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鄉下,房間的構造和城裏的房子構造是有很大差別的,我們家的廚房和主屋是分開的兩棟房子並沒有連在一起。


    而廚房的距離和院子門口的距離,相對來說會比較近一些,所以說這個時候有人敲門,自然得是我去開門。


    說實話,這個時候我還真的就有些好奇是誰在敲門。


    要知道,在我們村裏,傳統的規矩是大年三十,自己家裏麵的人一起在家裏吃年夜飯,是不會相互之間串門拜年的。


    拜年的時間一般都是在大年初一初二,要不然初三也行,總之是沒有大年三十拜年的習慣。


    再者說,我們家的地位,在村裏本來就不是很高,所以以前在過年的時候,村裏的人也少有會來找我們拜年。


    因為大家都知道,我家裏麵也就隻有我和奶奶。


    在村裏麵的人看來,我就是一個沒爹沒娘的窮小子掃把星,奶奶則是已經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


    我和奶奶的形象在村裏,相當於老弱病殘的代言詞,需要幫扶的對象。


    在村裏麵,我們絕對是屬於那種非常不受待見和歡迎的人,村裏的村民好心一點的,還願意和我們打交道,但多數也就是見麵點頭打個招呼。


    有些人甚至遇到了,連招呼也不會打一個,就怕和我們熟悉了之後,我們會找他們幫忙做事。


    畢竟我們一老一小,肯定是幫不了村裏其他的人,但卻可能經常需要村裏的人幫襯著。


    特別是以前,奶奶供我讀書那會兒,家裏困難的實在是揭不開鍋,奶奶就經常會找一些鄰裏借這些油米,雖然借了都會還,但也是招人厭。


    也正是因為如此,村裏的很多人就更不願意和我們家走動,就怕我們會找上他們,麻煩他們。


    這除夕夜有人跑來敲我們家的門,這絕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我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


    打開門之後,看見門口站著的三人,我是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此時站在門外的三人,是村裏的曹紅星一家。


    曹紅星以前是在鄉裏修表,修表的手藝那是肯定有的,不過人就相對來說比較難一些,屬於那種兩天打魚三天曬網的類型,以前的時候雖然掙不了多少錢,但是靠手藝吃飯,加上他女人,吳桂花在家裏麵幹一些農活,他們家在我們村裏,日子過得倒還算可以。


    但是聽說這兩年,修手表的生意也不好做,加上他有不是什麽是上進的人,就幹老本行吃老底,所以說在村裏日子現在也算,相對來說過得緊巴巴的。


    至於跟在她們屁股後麵的兒子曹大寶,成績一直不怎麽好,初中之後就上了一個中專,我記憶中好像是學習汽車維修。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初中的時候成績就很好,曹大寶成績很差,然後我考起了高中,曹大寶去讀中專,可能是覺得麵上無光,吳桂花還在村裏說,我們家都窮成這個樣子了,還去讀書,簡直就是浪費錢,說我就是不懂事,學了東西以後也是個書呆子,不如他們大寶懂事孝順,知道早點去學門技術早點兒為家裏麵減輕負擔。


    總之,像這類詆毀我,抬高曹大寶的話,她是沒少說。


    他們家跟我們家住的不是特別遠,平日裏麵,卻根本就不和我跟奶奶有任何的聯係,見個麵屬於那種,不僅不會打招呼,反倒會把頭仰起來的類型,就喜歡拿鼻孔看我和奶奶,好像他們就比我們高人一等一樣。


    此時曹紅星手裏隻提著一隻老母雞和一些晾幹曬好的野菌菇,吳桂花的手裏則是提著一籃子雞蛋,至於站在後麵的曹大寶,長得是人高馬大,不過此時是低著頭,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悶墩兒一樣。


    看他們這個樣子,應該是跑來給我們送禮的。


    如果說在村裏麵其他的村民給我們送禮,我可能還不會表現得太過於產詫異,但他們家給我們送禮,我就覺得有些懵了。


    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他們必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應該也是有什麽事情相求,所以才會提上禮物,跑到我們這邊來。


    不過我倒是好奇,他們也在找我們,能有什麽事情?


