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吃過幾口劉淑蘭親手做的手擀麵加了兩個荷包蛋,玉寒接過剩餘的放到一邊。


    新郎官穿著一身整潔的粗布灰色中山裝,早早進入屋子準備抱著新娘子上車。


    鄒軍的小跟班男生把坐福的那張紅被子放在,鋪有楊草紅馬車上。


    玉秋留下幾顆金豆子眼淚,然後鄒軍抱著她,放在大紅被子上,紅被麵還是朝上麵。


    楊玉寒端著那個放蔥紅棗銅幣的盆子上車坐在玉秋身邊,玉美刁豔拿著分別拿著兩個帶紅雙喜字的紅包袱,同樣坐在車上。


    馬車上坐滿了迎親的娘家人,然後老牛輕輕驅動紅馬車開始圍繞奔村子的土路來回一圈慢慢行走,最後去鄒家完婚。


    大院留下老爺子老太太,還有站在大門口看著送親的紅馬車離去的背影,流眼淚的劉淑蘭。


    劉淑蘭見紅馬車走遠,她快速走回西屋子,頓時感覺屋子一片空空蕩蕩,身邊突然少了很多,大閨女外嫁多年一年才能見一次麵,二閨女當年才十八歲和生產隊小夥子搞對象受了處分,後來投河了,三姑娘現在結婚,


    這會她才意識到,她後悔因為那封電報抽了玉寒大嘴巴,玉寒在嫁人走了自己真是孤零零一個人,自己快一輩子楊家的女人,生了四個丫頭片子,讓婆婆丈夫瞧不起,婆家人平時冷言自語的,不盡情意,連個說心裏話的人都沒有,貼心小棉襖就玉寒一個人了。


    她知道玉寒也是為了自己和家人好,才會把電報藏起來,大雪封路還能怎麽樣?能去外省看大女兒的最後一麵嗎?


    屋子此時沒人了,隻留下玉秋吃剩下的那碗長壽麵,她說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般。


    做娘的都這樣,十月懷胎從分娩到養大成人,每天生活在一起,幾乎形影不離,一下子被狼叼走了,像她身上掉下來一塊肉一樣了痛。


    她又想到了自己剛結婚那會,自己的親娘不是同樣的不舍。


    想著女孩都是這樣過來的,也就釋懷了心情?


    她開始收拾零亂的屋子,剛才鬧哄哄一下子變平靜了,有些難以接受,隻好用忙碌打發胡思亂想。


    她收拾完東西屋子,又到院子看看哪可以收拾的,她剛走到院中,就發現二老站在敞開著的大木板門前,朝西麵雪土路滿含熱淚的望著。


    她剛要去安撫他是進屋子,然後她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讓二老多釋放一下對他們的三孫女的不舍的心情了。


    然後他折回南廂房自己去屋子,不一會,她透過玻璃窗看見,二老互相攙扶著走去東廂房的房內。


    迎親的紅馬車慢慢吞吞的走在屯子最後排民房,狹窄土路上,正朝鄒家走去之時,被相向而行的,一駕帶白花的白馬車上,拉著一具大紅棺材的送檳隊伍給堵住了去路。


    然後兩輛紅白喜事,上演了一場,互不讓路,誰也不倒退給對方讓路的挑戰。


    這條路是村子裏麵最窄的一條土路,積雪已經清除幹淨,兩輛馬車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前行,紅馬車朝路東走,白馬車朝路西走。


    紅馬車上的楊家男人和白馬車車隊伍男人,在雙方瞪著眼睛發橫,白馬車一旁的老男人說道,“我不管你們辦什麽結婚喜事,你們必須給我家閨女讓路,要是當誤我閨女轉世後再嫁個好人家,再不能為了給男人生孩子,大出血而死。要是你們擋路當誤了她轉世再嫁好男人,你不吃不了兜著走。”


    另一個身穿重孝扛扛靈靈幡的中年男人附和他說道,“對對,老丈人您說的對,都是我的錯,小玲死的太慘,要不是我非得要兒子,她生了第五胎了..,都怨我沒照顧好她,我出去打牌這功夫她就生了兒子,結果我她身邊沒大人,剛生的兒子和她都...嗚嗚...”


    然後中年男人毛頭轉向紅馬車的人,厲聲嗬斥,“你們要是耽擱了我死去的媳婦,去投胎時間,你們...要是讓我老丈人再次打我個頭破血流,你們...”


