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軍訓會操在上午11鍾準時結束了大夥兒一哄而散匆匆忙忙跑回宿舍拿了行禮向車站趕去。國慶放假三天再加上禮拜六和禮拜天差不多有一個禮拜了回家睡個懶覺看電視打遊戲享用老爸老媽煮的飯菜那是多麽有誘惑力的事情!


    但是周文不急著回家他想找李瑾瑜弄明白自己身上究竟生了什麽事情。這天下午9號樓裏靜悄悄的大一的新生幾乎全回家了宿舍裏隻剩下周文一個人。他試著給4號樓o4宿舍打了個電話鈴響了好一陣才有一個慵懶的女聲:“誰呀?”


    周文愣了一下聽不出那聲音究竟是誰他:“我找李瑾瑜。”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我就是你是周文吧找我有什麽事情?”周文:“不好意思沒聽出你的聲音。你……國慶不回去嗎?”李瑾瑜:“我家離g城太遠了一來一回路上就要花兩天算了反正也沒什麽事。”


    周文:“那你下午有空嗎?我有要緊的事情要問你。”李瑾瑜心裏一顫早就猜到他想問什麽了她:“好的我過來找你。”周文:“學校裏不方便咱們到外麵咖啡廳裏談吧。一半我在北門口等你。”“咖啡廳嗎?”李瑾瑜猶豫了一下“好吧就這樣再見。”


    她放下電話心裏有些愁不知道該不該把真相告訴周文。她猶豫了一陣又給爺爺撥了一個電話但是鈴響了很久那邊都沒有人接。李瑾瑜心想:“爺爺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回家他到哪裏去了呢?難道是窮山上出事了?”聯想到爺爺提起過哥哥的師父潘子平道長有要事在身實在走不開李瑾瑜不禁有些擔心。


    離一半還差五分鍾周文和李瑾瑜就在北門口碰麵了。二人訕訕地了幾句無關緊要的閑話並肩走到湛盧路新虹橋下周文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他們打的來到市中心平熙街口的一家名典咖啡店前。


    服務姐堆起一臉職業的笑容熱情地招呼他們進去坐。周文挑了一個僻靜的角落二人麵對麵坐在藤製的吊椅上搖搖晃晃有些不大習慣。李瑾瑜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布置她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奢侈的咖啡廳裏來。周文看出她有拘謹安慰她:“放鬆一我也是第一次來喝咖啡實話喝咖啡有什麽規矩我一也不懂等會兒出了洋相你不要笑我。”這話得那個服務姐都笑了起來。


    李瑾瑜了一杯雀巢咖啡——她隻知道這個牌子周文了一杯摩卡咖啡和兩份水果蛋糕服務姐不一會兒就把咖啡和蛋糕送來微笑著請他們慢用。周文往咖啡裏加了兩塊方糖隨口問:“今天上午會操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看台上坐著一個白頭的老人?”


    李瑾瑜頗有些驚異地望著他:“你也看見了?嗯……怎麽跟你解釋呢……你相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和妖魔?”周文用不鏽鋼的調羹輕輕攪動著咖啡:“我本來是不相信的可是今天早上親眼看見了……他穿過沈校長的身體消失在一棵銀杏樹裏了。”


    李瑾瑜:“那是一個樹妖我在學校裏看見過他好幾次了他不會害人的隻是喜歡觀察人類的舉動。”周文好奇地問:“你怎麽會看見他的?”李瑾瑜猶豫了一下決定對他實話實:“我是茅山道的傳人從用符水洗過眼睛。我的眼睛是陰陽眼能夠看見陰界的鬼魂和妖魔。”


    周文“哦”了一聲:“原來你是捉妖怪的茅山道士!”李瑾瑜連忙解釋:“你誤會了道門的來曆很複雜茅山道的傳人也不一定都是道士這些不是三言兩語得清楚的。”周文喝了一口咖啡好奇地催促:“反正今天下午沒有事情你就嘛越詳細越好我喜歡聽長故事。”


