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篇日記:逗比青年歡樂多。


    “裴熠,阿謙的遠親和朋友。”除夕簡短的介紹了一下他自己,裴熠和除夕都是他的名字,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像上一世那樣,對陌生人——準確的說是除了小時候認識的以外的人——都用裴熠自稱。


    “最好的朋友。”祁謙有點不太滿意除夕對他倆之間關係的定位,他們應該是彼此最親密的人。如果有比“最好的朋友”更能顯示親密的稱呼,他會毫不猶豫的使用它。


    “我以為你最好的朋友是除夕。”福爾斯驚訝道,這也是他從來沒有介意過自己不是祁謙最好的朋友的原因,他覺得他爭不過一個死人。而以祁謙這個性格,能被他成為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已經很不容易了。但今天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裴熠,打破了這個平衡,讓福爾斯有點小嫉妒,友誼也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最起碼是容不下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在除夕為他融不進祁謙和他的朋友們的時候,祁謙現在的朋友其實也在苦惱著融不進他和祁謙之間。人之所以覺得苦惱,就是總在互相羨慕,覺得對方過的比自己好。


    “可除夕已經死了,你這個白癡。”蛋糕毫不客氣的給了福爾斯一拳。


    “你又比我聰明到哪裏去了,恩?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姐!”福爾斯雖然比蛋糕大一歲,還是個男的,卻從來沒有要讓著蛋糕的想法。


    “那裴熠哥哥你先在哪兒上學?”蛋糕無視了福爾斯,很是自來熟道。


    “皇家大學三年級,我剛從國外轉學過來。”這些內容來自裴安之為除夕準備好的資料。本來祁謙打算讓2b250給除夕準備一份,但被除夕攔住了,他表示他相信裴安之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並且他說對了。


    除夕和祁謙在他們剛回到祁家的時候,祁謙房間的桌子上就已經多了一份除夕從小到大的資料,包括公民id、護照、白卡在內的一切文件卡片資料,還有除夕在國外上的什麽小學、中學、大學,做過哪些誌願工作的社會活動,以及一份轉學證明,一個人一生該有的資料應有盡有,十分完備。時隔多年後的今天,除夕再一次恢複了他真正的年齡。


    祁謙當時看著那份資料遲疑了一下。


    “怎麽了?”除夕記得他是這麽問的,“有問題?”


    “如果我問出來你一定會覺得那是個傻問題,但我就是想不明白。”祁謙是這樣皺著眉頭說的。


    “嗨,你以為你問的是誰?我。那個被你問過吃橘子為什麽要剝皮的人,你覺得還有什麽事情會比這更囧?我不會笑話你的,相反,我會很樂意一直、一直為你解答你不懂的問題。”除夕發自真心道,他喜歡祁謙能更多的依賴他一些。


    “橘子皮很有營養,2b250跟我分析過,你們地球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實在是太浪費食物了。”哪怕是過去了十年,祁謙依舊當時的每一個細節,以及他當初為之堅持的理由,他始終覺得自己才是對的,當然,他現在吃橘子已經不會再連著皮一起吃了,那會被旁人當做異類,但那並不影響他覺得這樣很浪費。


    “不要說的好像那個在吃餃子和湯圓時還想著剝皮的人不是你一樣。”除夕道,祁謙過去的黑曆史不要太多。


    “矯枉過正的經驗我相信你也有過。”祁謙雖然嘴上不服輸,但還是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說回我一開始的問題,裴安之假死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你,但現如今他給你的這份資料卻沒有隱瞞你的身份,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把你和他的關係寫了出來,包括你的父母和真實年齡,他就不怕埃斯波西托家族知道之後繼續追殺你嗎?這樣就失去了他假死的意義啊。”


    “因為即便我們不說,埃斯波西托家族也還是會猜到我的身份。”


    祁謙搖搖頭,表示不明白為什麽能猜到,在他看來隻要除夕不用裴熠這個名字,不寫正確的年齡,那就沒人能聯想到他就是他。


    “一個長得很像是我父親和二爺爺的人,與曾和我是孤兒院最好的朋友的你同進同出,你覺得呢?”除夕笑著反問,“我可以學我爺爺選擇整容,又或者遠離你,兩者同時進行效果最佳。但那卻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整容,也不想不再和你聯係。鑒於爺爺自己過去的經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再讓他的子孫後代體會他當年的生活。”


