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鳳池肆所料,白娉婷現在的日子過得並不好。


    本來昨夜看見恢宏的庭院時,白娉婷還以為自己跟對人了。


    沒想到隻承歡了一夜,各種麻煩便接踵而來。


    不僅天沒亮就得去向正妃請安,跪得腿都麻了,才被準許離開。


    好不容易回到院落也沒能消停。


    先是毒蛇蜈蚣這種小東西,再到膳食上被下了絕育藥。


    後來便是幾位小皇孫闖進院裏非要看看他們父王新納的美人有多美。


    要不是她的婢女從前就懂點藥理,再加上大皇子給他安排的侍衛還算機靈。


    她可能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問她後悔嗎,她悔。


    但當婢女把相府的事告知於她後,她就不敢悔了。


    隻能在這王府裏苟著,至少安全。


    她都不知道,平時看起來那麽好相與的人,狠起來這麽狠,連十年的感情都棄之不顧。


    那自己呢?自己怎麽著也算是罪魁禍首吧?


    她隻是想抬高身份,過點清閑日子,有什麽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對,我有什麽錯?


    白娉婷顫抖著手,好幾次沒能把茶水送入口中,氣的她當場把茶杯砸了。


    “小姐。”漣漪趕忙跪下,手捧著茶杯高高舉起,“小姐您不舒服,就讓奴婢伺候您吧。”


    因為沒有任何位分,所以漣漪還隻能管白娉婷叫小姐。


    白娉婷看著跪在地上的漣漪,心暖了一瞬,擺擺手,“退下吧,我自己待一會。”


    “喲,誰惹我的美人不快了?”充滿調侃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一道湛藍色的身影隨之跨過門檻。


    一聽這聲音,白娉婷當即扭過頭去,朝漣漪使了個眼色。


    漣漪會意,噗通一聲跪在淵王麵前。


    說起淵這個封號,還有一段故事。


    因大皇子不學無術,聖上對其厭惡至極,便封號為淵。


    淵通圓,意指圓滑,但朝臣都知道,淵其意是讓大皇子圓潤的滾。


    這可謂是狠狠的打了大皇子的臉,而後大皇子便變得越加荒淫無度,像是希望被徹底厭惡,好讓他一直閑散下去。


    具體是怎麽想的,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爺,您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漣漪跪在淵王麵前,聲淚俱下,將白娉婷今日受的委屈一一傾訴。


    淵王的眸光沉了沉,看向一旁的侍衛,侍衛拱手應答:“確有此事。”


    淵王點頭,挑著漣漪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漣漪被嚇一跳,趕忙匍匐在地。


    驚慌道:“王爺,使不得。”


    “哦,本王竟不知,一個小婢女竟也敢忤逆本王?”


    “奴婢不敢。”


    漣漪的身子匍匐得更低了。


    見情況不對,白娉婷扭著腰肢朝淵王走來,“王爺~”


    嬌媚的嗓音讓人不自覺酥了骨頭。


    “王爺,您都不疼奴家。”


    “本王不疼你?”淵王氣笑,“昨晚與你廝混一夜,今日一下朝便往你院子裏跑,這還不疼你?那你想本王怎麽疼?”


    說著狠狠掐了一把白娉婷的腰。


    “哎呀,王爺!還有人在呢。”


    聞言,淵王冷冷掃了一眼,所有人有眼色的退了出去,還把門關上了。


    見人都走了,白娉婷主動坐在淵王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


    白娉婷嬌媚道:“王爺,奴家害怕。”


    “哦?你是怕王妃為難你?不怕,我讓侍衛多留意點便是。”


    “不是,不知王爺可還記得昨晚被拍賣了的花魁?”


    “記得,怎麽可能不記得?”不知道想到什麽,淵王舔了舔嘴角。


    可惜了,那等尤物被相府那紈絝搶走了,否則以她那姿色,若是入了府,即便給不了側妃,一個妾妃的位分也是使得的。


    便是多費點口舌罷了。


    白娉婷一見這男人的臉色就知道對方沒憋什麽好屁,但戲還是得演下去。


    “王爺有所不知,小嶼是奴家的好姐妹,昨夜被送去趙小公子府邸的是她的奴婢,她本人應是趁亂逃了…”


    白娉婷將漣漪打聽到的消息和盤托出,而後就感覺腰上的大手緊了緊。


    淵王若有所思。


    難怪今兒早朝丞相看起來像老了十歲,原來是小兒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有趣,著實有趣!


    “你意思是你姐妹至今仍是完璧?”


    該死!


    白娉婷暗咬牙,這男人什麽時候不好,怎麽這時候就精蟲上腦了呢!


    “王爺,您想什麽呢,奴家的意思是,您若是把小嶼尋回來交由丞相發落,丞相以後不就為您所用了?”


    “荒唐!”淵王怒喝:“本王隻想當閑散王爺,要丞相那糟老頭子作甚。”


    白娉婷當即起身跪下,“王爺饒命,是奴家嘴笨說錯話了。”


    “罷了。”淵王心疼的將美人扶起,重新攬入懷中,“念你是初犯,本王便罰你閉門思過半月,你可有怨?”


    “全憑王爺發落。”


    白娉婷嬌羞的親了親淵王的嘴角,淵王當即心猿意馬起來。


    沒發現懷裏的人兒勾起了嘴角。


    -


    荒唐了好幾日,溫嶼才發現情況不對,他好像被禁足了。


    每次他要踏出院子,不是侍衛出現,就是鳳池肆急衝衝趕了回來。


    就比如現在。


    當侍衛攔在他麵前時,他隻了然的點了下頭。


    “我要吃城南糕點鋪的梨花酥,城西一個白發老頭賣的糖葫蘆,還有城北混沌店的餛飩,半個時辰內我沒看到東西,你的腦袋就不用要了。”


    “是!”侍衛苦著臉領命,兵分三路快馬加鞭的去買了。


    能怎麽辦,這位可是太子爺心尖尖上的人,輕易招惹不得。


    溫嶼踱步回了房內,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到處掃著。


    不到半個時辰,侍衛滿頭大汗的把溫嶼點名要的食物送到麵前。


    可見是有多著急了。


    權,真是能迷人眼的東西啊。


    輕撚著梨花酥放入口中,滿嘴梨花香,溫嶼卻隻嚐到苦澀。


    直到溫嶼將所有食物都掃蕩一空,鳳池肆才姍姍來遲。


    “待得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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