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嶼笑的一臉燦爛,刑部尚書卻嚇得把自己最後的庫存都抖了個幹淨。


    這下連侍衛們都嫌棄了,巴不得能趕緊鬆手,齊齊後退了一步。


    於是,咣當一聲,刑部尚書就被扔到了溫嶼麵前。


    侍衛:一麵是主家,一麵是新皇跟前的紅人和人人都不能得罪的神使,我們這麽選擇,沒毛病!!


    溫嶼笑看著匍匐在眼前的刑部尚書,伸出手去,刑部尚書哆嗦著唇,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嘖,無趣。”


    溫嶼甩了甩袖子,小六子見他玩夠了,識趣的上前。


    “虞醫仙,陛下在馬車內等您呢,您是先跟陛下回宮?還是先去陛下為您準備的藥堂?”


    話是這麽說,小六子眼皮都快眨翻過去了,就怕溫嶼不回宮了。


    我的主子誒,您可千萬想清楚了再回複啊!


    溫嶼想的很清楚,他目前首要任務還是解決寄生蠱的問題。


    就不說任務本事,光是這波功德,還是早點裝兜裏舒心。


    看了眼周遭匍匐的百姓,淡淡道:“先去藥堂吧,有勞六公公帶路了。順便通知一下,家中有時日無多或者年過半百的老年病患優先看診。”


    得,眉眼拋給了瞎子,小六子臉垮的一批,但能怎麽辦,隻能照做。


    匆匆給黑著臉的新皇做了匯報後,小六子親自駕著馬車給溫嶼送到藥堂。


    不得不說,鳳池肆辦事還是靠譜的。


    就拿這藥堂來說,這是一座三進院子,所處的位置正好在京城最中央,不管往哪個方向都很方便。


    前院開辟成了看診門店,連帶著病房藥房也都在前院。


    而中院和後院全都隔絕成私人空間,前院就是再吵鬧,也打擾不了後麵的寧靜。


    難得的是,後院還有一個大麵積的庭院用於晾曬藥材。


    這對於寸土寸金的京城來說實屬難得,至少溫嶼本人就很滿意。


    參觀完院子,第一個病患已經上門了,正是咱們的新皇。


    溫嶼:…


    你胸口這大窟窿,不去包紮,擱這嚇唬誰呢?


    鳳池肆無視掉溫嶼的目光,虛弱的捂著胸口坐下,“虞醫仙,你看我是不是失血過多了啊,我覺得頭有點暈,還惡心…”


    溫嶼是真被氣笑了。


    這當了皇帝,臉都不要了。


    沒辦法,隻能認命的給人包紮,誰讓人這傷還是替自己受的呢?


    沒想著,包紮完,這人還不走了,擱這跟墩子大眼瞪小眼。


    溫嶼氣的把兩人都趕到後院去了,耽誤事麽不是?我著急賺功德呢!!


    鳳池肆是早就聽暗衛說跟在溫嶼身邊的墩子疑似三皇子。


    如今一見,得,是自家皇弟沒跑了。


    “你…”


    “皇兄。”


    鳳池肆剛吐出一個字就被墩子截胡了,鳳池肆挑了挑眉。


    “你恢複記憶了?”


    墩子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沒完全恢複,隻記起了一些畫麵,比如父皇,比如兩位皇兄,還有胡禮和…爺爺…”


    “爺爺?”


    “嗯,就是白頭山上被皇兄的暗衛追到掉入狼窩的老頭。”


    鳳池肆對這事還真不知情,當初暗衛在追查溫嶼蹤跡的時候無意中見到淵王獨自在白頭山上與一老頭會麵。


    出於好奇,鳳池肆命人把老頭抓回來審問,結果一個不慎,那老頭一頭紮進了狼堆裏,被幾頭餓狼一口咬死。


    為這事,鳳池肆還發了好大一通火氣,好在當時恰巧發現了溫嶼的蹤跡,暗衛們才不至於被罰。


    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圈,反而讓溫嶼把鳳池銘撿了回來,這何嚐不是緣分呢?


    “是的,那老頭一方麵和淵王合作,打造骷髏軍。另外一方麵養著我,準備利用我皇家血脈上位。


    但又怕我不好控製,所以長期給我下損傷神智的藥,讓我渾渾噩噩十幾年。


    待時機成熟,淵王控製骷髏軍造反,解決了父皇和你之後,他再反水,將我推上龍椅,而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這圖謀,不可謂不大。


    隻可惜,因為多了溫嶼這變數,淵王的圖謀被提前曝光。


    老頭還把全副身家給了溫嶼,這結果可謂相當戲劇性了。


    如果老頭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嘔死。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這麽問,鳳池肆倒不是怕鳳池銘想搶皇位,而是想知道這位皇弟的想法。


    畢竟,自從聽過溫嶼的“皇帝早死論”後,他也不太想當皇帝,尤其是到現在溫嶼還不肯答應成為他的皇後。


    不行,不能想,越想越覺得龍椅燙屁股,於是還沒等鳳池銘開口,鳳池肆便主動說讓出皇位的話。


    給鳳池銘雷得裏嫩外焦。


    不是,你們當皇帝的都這麽任性的?


    鳳池肆:哎,你不懂,我要不是怕老婆跑了,我也不爭這皇位了。


    鳳池銘:是我格局小了。


    “我還是想當個普通百姓,無憂無慮的日子就挺好的。”


    鳳池銘看了眼窗外,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不遠處的亭子內。


    即便眼力不佳,也能感受到對方眼中濃濃的擔憂。


    鳳池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道身影。


    “那便是胡禮吧?這麽多年,還是一點沒變,我記得小時候,他就特別喜歡跟著你跑,還總說長大了要娶你回家。


    因為這事,他可沒少挨揍。”


    鳳池銘苦笑著點頭,鳳池肆歎了口氣。


    “他也是個苦命人,自從你失蹤後,他便獨自一人帶著隊伍一路尋找。


    尋找無果,便獨自一人上了白頭山,還收留了些俠義之士,拉扯起了一個隊伍。”


    其實之前的流言也並不全是錯的。


    就比如白頭山上的土匪大部分是起義失敗的人,還有白頭山是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再比如土匪們打劫的商隊其實是天家給他們的軍需。


    這幾點都是真的。


    畢竟當年戰亂剛剛結束,天家不希望再起波瀾,於是胡禮便主動請纓去白頭山,同時收留了這些俠義之士。


    既是監控,也是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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