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向窗外,玉秋正在和老太太解釋昨晚她給玉寒做的是,西倉房裏麵的去年生產隊分的全家口糧沉的玉米麵做的糊糊。


    玉秋並沒有偷拿老太太珍貴的麥乳精,而是她婆家對象鄒軍三天前出工回來,拿來孝敬老丈母娘老丈人的兩鐵罐麥乳精。


    院子大哥楊衝也和鄒軍一塊出工去的剛回家,大哥拿回家的五塊大麵包,五塊大麵包半刻鍾被大院幾個孩子們一搶而光,當時老太太氣的站在院子裏直罵了兩天兩夜。


    這個年代老式大麵包在後世就消失不見了。後世再吃大麵包也是模仿的模樣,根本吃不到那原版的酸酸香香的滋味!


    “奶奶您別動怒,氣壞了身體可不好。玉寒今天淩晨剛醒來我就給她做了玉米糊吃,沒有拿您的麥乳精,您和爺爺吃沒叫鄒軍在給你買。”玉秋拉著老太太的手商量著。


    “買個屁,這不是鄒軍那小子參加大隊外出挖壕溝出任務拿回來的。”


    “奶奶那和買是一樣。”


    “一樣個屁,你對象同意給我買,你未來的公婆鐵公雞都舍不出那個錢。”


    “行行奶奶你說的全對。”


    “奶奶她們半夜偷拿了您的麥乳精,我都沒吃上一口,您真是偏心眼,給那個小妖精吃。”站在西廂房楊玉美揚著瓜子臉不屑的說道。


    “我怎麽不知道,誰半夜跑院西茅廁拉啥屎我都清楚,何況她們偷吃了我的麥乳精。”


    “奶奶您半夜跑茅廁了,是不是吃麥乳精吃壞肚子拉稀了,要不給我嚐嚐麥乳精啥味,我老看著您一個人喝,真吵死您親孫女我了。嗬嗬!”


    “滾一邊去,別在這扯犢子。”


    “奶奶您不該罵我,您該罵那個南屋子偷吃的壞人。”


    說話間,“啪嗒!”一聲,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很張狂的半張瓜子臉上。


    “你敢打我,偷吃食的鄉巴佬,你咋沒騎車摔死你,還醒了看我撕爛你的小白臉。”


    玉秋急忙拉架。


    打鬧中,突然生產大隊辦公室的廣播喇叭響了起來,“社員們請注意,社員們請注意,都認真聽大隊王隊長有話要講……”


    大院內繼續打鬧,玉秋繼續拉架,老太太拉偏架了,用力挪動她歪軀的輕身子腿下,穿著一對黑布尖頭單鞋的小腳丫子。


    老太太拉著玉寒的兩隻胳膊,讓她沒機會打玉美,玉寒輕掃老太太一眼,勾了勾嘴角,然後她輕輕甩了一下兩條胳膊,隻是輕輕老太太差點跌倒,她晃了兩晃被玉秋扶住。


    楊玉寒再一次揚起那隻巴掌,扇在玉美另半張臉上,不偏不向兩邊臉蛋瞬間泛紅了,她發瘋了一樣去抓玉寒的白皙的臉。


    老太太見玉美就要得手,就上前去推玉寒的後背,讓她臉部更靠近玉美的伸過來的兩隻鷹爪撓到她。


    老太太正好報仇剛剛被這個變態不孝子甩她差點跌倒。


    玉寒抬起一隻腳用力踩了一下老太太的前腳尖隻聽“哎呀!”叫了一聲沒了呼吸?


    玉美的兩隻尖尖的長爪子,就差一毫米抓到玉寒的臉上,玉寒的身子猛的一躲閃,玉美的鉤子爪卻撲了空。


    剛好暴雨過後,土地光滑,人容易摔倒。要是小雨綿綿不斷土地濕透會泥濘,踩上去的雨靴腳,被泥濘的土陷入難以拔出來。


    玉美身子由於向前力度慣性大的作用,玉寒身子突然抽空,玉美的身體剛好伏麵而摔,像烏龜殼的形狀。


    前世玉寒買了一本練習“鐵砂掌”功法書,上麵有畫圖和字功法指導,每天早晚練習一次,堅持十幾年有了一般的功法,對付幾個混混是沒問題。她還練習快速躲閃的法。


    對付她們還用不到她的“鐵砂掌”功夫!隻輕輕用到閃電式躲閃絕活,就夠她們吃不消。


    何需用到她的;殺豬何需宰牛刀的“鐵砂掌”!功夫!


