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換水過後,王處一體內的毒排出大半,情況好了許多。


    郭靖取來幹的衣服給他換上。


    換了衣服,王處一進一步調息。


    黃蓉走進房間,朝化毒的浴桶瞧了一眼,瞬間得出判斷:“毒素已經清掉七八成了。”


    聞言,郭靖忍不住誇讚道:“蓉兒,你真厲害!說是四缸水就是四缸水,你是怎麽知道的?”


    黃蓉沒回答,而是把他拉到旁邊小聲道:“靖哥哥,你看,這道士身中劇毒居然能堅持這麽久不死,內力之深厚可見一斑。他絕非等閑之輩。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待會兒問問他的來曆。”


    “啊?”郭靖有點意外。


    這時,王處一調息完畢,臉色稍微好了些,隨後睜開雙眼。


    黃蓉悄悄拉了郭靖一下,使之麵向王處一。


    郭靖連忙對王處一拱手問道:“敢問道長法號。”


    王處一回道:“貧道全真七子之一,玉陽子王處一。”


    郭靖頓時麵露驚喜:“原來是全真教的王道長,晚輩郭靖,曾有幸得貴教馬鈺馬道長教過兩年內功。”


    “這位是黃蓉,我的朋友。”


    “馬師兄教過你內功?”王處一很意外,隨即笑道:“如此說來,貧道算是你師叔了。”


    不料郭靖擺手道:“晚輩不敢,馬道長不讓我叫他師父,我都是叫他‘道長大叔’,所以我不能叫你‘師叔’。”


    旁邊的黃蓉麵色古怪。


    這麽好攀關係的機會,居然這麽推了?


    想到郭靖的性格,她又釋然。


    王處一笑了笑,沒勉強:“這樣也行。”


    郭靖見他尚未痊愈,不由問道:“王道長,我要怎樣才可以幫你?”


    王處一道:“我寫個藥方,你去幫我買藥吧。”


    “好。”郭靖答應一聲,出去拿筆墨。


    穆念慈正在院子裏和孟禮說話,見郭靖出了房間匆忙離去,不由疑惑,便朝後麵出來的黃蓉問道:“蓉妹妹,靖弟他這急急忙忙的做什麽?”


    黃蓉在郭靖換水時已和穆念慈認識過,知曉她是郭靖的義姐,和孟禮定了親事,且瞧出她人很好,自是願意親近。


    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兩女便以姐妹相稱,一個叫穆姐姐,一個稱蓉妹妹。


    此刻聽得穆念慈發問,黃蓉走過來道:“那道長毒素排得差不多了,但要痊愈,還需服藥。”


    “靖哥哥去拿筆墨讓他寫藥方了,待會兒去幫他買藥。”


    穆念慈恍然:“原來如此。”


    孟禮則開口問道:“你們可問過這道長的來曆,他又是如何受傷的?”


    黃蓉回道:“來曆問過了,那道長是全真七子之一的王處一。靖哥哥曾被全真七子之首的丹陽子馬鈺教過兩年內功,與王道長說了此事。我觀他應對正常,所以身份應當沒錯。”


    “至於他是如何受傷的,這倒是沒問。”


    “我待會兒問一下。”


    不一會兒,郭靖取來筆墨,讓王處一寫藥方。


    黃蓉趁機詢問他受傷的緣由。


    王處一沒有隱瞞,將如原劇一般的遭遇全盤道出。


    郭靖聽完,直說那靈智上人不講武德,隨後就要去外麵買藥,不料走到客棧大堂,忽被叫住。


    “靖兒,你這急匆匆的,做什麽去?午飯可吃了?”說話的是楊鐵心。


    他剛宿醉醒來,和準備吃午飯的孟禮、穆念慈遇見,便點了飯菜跟他們一起吃。


    郭靖聞聲停下腳步,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而後道:“我現在去幫王道長買藥,午飯回來再吃。”


    楊鐵心聞言,忙道:“那你趕緊去,救人要緊。”


    孟禮卻道:“這藥你在城裏怕是買不到了。”


    郭靖麵露驚訝:“為什麽?”


    楊鐵心和穆念慈同樣不明白,唯有黃蓉若有所思。


    孟禮解釋道:“道理很簡單。王道長身上的毒是那靈智上人親手打入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解法。而他既然對王道長下此毒手,必然是想奪其性命。這種情況下,他十有八九已經先一步把城裏能配置解藥的藥材都買走了。”


    “又或者設法收買了那些藥店老板,讓他們不得出賣那些藥材。”


    “你現在去買,大概率會徒勞無功。”


    “這……應該不會吧?”郭靖不敢置信。


    他完全沒想過世上會有這般趕盡殺絕的歹毒操作。


    楊鐵心和穆念慈也有點難以相信。


    他們漂泊多年,見過不少事,但層次不高,所以也沒怎麽見過這種事。


    倒是黃蓉完全相信了。


    作為黃藥師的女兒,她的眼界和見識不是郭靖三人能比的,而且她本身就聰明,擅長並喜歡跟人鬥智。另外,她目前認識郭靖不久,秉性跟善惡觀尚留有黃藥師的影子,放在當下顯得有些妖和邪。


    換做是她和王處一結仇,也可能會這般趕盡殺絕。


    道理也簡單:既然已經結仇,那就下死手,人命和道義之類的,不重要。


    孟禮見郭靖不信,沒多說什麽,隻道:“事情是否真是如此,你去附近藥店試試就知道。”


    “好。”郭靖應和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黃蓉輕歎一聲,邁步跟上。


    見此,穆念慈和楊鐵心回過頭。


    穆念慈對孟禮問道:“孟禮,倘若真買不到藥,那王道長豈不是沒救了?”


    孟禮回道:“那倒未必。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藥店買不到藥,想要救王道長,隻能去找那靈智上人了。”


    “去找那僧人?”楊鐵心皺眉,繼而道:“倘若對方真要置王道長於死地,怕是不會那麽容易交出藥。聽靖兒剛才的描述,王道長功力高深。那僧人能重傷王道長,武功必然隻強不弱。”


    “靖兒去找他,怕是會有危險。”


    穆念慈微微頷首,旋即似想到什麽,對楊鐵心道:“義父,我聽蓉妹妹說過,王道長是全真七子之一。我記得你以前提過,丘處機丘道長也是全真七子之一。你說,王道長會不會知道丘道長的下落?”


    楊鐵心一怔,隨即激動道:“極有可能!我去問問他。”


    雖然他已經知道之後去嘉興煙雨樓能找到丘處機,探知妻兒下落,可這事能早點辦成,自然更好。


    是以,楊鐵心話說完就起身往裏麵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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