    楊玉寒看到眼裏有想笑的感覺,卻沒有彰顯出來,被人看到就會讓人覺得自己有點太不盡人意,她便暗想,原來這是因為生孩子而死,娘家人來為女兒懲罰婆家的。


    突然她想起來這中年男人死的妻子,就是上次在縣城給宋瞎子算命先生先前,算命的生男還是生女的那個大肚婆的丈夫,算命先生對死去的這個男人媳婦說是懷了男的,他媳婦笑著滿意的離開。


    這事還真不好辦了,三姐的婚事經曆了太多的年前事端,還有大雪封路,到了年後才完婚,半路上還突然碰到了一個陳三金出來。


    再這樣互相磨嘰下去,恐怕天黑也解決不了同行,平時都是一個村子住的,可能就是熟悉的那個男的外地老丈人為給死去的女兒報複男人寫這一行徑。反而間接性的影響楊家女兒出嫁。


    就在玉寒犯難之時,從土路北麵一個拐角裏出現了一個村子裏很熟悉的中年男人。


    他的出現讓玉寒緊鎖著的眉頭一下子得以舒展開來!


    此中年男人是一名長期跑外的算命先生,他姓狼,名字都叫他狼四。


    據傳他算的卦很準,他長期在外算命,本村子人找他算都見不到他人影,今天可是難得的機會了。


    她想完立刻把正在和對方對峙的四叔叫到紅馬車這邊,對他耳語了幾句,然後四叔走去狼四那條路上。


    四叔攔住了他的去路,同樣耳語了幾句,然後四叔從衣服兜掏出一張十元錢塞到狼四手裏。


    狼四立馬答應下,很快走到白馬車跟前對中年男人和他的嶽父說道,“大家稍安勿躁,都是同村子裏住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們可允許我說上一句話,為了棺材的女人能早日脫離苦海,早日生天,來世不坐凡塵女子,她將會轉世成仙,還是成偉什麽?就看你們二位對她什麽態度?”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我這個當爹的不想為躺在棺材裏的女兒討回公道,讓她轉世嫁個好人家,我來這幹什麽?”


    “嶽父息怒,他是這村子很有名氣算卦小先生,他姓狼,都稱他狼四。”


    “狼四?”


    “對,老先生,我是狼四,我一直在在東奔西跑出外麵算卦,很少回家,今天回家我事情要辦,才得以抽身回家一趟,剛好由此經過,就湊巧了。”


    “狼先生,我想起來了,你去年是不是在東省西縣南公社北村大隊,一個大道上算卦?你給我老爹算命,你說他能升官,結果老爹他真生官了。”


    “對,對。升官就好!當時你說你老爹常年穿一身深綠色的將軍服,手拿鈍器。”狼四迎合。


    “老爹他生了驢長。”


    “你老爹生了部隊的旅長好哇,你能跟著沾光發財,要不這年頭誰能穿得起一身將軍服。”


    “老爹的將軍服是城裏親戚給的,手裏的鈍器也不是...”


    .“不管怎麽說,老爹升了部隊旅長就好!”


    “他升個屁部隊旅長,老爹常年在生產隊喂牲畜毛驢子,生了驢長,手裏的鈍器是毛驢鞭子!”


    (臥槽)(哈哈!)


    “嶽父我就說狼先生算命很準的,他之前留給小玲我媳婦您閨女算過命在縣城,那個先生就是這位狼四,給她算了懷的是男孩,結果小玲他真的生...”


    “行了,別你媳婦了,在轉世說不定誰媳婦,誰做你媳婦誰活不長。”


    “狼四先生你的意思我懂了,你讓我們辦白事,先放行對麵辦紅事的,我死去的女兒才有好的轉世,行我同意讓路,向後撤退。”老者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白馬車一路倒退。


    紅馬車同行,走了一小段路就到了鄒家的院子。


    最後,紅馬車停下,在所有人下車後,車上就剩新娘子和押車人楊玉寒。


    楊玉寒先前不接受於豔麗給他兩元錢壓車錢,不給到她滿意的錢,就是不讓新娘子下車,最後於豔麗把自己的傳家寶戴在手腕上的銀鐲子都摘下來給新娘子,又給壓車的玉寒兩元錢變成二十元。


    於豔麗的誠心最終讓新娘子下車了。


    楊玉秋的婚禮最終圓滿結束。


    不久那個狼四算命先生,跑外地時,不小心被鐵軌上的火車給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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