    “這可不是故事!”李瑾瑜整理了一下思路“我從頭起。你肯定聽過道教的吧?最早的流派有張陵的五鬥米和張角的太平道那都是東漢末年的事情。”周文頭:“我知道《三國演義》裏有好像是用符水咒語什麽的騙錢煽動老百姓起來造反。”


    李瑾瑜有些尷尬:“也不全是騙人咒語和法術……這個跟你了你也不懂!總之張陵和張角算得上是道門的創始人後來到晉代有一個叫葛洪的人寫了一本《抱樸子》的書講怎麽樣得道成仙得到了大家的認可道教就在中國流傳開來了。”


    周文頭:“就是寫書才能引起別人的重視文字的東西影響力很大你看學生都知道在黑板上寫張三是大壞蛋!”李瑾瑜“撲哧”一笑:“你不要打岔好不好我都不知道到哪裏了!”周文嘿嘿笑著提醒她:“葛洪寫了一本書把道教吹噓了一通然後大家都信服了。”


    李瑾瑜繼續:“後來道門又出現了很多流派什麽上清派、靈寶派、全真道、淨明道什麽的數也數不過來大家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彼此很不服氣。不過那時候道士的法術很厲害除掉了不少妖魔鬼怪不然的話人類能不能展到今天這個地步還是個問題。”


    周文嘀咕:“做妖怪真可憐!”李瑾瑜白了他一眼:“有什麽可憐的?害人的東西就要除掉它你家裏看見蟑螂不打還喂它東西養起來嗎?”周文張開嘴又合上他不想跟她爭辯這個問題於是問:“後來呢?後來怎麽樣了?”


    李瑾瑜:“後來一直到了元朝南北各道派重新組合形成了兩大派係一派是全真道主張修煉內丹成仙另一派是正一道主張用靈符驅除妖魔造福天下蒼生。正一道下麵分很多流派茅山道是其中的一支傳到現在已經有二百七十多代了。”


    李瑾瑜到這裏歇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苦得要命她忘了加糖了。周文聽得津津有味追問:“再後來呢?”李瑾瑜歎了口氣:“明清以後道門就衰落下來很多高深的法術都失傳了茅山道也好天師道也好傳下來的法術都隻能對付一些樹妖鬼魂什麽的。不過法力高強的大妖怪好幾百年沒出現過了現在的人根本就不相信這一套。”


    周文很感興趣地問:“你是茅山道的傳人那一定會法術了?”李瑾瑜:“這個當然了如果我不會法術怎麽看得見上午的那個樹妖?”周文皺起眉頭:“那我怎麽也看見了?別人怎麽就看不見?難道我從也用符水洗過眼睛有陰陽眼?”


    李瑾瑜避開這個話題自言自語:“這咖啡真苦!”她加了幾塊方糖用調羹慢慢攪動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周文催促:“你倒是話呀我知道你很清楚生了什麽我一都記不起來了你一定要告訴我!”


    李瑾瑜也想知道那頭吸血獠明明完全控製了周文的身體怎麽他會一事都沒有反而把怨靈趕出自己的身體擁有了道門中人才會的法術陰陽眼。但她還是堅持:“你先告訴我你的事。”周文搔了搔腦袋嘀咕:“該從哪裏起呢……”於是他把暑假前跌斷手臂起生的怪事告訴李瑾瑜包括韓梅和孫永壽離奇的死亡。


    原來他殺了五個人而不是三個!李瑾瑜感到心寒她猶豫了一陣終於下定決心把怨靈附身的前前後後告訴了周文。她最後:“這很奇怪的我在道藏裏從來沒有看見過怨靈是絕對不肯放棄已經到手的身體的你還記得當時究竟生了什麽事嗎?”


    周文一片茫然他腦子裏有些混亂:“慢來慢來你是我殺了五個活人還把他們的血全部吸幹?”李瑾瑜糾正他:“不是你殺的吸血獠附在你的身體裏是它幹的!”周文喃喃:“我一都不知道……原來孫永壽真的是我殺的難怪他死在茅坑裏!真該死!”他的神情有幾分沮喪摩卡咖啡喝在嘴裏淡得像白開水一滋味都感覺不到。


    李瑾瑜有些擔心她安慰他:“人是吸血獠殺的這不關你的事你也不要自責了。”周文有幾分急躁不安揮揮手:“我沒有自責我隻是覺得倒黴。怎麽好事輪不到我壞事倒找上門來了?世界上這麽多人你那個該死的怨靈為什麽偏偏挑上我呢?”


