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隴侯和老者兩人看了下供桌後,目光立刻下意識的對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戒意。


    兩人之間即使往年有過一些交情,在觸手可及的重寶前,自然早已煙消雲散了。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還是老者嘿嘿一笑後,先開口說道:


    “南隴道友,你我心裏在想什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老夫修為雖然先前略遜南隴道友一籌,但是南隴兄在慕蘭草原時大傷元氣過一次,如今也修為也算扯平了。這些靈藥有如此之多,你我還是不要動其他心思,老老實實平分的好。省得落個同歸於盡的下場。”


    “魯兄所言極是。本侯也是如此想的。但靈藥我們平分,寶物我隻要那個圓缽,其餘東西都歸魯兄?道友意下如何?”南隴侯斜撇了一眼供桌上的那惹眼之極的圓缽,卻如此回道。


    “圓缽?好,就這樣劃分吧!老夫如今隻想在修為上更進一層,再多長些壽元。這些身外之物倒不如何看重的。”魯姓老者臉色微變,但略思量一下,竟然一口同意了下來。


    南隴侯先是一怔,但隨即心中大喜。原本以為要說服對方放棄此寶會大費一番手腳呢,沒想到老者如此輕易就放手了。不過出於謹慎,他又仔細觀察了老者數眼。


    可魯衛英臉色平靜,絲毫異樣之色都沒有出現,甚至此時似乎看出南隴侯的躊躇,忽然又笑了笑說道:


    “怎麽。南隴兄莫非改變了主意,打算將此寶讓與老夫了?”


    南隴侯默然下來,目光閃動了幾下,一時沒有回答此問。


    過了一會兒後,沒有看出什麽不妥的南隴侯終於打了個哈哈,臉上露一絲笑容的回道:


    “魯兄說笑了。既然道友如此說了。那本侯就不客氣了。我二人一齊動手,你收取圓缽上的三件寶物和玉符。我來收取此缽。然後再來平分靈藥,如何?”


    “就依南隴兄之言!”魯姓老者一點遲疑沒有,滿口答應了下來。


    南隴侯滿意的點點頭,當即二人幾乎同時行動了。


    老者是袖袍衝供桌上一甩,一片白濛濛霞光直接衝三件法器和那幾張玉符席卷而去。而南隴侯則小心的一張口,一團金濛濛的光團脫口向那圓缽射出。


    一切都非常的順利,在老者的白色霞光一掃之下,那寶物和玉符絲毫抵抗沒有的被從缽上席卷其內,隨後那團金光一下將那圓缽罩在了其中,然後包裹著向南隴侯飛去。


    當圓缽輕飄飄的飛入南隴侯手中時,南隴侯忍不住的露出了欣喜之色。


    而對麵的老者,則低首看了看手中的三件寶物,臉上毫無表情。。


    看著手中被蓋的一絲縫隙沒有的圓缽,忽然南隴侯臉上笑容一收,手掌一翻,往圓缽蓋上閃電般的一拍。頓時一道黃濛濛符籙,一下貼在其上。


    “南隴兄,你這是何意?”魯姓老者見到此幕,臉色一下大變,不禁驚怒的問道。


    “何意?魯兄難道真以為,我看不出你那三樣寶物和玉符是上古修士用來鎮壓圓缽的法器嗎?本人雖然不知道缽中倒底是何物。但是此圓缽絕對是一件頂尖古寶,裏麵被禁製的東西肯定也非同小可的。不過,魯兄若是指望本侯會冒然打開此缽,恐怕要大失所望了。沒有十足的把握,本侯可可不會做此事的。”此時,南隴侯麵露詭異之色的說道,同時手掌連拍不停,竟一口氣又貼上了五六張顏色各異的符籙到圓缽上。


    “嗬嗬!沒想道魯某一時謙讓了,竟然讓南隴兄誤會了。不過,老夫也不想解釋什麽。我們將靈藥分一下,還是就此離開此地吧。雖不知為什麽,魯某並不想在此地久待下去。”魯姓老者神色轉眼間回複如常,淡淡的如此說道。


    “哼!就依魯兄之言。那可以增長壽元的天元果我們平分,其餘的靈藥一人選一樣。”南隴侯冷笑一聲的說道。接著一隻手托著圓缽,另一隻手則毫不客氣的向供桌上的幾顆天元果虛空抓去。


    頓時一隻尺許大金色光手一下在供桌上浮現,然後向下一把撈去。


    魯衛英臉色一沉,也顧得不得回複什麽,一揚手,一隻白色光手同樣在供桌上幻化而出,抓向那天元果一旁的紫色靈芝。


    “噗”“噗”兩聲低沉的聲音傳出,供桌上的天元果和紫色靈芝綠光一閃,突然間潰散模糊起來,兩隻光手一把撈了個空。隨後供桌上霞光大放,所有靈藥靈果在光華中,就如同氣泡一般潰散不見了蹤影。


