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脫粉了嗷。」


    「不十四我是真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種話……」


    「主播要是出點什麽事,你就是殺人凶手。」


    「他都已經在醫院裏了,你們為什麽還不相信他!」


    最後池韶安疑似精神崩潰關掉了直播。


    #池韶安 以身入局##池韶安 重度抑鬱#的詞條迅速衝上熱搜。


    他在直播間裏楚楚可憐、蒼白破碎的樣子被錄屏下來獲得大量轉發。


    和之前劇裏的角色一樣病弱惹人憐愛,甚至引起了很多不明情況的人的好感。


    陸珩油門踩到底隻身趕往隔壁市。


    誰能想到原以為會逃到天涯海角的保姆居然就在鄰市。陸珩帶著一腔憤慨趕到,卻被兜頭澆下一盆涼水。


    怪不得池韶安有恃無恐。


    人在療養院裏,現在隻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家屬說已經這樣兩三年了。


    遊樂園改建,多年前的監控不可能留存這麽久,何況真有監控池韶安也丟不了。


    明顯說謊的保姆無法作證,當年的警察不是離職就是不清楚具體狀況。


    陸珩這才深刻地明白過來。


    不是所有的彌補都來得及,不是所有的正義都能雖遲但到,而他也隻是個普通的人。


    沒有手眼通天的能力,沒有辦法替愛人扳回這一局。


    陸珩雙目赤紅,重重喘息幾下,一拳砸在牆上。


    血順著他的指尖滴到地上,他卻感覺不到疼一樣。


    手不疼,心疼。


    他以為他能替阿硯扳回一局的。


    像是二十四年來眼前虛偽的紗終於被撕開,他看見從自以為的光明中看到真正的黑暗。


    陸珩無力地靠著療養院走廊的牆滑坐下來,薅著頭發的手背暴起一根根青筋。


    怎麽辦啊。


    重生以來一直沒怎麽休息,疲憊湧上來,陸珩呆滯地看著地板。


    療養院很偏僻安靜,走廊裏沒有人經過。盡頭窗戶透進來的陽光照不到陸珩身上,他似乎也要下雪了。


    就這麽呆坐了十幾分鍾,陸珩抬手給了自己兩巴掌。


    不行,他不能放棄。


    可以久一點,可以難一點,甚至最終得不到答案也可以。


    他要盡力,至少讓阿硯知道還有人在為六歲的他找真相。


    “治,給她治,”陸珩自虐一樣用力按著休息不足本就發痛的雙眼,“懸賞,遊樂園那麽多人,我不信真的沒有目擊者。”


    盡管多年過去,找到目擊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陸珩打起精神往回趕。


    池硯之跟工作室的員工在聊一些祁星河聽不懂的事情,他不放心池硯之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坐在旁邊陪著。


    但那些話題太催眠了,加上快開學幾個店都忙得要命……反正他最後是被池硯之叫醒的。


    睜眼就看到那張挑剔的淡雅精致的臉,祁星河有些恍惚,總覺得老天欠自己一個alpha腺體,否則池硯之這麽好的人憑什麽落到陸珩手上。


    “祁哥,走,請你吃飯。”他狀態又好了一些,整個人似乎充滿了生機,甚至那雙眼睛都在笑著。


    祁星河隻是普通人,看不穿他枯朽的靈魂。


    陸珩八點多才趕回別墅,池硯之早就回來了。


    他去敲門,意料之外地,池硯之沒有不理他:“沒鎖。”


    陸珩開門進來。


    池硯之在工作,頭也沒抬:“我已經吃過了,不用做我的飯,今也姐通知我們組找到的道具最少,等會會有懲罰采訪,問一些不太好回答的問題。”


    陸珩靜靜看著他,黑眸深沉死寂。


    “這次算我連累你,我以後會配合。”手上的工作做好一個節點,池硯之這才看他,目光從他包著紗布的手上掠過,沒有半分要關心一下的意思,平淡得像陌生人,“抱歉。”


    “……沒事。”


    “其實這次懲罰隻要有一個人受罰就可以,”池硯之故意放慢語速,“既然是我連累的你,那就由我來……”


    “不行,”小狗果然上鉤,“讓他們罰我。”


    “那你去準備吧。”他繼續工作,半天沒聽見腳步挪動的聲音,微微偏過頭,眼睛沒有離開電腦,“怎麽還不走?”


    陸珩帶著黑檀木的味道走近,幹燥溫暖的香瞬間籠罩池硯之。


    心裏說不在乎,有些信息素依賴的身體卻誠實地往他那邊靠了靠:“怎麽了?小狗背著主人在外麵打架,回來求抱抱?”


    “是,”陸珩注意到他在直播,明白過來,勾起唇角蹬鼻子上臉,“那主人可以抱一下嗎?”


    池硯之保存了工作進度,敷衍地騰出手抱住了他:“可以了嗎?”


    小狗明顯已經滿足了,尾巴甩得起飛,瞟了一眼直播間飛速閃過的彈幕,得寸進尺地蹭蹭池硯之的臉頰:“不夠,還要主人親親。”


    池硯之笑著把他的臉推開:“差不多得了。”


    被推開的小狗又湊回來,一口親在他側頰:“那小狗親親。”


    手掌覆上他的胃部:“胃有難受嗎?”


    池硯之踩他一腳,惡狠狠:“沒有,我得工作你趕緊滾。”


    很有生機的池硯之。


    陸珩注意到他雖然還穿著長袖,但房間的空調是開著的。


    他不太放心,伸手把麥關了,高大的身體擋住攝像頭,捧住池硯之的臉:“主人乖,沒有哪裏不舒服在瞞著小狗吧?”


    為什麽有人會真的自稱小狗啊。


    回來的時候是有點疼,池硯之吃了雙倍的特效止痛藥,現在不僅不痛,精神還有點亢奮。


    剛才的溫柔又不見了,池硯之的眼裏大雪紛飛:“陸珩,我很需要這個節目的通告費,希望你配合我。”


    “是工作室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嗎?”陸珩靠得很近,鼻尖對著池硯之的鼻尖,再近一些就能吻到他的唇,“我幫你解決。”


    “不是,是我私人的事情。”


    池硯之的睫毛覆蓋下來,認真地看著陸珩的唇瓣。


    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跟陸珩認真接過吻。


    “私人的事情我也可以……”哪怕隻出錢不了解具體用途也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微涼的唇堵了回去。


    陸珩驚愕地睜大眼睛。


    這是可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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