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努力睜開雙眼，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把光明灑滿了房間。沈耀伸出左手用拇指在太陽穴上揉了揉，眉頭皺起，右邊肋下還在隱隱作痛，這傷還是沒有好啊，可是自己昨晚明明沒有喝酒，怎麽頭這麽痛啊！
記憶當中昨晚離開方哥那兒以後，路上遇見了老表，對，老表！
阿耀用力一撐坐起來，昨晚的老表——大表哥，他來了。大表哥？阿耀努力回想，腦海裏還是模模糊糊，後麵的事情怎麽也想不起來啊。算了，不去想了。
起床，推開門。依稀看見廚房裏有一道身影，大表哥？他昨晚上住在這裏？
“起床了，阿耀。知道你有傷，我給你熬了粥，先去洗洗，馬上開飯。”身材筆直的大表哥在廚房裏說話，眼睛很亮，五官端正，並不出奇。但是這個人是大表哥？
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阿耀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再次推門來到飯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菜粥，涼菜。
“快開動吧，我剛剛弄好，吃一些粥暖暖胃。”大表哥手裏端著飯碗，邊吃邊說，“你家的廚具我有些不太會使，對付著吃吧。”
阿耀看了他一眼，覺得眼前這個大表哥有點陌生，“表哥，來之前怎麽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
“哦，我把你的電話號碼弄丟了，幸好記住你說的大概位置，還好在樓下碰見，要不然我就慘了。”大表哥頭也沒抬，淡淡的說道。
“家裏一切都還好吧？”阿耀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碗裏，隨口問了一句。
“嗯，還是老樣子。”大表哥點點頭。“就是我最近不太好，出了點小事情，就這麽空手出來的。阿耀你可得收留我啊。”
“沒事。”阿耀道，“到這就像自己家一樣，姑媽她們的地都種上了？往年這時節可是最忙的時候。”
“老娘早就把地轉租出去了，如今在縣城買了房。老了，幹不動體力活了，該享享福了！這幾年你也不回去，恐怕連咱家門都找不到嘍。”
“可不是，我這邊也是瞎忙。有時間真得回去瞅瞅了。”阿耀指了指碗裏的粥，“表哥你這菜粥弄得真不賴，快趕上我媽熬出的味道了，吃進嘴裏就讓我想家了。”
“好，那你就多吃一碗，舅娘的手藝我是趕不上，比你肯定強不少。這些年我也是一個人在外麵，都鍛煉出來了。”大表哥眉頭一展，露出一絲笑容，深邃的目光在阿耀的臉上掃了一下。
“二丫還沒有對象吧？我總是想著她小時候的樣子，大辮子，真得挺想她的。”
“二丫早就結婚了，今年還生了個男孩，男方是縣裏的教師，如今她可是享福啦。”大表哥滿臉都是笑意，“你呀，還以為人家是長不大的小丫頭啊，當年她就是總喜歡跟在你後麵，一心給你當媳婦。如今你可是後悔了吧！”
阿耀臉色一變，吃到嘴裏的菜粥再不複方才的美妙滋味，仿佛陳年的老醋一下子被打開了蓋子，口裏滿是酸到發澀的味道，胃口頓時消失無蹤。
抬頭，對麵臉上全是笑意，淡淡的，隻是眸子特別的亮，仿佛要把他完全看透，裏麵的意思仿佛在說：你的事情我全知道，還要不要問下去。當初你被人砍得全身是血，是二丫給你塗的藥。她哭著求你跟她回老家，你叫她滾，你入了社團，不混個模樣兒決不回去。二丫走了，帶著失望走的，從此你失去了心裏最喜歡的人，也是最愛你的人！
“飽了。”阿耀推開碗，從兜裏拿出煙點上一支，把自己完全埋在煙霧裏。
大表哥吃淨碗裏的粥，起身將桌子收拾幹淨，回來坐下，“阿耀，衣服從你衣櫃裏拿的，有點不合身，有沒有換的？”
按滅了煙頭，阿耀說，“衣櫃的抽屜裏麵有錢，這個你不知道？”說完盯著大表哥。
“知道。”大表哥看著他，“這個我知道，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說得十分肯定。一種莫名的情緒將二人圍起來。