    李瑾瑜對周文的反應有些吃驚這不正常他應該感到愧疚才對!她沉默了片刻猜測:“那頭吸血獠的怨靈可能跟你有血緣關係所以才能附在你身上。那天中午在防空洞裏它不停地叫你哥哥!你……是不是有過一個沒養大的弟弟?”


    周文搖搖頭:“我是獨子!你有沒有聽錯?它的確叫我哥哥嗎?”李瑾瑜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它好像哥哥求求你了這是我的身體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周文倒抽一口冷氣他頓時記起那個奶聲奶氣的男孩的聲音忍不住牙齒咯咯打架。


    李瑾瑜察覺到他的異樣問:“你怎麽了?”周文勉強笑了一下:“沒事這裏的冷氣太厲害了我有冷。”李瑾瑜沒有放在心上繼續:“也許是你媽媽瞞著你你叫周文你很可能有一個弟弟叫周武!”她有些不甘心“你再想想看生過的事是不會忘記的一定在腦子裏的某個角落……”


    周文打斷她:“夠了你別了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嘴裏嘀咕:“我要回家去……”李瑾瑜看他臉色極其難看心裏很擔心問:“要不要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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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大聲:“不要你管!”他隨即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竭力放低聲音:“我沒事的你盡管放心!不好意思你自己打的回宿舍吧我不送你了。有什麽事的話我會打電話……”李瑾瑜目送他垂頭喪氣地離開咖啡廳心裏有些自責:“我不該告訴他真相的這會不會是害了他?”


    周文站在熙熙攘攘的十字街頭g城繁華的街景離他是那麽的遙遠!他看著擁擠的人群和穿梭的車流就好像在看一本毫不相幹的電影——你可以為之感動沸騰甚至流淚但這一切都隻是投在屏幕上的幻象都是假的!


    如果你一覺醒來現自己突然成了一個嘴角沾滿鮮血的凶手你會有怎樣的反應?周文拚命想把這個念頭排遣掉但是他沒辦法回避。他腦子裏閃過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把李瑾瑜殺死讓生過的一切永遠成為秘密!”但是周文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李瑾瑜是無辜的她竭力想幫自己擺脫吸血獠的控製隻是無能為力罷了。”


    “去公安局自?”周文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別傻了這世界上有怨靈和鬼魂他們不會相信的!……就算相信了又怎樣?我絕不去坐牢!”他終於打定了主意:“***不管他了先回家再!何必為以後擔心呢不定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根本沒人會在乎你!”


    周文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打的回到家裏。6萍正在燒晚飯她看見兒子回來很高興一連串地問他學校裏的情況周文實在不想多談這個問題打斷了母親的問話:“姆媽我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周武?”


    6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她語無倫次地:“沒有啊你是獨養兒子有獨生子女費的……你怎樣突然想到問這個?……你臉色不大好嘛軍訓累不累?你看看曬得這麽黑。嗯幫我看著爐子我出去買熟菜今天晚上陪你爸爸喝酒。”她像逃一樣衝了出去唯恐讓兒子看見眼角的淚水。周武……周文的確有一個孿生弟弟這件事一直瞞著他已經快二十年了!


