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他又如法炮製了一次,時間就來到了午夜。葉榮生準備回去了,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走的也夠遠了,收獲還不錯,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找到狙擊手。能夠成為狙擊手的都是精英士兵,一般不會輕易地叫人發現。


    故意兜了一圈,回到喬雨晴的駐地,葉榮生盯著眼前的一切眉頭皺起,一絲不安在心頭升起。


    留在帳篷附近的記號被人動過,難道說……


    葉榮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輕手輕腳打開帳篷門探身進入。午夜的叢林陰暗潮濕,裏麵跟外麵就是兩個天地,側身的喬雨晴睡得正香,絲絲縷縷幽香襲來。沒出什麽事情就好,把心放下側身躺下,狹小的帳篷空間內二人的身體緊緊地靠在一起,黑暗當中,能夠清晰感覺到喬雨晴的呼吸聲。


    喬雨晴口裏吐出的熱氣吹在臉上,露在外麵的手臂也熱。“你怎麽了?葉榮生輕輕搭住喬雨晴的肩膀,搖了搖。“嗚,”喬雨晴鼻音回答,右臂反搭在了葉榮生身上,頭部湊到他臉前,嘴唇在葉榮生臉上蹭了一下,然後仿佛樹袋熊一般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狹窄到窘迫的空間內,兩個人抱在一起互相溫暖,對抗寒冷。


    月光淅淅淡淡,隻是在叢林上空灑下些許銀輝,不一會扯過一片烏雲遮住了自己。風繼續嗚咽,樹葉隨風而擺,將黑夜裏的聲音完全掩蓋。


    深海。夜。


    無邊的黑暗籠罩了整座城市,天空黑漆漆地透著可怕,冷颼颼的風裹挾著雨水從天上落下來,砸在玻璃上劈啪亂響,街道上空空蕩蕩,隻有時不時飛馳而過的汽車濺起地上厚厚的積水。


    午夜的城區沒有了白日的喧囂,在前進路後邊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子裏麵,兩個人影在巷子裏麵的雨水中廝打。


    寂靜的小巷子在雨中顯得陰森恐怖,三米多的路麵上擺滿了黑色白色的垃圾袋,各種丟棄物。緊接著一聲沉悶的響聲,狹窄的通道裏,一個黑色瘦小的人影沉沉的倒了下去,濺起的雨水衝刷著鮮血,20多歲的男人臉上是雨水與鮮血的混合,男人有些慌張,手裏攥著的玻璃碎片上的血被雨衝刷,緩緩滴下來。對麵那個年輕的女人倒在垃圾袋上,努力用雙手想要堵住脖子上的動脈傷口,然而一切都是徒勞,隨著空氣的灌入血沫噴湧,女人的雙目慢慢的失去了神采,漸漸暗淡下去。


    男人把玻璃片扔掉,又甩了甩手,嘴裏嘟囔著,“臭娘們兒,去死吧,”說完還朝著她啐了一口,四下裏轉目看了看,快步離開了現場。


    王文濤既緊張又害怕,換作任何人,此時都應該是這種反應吧,畢竟那是殺人。走到巷子口,遠處的商務車開著遠燈,開門走下一個人撐起一把雨傘,朝王文濤走過來伸手招了一招,王文濤走過去說道,“好了,咱們走吧。”


    吳淮伸手打開車門,四下裏看了看,茫茫雨幕基本上是一片模糊,伸手在王文濤背後推了一把,兩個人上車關門啟動。吳淮跟他的名字一樣普普通通的一個人,眼睛小卻有神,眉毛很重,對著王文濤問,“王少,剛才電話裏怎麽回事?你也沒說清楚。”


    “別提了,晦氣。”王文濤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加汗水,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巷口,“有個女人藏在衛生間裏,聽到了我和李主任的談話。媽的,竟然敢來威脅我,我把她拽到巷子裏教訓,廝打當中弄死了。”


    吳淮聽得眉頭一皺,“怎麽會這樣不小心?”他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變得有些失控了,竟然還死了人,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王文濤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有些不滿,你以為你是誰呀,敢跟我王少這麽講話,嘴裏哼了一聲,“我怎麽知道。我進去的時候根本沒發現有人,關上門跟李主任講話,當時房間裏麵就我們兩個,隻是依稀覺得後來媽咪出去的時候身邊好像多了一個啤酒妹,當時我也沒怎麽多想。誰知道李主任走後,她過來找我跟我要錢,說聽到了我的談話。”


    吳淮心裏這個氣呀,你可真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主。這種事情怎麽好到這裏麵去說,你到底咋想的。公子也是,怎麽會叫這樣的人來辦事啊?