阿耀扭頭，他知道自己敗了，“身份不方便是吧！我把這事忘了。”也沒問在大表哥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想對方胡編的事情進入自己的耳朵。“一會兒我去公司簽個到，然後領你去買吧。”說完後阿耀有些後悔，隨口就答應他了，唉。原本自己可以到掛床的醫院泡那幾個小護士的，下午再去方哥的牌室打發時間。如今看來都不可能了。
阿耀所在的花園小區也算是四區不錯的小區了，位置很好，附近有醫院、學校、商場、寫字樓，平時也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隻是今天旁邊的大表哥看上去有那麽幾分異樣，阿耀自己覺得。
從打房間出來，自己鎖好門，就見他回頭去看那防盜門，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鎖好了嗎，還是裏麵真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衣櫃底層抽屜裏的錢那是我的私房錢好不！
走在路上也是一樣，東張西望，一步一停，三步一站。喂！看美女也不是你這個看法啊，媽的比我這個正牌的流氓還流氓！
不得不說春天是個好季節，女人們嚴嚴實實包裹了一冬的美妙身體都忍不住要出來呼吸春天的氣息了。阿耀自己也多瞧了兩眼，可是大表哥你也太丟人了吧，眼睛都看直了。阿耀實在受不了他了，忙使勁扯了他一把，上了一輛出租車。
這位上了車還是有些好奇的樣子，依舊我行我素，對阿耀丟過來的白眼視而不見。阿耀隻能在心裏悲呼：天啊，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土老帽啊，老天，玩笑開大了會死人的！
阿耀就職的文泰公司是文唐集團旗下的第一產業。文泰大廈那也是四區的標誌性建築物之一。出租車在大廈門口停下，非本公司的車是禁止駛入的，出租車司機對這裏很熟悉，眼看著阿耀從口袋裏掏出工作牌掛在脖子上，呼吸都重了幾分。阿耀隨手將錢扔在座位上，下車，跟門口的保安打招呼。
幾個保安見到是阿耀，都過來招呼耀哥，阿耀的心裏真有幾分得意：人的名樹的影，我阿耀雖說現在在家養傷，可是這名頭是又重了一分啊！
接了煙，嘴裏還在不停地道謝，“忙著去跟黃總打招呼，下次，下次再聊。”說完領著大表哥步入大廈。
年輕的保安湊到旁邊年紀大的跟前，“吳哥，耀哥現在真是風光啦，不知道剛才後麵那位是誰，光顧著招呼上煙，忘了問。”他口裏的吳哥眉頭一皺，“耀哥自有分寸，下回機靈點，否則出了事情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每月隻拿三千大洋的保安來說，耀哥是一位呼風喚雨的大哥級人物，人家是跟著文哥一起進的社團，早晚要大紅大紫的人物，而他們就是連一個晉身的機會也還在爭取當中。
文泰公司雖說是文唐社團的產物，卻並非由社團的人打理，主要從業人員還是那些職業經理人、文職、業務、合同工等等。其業務範圍之廣，連作為員工的沈耀自己都搞不清楚，最後沈耀幹脆不想了，把公司當成個雜貨鋪，什麽行當賺錢，公司就經營什麽，多簡單。
“耀哥好。”前台迎賓是個圓圓臉的可愛妹妹，全名阿耀不記得了，即便胸牌上有，阿耀也是隻看胸，不看牌的。因為看了也記不住，這個位置上的人流動性強，誰知道明天會是誰呢！公司的年輕人約定，前台不論是誰，一律稱之“阿美”，隻有人漂亮才是唯一標準。
“好的，阿美。”阿耀笑著點點頭，“今天黃總在不？我上去說幾句話。”阿耀口裏的黃總全名黃玉東，文泰公司總經理，也是社團裏麵了不得的大人物之一。主要管理這些在文泰拿薪水的社團人員，也是文唐在本市的老大江總手下的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
“黃總在辦公室，上午剛開完會，要我幫你問一下嗎？”阿美笑著說，對他身後正在東張西望的大表哥掃了一眼。“行啊，謝謝阿美。那天下班請你宵夜。”說話時阿耀狠狠地在阿美鼓鼓的胸口看了一眼。
鼻子裏哼了一聲，阿美拿起話筒，一邊撥號一邊拿媚眼橫了一眼阿耀，“光會動嘴，你的宵夜還是留著吧！”阿耀受傷的眨了一下眼睛，現在的美眉輕易招惹不得，擺擺手指了指穿過大堂的位置，自帶著大表哥向後麵走去，走過了三道電梯口，轉彎進去，裏麵是一道鐵門，上麵標明健身室。推開門，裏麵擺滿了健身器材，中間位置上還圍出了個小型擂台，場上人還不少，都是在健身，訓練。
