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雲州是位於大晉東部的一個沿海大州,港口城鎮多建於臨海之地,更有諸多海外修士,經常在此州沿海坊市出沒,用各種妖獸材料來換取一些內陸的修煉資源。故而此州的大坊市常年生意興隆,掌管這幾家坊市的宗門也財源滾滾,年年有大筆的靈石收入門內。


    就是一些偏遠些的小坊市,隻要占有地利之便,也同樣收入不菲的。


    開江鎮就是離海邊不過二百餘裏的一處小鎮,而離此鎮數餘裏遠處有一座不大的小山。此山隻有二三百丈高,占地十餘裏大小,靈脈更是短小低劣,就是稍大些的修仙世家都無法瞧入眼內的。


    而這座勉強可以稱作靈山的小山中,卻住有一個修仙小派“天符門”,此門幾乎算是修仙宗門中最底層的存在,連掌門長老外加門下弟子也不過百餘人,故而靈脈雖小,勉強也能容得下此宗門弟子了。


    不過別看天符門如此敗落,但也算是淵源悠久的。


    雖然不是像太一門、陰羅宗這般從上古時期就傳承下來的上古宗門,但在數萬年前,創立此門的天符真人也曾以自創的三大密符威震過整個大晉,甚至差一點讓此門躋身當時的十大正門之列。此派也一度門人數萬,雄踞過一州之地的。


    隻是成也符籙,敗也符籙!天符門雖然在製符之道上有一定的造詣,但在主修功法上平平常常,故而幾代之後,此門也就迅速敗落下來了。到了數萬年後的今日,天符門也隻能依仗符籙上的一些特殊秘術,勉強延續傳承而已。


    如此沒落的宗門,除了一些同樣處境的小宗門修士外,罕有其他高階修士來此了。每日負責輪值的天符門弟子自然清閑之極,一般不是打坐修煉,就是閑聊說話。


    而這一日,兩名把守山門的煉氣期弟子卻湊在一起唉聲歎氣,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李師兄,坊市真的要關閉了嗎?雖然我入門尚淺,但是也知道三元坊市幾乎占了本門一小半的收入。沒有了這一塊的靈石,本門以後更難維持了。”其中十六七歲眉清目秀的一名男弟子,有些喃喃的向另一人問道。


    “關不關門,哪是本門能做主的?前些日子,靈風門已經給門主下最後通牒了。坊市要麽和他們的合並,要麽三個月內關門。根本就是以勢欺人!”另一人是一名二十四五的青年,身材稍胖些,有些無奈的說道。


    “合並坊市,似乎聽起來還可以?”年少弟子驚訝起來。


    “什麽還可以?我聽一位師叔說,合並坊市後我們不得插手坊市任何生意,靈風門隻會每年給我們上千靈石就算了。這點靈石夠幹什麽的,連我們原先收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青年哼哼幾聲後,憤憤不平的說道。


    “才給這麽少,那本門怎能答應他們。就算靈風門勢大,金霞山和明陽穀又怎會同意的。三元坊市可是這兩家和我們天符門共同打理的。我們三家聯手的話,也不用過於畏懼靈風門的。”年少弟子眼珠轉了傳後,疑惑的說道。


    “哼,僅是靈風門,本門的確不用過於畏懼的。但是我聽說促動此事的,似乎還有煞陽宗影子,這可是貨真價實的中等宗門,不是我們這樣的小宗門可以對抗的。今日掌門將其餘兩家掌門都請到了山上,肯定也是在商量應對之策的。這兩家情況不比我們天符門強哪裏去,不可能輕易就放棄坊市收入的。”青年開口解釋道。


    “煞陽宗?這……這的確不是我們天符門能招惹的。看來本門這一關,很難過去了。”年少弟子一聽煞陽宗之名,大感沮喪了。


    若是門內收入大降,他們這些弟子每年能拿到的靈石,自然也會同樣大減的。


    ”算了。這些事情不是我等低階弟子可以插手的,一切都交給掌門和長老他們吧。反正本門再不濟,也總比成為散修強些的。我們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好山門吧。不要在議論此事了。否則被其他師叔發現,又要扣掉靈石的……咦,那是什麽?”青年歎了口氣,仿佛想開了此事,但目光隨意往天上望了一眼後,突然吃驚起來。


    年少弟子聞言,一呆的也望了過去。隻見遠處天邊靈光閃動,接著一道數丈長的青虹驀然出現在了空中,向他們這裏激射而來。


    “這是哪位前輩,好像是朝我們這裏來的!”眼前青虹遁速奇快,轉眼間離此不遠了,年少弟子驚慌的叫了一聲。他雖然入門不久,但是如此驚人的遁光絕非門內幾名築基期師叔可以施展出來的,自然大為不安起來。


