”


    “它像一隻長著兩個腦袋的怪鳥,眼睛有銅鈴那麽大,嘴尖得像錐子,衝著我就猛撲上來,好像要把我立刻撕成碎片。當時我嚇得大叫一聲,是鄭蔚大人派我來的,它才突然刹住了車,嘴巴離我的腦袋隻有三公分,隻要稍微慢一步,我的腦殼上就要多出一個大窟窿了。”


    “然後我們就交談起來……”周文翻著眼睛,似乎在回想當初的情景,“我把鄭蔚大人派我混進g城摧毀三十九朵金蓮的事了一遍,蠻蠻開始還有似信非信,直到我提起玉斑指和五色妖氣,它才相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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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蠻也跟我了它的經曆。它在鳳凰山落入人類地手裏,被立即運往g城,關在一個地下研究所裏,從此沒有片刻得到過安寧。它人類是最危險的動物,他們把它當成是研究用的白鼠,進行了很多試驗,比如灼燒、冰凍、腐蝕、毒藥、病菌、輻射等等,想盡一切辦法尋找妖怪族的弱。最後一次,可能是試驗出錯,他們把一根細針戳進它的胸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就像火焰在燃燒,身體裏充滿了無窮無盡地力量,它輕而易舉就掙脫了鐵鏈和鐐銬,重新獲得了自由。”


    “它把所有參加這次試驗的人類都殺死了,但是它不敢逃到地麵上去,生怕落入軍隊地包圍圈裏。於是它乘升降機來到地下三層,想生擒幾個人質,跟駐守在地麵上的軍隊作交易,乘機殺出一條生路。但是地下三層連鬼影子都沒有發現半個。它沿著走廊一直走到盡頭,那裏有一間4號解剖室,裏麵裝備了人類最先進的科技產品,機械擬真手臂。它撬開門衝進去拆散了機器。並且拿走了其中的一截,預備逃出g城以後交給鄭蔚大人,他大概能派上用場。”


    “軍隊已經發現了地下研究所裏地情況,他們派出特種兵試圖消滅它,於是它在牆上挖出一個大窟窿。外麵是鬆軟的土壤,繼續向前,竟然挖通了防空洞。它順著防空洞往城外跑,好不容易才摸到了g城的邊緣,費了老大的工夫挖開一個口子。沒想到竟然被一道耀眼的金光擋住了,怎麽都衝不出去。g城已經跟道門的法寶三十九朵金蓮融為一體,妖怪族是沒辦法自由進出的。”


    “特種兵進入了防空洞。他們手裏地槍械子彈非常厲害,為了避免跟他們發生正麵衝突,它隻好到處躲藏,最後遇到了我……蠻蠻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我是人類,那道金光對我是不起作用的……”周文心翼翼瞥了相柳一眼,“它把我送出g城,要我帶個口信給鄭蔚大人。還要我把那半截機械手臂親手交給他,是可以改造成厲害的武器。”


    相柳立刻踏上半步,把機械手臂交到了開明獸的手裏,開明獸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問道:“是什麽口信?”


    “盡快攻破g城。把它救出來,它是挺不了太長時間地。”


    開明獸不置可否。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之中。它顯得有些疲倦,似乎還沒有從煉妖壺的大爆炸裏完全康複過來。隔了良久,它才睜開眼睛,盯著周文的雙眸,嚴厲地:“我們妖怪族不接納失敗者,何況是一個卑微的人類。你並沒有完成任務,三十九朵金蓮依然守護著g城,按理我完全可以不遵守當初的約定,把你撕成碎片,變成一堆沒有生命地血肉!”


    它的聲音放緩和:“不過你既然帶來了蠻蠻的消息,還有這一截機械手臂,總算沒有浪費我們地一番心血……好吧,趙鵬,鄭蔚作出的承諾依然有效,歡迎來到第二沙城,你現在已經是妖怪族的一員了。相柳,帶他去見蘇靈,那是他應得的酬勞!”它揮揮手示意他們立刻離開。


    周文臉上流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哆哆嗦嗦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朝開明獸深深鞠了個躬,一個勁地叨念:“謝……謝謝……太……感謝了……”媚顏奴骨,就連相柳都看不起他,它皺起了眉頭,在周文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好了,快走吧,開明獸大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周文一個踉蹌,幾乎被它拍散了架,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抱怨。


    二人離開了空蕩蕩地大廈,相柳領著周文穿過妖怪族的居住區,一路上不斷有奇形怪狀的妖獸跟它打招呼,順帶用貪婪的目光向周文行注目禮,當相柳解釋開明獸已經收留下這個人類時,它們的臉上裏無不流露出失望地神情,就像到口的美食突然飛走了。


    沉默總不是辦法,得跟它們改善一下關係。於是周文訕訕地跟相柳攀談起來:“鄭蔚大人受傷了嗎?重不重?我是不是應該去探望它一下?”相柳麵無表情地:“沒這個必要,鄭蔚地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再過十幾天就可以出來走動了,到時候他如果想見你,自然會有人領你去的。”


    “蘇靈……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嗎?有沒有恢複神誌?”


    “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鄭蔚大人答應要教我控心術的,這門法術難不難?”


    相柳重重哼了一聲,嘲笑他:“控心術?憑你也想學控心術?做夢吧!鄭蔚是隨口糊弄你的,這種高深的法術,你就算學上一萬年也是白搭!”


    周文顯得有些失望,他低下頭專心致誌地趕路,不再跟相柳搭話。


    眼前的土地越來越荒涼,不知不覺中,他們來到了居住區的最西麵。那裏孤零零佇立著一座妖怪巢穴,一半建在地麵上,形狀向一個簡陋的茅草棚,一半延伸到地下,黑黝黝像個埋葬屍體的墳墓。


    “蘇靈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相柳停住了腳步,指指那間茅草棚,古怪地笑了一下,“鄭蔚安排靈貓照看她,千萬心別惹她生氣,最近她的脾氣糟透了。”


    周文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相柳所的“靈貓”讓他記起了闊別已久的陳詩詩。真的會是她嗎?她還好嗎?會不會認出他來?種種疑問在心頭徘徊,但是他沒有露出絲毫破綻,客氣地跟相柳道別,然後畏手畏腳地向草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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