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沈耀、長毛就跟在文哥身後麵，那時候的他們幾個還是少年，卻已經雄心萬丈，準備要在這裏開創出一番大事業。
記憶當中昨晚離開方哥那兒以後，路上遇見了老表，對，老表！
阿耀用力一撐坐起來，昨晚的老表——大表哥，他來了。大表哥？阿耀努力回想，腦海裏還是模模糊糊，後麵的事情怎麽也想不起來啊。算了，不去想了。
起床，推開門。依稀看見廚房裏有一道身影，大表哥？他昨晚上住在這裏？
“起床了，阿耀。知道你有傷，我給你熬了粥，先去洗洗，馬上開飯。”身材筆直的大表哥在廚房裏說話，眼睛很亮，五官端正，並不出奇。但是這個人是大表哥？
鼻子裏嗯了一聲算是答應，阿耀走進洗手間，簡單洗漱了下，再次推門來到飯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菜粥，涼菜。
“快開動吧，我剛剛弄好，吃一些粥暖暖胃。”大表哥手裏端著飯碗，邊吃邊說，“你家的廚具我有些不太會使，對付著吃吧。”
阿耀看了他一眼，覺得眼前這個大表哥有點陌生，“表哥，來之前怎麽也不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
“哦，我把你的電話號碼弄丟了，幸好記住你說的大概位置，還好在樓下碰見，要不然我就慘了。”大表哥頭也沒抬，淡淡的說道。
“家裏一切都還好吧？”阿耀盡量把注意力集中在碗裏，隨口問了一句。
“嗯，還是老樣子。”大表哥點點頭。“就是我最近不太好，出了點小事情，就這麽空手出來的。阿耀你可得收留我啊。”
“沒事。”阿耀道，“到這就像自己家一樣，姑媽她們的地都種上了？往年這時節可是最忙的時候。”
“老娘早就把地轉租出去了，如今在縣城買了房。老了，幹不動體力活了，該享享福了！這幾年你也不回去，恐怕連咱家門都找不到嘍。”
“可不是，我這邊也是瞎忙。有時間真得回去瞅瞅了。”阿耀指了指碗裏的粥，“表哥你這菜粥弄得真不賴，快趕上我媽熬出的味道了，吃進嘴裏就讓我想家了。”
“好，那你就多吃一碗，舅娘的手藝我是趕不上，比你肯定強不少。這些年我也是一個人在外麵，都鍛煉出來了。”大表哥眉頭一展，露出一絲笑容，深邃的目光在阿耀的臉上掃了一下。
“二丫還沒有對象吧？我總是想著她小時候的樣子，大辮子，真得挺想她的。”
“二丫早就結婚了，今年還生了個男孩，男方是縣裏的教師，如今她可是享福啦。”大表哥滿臉都是笑意，“你呀，還以為人家是長不大的小丫頭啊，當年她就是總喜歡跟在你後麵，一心給你當媳婦。如今你可是後悔了吧！”
阿耀臉色一變，吃到嘴裏的菜粥再不複方才的美妙滋味，仿佛陳年的老醋一下子被打開了蓋子，口裏滿是酸到發澀的味道，胃口頓時消失無蹤。
抬頭，對麵臉上全是笑意，淡淡的，隻是眸子特別的亮，仿佛要把他完全看透，裏麵的意思仿佛在說：你的事情我全知道，還要不要問下去。當初你被人砍得全身是血，是二丫給你塗的藥。她哭著求你跟她回老家，你叫她滾，你入了社團，不混個模樣兒決不回去。二丫走了，帶著失望走的，從此你失去了心裏最喜歡的人，也是最愛你的人！
“飽了。”阿耀推開碗，從兜裏拿出煙點上一支，把自己完全埋在煙霧裏。
大表哥吃淨碗裏的粥，起身將桌子收拾幹淨，回來坐下，“阿耀，衣服從你衣櫃裏拿的，有點不合身，有沒有換的？”
按滅了煙頭，阿耀說，“衣櫃的抽屜裏麵有錢，這個你不知道？”說完盯著大表哥。
“知道。”大表哥看著他，“這個我知道，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說得十分肯定。一種莫名的情緒將二人圍起來。
阿耀扭頭，他知道自己敗了，“身份不方便是吧！我把這事忘了。”也沒問在大表哥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想對方胡編的事情進入自己的耳朵。“一會兒我去公司簽個到，然後領你去買吧。”說完後阿耀有些後悔，隨口就答應他了，唉。原本自己可以到掛床的醫院泡那幾個小護士的，下午再去方哥的牌室打發時間。如今看來都不可能了。