    雖然裴安之的臉變得比所有人都完美漂亮,甚至還要年輕很多,但午夜夢回,看著鏡中陌生的自己,他複雜的感受又有誰知道呢。


    當年裴家付諸一炬,裴安之自保,對過去自己的影像哪怕是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可那才是真正的他,他所渴望的真正的自己。他就像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隻有虛假的現在,和不知道何時會被冷不丁的暗殺結束一生的未來。


    “我想那感覺一定很糟糕。所以,與其冒著即便過上了這麽糟糕的生活依舊會被認出來,然後被默默殺死的危險,就像是我父親那樣,不如大大方方的把我的身份公布出來,如二爺爺一般,雖然依舊有危險,卻也會因為這層身份而得到爺爺和他的組織的庇護,哪怕是在爺爺生氣不明的今天,也會有不少人想要巴結我的。無論我將來想從事什麽行業,都會很有利,哪怕是當國際刑警呢,爺爺也有不少欠了他人情的老朋友在那裏。”


    祁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發現我在島上的時候被你騙了!你占我便宜!”


    “啊?”除夕一愣,祁謙跟祁避夏待的太久就是有這點不好,影響腦回路!


    “在輩分上我是你叔叔!你竟然隻叫我哥!白秋小爹完全沒說錯嘛,就應該是我照顧你的!快叫叔!要不今年不給壓歲錢!”最後的這句祁謙是跟白家人學來的,每年過年他們都愛這麽逗他,叫xx,要不沒有壓歲錢。


    “叔兒!”特別的沒有節操!


    “……”


    微博上說,據國外的心理學家的調查研究表明,快樂指數是和一個人所說的廢話多少成正比的。好比當一個人的廢話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時候,那就證明他是極其快樂的,當廢話不足百分之五十,也就證明了那人的快樂度不高。所以真正的幸福大概就是和一個懂你的人,漫無邊際又歪樓歪的很厲害的聊天,那就是你最幸福的時候。


    除夕想著,這大概就是指的他和祁謙相處的時候。


    也許祁謙的過去他沒有辦法參與,他不了解他的改變,不知道他的工作,更不認識他的朋友,但那又如何呢?他隻知道他和祁謙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這不就夠了?


    在除夕完成了一係列自我糾結並自我疏導的過程裏,蛋糕正在麵對除夕的學曆哀怨:“又一個玩跳級的魂淡,我身邊難道就不能有一個正常人嗎?!學渣沒人權啊!”


    蛋糕的表姨常戚戚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愛拿蛋糕和親戚家的小孩比,這大概是所有家長的通病,哪怕是白秋、祁避夏這類兒控也不能免俗,但他們家的兒子本身就很優秀,從小都是引得別人羨慕嫉妒恨的“別家小孩”類型,並不會給他們造成多大壓力。但蛋糕卻不盡然……不是說她不好,而是和她對比的人太變態,讓她總有一種自己讓表姨在親戚麵前很拿不出手的愧疚感。


    現在又多了一個看上去年齡也不大,但一臉學霸精英相並且真的是個學霸精英的遠親裴熠(蛋糕的腦回路很簡單,祁謙是她的親戚,祁謙的遠親自然也就是她的遠親),蛋糕特想對上天比個中指,之後再問上一句——為什麽不讓我生在和祁避夏同一個時代!這樣我就不會是最差的那個了啊!


    祁避夏在他那一輩兒裏的地位就類似於此時此刻的蛋糕,幾乎所以親戚家同輩、同齡的孩子都比他優秀。但他依舊活的很快樂,也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果然還是因為逗比青年歡樂多嗎?


    蛋糕決定有空一定要去和前輩取取經。


    福爾斯在一邊拍了拍蛋糕的肩,安慰道:“沒事,這不還有我給你分擔痛苦嘛。”他倆基本可以說是站在同一戰壕的難兄難妹。


    “彎變直的給我死開,你不知道那是我的雷點嗎?!”蛋糕以前是很喜歡福爾斯的,直至他甩了他在幼兒園的小男朋友,變成了一個正常向的死宅胖子。她隻聽過被掰彎,第一次活生生的見識到了被掰直!


    “是他甩的我!”福爾斯不得不重申道,“所以說男人女人都不是好東西!”自從他父母離婚之後他就變得很憤世嫉俗,地圖炮的略嚴重。


    “所以你就決定和電腦又或者食物過一輩子?”


    “有何不可!”


    “我已經預感到你倆春假都不會好過了。”祁謙一句話之後,整間房子立時變得鴉雀無聲,隻剩下了快速翻動書頁和刷刷刷下筆的聲音。


    “說起來,你現在在上的學校是?”除夕在祁謙監督福爾斯和蛋糕做題的時候多嘴問了一句。


    “我畢業了。”祁謙回答。


    “大學?”