    南隴侯和老者見到此幕,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就在這時,南隴侯手中托著的圓缽,產生了異變。


    圓缽上貼著的符籙,突然間靈光狂閃幾下,同時自燃了起來。


    幾張符籙在漆黑如墨的黑色妖火下,,轉眼間化為灰燼。


    正為靈藥不翼而飛,極度驚怒的南隴侯,一有所感應的略一偏首,看到了手托圓缽的情形,臉色“唰”的蒼白無比起來,想也不想的另一隻手張上金光一閃,一張有些殘破的金色符籙出現在了手指間,狠狠的向圓缽上拍去。


    可是如此做,明顯有些遲了。


    原本被密封嚴嚴實實的圓缽,在一聲巨響聲中,刹那間蓋子爆射衝天。接著一道讓人無法看清的烏光從缽中激射而出。


    在如此近的距離,南隴侯根本無法來及躲避。另一隻手中的金符離圓缽還有數寸遠時,那烏光就一下射中了南隴侯的麵孔,並一閃即逝的沒入不見了蹤影。


    “啊!”


    一聲淒之極的慘叫從南隴侯口中發出。


    他一下將手中圓缽狠狠砸向一側的牆壁,金符也從手指間莫名的跌落而下。隨後兩手抱頭的一下半跪在了地上,整張麵孔開始扭曲抽蓄起來。


    “奪舍?”


    不遠處的老者一見此情形,以他的見多識廣立刻麵容發青的失聲叫道。


    隨即他想也不想的衝南隴侯一點指,兩口藍色長戈從其身上飛射而出,狠狠斬向似乎無法動彈一下的南隴侯。竟絲毫都不留情。


    可就在這瞬間,南隴侯猛然一聲低吼,一抬頭,臉上罩上了一層濃濃的黑氣,一對眼珠完全成了銀白色的,直直瞪著飛射來的藍光,絲毫表情都沒有。


    就在藍戈即將從其身上一閃而過之時,南隴侯忽然單一揮,“當”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傳出,兩口藍戈竟被他一隻手臂快似閃電的一擋,一下擊飛了出去。


    但手臂上的袖袍也在藍戈一擊下,碎裂成片的漫天飄落。此手臂徹底裸露了出來。


    魯姓老者一見此手臂模樣,眼角卻不由得抽蓄了一下。


    隻見這手臂上不知何時變得烏黑發亮起來,上麵遍布長長的紫紅色粗筋,手掌則變得粗糙無比,黑氣繚繞,仿佛成了鬼爪一般。但就這樣怪模怪樣的手臂,竟然擋下兩口藍戈,而自身毫發無損。


    老者的心一下沉了下去。以南隴侯的元嬰中期神識,竟然如此短時間就被奪舍成功,而讓身體變異了起來。這實在是難以置信之事。那烏光倒底是什麽東西,決不是普通的邪魂?


    一想到這,老者心裏駭然的猛然一抖袖袍,一隻手上浮現出那杆白色法旗,另一隻手上則多出一疊火紅的輕紗出來。


    輕紗瞬間被老者扔了出來,頓時一層紅蒙蒙的光幕一下浮現在了老者身前。


    魯衛英這才心中稍定一下。


    以他的了解,隻要對方屬於邪魂厲魄之列,那這件“昊陽紗”足以抵擋任何妖鬼之道的陰毒攻擊。


    “南隴侯”已經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子。他並未有馬上對魯姓老者展開攻擊,而是伸出一對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自己身軀一遍。忽然間仰首怪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這麽多年了。本尊終於出來了。這一次,我看誰還能阻擋聖祖的降臨。這一界,看來注定是要屬於我們聖界的。”


    “聖祖?聖界?”魯姓老者一聽這些從未聽聞過的陌生言語,雖然不明白怎麽回事,但心中更加發寒起來。


    目光一轉之下,老者不動聲色的斜掃了一下廳堂入口處,想起了在水潭底部布下的幾座法陣,遁意大起。


    突然他絲毫征兆沒有的身上白光大放,一下化為一道白虹向入口處激射而去。


    如此短的距離施展遁術,自然轉瞬間就飛至到了那裏。眼看就要一口氣飛入了通道中。老者心中暗喜之時,忽然身前人影一晃,眼前什麽東西一閃,一聲巨響突然爆發出來。


    老者隻覺得一股巨力,從護身的元陽紗上傳來,接著飛遁中的身形,被這股根本無法抵擋巨力一下擊的倒射而回,整個人如同破布袋一般,被狠狠甩在對麵的石壁之上,並深入了壁中數尺有餘。


    雖然有護體靈光保護。魯姓老者仍然覺得後背一震之下,變得麻木毫無知覺,仿佛整個軀體都一時失去了控製。


    而這時他才看清楚,“南隴侯”不知何時堵在了入口處,正緩緩的將一隻烏黑拳頭緩緩收回,冷笑的望著他。


    魯姓老者麵色,一下變得蒼白無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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