    6萍的反應證實了周文的猜測他手腳冰涼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像木頭一樣了一陣呆突然想起了什麽猛地衝進父母的臥室翻出鑰匙打開五鬥櫥從抽屜的最深處找到了一疊病曆卡。6萍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她不舍得丟東西哪怕是沒用的糧票、收據、台曆、戶口本、病曆卡之類她都會用塑料袋裝起來保存在抽屜裏。這給了周文一個現真相的機會。


    周文用顫抖的手找出19年前6萍的病曆卡翻到1o月15號——那是他出生的日子——瞪大眼睛仔細分辨了半天“***醫生那兩個破字要多難認就有多難認!”周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清了“腦積水”、“穿顱術”、“韓梅”這幾個字眼。他隱隱約約猜到了幾分嘴裏不禁一陣苦澀。


    周文把病曆卡放回原處鎖好五鬥櫥躺在竹椅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想心事。6萍和周子佟回到家已經快6鍾了手裏拎著一大堆鹹水鵝、醬牛肉之類的熟菜。s大學裏的夥食挺糟糕的這些店裏的熟菜與之相比可以算美味但晚飯還是吃得很沉悶。周文沒有再提起周武他的父母也很默契一味聊一些毫不相幹的事情。


    周子佟為了調節氣氛起刑警大隊的謝處長前一階段胃出血住院才歇了一個多禮拜實在放心不下那幾宗離奇的凶殺案他就瞞著醫生和家屬偷偷溜出醫院到刑警大隊找他的副手彭曙光了解最新進展。結果工作到下午肚子餓謝處長不聽別人的勸告自自話出去吃了一碗爆鱔麵不到一個鍾頭再次胃出血當場昏到在辦公室裏。


    6萍搖著頭:“嘖嘖謝處長也真是的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又不是年輕夥子!早退二線享享清福嘛還要硬撐著圖個什麽呀!”周子佟乜了老婆一眼:“你懂什麽他這是有責任心!”


    6萍很不服氣地:“有責任心?他是信不過彭曙光吧!哎我跟你別人的事我不管你可得留心自己的身體又是高血壓又是脂肪肝的萬一躺倒了別指望我服侍你!”周子佟有些不耐煩揮揮筷子:“知道了知道了你少幾句吧!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別瞎操心。”


    6萍又想起了什麽對周文大驚怪地:“咦你怎麽沒把衣服帶回來洗?放在宿舍裏會臭的!”周文:“今天下午我跟同學出去玩了忘了帶回來。反正學校又不鎖門明天我正好要出去買參考書順便去拿一趟吧。”


    6萍絮絮叨叨地追問:“跟誰出去玩的?男的還是女的?在哪裏?”周子佟打斷她:“好了兒子已經是大學生了你還管頭管腳的煩不煩?”6萍這才不甘心地住了嘴眼睛望著周文希望他自己老老實實告訴她。


    周文暗暗歎了口氣他姆媽就是這個脾氣在她眼裏他像一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這讓他很反感。周文一個勁地喝悶酒不知不覺就過量了臉紅得像關公頭重腳輕地躺倒在床上是歇一會再起來洗澡誰知道竟一睡不醒了。睡夢中周文隱約聽見父母低聲著私房話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早上9多周文起床衝了個澡蘸著醬油吃了兩根油條一碗泡飯跟6萍打個招呼騎著腳踏車出門去了。他沒有先去學校拿被褥而是直衝平熙街的新華書店找到醫學書籍專櫃手著書脊一本本看下來終於在角落裏現了一本《婦產科學》。


    這正是他想要的周文抑製住激烈的心跳翻開目錄找到“腦積水”在11頁書裏麵是這樣寫的:“胎兒腦室內外有大量腦脊液存留者成為腦積水。主要是由於腦脊液循環障礙引起過多的腦脊液存積在腦室中或蛛網膜下腔。……囟門及顱縫增寬顱腔增大頭圍常在5onetbsp;這麽多專業術語周文看得一團霧水他跳過幾行找到處理的方法:“……以腰椎穿刺針從骨縫或囟門穿入放出液體使頭部體積縮後娩出……”周文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又翻到“穿顱術”一節:“穿顱術是利用器械穿破胎兒頭顱使腦組織排出縮胎頭體積以利胎兒娩出的手術。……穿刺胎頭……排出腦組織……置於碎顱器牽出胎兒……”下麵還附有幾張觸目驚心的圖片。


    周文背心上冷汗涔涔他合起《婦產科學》不敢再往下看了。原來他真的有一個孿生弟弟叫周武他因為在母體內育不良患了腦積水所以被醫生用穿顱術殺死了。難怪隻有韓梅的腦髓被吸光了那是周武的報複!可是他為什麽口口聲聲要我把身體還給他呢?這不關我的事呀!