    “不知道,也許是來找師叔祖的吧。”青年同樣心中茫然,也隻能這樣自我安慰的說道。


    青虹片刻後就飛至了白竹山附近,似乎遠遠看見了天符門的兩名弟子,遁光一閃,青虹直落而下,光華一斂,在二人身前數丈處現出一名二十餘歲的青袍青年,雙手倒背的望了過來。


    “這裏可是白竹山天符門?”青年相貌普通,但是氣勢非凡,瞅了一眼二人身後若隱若現的山門禁製,淡淡的問了一句。正是從交易會後銷聲匿的韓立。此刻距離從古魔手中逃脫,已經是四個月後的事情了。


    “這裏正是白竹山,前輩有何事需要晚輩效勞嗎?”這兩名弟子雖然修為尚淺,看不出韓立真正修為,但也一瞬間判斷出,眼前修士絕對是結丹期以上的前輩高人,互望一眼後,青年急忙深施一禮的說道。


    “沒找錯地方就行。我有帶了一件和貴門大有淵源的東西,要見貴門掌門,你們通稟一下。”韓立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是,前輩稍候一下。”青年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張傳音符,低聲說了幾句話後,連忙將傳音符往後一拋的。


    符籙頓時化為一道火光,一閃即逝的沒入禁製中不見了蹤影。


    而韓立看似在原地一動沒動,但不動聲色之下,已用神識往這座小山輕輕一掃而過。雖然隔著一層禁製,但韓立仍能隱約感應各大概。


    結果他眉宇微微一皺。


    雖然在來之前,就已經知道天符門肯定不大,但一個修仙宗門隻有百餘人,隻感應到一名結丹初期修士氣息在山上。看來此宗門就像那位陰冥之地雲姓老者所說一樣,實在隻是各末流小派。


    這一次,若不是那幾條惡蛟出現之地就在華雲州,而他也學了降靈符的煉製之法,自不會專門到來此等地方的。


    結果片刻後,兩名守山弟子身後一陣黃光連閃,接著一個十餘丈高山門浮現出來。


    而在山門中正有數名修士,並肩走了出來。


    這些修士越過兩名弟子,目光往韓立這邊一掃後,幾人同時麵色大變。一名身著黃色錦袍的老者,更是急忙搶出幾衝韓立深施一禮,恭敬異常的說道:


    “晚輩天符門掌門嶽真,不知前輩大駕光臨敝門,未能遠迎,還望前輩恕罪!”


    此人以築基期修為,雖然同樣無法看出韓立準確修為,但他身為一門之主,見識自然遠非兩個門下弟子可比的,也見過幾次元嬰期的修士,故而一在韓立身上感應到同樣強大的氣息後,心中不禁惶恐起來。


    這般強大的修士,恐怕動動手指就可以滅殺了他們這等小宗門了,到他們天符門實在是禍福難料啊!


    原先接到傳音符,他還以為隻是一名結丹期修士呢。為了以防萬一,出來前可是叫人去請門內唯一的長老,那名結丹期的師叔了。可現在看來,根本是多此一舉了。


    “嘿嘿!你們不用驚慌,我到這裏來也是受人之托罷了,沒有什麽惡意的。“韓立見這些修士個個忐忑不安的樣子,不禁輕笑了一聲。


    “受人之托?晚輩有些糊塗了。不過這裏不是說話之地,前輩還是到山上一坐,再細細說來也不遲。”嶽真聞言心中一寬,接著心中一動的主動邀請韓立上山了。


    “上山,嗯,好吧。這件事情的確不是幾句話能解釋清楚的。”韓立略一沉吟,點點頭的同意了。


    “那前輩請進。”嶽真大喜,急忙將身子一側,請韓立先行,以示恭謹。


    韓立也沒有客氣,抬腿就入了山門。


    其他修士則一臉的恭敬,老老實實的跟在了後麵。


    白竹山並不大,故而在峰頂處的建築並不多,除了一間大殿,一些閣樓外,眾弟子的修煉處另有所在。而韓立直接被這位天符門掌門讓進了大殿中。


    讓韓立有些意外的是,殿中還有另外兩名並非天符門服飾的中年修士坐在那裏。


    這二人一見韓立,略一感應下後,頓時大驚的從椅子上跳起,急忙過來給韓立見禮。


    韓立淡淡的一擺手,人則不客氣的直接坐在一張椅子上。


    而其他修士都不敢落座,隻好站在一旁候著。那嶽真則是有些歉意的和那兩名他派修士說道:


    “二位道友,敝門來了貴客。看來那事情隻有改時間再詳談了。”


    “嗬嗬,這位前輩大駕光臨,道友自然應該先作陪的。”


    “是啊。我和魯兄,就先告辭了。”


    這兩名修士急忙表示理解,並麵露羨慕異常的神色。然後二人向韓立再施一禮,就告退的走出了大殿。


    而幾乎與此同時,外麵靈光一閃,一道白光直接射入了殿中,一名白袍老者在光芒中現出了身形。


    嶽真等幾名修士見此,急忙麵露喜色的紛紛上前施禮,“溫師叔”“溫師伯”的問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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