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所有人蜂擁到暗室門口。


    恰巧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老祖宗那瘦到凹陷的臉頰。


    “我…噗…”


    剛張開嘴,就噴出了大量的血肉組織。


    顯然,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幹涸,再也擠不出一滴血液了,全身器官也在崩壞碎裂。


    為首的南野盛被噴得一頭一臉,微微愣神之後,就被惡心得直幹嘔。


    結果禍不單行,正巧被後麵趕來的老管家擠得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正麵著地。


    舌尖瞬間被黏膩的腥味充斥。


    他感覺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吃內髒了!


    可現在所有人都在關注著老祖宗的狀況,壓根沒人會去搭理他。


    “老祖宗,您怎樣?”


    老管家率先伸手,想扶起摔倒在地的老祖宗。


    老祖宗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微微用力推開暗室的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瞳孔震顫。


    隻見原先明黃色的蒲團已經被徹底染成了暗紅色,玉白的碗裏也已經是空空如也。


    最讓人肝膽劇顫的,是滿屋子目所能及的地方密密麻麻都是暗紅色字符,就連天花板也沒放過。


    這真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家能辦到的事?


    “異世魂,今世困,前人邪氣現代正…涅盤重生,涅盤重生啊…噗…”


    大量的血肉組織再度湧出,老祖宗在老管家懷裏,死死的盯著天花板上那個肆字,瞳孔逐漸擴散。


    “老祖宗!老祖宗!”


    老管家哀嚎了一聲。


    樓上的聞人陌禾也在這時突然從床上騰坐起來,睜著空洞的雙眼,淚水不受控製的往外湧。


    百裏嘯被嚇了一跳,趕緊將人摟在懷裏,輕聲安撫。


    不過一會,聞人陌禾就又閉上了雙眼。


    隻是淚水怎麽都止不住。


    -


    而遠在陸城的溫嶼還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他隻覺得自己腰都快斷了。


    他也不確定南野池肆現在應該算是什麽?


    看情況很像精神分裂,但溫嶼又能從他身體裏感受到兩道靈魂氣息。


    這種更像是一體雙魂。


    隻是他熟識的那個南野池肆靈魂力量太弱,一直被壓製在靈魂深處。


    隻有偶爾在他精神恍惚之間,溫嶼才能感覺到另外一道氣息。


    現在他麵對著的是一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


    他說他的名諱也叫肆,單字一個肆。


    讓他也管他叫阿肆就行。


    溫嶼就:…


    溫嶼晃了晃腳腕,鐵鏈發出了咣當咣當的聲音。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得幫南野池肆奪回身體的主動權。


    否則他們倆這輩子都別想出去。


    還得去看看那些和他一起來的拘詭使怎樣了。


    溫嶼可不信他說的那些人都被他殺了,畢竟相處了好幾輩子,溫嶼知道他本性就不是弑殺之人。


    不到逼不得已,他是不屑對螻蟻出手的。


    對啊!相處了幾輩子!


    溫嶼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快到幾乎讓他抓不到。


    就在他揪住思緒的尾巴時,黑暗的臥室門突然被打開,溫嶼的思路也被徹底打開了。


    “阿肆,你來啦…”


    聽到這軟綿綿的稱呼,肆端托盤的手一僵,額角突突跳了兩下。


    而後又若無其事的走到床邊坐下,將托盤裏的粥擺在溫嶼麵前。


    不知道為什麽,他剛還在為自己成功煮了一碗粥而沾沾自喜,現在突然就覺得這樣的白粥根本配不上他的小魚兒。


    他的小魚兒天生就該被寵著愛著嗬護著。


    想到這,肆又將放下的托盤拿了起來。


    溫嶼用控訴的目光盯著他,肚子適時發出咕嚕一聲。


    肆像是被燙著似的,目光躲閃了一下。


    解釋道:“吾…我隻是想給你準備得更豐盛一些…”


    溫嶼的眸光閃了閃,哦吼,自稱變了?自稱變了就證明底線降低了。


    難道是因為那句“阿肆”?


    溫嶼若有所思的將肆手中的托盤接了過來,端起白粥喝了起來。


    沒辦法實在餓狠了,本來下了飛機就沒休息直接進入試煉場。


    進試煉場前倒是吃了點東西,但這又是找人又是殺鬼的,還被翻來覆去反複煎炒,溫嶼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現在就算是把屎…


    呃,算了,味太衝了,白粥就很合適。


    一眨眼,溫嶼便將一碗白粥喝了下去,喝完還不忘咂了咂嘴。


    嘖,還是沒味道啊。


    “要是現在有一碗螺螄粉…吸溜…”


    不行不行,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癟嘴。


    委屈到溫嶼都沒注意到肆聽見螺螄粉時,瞳孔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


    “對了,阿肆。那些和我一起來的拘詭使還好嗎?”


    肆斜睨了溫嶼一眼,冷嗤:“那些廢物?留著作甚,早讓吾殺了。”


    溫嶼:???


    你這變臉也太快了點吧?


    好端端的怎麽又自稱吾了?想不通啊。


    突然,溫嶼感覺自己的下巴被冰冷的手指掐住。


    莫名一抖,臉也不自覺抬高了些許。


    “小魚兒,你隻要乖乖的待在吾的身邊,不要挑戰吾的底線,吾保證會讓你衣食無憂的。”


    對上肆那陰狠的眼神時,溫嶼福至心靈,抬起雙手掛在肆的脖子上。


    在他薄唇上輕咬了一口,撒嬌道:“我沒要離開你呀,隻是裏麵有我一個仇人,我想知道她怎樣了。”


    溫嶼適時流露出的恨意很好的取悅了肆。


    肆的氣息瞬間變得平和。


    “你是說一個姓白的女的?”


    想到那個女人,肆的眼中劃過一抹惡心。


    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居然妄圖迷惑他的心智,於是他把那個女人扔到了鬼氣最濃鬱的地方,讓她嚐嚐被蠱惑的滋味。


    想來現在那女人應該過得…很滋潤?


    想到什麽,肆的目光重新落到溫嶼的臉上,邪魅的勾了勾唇。


    “說來也巧,她的腦海裏也有一個小東西,隻是那個東西渾身都是邪惡氣息,和你的那個不同…”


    溫嶼一瞬間就想到了係統,握著肆的手著急道:“那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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