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的,至少要恢複從前的那一分恬然,至少不能讓任何人抓到把柄。”成君坐好,抬起臉望向趙安卿:“難為你近日來一趟,冒著危險,卻……卻被我無理取鬧了一番。”


    趙安卿搖搖頭:“你好就好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幫你辦。”


    “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成君眉間輕輕聚攏:“最近上官小妹出宮禮佛,陛下忙於政事,許平君看著老實,但我知道她不是個閑下來的主。”


    趙安卿沉吟了一下,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讓成君知道的好:“興許我要出宮呆兩天了。”


    “果然……”成君一副知曉的表情:“果然許平君要看出端倪了。”


    她仔細一想,若是許平君知道了趙安卿,那哥哥出宮在外,豈不是更不安全?


    “不行不行,哥哥你必須呆在我身邊。出宮避風險看似是一條路,但宮外是更容易動手的地方。你我現在是許平君巴不得處之而後快的人,不能輕率決定。”


    “難道我還要你保護不成?”趙安卿覺得可笑。


    成君一挑眉:“你既然來了,就做好這種覺悟,從今往後,我們相互幫扶,誰都有對己不利的一天出現。哥哥是男子,更是成君唯一的親人。”


    “我可不願做霍家人。”趙安卿淺酌一口茶水,一股新茶的香氣嫋嫋繚繞,幾番欲醉人。


    成君望向他的眼神默默暗下來:“其實我……也不願意做霍家人。”


    “好了,不說了,既然你已經知道許平君之事,現在等著的就是好好討好陛下,不要讓他對你有嫌隙。之後即便我身份大白,至少對你影響不大。”趙安卿不願意惹她不開心,三兩句過後打算離開。


    成君知道不能多留,隻好收回幾分愁緒,站起身,送趙安卿離開。


    “你說這兩日天色好不好?”她一人瑩瑩立在桂宮門匾下,長發柔順搭在雙肩上,一身竹青色的齊胸襦裙,就像昔日湖畔的楊柳依依。


    趙安卿立在階前,長望遠方:“會好的,如果不好,就不要出門了。”


    “嗯,好。”


    小婢子帶來趙安卿的名冊之後,許平君就氣定神閑地坐在榻上,一臉燦然的笑容。看似淡定,小婢子卻看出了許平君不同往日的得意。


    “你去宣室殿告訴陛下,我今日請他來椒房殿用晚膳。”許平君翻了兩頁冊子,抬手放到一邊去。


    “奴婢這就去……”小婢子三兩步跑走。


    沒過幾刻,就見小丫頭歡心滿懷地跑回來:“娘娘快些收拾吧!奴婢剛剛在永巷外邊聽人說陛下正往椒房殿走呢!”許平君趕緊站起身:“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是是,娘娘,奴婢哪裏敢捏瞎話!”


    “那快快,幫我把那件新衣拿出來,讓我換上……”許平君看著自己老套的鳳袍,立即嫌棄道:“你看看我穿的這都是些什麽衣裳,不怪陛下喜歡去桂宮,比起霍成君,我敢情就是她奶奶輩兒的!”


    一句話說的一殿婢女笑的花枝亂顫,許平君一眼掃過去:“平日寵壞了你們,一句一句誇我,誰知道是真心誇還是假意呢!”


    小婢子趕緊說道:“那肯定是真心的,娘娘是皇後母儀天下,天下女子不及您半分風華與威儀。”


    許平君換上一件藕荷色長衫,彎起嘴角,戳戳小婢子的額頭道:“我可不要威儀,我現在隻要嫋娜娉婷,隻要歲月長留,隻要容顏……容顏不老……”


    她拿起一邊的菱花鏡細細照著:“從前在府裏吃了些苦,肯定比不上桂宮那位天生的白嫩嬌柔,不過,霍成君沒有兒子,所以她再如何天生麗質,也比不得我許平君半分!”


    許平君自言自語,想起劉奭,趕緊問道:“奭兒呢?今日可以把奭兒接過來麽?我看他在書院裏待著不好,上次見時,足足瘦了一圈了!”


    小婢子低了低頭:“陛下吩咐了,沒有他……”


    許平君一想起劉詢的狠心,趕緊擺了擺手:“罷了,不提奭兒,他是唯一的皇子,自是要辛苦一些……”


    說著說著,許平君心中就泛起苦意:“可是……本宮真是許久未見奭兒了……趕明兒我親自去做些餅餌,你給我帶過去,說……說本宮過些時日就去瞧他。”


    小婢子看著許平君傷懷,乖乖巧巧地應了,又勸道:“娘娘莫要難過,一會陛下就要來了。”


    “好好,你看我,陛下一說要來,就什麽都顧不得了,全亂套了。”許平君整理整理衣衫,然後穩穩妥妥地坐回榻上:“你看本宮現在……如何?”


    小婢子連連點頭:“那還用得著奴婢評斷,娘娘姿色第一,霍婕妤也得拍到第二第三去。”


    許平君笑著撫平鬢角:“本宮不求比她漂亮,這世上,本來人上之人就數不勝數。”


    這邊正說笑,那邊腳步聲就匆匆響起來,許平君讓小婢子慢慢扶自己起身,然後用弱柳扶風地姿態一步一步往外走,劉詢宮門那邊一個拐彎,就看見了遠遠獨立的許平君。


    劉詢一時覺得她十分晃眼,就像本來應是萬裏翠色的美景,被硬生生地變成了濃妝豔抹的亭台樓閣,而且隱隱帶著本不屬於她自己的風姿。


    他皺了皺眉頭,卻還是笑著迎上去:“今日風涼,皇後別站在這風頭上了,趕緊進殿吧。”


    劉詢一把攬過許平君的纖纖細腰,許平君握著劉詢的手,紅著一張臉說道:“一心想著等陛下,哪裏顧及到這麽多,我現在私心覺得,要是陛下晚些來,平君受了風寒,陛下是不是要狠狠地心疼一番呢。”


    劉詢攬著許平君進殿,一陣暖融融襲身,加之妻子一番體己又含羞的話,心情大好:“平君是朕唯一的皇後,朕不心疼誰心疼?下次,你若還是不聽話,朕可要好好罰你了!”


    許平君扭扭腰身兒,別扭道:“陛下還說心疼臣妾,陛下要是真心心疼,就不會罰臣妾了!”


    “好好好,怎麽說朕都說不過你,來,站遠點讓朕看看,平君是不是瘦了些許?”劉詢把許平君拉開,左右看了看,忍俊不禁,一雙墨黑的眸子裏似海棠盛放一般美麗迤邐。


    “陛下忙於政事,許久不來,臣妾思君心切,肯定要消瘦的。”


    劉詢笑道:“平君可是怨朕?”


    許平君趕緊瑩瑩下拜:“臣妾不敢,陛下你看,臣妾今日讓小廚房做了許多陛下愛吃的菜,就怕留不住陛下的心。”


    劉詢拉著許平君來到案前:“我看誠意很足。”


    許平君暗喜:“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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