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寫的東西很多,但秋岸隻負責念,買還是由雲飛負責。


    隨後東西大包小包的裝在了多克特地為雲飛調出來的武器箱裏。


    一個箱子單獨算的話,能裝十三把步槍大小的武器,二十多把手槍,所以東西雖然多,但裝箱排列後倒也沒那麽複雜。


    在雲飛買完東西後,三人裝完箱,他卻沒有離開的打算。


    雲飛抱著胸站在原地銳氣十足的看著多克,其他三人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很明顯,雲飛有什麽重要的話要質問對方,所以他們也沒離開。


    秋岸坐在一個立起來的武器箱上,雙手就這麽隨意放在大腿前,也看向那個穿著防彈衣的女商人(多克),紅翎則靠在他背上,一臉冷漠的看著多克。


    伽笠把武器放在身前,雖然雲飛說他的無人機在警戒,但伽笠還是警惕的看向四周,隻是目光也時不時看向多克。


    那個身著軍裝,有著一身製式裝備,卻沒有佩戴頭盔或帽子的女商人,或者說多克,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雲飛,絲毫沒有給予另外三人任何關注。


    “先生,我再一次為我先前錯誤的措辭與表述感到抱歉,同時也希望您能夠理解您的重要性。”多克這次倒是多了肢體動作,她向雲飛抬了抬手。


    雲飛稍微偏了偏頭,雖然他們還在讓雲飛一時間不太好全盤托出,但論心而言,他們願意陪著雲飛向幽靈商人,這個可能為據點帶來莫大好處的不穩定因素一起施壓,雲飛還是很受觸動的。


    雲飛把視野回正:“那你會在某天連著我一起抹掉嗎?就像‘虹影’的士兵一樣。”


    多克搖了搖頭:“虹影與我們處於不同的世界,他們的死活遠不如您來的更偉大、更重要,並且與我們的視角,他們並不算死亡,而且意識被掩蓋,如同您不曾來過一般,他們仿佛隻是死於某一次不知名屍潮一般,無人銘記,無人在意。當然,您會為了他們感到惋惜與哀傷,我願給予您最崇高的讚美,這並不是諷刺您,但那並不是一個既定的事實,不是嗎?他們並不存在,他們也並不重要。”


    多克的解釋,與其說是為了說服雲飛,倒不如說是在試圖讓雲飛漠視生命,更在乎自己。


    隻是在一旁聽的三人,哪怕是秋岸這個穿越者也覺得心驚肉跳。


    什麽叫隻是死於一次屍潮?隻是?


    雲飛搖了搖頭,這次說話帶了明顯的怒氣:“隻是!隻是?!你是不是沒抓住事情的重點?你如果覺得我優柔寡斷、不明事理,太過於在乎其他的被犧牲者……”


    說到此處,雲飛將身子前傾,凝視著多克:“你大可舍棄我,不是嗎?我一開始也沒有把你當成第一目標,你如果有別的目的,為了達成目的不惜犧牲其他人,你選誰都可以,別選我,懂嗎?”


    雲飛的立場很明確了,他確實可以為了一些目標犧牲一些人,但是,例如先前的惡黨,那個人明確的表達出了殺人的意圖,而且如果去的不是雲飛,搞不好整個四十七人小隊會死多少人。


    這種本身就是殺人者的家夥,死不足惜,但是血疫世界的原住民。


    未現身是一回事,單方麵剝奪他們的意識,使他們直接死亡,失去身體掌控權就是另一回事了。


    多克根本就不應該……(頓住)


    雲飛在這種涉及立場的事情上思維很快,他自詡為常人,思維自然不占惡,但也不占善(至少他自認為),因此他對自己的立場向了很堅定。


    但如今,他似乎突然思考到了一個盲點。


    為什麽多克要和他解釋血疫原住民是活人的事情?


    如果虹影一開始直接和多克串通一氣,掩蓋這件事,直接抹殺他們的意識,取代後再讓他們消失也好,死亡也好,繼續操控也好,或者幹脆直接否認所有人都是原住民這件事,蒙騙雲飛,一部分人是被操控著的,一部分是活人,那不是更能蒙蔽雲飛嗎?


    腦海裏的思緒理通後,雲飛身子開始慢慢回正,有些訝異的看著多克。


    多克依然麵無表情,隻是這次,她看向了其他三人:“先生,我由衷的希望接下來的話,隻有您知道,其他人無法完全理解這些事,以及其中牽扯的大部分人。”


    包括我們和你。


    多克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雲飛低頭沉默,隨後他看向了伽笠,又看向了秋岸。


    伽笠點了點頭,率先拿了一個武器箱向外走去。


    秋岸聳了聳肩,看向了紅翎,紅翎刮了下對方的鼻子,隨後眼神複雜的看向了雲飛,帶著拿起最後兩箱裝備的秋岸出去了。


    最後這裏還是隻剩下了雲飛和多克。


    雲飛覺得自己多少有點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但是他也確實能從中感覺到多克她們的不對勁,一方麵是對於其他人的漠視,一方麵又是對雲飛表現出超出常理的在意。


    先前雲飛對多克怪異表現的猜忌少了先決條件,即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把這套理念加上去,一切都合理了。


    多克根本不在乎雲飛之外的任何人,即使是秋岸這個一同穿越來的人。


    “說吧。”雲飛語氣複雜。


    多克點了點頭,一模未達眼底笑容浮出:“感謝您的信任。”


    “先生,我冒昧的先問您一個問題,您希望久居於‘遠征’嗎?”


    雲飛拉過了一邊收銀台前的椅子,自顧自地坐了下去:“什麽意思?”


    多克的表情似乎隻會維持一句話一般,說完就消失了:“遠征對您大部分情況下屬於壓製,您大可讓我監視實驗室的研究進程,隨後在可能的暴亂,或又一次實驗變故後,進入其中,取走實驗數據,帶走相關人員,您一樣可以完成對血咒原體的研究。”


    多克弓了一下腰,好似鞠躬,又好似請示,直起身後又開口道:“據我所知,您目前所掌控的能力幾乎完全沒有使用,無論是建造、製作、刷怪掉落、遺跡探索等多種能力,毫無使用,尤其是建造與製作,與我們推算得知,如果您使用得當,且毫無保留,您將是這片土地上毋庸置疑的最強者。”


    “但您似乎一直莫名的擔憂‘遠征’,過度的思考他人是否能接受與眾不同的您,而並非他們是否會臣服於強大的您。”


    多克的話說的很精辟,幾乎把雲飛現在最大的問題給指了出來。


    雲飛無奈苦笑:“怪不得要把他們支開。”


    多克沒有說話,依然平靜的看著雲飛,毫無波瀾。


    雲飛吐了口氣:“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


    多克這次隻是微微低了低頭,隨後抬頭說道:“殺了伊戈爾、段天辰、杜維爾、蒂絲婭塔,控製紅翎、秋岸、伽笠以及其他會議席成員,讓惡黨全麵接手據點。”


    “惡黨會為了一己私欲全力研究有關‘生機一號’的任何內容,不計代價,待他們研究完成後,無論成敗,帶走實驗結果,滅口所有人,尋找血咒實驗室遺址,重新建立實驗室,以謊言與絕對實力控製所有人,全麵接手實驗,最終掌控血疫,破解體質之謎。”


    雲飛一言不發,也一臉平靜的看著多克,多克也在說完這些虎狼之辭後平靜的看向雲飛。


    現在還沒有入夜,雖然快了,但太陽還在頭頂,我就不胡赳赳了。


    四周黃沙呼嘯,雲飛崩潰的嚎叫:“這是個戟把的計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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