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上午六點鍾。


    江學康一行人早早的收拾好行裝,將房間打掃幹淨騰了出來。


    等到上午爬完萆山之後,他們便不會再回來兜一圈。


    怪打攪的。


    直接順路上高速,下午離開恒州市。


    於金望昨天喝了不少,知道清晨起床,頭依然發懵。


    老江一家人爬山的事,他並沒參與其中。


    玉欣蘭倒是自告奮勇,陪著江學康等人一起去爬山。


    她昨晚並沒有留宿在這裏,而是回了市區的出租房。


    一會兒她會自己去萆山景區的入口,等著與江學康幾人匯合。


    昨晚聚餐時,江學康也和小蘭聊了一會兒。


    大家默契的沒有提“生孩子”的事,而是說著之後的規劃。


    江學康自然是繼續完成旅行,準備在一個月之後,去燕北轉轉。


    屆時,玉欣蘭也會回燕北,再和江學康碰麵。


    在早晨起來打掃方麵。


    遲晚秋與江學康打掃的很認真。


    來時什麽樣,去時盡量的恢複原樣。


    民宿的前台處,幾人歸還了房間鑰匙,進行著最後的告別。


    四十八小時的短暫相聚,對於他們這把歲數的人來說,已是難能可貴。


    臨別之際。


    江學康與於金望再無剛剛碰麵時的吵鬧。


    莫名氣氛,籠罩著民宿前台大廳。


    於金望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晚秋,這個老小子要是敢對不起你,隨時聯係我。”


    “我打飛車過去,替你收拾他!”


    遲晚秋努力的擠出一絲笑臉,動容的轉過頭去。


    本想忍住眼淚,可一看到郝真成泛紅的眼眶,實在沒能忍住。


    她趕快退到一邊,不讓哭泣的形象,影響到兩個老男人之間的告別。


    他們心裏都清楚。


    不出意外。


    這可能是他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麵……


    江學康拍著遲晚秋的肩膀,故作輕鬆的笑了笑。


    又麵對著於金望,說道:


    “哈哈,多大年紀的女人,都容易多愁善感。”


    “哪像咱們老爺們,可別搞這一套。”


    “金望,以前好的壞的,都翻篇了。”


    “好好生活,以後多聯係。”


    於金望揚手“切”了一聲,大大咧咧的說道:


    “你還勸上我了,你才是真別搞這一套。”


    “對晚秋好點,她可是我們教師團隊的‘小花’。”


    “那什麽,以後……”


    “還是叫我於鉤子吧,叫我名字,聽著怪別扭的。”


    於金望捋著沒剩幾根的頭發,聲音能聽出明顯的顫抖。


    江學康愣了愣,咧嘴笑道:“行,那你以後還是叫我江大伯吧。”


    於金望一手勺揮出去,被江學康輕鬆的躲開:“你個老騷蹄子,江大炮!”


    大廳內的氛圍,被兩人交流稍稍緩和了些。


    江學康猛拍著於金望的胳膊: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別出去了,我們該上車了。”


    於金望喉嚨抖動,倔強道:


    “哦?你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出去?”


    “憑什麽聽你的,我偏要出去,我還要第一個出去。”


    說完。


    他便大步流星,先朝著門口已經停好的車走去。


    江學康等人和今日值班的前台小穎道了別,紛紛走出民宿前台大廳,上車準備出發。


    於金望站在副駕駛的窗口處:“到秦港記得報個平安,滾蛋吧。”


    江學康坐在副駕駛拉好安全帶:“真囉嗦,回吧。”


    郝真成:“走啦,於老師!”


    遲晚秋:“金望,保重身體。”


    天天:“再見,金望爺爺。”


    車子準備開動時,於金望突然衝到副駕駛,甩手扔進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看病搭著花,別踏馬嫌少!”


    甩下一句瀟灑話後,於金望立刻的轉身進了院,不給江學康絲毫反應的時間。


    郝真成趕緊踩著刹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走。


    江學康捏著厚厚的信封,內心十分動容:“……”


    還是遲晚秋說了一句:“成子走吧。”


    直至車影徹底消失,站在門口綠植後的於金望,才轉身走回了大廳。


    今日值班的前台小穎,拎著一幅字,指著大廳左牆上的空白地問道:


    “於叔,我剛在櫃台後麵看到了這個。”


    “之前不是一直掛在這裏嗎?怎麽摘下來啦?”


    “是準備換個新的,掛些別的東西嗎?”


    於金望低頭看著小穎手裏裝裱的毛筆字,說道:


    “哦,前兩天釘子鬆了,你找個釘子重新釘一下,掛回去吧。”


    前台小穎:“好嘞,於叔,包在我身上。”


    抽屜裏翻找了一遍後,小穎找出了釘子和錘子。


    在原本的孔上,又砸實了些。


    小穎一邊裝掛一邊問道:


    “於叔,這幅字上的落款‘江學康’,就是剛剛的江老師吧?”


    “你們關係可真好,這副字感覺比我年紀還要大。”


    於金望指揮著小穎,調整著字框的上下角度,口中還振振有詞:


    “好什麽好,他啊,是我……一生之敵!”


    字框重新掛回去後,於金望站在字前看了良久。


    記憶仿佛被拉回到了,當初離開的平川那一年。


    江學康找到他,什麽話也沒說,硬塞了一幅字給他:


    【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


    人生路,真長。


    人生路,又真短。


    ……


    前台待了一會兒後。


    於金望又來到了小院內。


    這麽早醒,也難再睡過去。


    不如趁著清晨,收拾收拾他的花草蔬果。


    熱鬧了兩天的小院,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喧囂熱鬧與空洞冷清,形成了強烈鮮明的對比。


    無不在刺激著於金望的神經。


    他接著噴壺裏灑下的水,洗了洗臉。


    應該是水放的時間太長了。


    要不然怎麽會又酸又澀,洗的眼睛通紅。


    “叮咚。”


    微信消息的聲音響起。


    於金望隨意的在褲子上蹭蹭手,拿出了手機。


    語音消息,江學康剛剛發來的。


    於金望點開聽著:


    【江學康:於鉤子,洗幹淨脖子好好活著,明年春暖花開日,我和晚秋還會再來找你,到時候絕對喝死你!】


    “槽。”


    於金望罵了一聲。


    趕緊又點著屏幕回複著:


    【於金望:不吹牛比你能死?你們倆……】


    頓了幾秒後。


    於金望語氣軟了下來,繼續道:


    【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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