    "哎呀,傑雄,你是又長高又長俊了呀,你看看這時間過得可真快,以前我抱你的時候你還是屁大點兒的小孩子,現在你都長成人了,還考上了那麽好的大學,在村裏年輕人裏麵呢,就屬你有出息,以前我就說你小子肯定是一個好福氣的命,現在看來果真被我說中了!"


    你開門吳桂花是打量著我,喜滋滋的給我帶了個高帽子。


    不得不佩服,這女人嘴臉變換得到也是夠快。


    我可從來也不記得這女人什麽時候說我有出息過,反正以前沒少聽見她在背後詆毀我,搓我的脊梁骨,以前她每次用鼻子看我,我都能清楚的數出他她鼻子裏麵有幾根鼻毛,現在突然擺出這麽一副嘴臉,我還真的感覺到有那麽幾分不適應。


    甚至於看慣了她以前那副樣子,在看到她是現在突然跑來給我戴高帽子,我還感覺到有那麽幾分惡心。


    對於這家人,我的心裏自然是沒有好感的,不過臉上我確實不敢有任何的表現,俗話說的好,伸手還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現在還是過年。


    "吳嬸,曹叔,你們怎麽來了?"


    笑著說了這麽一句之後,我就注意到,他們是準備直接就往院子裏麵鑽,而我自然不能輕易隨便的就讓他們鑽進窩,是故意擋在院子門口。


    這兩口子也不是什麽聰明人,但活了大半輩子,他們還是懂得一些道理,當然看得出來,我此時是故意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進去。


    吳桂花依舊陪著笑臉說道:


    "傑雄,我這不是知道你和小晴**回來了,你們可都是在省城裏忙的,難得回來一次,我們就想著專程過來給你們拜個年嘛!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我覺得大家既然住的這麽近,就應該互相多走動走動!"


    雖然晴姨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按照輩分,他是我的長輩,所以說吳桂花也是叫她**。


    吳桂花話雖是這麽說,但手裏的禮物卻是沒有準備要遞給我的意思。


    隻看見她略微的用肩頭撞了一下一旁的曹紅星,好像是在示意他什麽。


    而這曹紅星在被撞了一下之後,也是一下子反應過來,也不管我有沒有擋在門口,反正就是往門裏麵擠。


    以我現在的身手來說,如果我真的不想讓他們擠進來的話,他們就算是擠破腦袋也擠不進來,但想了一下,我還是放棄了,任由著他們擠了進來。


    "紅星,桂花,你們今天怎麽來了,外麵冷,快點來屋裏坐!"


    這個時候,奶奶和晴姨也是從屋子裏麵走了出來,奶奶為人和善,不管和誰有沒有恩怨,她都是不記仇,對誰也都是笑嗬嗬的,此時說話也是格外的熱情。


    在她的眼裏,來者就是客,老太太在鄉村裏麵生活了一輩子,要說最大的缺點就是太樸實了,當然,這個缺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很大的優點,起碼是現在這個社會,絕大多數人沒有的一個特質。


    曹家一行人,也是和奶奶熱情的寒暄了幾句,不過在他們寒暄的時候,我也是注意到他們此時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在朝晴姨身上看。


    他帶的那些禮物,除了那一些曬幹的菌菇以外,雞蛋和老母雞都是給晴姨的。


    這樣一來的話,層次就很分明了,畢竟菌菇就是在山上采的,隻要下一回雨,隨便去山上一趟就能采到一些,也值不了多少錢,老母雞和雞蛋相對來說就值錢多了。


    看樣子,他們今天跑來不是為了找我們,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找晴姨。


    進了屋,坐下後我也是給他們每個人倒了杯茶,討厭歸討厭,既然坐在了屋裏,我們作為房子的主人,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到。