阿耀所在的花園小區也算是四區不錯的小區了，位置很好，附近有醫院、學校、商場、寫字樓，平時也是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隻是今天旁邊的大表哥看上去有那麽幾分異樣，阿耀自己覺得。
從打房間出來，自己鎖好門，就見他回頭去看那防盜門，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鎖好了嗎，還是裏麵真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衣櫃底層抽屜裏的錢那是我的私房錢好不！
走在路上也是一樣，東張西望，一步一停，三步一站。喂！看美女也不是你這個看法啊，媽的比我這個正牌的流氓還流氓！
不得不說春天是個好季節，女人們嚴嚴實實包裹了一冬的美妙身體都忍不住要出來呼吸春天的氣息了。阿耀自己也多瞧了兩眼，可是大表哥你也太丟人了吧，眼睛都看直了。阿耀實在受不了他了，忙使勁扯了他一把，上了一輛出租車。
這位上了車還是有些好奇的樣子，依舊我行我素，對阿耀丟過來的白眼視而不見。阿耀隻能在心裏悲呼：天啊，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土老帽啊，老天，玩笑開大了會死人的！
阿耀就職的文泰公司是文唐集團旗下的第一產業。文泰大廈那也是四區的標誌性建築物之一。出租車在大廈門口停下，非本公司的車是禁止駛入的，出租車司機對這裏很熟悉，眼看著阿耀從口袋裏掏出工作牌掛在脖子上，呼吸都重了幾分。阿耀隨手將錢扔在座位上，下車，跟門口的保安打招呼。
幾個保安見到是阿耀，都過來招呼耀哥，阿耀的心裏真有幾分得意：人的名樹的影，我阿耀雖說現在在家養傷，可是這名頭是又重了一分啊！
接了煙，嘴裏還在不停地道謝，“忙著去跟黃總打招呼，下次，下次再聊。”說完領著大表哥步入大廈。
年輕的保安湊到旁邊年紀大的跟前，“吳哥，耀哥現在真是風光啦，不知道剛才後麵那位是誰，光顧著招呼上煙，忘了問。”他口裏的吳哥眉頭一皺，“耀哥自有分寸，下回機靈點，否則出了事情誰的臉上都不好看。”對於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每月隻拿三千大洋的保安來說，耀哥是一位呼風喚雨的大哥級人物，人家是跟著文哥一起進的社團，早晚要大紅大紫的人物，而他們就是連一個晉身的機會也還在爭取當中。
文泰公司雖說是文唐社團的產物，卻並非由社團的人打理，主要從業人員還是那些職業經理人、文職、業務、合同工等等。其業務範圍之廣，連作為員工的沈耀自己都搞不清楚，最後沈耀幹脆不想了，把公司當成個雜貨鋪，什麽行當賺錢，公司就經營什麽，多簡單。
“耀哥好。”前台迎賓是個圓圓臉的可愛妹妹，全名阿耀不記得了，即便胸牌上有，阿耀也是隻看胸，不看牌的。因為看了也記不住，這個位置上的人流動性強，誰知道明天會是誰呢！公司的年輕人約定，前台不論是誰，一律稱之“阿美”，隻有人漂亮才是唯一標準。
“好的，阿美。”阿耀笑著點點頭，“今天黃總在不？我上去說幾句話。”阿耀口裏的黃總全名黃玉東，文泰公司總經理，也是社團裏麵了不得的大人物之一。主要管理這些在文泰拿薪水的社團人員，也是文唐在本市的老大江總手下的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
“黃總在辦公室，上午剛開完會，要我幫你問一下嗎？”阿美笑著說，對他身後正在東張西望的大表哥掃了一眼。“行啊，謝謝阿美。那天下班請你宵夜。”說話時阿耀狠狠地在阿美鼓鼓的胸口看了一眼。
鼻子裏哼了一聲，阿美拿起話筒，一邊撥號一邊拿媚眼橫了一眼阿耀，“光會動嘴，你的宵夜還是留著吧！”阿耀受傷的眨了一下眼睛，現在的美眉輕易招惹不得，擺擺手指了指穿過大堂的位置，自帶著大表哥向後麵走去，走過了三道電梯口，轉彎進去，裏麵是一道鐵門，上麵標明健身室。推開門，裏麵擺滿了健身器材，中間位置上還圍出了個小型擂台，場上人還不少，都是在健身，訓練。
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沈耀、長毛就跟在文哥身後麵，那時候的他們幾個還是少年，卻已經雄心萬丈，準備要在這裏開創出一番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