    “博士。”蛋糕幽幽的傳來一句,“doctor(醫生、博士)是我最恨的單詞沒有之一。”她和祁謙一樣大,在她還在初三混的時候,祁謙已經連博士都讀完了,還有什麽是比這更讓人絕望的。


    祁謙這次都不用開口,一個眼神掃過去,蛋糕就已經好像剛剛說話的不是他似的再一次埋首到了習題的汪洋大海裏。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她想著,有人畢生的敵人隻是綠色蔬菜,而有人——好比她——最大敵人是數理化三大魔王!根本不是一個level的好嗎?!


    除夕想著以外星人的智商這個學曆也算是正常的,雖然不能一起上學有點小遺憾,繼續順嘴問道:“什麽專業?”


    “數學。”這次輪到福爾斯回答了,“為什麽會有人能讀數學讀到博士!我連高一的數學都搞不定!”


    “你初一的也搞不定。”祁避夏給孩子們端來了果汁,順便打擊福爾斯道。


    “好像你就能搞定似的。”福爾斯和蛋糕來了祁避夏家很多年,早已經摸透了祁避夏表裏不一的死蠢性格,和他火速打成一片,一點尊重長輩的想法都沒有了,“需要我提醒你,你大學用了多少年才畢業的嗎?”


    “和祁謙博士同年畢業?”這是除夕能想到的極限了。


    “從畢業時間來講,祁爸爸是祁謙哥哥的學弟。”蛋糕很驕傲的開口,當然,她驕傲的隻會是她的祁謙哥哥,在她自己被對比的時候她會很鬧心,但在拿祁謙對比別人的時候,她又特別的不遺餘力和樂此不疲。


    除夕睜大眼睛看向了祁避夏,他上一世一直對祁避夏的學業一直不算關心,因為他已經默認他大學畢業了,但現在看來……


    祁避夏臉頰微紅:“隻是晚了一年而已,一年!”


    “恩,因為我,才刺激的他決定發憤圖強,用一年時間就補全了落下來快三年的課時。”祁謙給出了會心一擊。


    “專業一定很難。”除夕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和祁避夏處好關係,解圍道。


    祁避夏的臉色卻變得更僵硬了:“皇家電影學院音樂係流行音樂演唱班。”和祁避夏此時的工作簡直不能更對口,又或者可以說他當初就是圖省事才報了這個班,以他在業內的權威,讓他去給學生上課都綽綽有餘了。


    哪怕是多智如除夕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繼續給祁避夏說好話了。


    幸而祁避夏也不需要,他隻是在心裏更加堅定了除夕不是個好人的想法,他肯定是故意讓他出醜的!祁避夏在給費爾南多的短信裏是這樣說的。


    已經回到s市球隊的費爾南多看著祁避夏發來的短信,遲疑半天才用安慰的口吻回了一條。


    他知道他不該回祁避夏短信的,但在祁避夏主動找他之後,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在祁避夏沒聯係他之前,他還可以告訴自己,你這樣是不對的,祁避夏是個直的,在過去你也算是個直的,如果你想盡快擺脫這種奇怪的感情,你就必須停止和祁避夏的聯係!不僅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祁避夏……哦,祁避夏,費爾南多發現他根本控製不住他自己。


    ……


    晚上福爾斯和蛋糕離開之後,祁謙握著除夕的手說道:“我很不安。”


    雖然除夕很不想承認,但麵對祁謙那雙充滿了他倒影的眼神,他根本沒辦法否認,甚至是欣喜於祁謙的擔心。祁謙很少能感知到別人的感情變化,他能這麽問他,就已經足夠說明他對他的重要性了。除夕真的覺得他足夠了。


    “如果你是擔心我的變化讓你覺得陌生不適應,那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你好,我叫祁謙,來自a星,現在在地球當明星,為了積攢尾巴能量,也因為我喜歡演戲。我想成為和你關係最親密的朋友。”


    除夕怔在原地,他感覺他的心裏有什麽東西已經漸漸壓抑不住,正在快速破土。在他覺得祁謙已經夠好了的時候,他總有辦法讓他覺得他還可以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和基友們聊起來星座問題,某說某是天蠍座的,所有人一起表示,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某表示很受傷qaq某是天蠍座怎麽了?為什麽某就不能是天蠍座的!回想起來,貌似每次跟基友說這個,他們大多的反應都是,你怎麽可能是天蠍座這樣……實在是太傷人心了,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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