    曹紅星平時還是有不少話,但今天卻是難得的話不多,主要說話的也都是吳桂花。


    進了房間之後,吳桂花就沒有再把話語對著我和奶奶,是一個勁兒的和晴姨寒暄著,時不時的也會說出幾分討好的恭維話語。


    和我一樣,晴姨也是一樣不喜歡他們,也不想跟他們有什麽過多的交談,但晴姨也是經商多年,基本的人情世故她也是懂的,所以即使不喜歡也是一直客客氣氣的仔勉強回應,最後見吳桂花東扯西扯半天沒有說到正題,也是終於忍不住了。


    "曹哥,吳姐,有什麽話你們就直說吧!"


    晴姨是個很明白的人,她當然知道,曹家一行人來找她是有事相求,所以也是不和他們繞彎子。


    聽到晴姨這麽說,曹家一行人自然也覺得是這麽彎彎繞繞的麻煩,也想著早點開口,把事情給說出來,所以吳桂花是擺出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指了一下一旁的曹大寶恨鐵不成鋼道:


    "小晴**,我們兩家這麽多年交情,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跟你在拐彎抹角了,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家大寶這小子沒出息,人是個老實孩子,也吃得了苦又聽話,可就是太過於上進了,他以前讀中專學了個汽車維修,後來我們在縣城給他找了一個汽修的工作,結果他幹了沒幾天,就說不想幹了,說是他不想呆在小縣城裏麵,覺得在小縣城裏麵沒有發展,他想要去大城市裏麵打拚!"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我是在心頭一陣的無語。


    這女人倒也是厲害,前麵還說自己的兒子沒出息,後麵又是誇他老實又是誇他,能吃苦又聽話,還有上進心,看上去好像是在說自己兒子,但仔細一聽,就是在變相的誇她兒子。


    這雜大寶,如果真的是有上進心的話,那也不會說找工作,還需要他父母來求情,找人幫忙了。


    我心裏也在這樣想著的同時,吳桂花又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孩子想讓他打城市裏去打拚,我們自然沒有意見,可讓我們給他在縣城找個工作,我們還是有能力的,但是大城市連我們都沒有去過,我們哪有能力給他找工作呀?我就想著你是在省城當大老板的,奔馳車都開起來了,就想著你肯定是有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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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雖然沒有去過大城市,但我們經常看電視,你這樣的大老板,肯定隨隨便便安排個工作是不成問題的,所以就厚著臉皮來找你了,看看你能不能想個辦法,幫忙安排一下工作給大寶!"


    吳桂花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而聽到她如此這般的說來,我也是暗自感歎,這女人臉皮著實是有一些夠厚。


    雖然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很是諂媚恭敬,但聽著卻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一種道德綁架,非要讓別人給她兒子介紹工作一樣。


    我此時是饒有興趣的把目光看向了晴姨,我倒是很想知道,在麵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晴姨會選擇如何處理。


    而在聽到吳桂花的話之後,晴姨是笑著看向我。


    "我說吳姐,你如果真的想要找工作的話,你不應該求我呀,你應該求傑雄!"


    本來吳桂花臉上滿是諂媚的笑容,但聽到晴姨的話之後,她的笑容卻是僵了一下,然後是撇了我一眼,尷尬的對晴姨說道:


    "小晴**,你就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工作這事兒,找傑雄能有啥用啊?"


    賈大寶長得人高馬大,雖然屬於那種本是憨傻的類型,但也算是一個好麵子的主,不然再來的時候也不可能說是一直低著頭,估計也是覺得求人辦事這種事情很跌麵子。


    我們兩個作為同齡人,以前在村裏,他也沒有少排擠我,和同村的小朋友欺負我,那個時候他就覺得我跟他是不在一個等級的,現在聽到晴姨說找工作這事兒要找我,他也是不以為然的小聲嘀咕:


    "他一個大學生,可能以後自己工作估計都還沒著落呢,還給我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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