    大隊廣播喇叭繼續喊著,像是有意在給堂姐妹打架在伴奏。


    突然玉美縱身而起,拉著老太太胳膊哭著說道,“奶奶你不要給她上學學費,就讓她去賣插菜板騎車去賣,繼續讓她摔,最好一下子就摔死。”


    然後雙目惡狠狠的瞪著對麵虎視眈眈的楊玉寒。


    “你奶奶腿沒一個好東西,你們倆打架,牽連我,死丫頭壞蹄子用力踩我腳,就現在社會成全了你們丫頭片子,放到過去,你們大腳片子都得像我變成小腳,看你還有力氣踩人。”


    “……村民同誌們聽到消息的……”


    “奶奶個腿,她還想上學門都沒有,我活著她就別想去上學讀書。”


    “嗬嗬!你是誰我怎麽不認識你,就算我上學,也由不得您老人家說得算!我還有父母。”


    “她是我們奶奶,這個你也不記得了?”玉秋給老太太揉腳,小聲說話。


    “死丫頭你還嘴硬了,看我打死你。”


    “你打看你能不能起來打?”


    “死丫頭。”老太太扶著玉秋肩膀試圖站起身,踉蹌了兩下又無奈的坐到一塊石頭上。


    “哈哈!”


    院外大門口圍著吃瓜群眾朝大院內大笑。


    “都給我住嘴,一個個不嫌丟人,讓你們攪鬧的連大隊喇叭喊啥都聽清個成。”


    一老者手裏拿著長煙袋杆,弓著身子慢慢吞吞從院子東廂房走出來,一邊口裏噙著老黃煙袋吞雲吐霧,一邊唾沫橫飛!


    “爺爺,楊玉寒嘴巴饞偷吃奶奶的麥乳精,玉秋姐半夜給那個土包子半夜偷著拿奶奶的麥乳精給她吃。”玉美跑過來附在爺爺的身上,乖乖的說道。


    玉美然後自豪的朝玉寒勾了勾嘴角,用鼻子冷哼一聲心裏罵到,“看爺爺一會一定罵你偷吃食的鄉巴佬。”


    爺爺罵死她,玉美才高興,把自己摔成剛才那慘樣,讓大門口圍觀吃瓜看自己笑話,也好報了這個仇恨!


    玉美正想著爺爺發話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大隊喇叭不是喊話說是到大隊牆上看看各家勞動力分配收玉米任務事項,怎麽都沒事做了,跑到我家看什麽?你們自己家門前雪都掃幹淨了嗎。”


    “爺爺還沒下雪呢?你該罵的人是偷吃食的人,不是他們。”玉美撿露樂嗬的麵容一下子冷落。


    “玉美你安靜。”


    “爺爺……”


    楊威在大興安村裏打他年輕到現在一直是有威力的人,他的威力配合他的名字。


    楊威的話音剛落下,看熱鬧的人一溜煙跑光了。


    走在最後麵的兩位中年婦女,平時愛八卦的半婆子,慢騰騰的一邊走一邊倆人發牢騷,“有熱鬧不看是傻子,還說我們回家掃自己屋門口的雪。”


    “張翠花你說得對,我們家門口的雪咋也比楊家門口的雪要白。”


    “行了,我們先去大隊看看分配榜上名單看和誰家勞動力合夥收玉米,然後回家做中午飯了,一會孩子放學回家吃飯。”


    “嗯呐,看完回家做飯吃飽了,等著看楊家更好的戲。”


    “哈哈。吳三保借你吉言,那我們就等著以後看他們楊家大戲!”


    楊家大院內安靜了下來!


    “就是,爺爺都是她惹的禍讓我們家丟人。”


    “行了玉美你也少說點,麥乳精那玩意我都不願意喝,玉寒剛醒過來身體虛,吃點就吃點。再說你和你奶奶就是在誣陷玉秋和玉寒,她們根本沒有動你奶奶麥乳精,玉寒吃的是玉米麵糊。”


    “爺爺不會吧,你有證據嗎?”


