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木千顏無視了這些謾罵和指指點點,直接走到了舞地最中央。


    “皇上,上一次賽馬我和玥公主成了平手,玥公主似乎不甚盡興,不如今天就讓千顏來彈唱一首,就當是給玥公主的新婚之禮吧。”


    忍住心中的痛,木千顏說完了這些話,眼睛向陶宛昂看去,發現他已經移開了目光,低著頭沉思著並沒有看自己一眼。


    “好,上次你一曲朕還未聽夠,那就你來奏一曲吧。”陶宛成倒是沒有繼續為難寧鈺彤,卻也是不再看她一眼。


    略作思考,木千顏抬手撫上琴弦,沒有多想,一曲《長門賦》唱出:


    自從分別後,每日雙淚流。淚水流不盡,流出許多愁;


    愁在春天裏,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裏,落花逐水流,;


    當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玉膚不禁衣,冰肌寒風透;


    猶記月下盟,不見紅舞袖。彼時再藏嬌,長門不複留;


    一曲唱完,木千顏自己都出了一身冷汗。自己是以賀禮的借口替寧鈺彤解圍的,卻不覺唱出了自己的心聲。方才碰到琴時不知道怎麽了,她腦海裏就出現彼時的陳阿嬌被漢武帝金屋藏嬌,窮盡一生愛戀卻落得長門囚牢的回報,心生一股空悲切,自然而然地彈唱了出來,卻其實是最不合時宜的。


    果然陶宛成的臉色出現了複雜紛繁的色彩,一時竟開不了口。坐席上傳出大臣們細細碎碎的低語,眼睛不時瞟到她身上,眼裏有同情,讚賞,悲哀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感情。


    而陶宛昂仍是臉色不動,似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眼眸黑沉,顧自抿著手中的酒,不發一語。


    卻有人低低出了一口氣,長歎一聲,“真好。”


    木千顏循聲望去,卻見這人坐在眾多皇子中間,傲人的眉目遁飛入鬢,曜黑的星目竟是美人眸,在他的臉上不顯得陰柔反而凸顯他的俊美,輪廓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梁挑起了整張臉的氣質,一張略薄的嘴唇微紅帶笑。


    木千顏暗自驚歎,宮裏竟然有這等人!他雖不像陶宛昂倨傲冷峻,不如陶宛辰清冷出塵,不似陶宛雲媚美妖嬈,卻是另一種俊美清淡,讓人看一樣就覺得有莫名的好感。不是愛的好感,隻是如看到一個精致的東西或者好看的靈物不覺就被吸引了的那種好感。


    他也正好目光看向木千顏,對著她舉杯微微示意。


    好一個溫文賢雅之人。木千顏也微笑著回禮。看他的座位,應該是六皇子陶宛澈。


    突然間一個侍衛跑上前,在陶宛成的耳邊說著什麽。侍衛剛湊上去還沒說完,陶宛成便臉色一變,眼裏迅速積聚起怒火,大掌用力拍向麵前的桌子,杯盞紛亂,酒水灑了一地。眾人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嘴裏大呼“皇上息怒”。


    陶宛成聲音力道提高了好幾分,震怒地吼道,“我大興盛世十一載,百姓安居,國泰民富,朕躬身以德,理服天下,竟有人要逆天而行,謀權奪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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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宴席上空聲威震震,一時下麵鴉雀無聲,竟沒人吭氣,過了一會兒眾人顫抖的聲音才響起,“臣等不敢。”


    “不敢?有何不敢!朕給以丞相高位,平日待其不薄,未曾想他木容連竟有謀反之心,暗自部署,密謀謀反!”


    什麽?這一句話猶如一個驚雷在木千顏的耳邊炸開,驚得她呆愣著癱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望著陶宛成,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陶宛成的目光卻恰好在這時向她投來,告訴她她聽到的都是真的,“來人!把逆臣之女木千顏及相幹人等統統抓起來!”


    瞬間有侍衛圍上來,幾把寒惻惻冰冷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普通一聲,小喬也被反扣著手拖到了她的身邊跪在了陶宛成麵前。


    群臣中傳出竊竊私語,這一突變,實在是出乎今晚大家的預料。


    “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小喬難以接受地瞪大眼睛望著木千顏,那本名冊明明隻有記載了竹影的人,給了五皇子也是安全的,為何會說他們謀權奪位?


    木千顏回過神來,目光朝著陶宛昂望去,卻見他仍氣定神閑地坐著,小口抿著手中的酒,冷然地看著這一幕,卻在目光觸及到她的時狠狠一沉,看了她很久終於又恢複了原來的顏色。


    她苦笑著,回過頭來對著小喬說,“是我太相信陶宛昂了,是我太執迷不悟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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