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曲修煉完畢,剛剛睜開眼,就看到兮伽一步一個憤怒的腳印,離開了離怨宮。


    她不解的回頭問冗月:“他怎麽了?臉色這麽臭?”


    冗月轉身,調侃一句:“無妨,孩子心性。”


    “……和你比,確實誰都是孩子。”花二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不料冗月突然間回頭,嚇了她一跳,花二曲緊閉雙唇,微笑的看著他,她剛剛聲音那麽小,應該沒有被聽見吧?


    “練的如何?”


    花二曲想了想,頗為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妖丹固元完畢!神尊放心!”


    冗月點點頭道:“好,跟我來。”


    花二曲一臉茫然:“去哪?”


    “獄法山。”


    花二曲尷尬的笑了一聲,險些以為自己沒有聽清,她不可置信的重複問了一遍:“是我理解的那個上古北山山係的獄法山嗎?那個有凶殘神獸出沒的獄法山?”


    “沒錯。”


    花二曲盯著冗月看了很久,看他確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見!”


    話音剛落,她轉身就想跑,沒想到冗月比她更快,已經化成一道光,閃身擋在了她的麵前,撞得她鼻子生疼。


    “你在害怕?”


    花二曲怒氣衝衝道:“廢話,那是獄法山,不是蓬萊山,裏麵的妖獸數目之多足以與南海歸墟媲美,我隻是道行一萬年的小妖,法術不濟,去那是送死你明白嗎?再說了,我為什麽非要去那?”


    冗月平淡的誘惑道:“獄法山有一妖獸作亂犯規,已經使用幻術迷惑了不少的凡人,將其果腹,破壞人間界的命數,早就該將其擊殺,可它的內丹最少可以讓你少修煉整整五千年年,你確定不要?”


    五千年?


    這個數字倒是讓花二曲心動了一下,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問到:“什麽妖獸?”


    “山犭君。”


    “我記得是人臉狗身的東西是嗎?”花二曲問道。


    冗月嗯了一聲,她還是有些顧慮道:“可是,它吃了人,修煉的內丹有業障,必然與我的功法背道而馳,我怕不能為我所用。”


    “你放心,我會替你祛除它的戾氣。”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有什麽好拒絕的呢?最終,她還是擔心的囑咐了一句:“阿月,要是有危險,你可不能丟下我自己跑,聽到沒有?你法力比我高很多,它們會很喜歡吃你的,你要記得救我。”


    “為什麽?”


    “為什麽?!”花二曲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開什麽玩笑?這個虎狼之地是你要去的,你不負責誰負責?”


    冗月也不給她保證與承諾,隻是瀟灑轉身:“跟上。”


    花二曲歎了一口氣,冗月每次都這麽雲淡風輕的,可偏偏每次都沒有她拒絕的餘地,摸了摸頭上的浮華簪,撥動了一下下方墜著的玉鈴,她隻能認命的跟了上去。


    魔域。


    戰夏端坐於榻上,任由溫楚處理他掌心還在散發著微微烈焰的傷口,他也沒有想到,那堆老家夥處理起來,比他想象的要費神,一招不慎,竟然真的讓人傷到了。


    溫楚一邊處理一邊道:“魔君此次處理族內叛逆,手段高明,相信族內應該已經沒了要和寧抗衡的人了。”


    看著溫楚將冰蓮置入傷口裏,那烈焰便奇跡般的消失了,戰夏才開口道:“我留著暮瑰的命,是因為你,她如果還保留不該有的心思,我惟你是問。”


    不殺暮瑰,也不全然因為溫楚,戰夏其實不相信現在的暮瑰能翻起什麽大浪,一個女人,又在那些老部麵前殺了所有的臨崇黨,包括臨崇,又有誰能不計前嫌的入她麾下呢?


    溫楚笑了一聲,他清楚自己沒有那麽的重要,戰夏畢竟是魔神,他的心裏沒有什麽人是值得他妥協的。


    “是。”


    戰夏垂眸,忽然想到,近段時間,已經聽不太見冗月的消息了:“天界那位神尊,近日來可有異動?”


    溫楚搖搖頭,回想著之前的調查,回複道:“沒有,除了去妖界捉拿燭龍,沒有其他的,不過此前,尊君那番試探冗月神尊,是真心想一統六界,為您主宰嗎?”


    戰夏收回手,不屑的冷笑道:“這些無聊的想法,隻有天君和臨崇才會有,本君要做的,就隻是實力淩駕於他人之上,本君要確認的,是不被任何人主宰。”


    所以,他想要和冗月鬥法,也隻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比冗月強而已,溫楚無奈的搖搖頭,他家這個魔君,真的隻是愛打架而已。


    “對了,魔君,天君派五皇子華晤前來,探望您的傷。”


    戰夏嗤笑一聲:“我族內亂,和塵派他的兒子來看望,怎麽?我做這個魔君,還要有他天界的誥封才算得數?可笑!”