    周武把《婦產科學》放回原處長長舒了口氣不管怎樣他終於知道了事實的真相那個怨靈是他的孿生弟弟周武他想占據哥哥的身體但最後還是失敗了。直覺告訴周文接下來該去找李瑾瑜了隻有這個茅山道的傳人才能揭開剩下的謎團。


    周文拐出平熙街騎車從北校門進了s大學直奔4號樓女生宿舍。看門的老太一把拽住周文用警惕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問:“你找誰?”周文:“我找o4的李瑾瑜我是他的同學有要緊的事找她。”


    那老太不放周文進去瞪著眼睛聲嘀咕:“現在的學生真不得了剛進學校就軋朋友還三天兩頭換!”周文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麻煩你快一我趕時間!”那老太哼了一聲抬頭扯高了嗓門叫道:“o4的李瑾瑜有人找!”李瑾瑜從窗口探出頭來看見是周文下意識地摸摸領口:“你等一會兒我就下來。”


    周文在那老太目光炯炯的注視下渾身不舒服短短的幾分鍾竟像幾個鍾頭一樣漫長他想起一個爛得不能再爛的比喻:“如果視線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已死了一千遍了!”好不容易才看見李瑾瑜出現在宿舍門口周文忙向她打了個招呼搶先一步躲開那老太的視線。


    李瑾瑜追上來笑著問:“你怎麽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周文沒心思跟她笑陰著個臉:“我偷看了我媽的病曆卡我真的有一個孿生弟弟他得了腦積水還沒生出來就醫生用穿顱術引產了。”李瑾瑜一怔:“你得詳細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文就把整件事的原委了一遍最後:“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韓梅的腦髓會被吸光了周武有理由這麽幹!不過還有幾個疑問為什麽周武口口聲聲要我把身體還給他?周武怎麽會是吸血獠?我又為什麽會有陰陽眼?你知道真相的對不對?告訴我!”


    李瑾瑜搖搖頭:“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對不起……”周文一臉的失望:“難道我要一輩子都蒙在鼓裏?我背起殺人凶手的罪名有權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不公平!”李瑾瑜從他的話裏感覺到失落和寂寞她心裏不由一顫吞吞吐吐地:“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周文激動地握住她的雙手:“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快告訴我!”李瑾瑜輕輕把手掙脫出來正色:“茅山道有一門高深的法術叫寂識術施法者和受法者掌心相連心靈相通能夠看到對方心裏最隱秘的記憶。”周文想也不想就:“那我們就試試看!”李瑾瑜搖搖頭:“這種交流是雙向的我可不想把心裏的秘密都讓你知道!”


    周文不服氣地問:“為什麽不可以呢?我不告訴別人就是了。難道你心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李瑾瑜反問他:“誰心裏會沒有**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周文想起他做過的一些荒唐事不禁有些心虛:“你能不能把那個什麽寂識術教會我我自己給自己施法?”


    李瑾瑜豎起食指:“第一你不是茅山道的傳人不可以教你寂識術!第二寂識術是不能對自己施法的這是常識!”周文一臉的苦惱哀求:“同學一場幫幫忙了你再想想辦法!”李瑾瑜推托:“等我打電話問爺爺吧他見多識廣應該有辦法的。”


    李瑾瑜不願意周文知道急也沒有用他長長歎了口氣:“拜托你了!皇帝不差餓兵我請你吃飯吧。”李瑾瑜覺得很意外笑著:“你也知道這句話?嗬嗬讓我想想!”她見周文一臉的期待有不忍心拒絕他答應:“那好吧我們去哪裏?”


