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萬事萬物,皆在流轉之中,周而複始,輪回不休。


    一切皆在變化,唯有此理不變。


    自古以來,謀反起事的不少,但能成就功勳偉業的,無不是洞悉了這變化的道理。


    初始弱小,便積蓄力量。


    兵馬糧草小有豐盈,便要拜訪賢能。


    每日自我警惕,是否言行不當,德行有虧,下屬是否離心,獎罰是否分明,政事是否懈怠。


    等到力量足夠,一試鋒芒,振臂一呼,天下景從。


    到此,所謂謀反起事,才到了征伐戰鬥的階段。


    天下不會歸於一個無名之輩!


    隻耍弄陰謀詭計,而不站在台前的人,是無法得天下的,一人死,萬事休!


    從這一點來看,雲母教比起平樂王,更明白這個道理。


    姚太師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平樂王,隻是個麻煩的製造者,他隻要還在京城,再多的陰謀算計,隻需要一道旨意,一顆人頭,就能消散的差不多幹淨。


    最麻煩的是南方的雲母教起事。


    京城,城南茶攤。


    兩個高瘦的男子正在喝茶,腰間掛著一根用布纏起來的短棒,不時張望著,似乎在等什麽人。


    “來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人就將茶碗抬手扔了出去,卻被一個人笑意盈盈的接住。


    “陳家兄弟,好久不見。”


    “哼,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眼見著對方走過來坐下,陳尚仁冷哼一聲,語氣不善的說道。


    對方將茶碗放回到桌子上,毫不客氣的坐在兩人對麵,為自己倒了一碗熱茶。


    “我要是死了,你們兩個在京城可就更找不到幫手了。”


    “少說廢話!平樂王那邊怎麽說?”


    “浮萍先生同意了,但人手不會給你們太多。”


    “給多少?”


    “四個。”


    陳尚仁直接站起身,感受到周圍人的注視,又一屁股坐回去。


    “四個太少了!”


    陳尚仁咬著牙說道,瞪著眼睛看向對方。


    “大事在即,平樂王府裏也沒什麽多餘的人手,你們雲母教不也是一樣嗎?


    隻來了你們兩個。”


    四個就四個!算上他們兩兄弟,也有六個人,謀劃多年,倒也可以一試。


    況且楊太保離京,平樂王那邊還拖住了姚太師,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們要四個高手!”


    “當然,我們平樂王府,高手如雲。”


    ……


    “人手不夠啊!”


    浮萍先生感覺自己有些頭疼,這段時間雖然計劃進展的不錯,就連皇宮裏都安插進了人手,但耗費也大,人手也是有些捉襟見肘。


    王爺信不過文為先,尤其是不久前,文為先派遣兩個手下,趁夜外出,結果隻回來了一個。


    浮萍親自去問,也被擋了回來,感覺府內的情況也有些變得不對勁起來。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這個人甚至沒有敲門,直接坐在了浮萍的對麵,像回到自己家一樣,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怎麽樣?”


    “說好了,隻需要四個人,你挑幾個高手給我!”


    “……沒人。”


    浮萍頭也沒抬的說道,而對方喝茶的動作猛然僵住,瞪大著眼睛看向浮萍。


    “不是,平樂王府這麽大個地方,四個人都挑不出來?……那我幹脆回老家賣青棗算了。”


    說著對方直接放下茶碗,就起身準備走人。


    “拿著!”


    浮萍沒好氣的扔過去一張紙,對方笑著伸手接過。


    “我就知道……


    這都……誰啊?”


    看著這張紙上的幾個人名和介紹,路子平有種不妙的預感。


    “你不是自詡為說客嗎?


    去吧,這幾個人都有些心思,和朝廷不是一路人,要是能說服他們加入我們平樂王府,算你大功一件。”


    浮萍繼續伏案書寫著,頭也不抬。


    “浮萍,你請我來京城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說好的榮華富貴呢?來平樂王府這麽多年,我是四處奔波,好幾次腦袋都差點掉了,我不管,我要我的榮華富貴!”


    浮萍無奈的抬起頭,果然看見路子平在屋子裏撒潑,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巴巴的表情。


    “行了,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多惡心啊!拿著!”


    看見浮萍扔過來的錢袋,路子平抬手接過,在手裏掂量掂量,立刻改換成一副笑臉,直接揣進懷裏。


    “少是少了點,但誰讓咱倆兄弟一場,就這樣吧。走了!”


    路子平腆著臉說道,浮萍舉起鎮紙,沒等扔出去,路子平就已經跑出了屋子。


    唉!自己挑的人,忍著吧!


    浮萍咬著牙,重重放下鎮紙,繼續伏案書寫,就是有點心疼自己的錢袋,平樂王那邊花錢像流水一樣,砸進城衛營,也就聽幾個響聲。


    這城衛營沒有戰事,操練也是鬆懈,養出了一群兵油子,吃空餉,敲竹杠,樣樣精通,這群人每年就吃下去平樂王府不少的油水。


    剩下的也多數都扔進六扇門和刑部衙門裏了。


    手裏沒有自己的軍隊,做什麽事都不方便。


    本來想著收攏一批江湖人,練練兵,不管怎麽說,起事的時候,也算一份助力,結果那個文為先,練兵練了好幾年,錢糧沒少要,練兵的情況就是不理想。


    問過幾次,文為先的意思是,這批人就不適合當兵,心思太亂,不聽指揮,還莫名有些傲氣,總覺得自己的本事大。


    而且被六扇門和刑部勾名處斬的,都是群窮凶極惡的賊匪,不是脾氣火爆,就是心思陰毒,手上還都見過血,要不是這群人也知道自己沒地方容身,說不定把文為先都殺了。


    越練兵,人越少,真是見了鬼了!


    練兵這麽多年,文為先就練出來二十幾人的親衛,還隻聽文為先的命令,也難怪王爺信不過他。


    剩下的人,要想調派,都得花真金白銀!


    隻不過王爺手底下,也就文為先算是識兵事,其他人在兵事方麵,更是不如他。


    多番謀劃,其實都是耗時多年,仍舊是進展不利,這次南方雲母教起事,確實是個機會,再拖延下去,平樂王府的情況隻怕更加不容樂觀。


    反正文為先不會倒向朝堂,他畢竟姓文,和那位自立為王的武將一樣,姓文。


    逆賊之子,殺父之仇。


    至於聯係雲母教?


    唉!平樂王府裏的這些人,誰不是在偷偷聯係雲母教,平樂王府這艘船,很明顯比不過雲母教那艘船啊!


    就是跳船,也得有份資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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