    “證據沒有,我有證人,證人就是你爺爺我。”


    “啥啊!”


    “啥啥,我昨晚去茅廁跑有幾次,就是吃了麥乳精吃壞了肚子,我看見玉寒吃的了。那屋子白熾燈那麽亮沒有窗簾誰都看得見,就是你們睜眼說瞎話。”


    “行了別囉嗦,你回自己房子去寫作業。”


    “爺爺憑什麽?”


    “什麽憑什麽,快回屋,小心你也沒書念,留著給你堂二哥娶媳婦用錢。”


    “哼!爺爺,算你狠!”她說完氣呼呼掉頭就跑,途中還故意撞在楊玉寒一隻肩膀上。


    她跑回西廂房的路中,還在詫異,她想不明白,平時爺爺都是偏向她的,怎麽就突然變了,偏向那個鄉巴佬。


    楊玉寒沒有去理會她,隻是揚起嘴角藐視她失魂落魄跑去西廂房的背影!


    “玉美你個死丫頭敢說爺爺狠,都是平時太慣子你。”


    “咣當!”一聲,西廂房的房門被楊玉美進屋回身狠狠關門!


    老頭氣的張了張嘴,一下子被跑到跟前的玉秋給安撫了。


    楊玉寒卻仍舊站在原來位置一動不動。


    “玉秋你帶著玉寒還不去大隊看看,沒聽到大喇叭王大隊長講話?還有心幫著妹妹打架。”老頭吞吐著長煙袋鍋裏麵的白煙回屋。


    “爺爺我沒有幫著她們打架,我是拉架的啊,爺爺誤會我了,奶奶她人……”玉秋差點落淚了。


    “玉秋你要說啥,奶奶個腿的,都快滾,女孩子沒一個好東西。”老太太說完朝東廂房走去。


    “爺爺是奶奶拉偏架,不關三姐的啥事,罵我們女孩子不是好東西,奶奶沒有過小姑娘時候。”


    老太太氣的剛要回身去打玉寒,一下子被老頭子拉著走去了東廂房。


    村大隊門口。


    隨後,姐妹倆跑到村西大隊辦公室門前看海報,一麵牆上大白紙上寫著生產隊社員勞動力分工搭配成員收玉米名單。


    果不其然那個陰森森在小姑娘模糊夢裏,喊救命聲的現實中的楊玉秋剛好和夢裏的那個撕扯她,毀滅她的那個男人明晃晃寫在這張海報的大白紙上麵的最頂端!


    看過後二人轉身回去,回家的土路她都記得,她保留原主一些記憶。


    這件事她應該怎麽和玉秋說?前世小姑娘是獨生女,家裏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獨生女的好處就是父母很年輕,和自己能走很長的路,父母年輕有勞動能力支付孩子前途費用。


    女主前世的母親是成功人士,也有自身的不如願,因此將她沒實現的做大夫願望寄托在獨生女楊玉寒身上。


    因此,玉寒前世是一家醫院的女大夫。


    二人漫不經心的走到貌似四合院門前的原主的家門,楊玉寒先是頓了一下,看了一下農村大院子。


    院子很大,東南西北正房土牆上麵揚草蓋,還有靠西側中大的裝滿一年全家人口糧和雜物土坯房,當然口糧是在生產隊承包到戶後的農民生活。和倉房緊隔著一道牆是這個院子的大廚房。


    現在是生產隊集體勞動,分配給農民的按工分算全家人口糧。


    她看過片刻不太滿意的整個土院子,她咬牙緊跟其後走進陌生的新屋子。


    當然作為後世的城裏人,而且在知識小康人家的獨生女,是七市中心醫院婦產科大夫,並兼職婦產科女主任,她怎麽能瞧得起這個時代的破草房。


    盡管這樣,她還是喜歡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融洽的走親戚!


    在後世金錢至上,讓許多親戚也斷了聯係。


    重生就是她最大的幸運,即使來到這個不起眼的土房子裏也是很幸運的,既來之則安之!


    她決定要找出合理的解釋來勸阻,楊玉秋即將到來的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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