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楊玉美帶著滿身的怒氣,怒氣衝衝,又不舍得放手。


    她蹬上大杠自行車,去了團頂山鄉中心街西麵住著的於大駿的家。


    這會她在進入紅亮地木板塊的臥室的時候,剛好堵了個正著,於大駿剛好在屋內,上身穿著一件淺灰色夾克衫,衣領處潛露出,一道青白色的“的確良”襯衫的衣領。


    下身穿一條深綠色的軍裝筒褲,雙腳踏著一雙深藍色單拖鞋。


    燙著流行的黑色的羊毛卷式發型,白皙的肌膚裏襯托出,一對黑濃劍眉,一雙黑葡萄的大眼眸,在聳高的鼻梁上,驚詫的雙目麵對麵看著這突如其來,滿身帶刺亭亭玉立的玉美。


    然後他振了振精神才微微張開口,不鹹不淡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這時,被眼前男性的尤物給迷住了心誌的玉美,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問話,還是癡癡傻傻的望穿秋水傻愣著!


    他開始走動,接著又重複了一聲!


    玉美這才緩過神來,“我怎麽就不能來?”


    楊玉美初次見到他這般的神情,他又比上初中那會帥氣了幾倍,見到他有如見到了很是迷人的月光,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她心中的怒氣立刻減少了一大半。


    “可以來,歡迎,坐吧。”於大駿冷俊的臉一下子變得柔和了些。


    玉美坐在屏障拉簾的炕沿處,於大駿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塊“大白兔”奶糖,並剝開紙皮放入她微微撬開的口裏。


    他的大白兔奶糖真甜,她從來沒有吃過大白兔奶糖,甚至沒有吃過這樣特別甜的糖!


    這可能就是於大駿給她的最後一顆安慰的奶糖甜!


    玉美吃過了她日日念念,夢裏夢外的他的奶糖,心裏是美美的,心裏也敞亮了許多!


    然後,接下來,讓她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玉美,我有事對你說,不過,前提,你先對我保證,我說了,你千萬不要生氣,也不要恨我。”


    玉美先是怔了怔眼神中,出現的昨晚她去徐美麗家的情形,她心知肚明他要說什麽?然後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強壓製住不好的情緒緩和的說道,


    “大駿,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在和他對象吧,她是我們村子裏女生徐美麗,你們倆從上縣重點高中那會開始的,對吧。”


    玉美說完淚花纏繞著雙眼眶,她以最強大的意誌力控製住,不讓淚水讓這個熟悉的陌生人看到。


    於大駿不敢直視她,所以沒有看到她心裏在流淚,不過他之前對她也沒有做過什麽,也從沒有對她說過什麽?他隻知道來家裏幾次,就是女孩對男孩一見鍾情。


    他朝她點點頭,表示默認。


    “我知道她是高中畢業,又是大學生,我算什麽,我隻不是一個臭農民,才上初中,我配不上你這個重點高中畢業生,當兵的軍人。對吧!”


    玉美說完站起身,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激動好嗎。”於大駿立刻伸開雙臂,想要抱住她去安慰,然後他又馬上放開雙手冷靜下來。


    玉美收攬了一下淚水,然後穩住情緒問道,“別的你不用說了,我隻問你,上初中那會,你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在喜歡我,你知道我後來的初考的總考的成績,為什麽會下來嗎?還不是因為你...”


    “我...我也不...“我也不...”於大駿結巴的說道。


    “那會我要是和你一樣考上,和你一塊上了縣重點高中,你是不是和我處對象,不會搭理她,她是我們學校徐大校長的大千金,有才有貌的,母親又是我的村學校的初中老師,家庭背景比我家要好,我們家純粹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你當然會去選擇她的。”


    “不,不是...”


    “不是什麽?我隻要你回答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你說,你有喜歡過我,對嗎?”玉美控製不住雙手搖著他的一隻胳膊。


    於大駿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大駿,該吃午飯了。”這時門外有一個男人的咳嗽聲,打打斷了他們的說話


    玉美停止搖動放下雙手,然後冷冷地說道,“行了,我懂了,今天我沒白來,你不回答我,就是默認了。最後,祝你和她百年好合!再見!”