    周文搜腸刮肚想了一通問:“你吃西餐嗎?”李瑾瑜搖搖頭:“從來沒試過是不是拿刀和叉吃帶血的牛肉那種?”周文老老實實:“大概是的吧我隻在電視裏看見過從來沒吃過。不過帶血的太惡心了還是烤熟一的好。怎麽樣我們去嚐嚐?”李瑾瑜覺得這個建議很有誘惑力笑著了頭。


    周文望著她溫柔的臉龐這才覺自己已經把所有的不快和擔心都拋在了腦後他很感激地對李瑾瑜:“走吧我們去平熙街的香榭麗舍西餐廳我請你吃最好的牛排!”李瑾瑜雙手合什放在胸前指尖抵著下頜:“那就破費你了不過話在前頭行賄也沒有用的我不會對你施寂識術!”


    周文滿不在乎地:“沒關係你能賞光是我的榮幸!”李瑾瑜嫣然一笑笑得周文臉上燙他終於現自己漸漸喜歡上這個化學係的美女了。


    這個暖洋洋的下午李瑾瑜過得很開心她嚐了香榭麗舍西餐廳的牛排套餐陪周文看了一場他喜歡的電影《終結者》——都市的生活雖然奢侈但是很有趣她終於知道霍黎黎樂此不疲的原因了。


    李瑾瑜回到宿舍時已經快5半了她不覺得餓歪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晚上8多李瑾瑜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她睡眼惺鬆地提起電話聽到對方的聲音頓時完全清醒過來那是哥哥從市打過來的長途。


    李兵在電話那頭:“是瑜嗎?你那邊情況怎麽樣?”李瑾瑜:“一切都好吸血獠的事已經解決了!”她把哥哥走後生的一切從頭了一遍李兵覺得不可思議沉默了一會問:“你有沒有對他施過寂識術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李瑾瑜哼了一聲:“我才不願意呢!要施你來施好了!”


    李兵知道妹子不願意施寂識術的原因他輕輕歎了口氣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他停了停:“我這邊有急事實在走不開!”李瑾瑜心裏覺得有幾分不安問:“究竟生了什麽事?爺爺一直不在家電話也沒人接你們都到哪裏去了?”李兵壓低了聲音問:“你旁邊有人嗎?”李瑾瑜這才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忙:“沒有就我一個人她們都回家了!”


    李兵:“窮山上出大事了祖師爺留在伏魔殿裏的靈符不知被誰掀開一個角逃出了幾個妖魔到山下害了不少性命爺爺和師父忙著收服它們。我得守在伏魔殿裏看護辟邪玉麈實在脫不開身今天盧師兄、方師兄趕回來替我我才偷空下山告訴你一聲。”


    李瑾瑜也有些緊張問:“究竟是什麽厲害的妖魔要爺爺和師叔一起去收服?”李兵苦笑著:“一頭九尾狐狸精一條吊桶粗的雪花蛇精還有幾樣道藏上都沒見過的妖物。如果光是這些也就算了盧師兄和方師兄帶來的消息不光咱們窮山上有妖魔逃出來茅山、龍虎山、閣皂山都有這種情況看來二十八宿降妖除魔印已經快鎮不住這些妖魔鬼怪了!”


    李瑾瑜臉上微微變色問:“要不要我回來幫忙?”李兵:“算了吧這次逃出來的都是法力高強的大妖怪你插不上手的。”他猶豫了一下又:“你在g城自己要心我估計不久以後你那邊也會出現厲害的妖魔。嗯你那個叫周文的同學既然會陰陽眼很有可能是繼承了吸血獠的法力那天在廢墟上鬥法的情形你是親眼看見的我的意思……如果他品行不錯的話你就偷偷傳他一些粗淺的茅山道法術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李瑾瑜低聲:“知道了!”她知道哥哥在委婉地勸她施寂識術探查一下周文的品性如果合適就把他引入茅山道門下萬一道魔再起爭鬥也可以有一個得力的助手。李兵匆匆忙忙:“好了就這樣吧我要趕回窮山了再見!”李瑾瑜“嗯”了一聲慢慢放下電話。


    她一想到要與周文心靈相通臉頰不由泛起一片紅暈。她低聲問自己:“情況真的危急到這種程度了嗎?哥哥竟要我作出這麽大的犧牲!”李瑾瑜的腦海裏不斷浮起亂七八糟的念頭王昭君和親文成公主美人計……她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心煩意亂之下撲倒在床上把枕頭壓在頭上長長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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