    不論吳淮如何瞧不起他,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王文濤這個人又不是自己手下,他也不好再多說,也幸好這場大雨洗掉了全部的證據,“王少先回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可以。”


    王文濤更別說多鬱悶了,原本就一件小事,現在竟然死了一個人,那是一個人,不是小貓小狗,別看現在的王文濤臉上是如何猙獰恐怖,嘴裏還喋喋不休的罵個不停,內心當中也是極其恐懼的。然而,當著公子手下的人他是萬萬也不能露怯的,“行啦,我知道怎麽回事了。前麵十字路口,過了十字路口,幹洗店門口放我下來。”


    商務車在幹洗店門口放下了王文濤,滑入雨幕當中,車上的吳淮掏出手機,“公子,王文濤辦事的時候出了點差錯。是的。死了個啤酒妹。嗯,知道了。”


    收起電話吳淮望著外麵的大雨暗暗發愣,王文濤這笨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生活當中往往就是這樣,好人壞人又沒有在自己的臉上寫著字,這需要我們擦亮雙眼去分辨,去判斷。當一個人選擇滿足自己的私利的時候,就意味著他要侵犯別人的權益了。


    4月23日早,深海市報警中心接到報警電話,前進路後街胡同垃圾站,發現一具女屍。很快案件被深海市警察局刑偵大隊接手,報警的人是一位拾荒者,現場被大雨破壞的很徹底,經過調查問詢,死者女性王瑤,27歲,寧海夜場的公關,社會關係十分複雜。因為要對很多人進行調查取證,加上現在刑偵大隊手頭還有其他的重大案子要辦,所以市局臨時征調人員去幫忙,林美彤也在其中。


    東岩小鎮的清晨,涼風兮兮,正在準備一天生意的人們,發現遠遠的山上走下來兩個人,男的背著一個大旅行包,女子赤手空拳,兩個人神態親密,舉止自然,漸漸的走近。這正是葉榮生跟喬雨晴兩個人。


    這應該是安南北部的一個小鎮,兩個人叫不出名字,來到街頭小雜貨店,葉榮生率先走進裏麵,跟男主人攀談起來,雜貨鋪裏麵的東西花樣繁多,品種齊全,男主人就坐在櫃台後,看到他二人走進來,抬頭看了一眼。後麵的廚房裏還傳來做飯的聲音,顯然是女人在後麵忙碌早飯。


    “在山裏轉了兩天,衣服又髒又破,有沒有衣服賣?”


    “有。都是本國民族服裝,買回去穿收藏都不錯,往裏走就可以看到。”


    葉榮生領著喬雨晴朝裏走去,挑選兩人的衣服,這裏的衣服用料做工都一般,不過眼下也不是挑剔的時候,挑好衣服,談好價格,趁著喬雨晴去換衣服的時候,葉榮生從兜裏掏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到櫃台上,“老板打聽個事兒,邊境離這還有多遠?我現在就想回家,舒舒服服的洗個澡睡上一覺。”


    老板瞄了一眼平台上的錢,不動聲色的說,“不遠,坐車二十分鍾就到。”真的不很遠,才二十多分鍾車程。


    “好,謝謝。”


    “吃過早飯有通勤的車去口岸,你們搭車去比較方便,早八點後就可以過關,非常省事兒。”老板十分熱情地說。


    這人怎麽好像是帝國人?葉榮生心裏暗想,口裏連聲稱謝,“對了,車站在哪?”說完朝著外邊的男人掃了一眼,男人剛剛在旁邊的旅店門口走出來,目光盯著這邊有一陣子了。


    “出門,朝東走50米就是客車站,在哪兒有站點,村裏的生意人都在哪上車,趕到唐國去做生意。”


    “多謝老板。”葉榮生謝了一聲,又拿出張百元鈔票,“連早餐一起算了。”


    現在的安南跟唐帝國的關係還可以,邊境貿易搞得如火如荼,讓邊境線上好多邊民得到了實惠。再加上好多路客觀光旅遊,極大地帶動了這一帶的經濟,不說別的,就說現在唐帝國的錢就可以在安南消費,購買力也堅挺,關鍵是老百姓都認。東子的娘舅就是在這邊搞進出口貿易,對這邊十分了解,來的時候沒少給葉榮生灌輸這方麵的知識。


    簡單的吃了些飯,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朝前走50米等我。”


    葉榮生說完忽然朝旁邊的胡同裏走過去,那個坐在胡同邊的男人見此情形,右手就去摸身上東西,葉榮生比他更快,伸手壓住他的手臂,右手捏住他的脖子,隻聽嘎叭的一聲脆響,男人的頭詭異的扭向了一邊。葉榮生把他的頭扶正,拉低他的帽子把臉壓住,身體靠在牆上,然後從他手裏把他的手槍掏出來看了眼,又重新插入男人的懷裏,四下裏掃了掃,朝來路奔了過去。


    遠遠的看見喬雨晴站在很多當地人的當中排隊等車,這才放下心來,放慢了速度慢慢的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邊。沒等多大一會兒,客車很快就到了,買票上車基本上跟在國內沒什麽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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