    楊玉美止住淚水,跨過屋門檻,掠過廚房站著的一位帥氣的中年男人,轉頭急匆匆的跑出門外,快速蹬上自行車,徑直朝鄉村東麵土路騎車。


    傍晚吃過後,南廂房走進媒人鄒拉纖,玉美和劉淑蘭在整理東屋子內的衣物。


    母女見她的到來有些反感,上次給玉秋介紹的鄒家的婚事,就不太滿意,前拉後拽的兩家兒女結婚,繞了那麽大彎路,最後才在一起。


    這會她又來了,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美波好心。


    鄒拉纖不請自來,很嫻熟的坐在東屋子了火炕沿上。


    然後,笑嗬嗬,說道,“你們母女吃飯了嗎?這會再收拾屋子?”


    “嗯。”玉寒用鼻音“哼”了一句。


    “她鄒姨,啥時候過來娘家串門了,這會來我家有事嗎?往裏坐坐。”劉淑蘭心裏不太喜歡她,可在麵子總要過得去。


    “二嫂我今天上午來的,聽我爸媽說二哥和三哥都去世了?他們什麽病?怎麽突然就...太可惜了,二哥多好的一個人。”


    “嗯,你三哥前些年就有肺氣腫病,一直沒有去醫院看大夫,在去世前發作了,然後在家找了村子裏小大夫,打了七天小針。


    後來他的病不但沒有好,反而越來越厲害了。


    然後楊誌打車帶他去古城縣醫院,結果醫院大夫不收留,讓他們去大地方的醫院看病,楊誌打車就一同回了家。


    回到家,他就更加嚴重了,上不來氣,一口氣倒一口氣的。


    大家都勸說楊誌拉去大醫院,楊誌急忙去村小賣部打急救電話,然後急救車很快來了,就拉著三弟楊占南楊誌刁豔很快到了佳市醫院。


    可惜病情惡化,大夫說,要麽住進重症監護室,但費用很高。要麽帶回家。後來楊誌毫不猶豫的就把他帶了家,放在炕上,借來村子有病人用的大藍色的氧氣瓶子,給她當鼻孔裏吸氧氣。


    “媽,三書帶回家,那不是再等死?起碼在醫院還有生還的可能性!”


    “那沒辦法,我們家也沒有錢,你爸滿兜是空空的,大家在一起過日子時,你爸掙的木匠活錢,多少錢都是交給你奶奶,給了大家用光了錢。”


    “那些錢都用在我三叔那屋子的娘倆身上了。”


    “楊誌結婚沒多久吧,他和媳婦手裏應該有餘錢,讓三哥住進重症監護室?”


    “”那就別說了,畢竟他是你二哥的親侄子,我怎麽好說!”


    然後,通知親朋好友,大家外地的跟前的,很快來了,圍滿了病人周圍,看著病人吸氧氣桶。


    各個指手畫腳,擦拳磨掌,各顯其能,卻是無能為力拿不出一毛錢,救病人最後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第二天傍晚,大家見他僅剩最後一口氣,狠心的拔掉鼻孔插的氧氣桶管,趁著他還有喘氣,以當地風俗走馬入殮,大家膽子大的,有力氣的,抬著他,裝進你二哥事先為自己打製的那口棺材裏。”


    “啊,好殘忍,我三叔還活著呢,還有喘氣,就給,我看電視劇裏麵,在醫院病人的家人,為了讓病死的人能活過來,大夫用電擊...媽,我在上高中怎麽沒通知我,見我三叔最後一麵。”


    “二哥真善良,自己的身後事棺材給了三弟。”


    “嗯,你二哥見他三地走的急就讓楊誌和村子開幫忙轉發一下男人把放在木漿房的大棺材抬到院子做準備的。”


    “等你二哥死那天,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像是“紅樓夢”中的王熙鳳,他披著一身銀白色外衣,裏麵包裹著,用細繩子紮緊著,裝滿著另一個他的,一個小紅布袋子!


    “楊占南什麽都沒帶走,最後走時,還是等著他唯一那個洗了濕的褲頭晾幹穿上,要不都光著屁股駕鶴西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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