    天界的人自詡清高,手還真的伸到他的地盤裏來了。


    溫楚問道:“那眼下如何?人已經來了,現在各界都在休養生息,眼下不好拂了天界的麵子。”


    “本君聽聞,華晤好女色?”


    他突然間提及一嘴,溫楚便大概率猜到了他的用意。


    “是,風流韻事,六界知曉。”


    “那便讓暮瑰去應付他,少來煩本君。”


    “是。”


    戰夏轉身去了自己的內室,吩咐了這麽一句,溫楚恭敬的應了一聲,可看向室內的那抹身影的眼神裏,有些耐人尋味。


    另一邊,華晤左等右等沒來人,等的他心情極為煩躁,他怎麽著也是天界皇子,來探傷也會被人晾在一邊?


    華晤扔下手裏的茶杯,冷哼一聲:“罷了!既然魔君不待見,那本殿下也不必浪費時間了,告辭!”


    正想離開,隻聽後方一陣嬌笑:“殿下何必心急,尊君有事脫不開身,若是不嫌棄,我魔域的景色雖比不上天界,卻也有幾處繁花奇景,不妨,隨我一起去看上一看?”


    本就對女人十分敏感的他,回眸就被朝他走來的暮瑰勾去了心神,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美人,不像天界那些故作矜持的女神仙。


    魔族皇室特有的紫色眼瞳,配上她白皙的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她身上的任何一處,都長得好到了極致的感覺,身段纖細卻尤為挺拔,有著魔族公主特有的高貴和驕傲,神秘的黑色華服雖然包裹住她姣好的身軀,可華晤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女人,絕對是個罕見的尤物。


    這一刻,他有了一種征服的欲望,這個女人,他想要。


    華晤抬步迎了上去:“想必,仙子便是魔族公主暮瑰了吧?”


    暮瑰垂眸一笑:“仙子?殿下不必折煞我,我隻是魔族公主,在魔族還有幾分地位,在天界,可就一文不值了,殿下喚我暮瑰就好。”


    華晤道:“既然魔君還有要事處理,那就勞煩暮瑰公主帶路了,也好讓本殿下開開眼。”


    暮瑰側身,彬彬有禮的抬手道:“殿下,請。”


    魔族景色偏暗,可勝在有些奇花異朵的珍貴植物,開在這裏麵,倒是好看了不少,再加上魔族特有的星空,也確實優美。


    可華晤的心思全在暮瑰身上,身後跟的侍女流煙看的是一清二楚。


    正觀光之餘,暮瑰卻突然開口問道:“殿下,暮瑰有一疑問,不知殿下可都能解?”


    華晤急忙道:“你說你說。”


    “上次暮瑰生辰的時候,天界派冗月神尊前來送的龍綃,雖流光溢彩,可是卻是縫了即合,是需要用特殊的絲線去縫製嗎?”


    華晤一笑:“這是鮫人族供奉的,入水不濕且輕薄異常,也確實材質特殊,須得以五色霞光為線,天梭為輔,方能成衣,我那叔父,怕是第一次送人禮物,也不懂這些,原本這兩樣物品是要一起送的,這樣吧,你把龍綃給我,等製成了,我再給公主親自送來,如何?”


    聞言,暮瑰佯裝感激道:“多謝殿下,隻是,讓殿下費了心力,又怎好勞煩殿下外跑一趟?十日後,暮瑰親自去天界取,也好看看輝煌的天宮,究竟是何模樣?”


    一聽說小美人要來找自己,華晤心裏樂開了花:“自然可以,公主若是願意,可以在天界玩個幾日再回來。”


    暮瑰福身行禮:“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兩人又寒暄了許久,華晤自從見了美人,滿心的歡喜,早就忘了自己來魔族的目的,暮瑰又帶著他逛了逛魔域裏的奇觀後,給人恭敬的送走了。


    “公主待五皇子如此,是想與他聯姻?”


    暮瑰嘲諷的笑了一聲:“一個貪戀美色的無能天界皇子罷了,他還不配。”


    話及此處,流煙作為她的心腹,也明白了暮瑰的用意:“那公主費力創造一個進入天界的機會,真的看上了冗月?”


    說起冗月,暮瑰的眼裏不自覺點展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隨後自信的轉身,臉上的笑容是誌在必得:“我生來就是魔物,所以我也是血脈,雖沒有魔尊那樣純正,那也是魔族裏最尊貴的公主,這個世間,隻有冗月能配得上我。”


    看她打定了主意的樣子,流煙知道多說無益,雖然讓他愛上暮瑰不太可能,但是誰又說相愛的人才可以聯姻呢?本就是一塊石頭,不指望他生出情,他隻要身份地位尊貴,實力高深即可。


    “公主傲骨斐然,倘若我魔族多了冗月這樣的大將,我看這六界中,誰人敢瞧不起我們魔族,覺得我們上不得台麵。”


    暮瑰摘下一朵花,慢慢的握緊花瓣,直到全部碾在手心裏:“有時候,偏見這座大山,是需要實力來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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