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素衣公子詢問自己,花妖兒想那些殺手不知道還會不會來,而且看皮二跟阿大這會兒倒是真的為她擔心。他們並不是真的壞人,她也不想他們回溫陽發生什麽意外,遂點點頭朝素衣公子行了一禮說道:“小女子謝過公子。”


    “姑娘多禮了!”他用折扇一攔阻止花妖兒要禮拜地動作。見著花妖兒一直微低著頭,素衣公子的眉毛微挑了挑說道:“姑娘一直低著頭,莫不是怕在下生得嚇人?。”


    “不,不是那樣。隻是俠士既然以方巾遮麵定是不想旁人記住你的容貌,小女子怕壞了俠士的規矩,這才低著頭。”


    “哈哈哈,,真是有趣!”素衣公子大笑起來,有那麽一刹那他覺得這個機智的女孩竟也有迷糊的一麵,迷糊到讓他覺得十分的可愛。“我既已經遮住了麵孔,又怎會擔心你會瞧了去?”


    花妖兒心裏一個激靈,是哦,她怎麽會犯這個傻?


    “嗬嗬,所以姑娘別再低著頭了,當心脖子酸。”


    這公子說話風趣,並不像皮二口裏的那些怪異俠客,這讓花妖兒也覺輕鬆不少,遂勾唇淺笑抬頭說道:“再次謝過俠士!”


    “不用,,”謝字卡在了喉嚨裏麵。那一瞬間他有著時空混亂的錯覺,猶如一瞬間回到了十五年前,有一溫暖的纖纖玉手慈愛地撫著他髒亂的臉龐,極憐愛地說著:“孩子別哭,姨姨抱,乖!”


    他像是十五年前那般小心地伸出了手,甚至因為激動而不停地哆嗦。


    花妖兒看不到他的臉龐,卻看到了他眼底的濃厚依戀,以及那比依戀更沉重的自責。小心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花妖兒又想皮二沒說錯,俠客啊果然奇怪!


    “這下好了,有俠士在,姑娘定能安全回去了。姑娘,皮二跟阿大就告辭了,要是還有再見的一天再來請罪!”


    皮二的話一下打斷了素衣公子滔滔不絕的回憶,尷尬地收回了手,視線卻依然焦灼在花妖兒的臉上。


    “姑娘,這次多有得罪,抱歉!”


    “大哥嚴重了,皮大哥,阿大哥,一路保重!”


    “姑娘這般大度,既叫我們一聲大哥,那我就鬥膽叫你一聲妹子。妹子,我們就此別過,告辭!”


    “兩位大哥再見!”


    “二位等等!”終於從沉思裏回過神來的素衣公子突然叫住了皮二跟阿大。


    在皮二、阿大、花妖兒三個人的疑惑裏,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物件,狀似令牌,卻隻有兩指大小,遞到了皮二的手裏說道:“剛才見二位的行事的確不像那窮凶餓極之人,從你們對這位姑娘的態度就能看出你們也是至情至義之人。所以我想與其讓你們毫無目的逃亡,不如給你們尋一安全的地方,既能賺錢糊口,又能學些本事豈不很好?”


    皮二跟阿大頗興奮地對望了一眼,隨既皮二捧著那枚令牌問道:“那這是?”


    “溫陽城裏白虎鏢局的總鏢頭乃我生死之交,你們拿著這令牌去,他們自然明白是我介紹去的。你們安心留下,成為白虎鏢局的一員,任是誰都不敢輕易招惹。”


    皮二跟啊大大喜,白虎鏢局天下地一,無論是官家還是武林無一不給其麵子。以前他們隻是遠遠看上一眼都要美上幾天,沒想到他們衰了一輩子竟也會有這般走運的一天!兩個人一激動連忙跪了下去連連道謝。“謝俠士,謝恩公!”


    “舉手之勞罷了,要謝就謝這位姑娘吧!”


    “我?!”花妖兒詫異看著素衣公子,後者卻隻是挑了挑眉。


    “是是是!”皮二跟阿大連連點頭,現在的花妖兒在他們眼裏無疑就是他們的福星。“皮二/阿大謝過俠士,謝過妹子!你們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蹭得一下,花妖兒被兩人的話羞了一個滿臉通紅。素衣公子倒是自在又開懷地笑了起來。


    那小廝感念於自個兒的主子已經很久沒這般開懷過,卻又為他作那倉促的決定而擔心,瞟了一眼皮二跟阿大說道:“公子,這樣是不是有欠穩妥,他們,,”


    他折扇一揚阻斷了小廝說的話,“本公子從不看錯人。”


    這話無疑又讓皮二跟阿大心熱了幾分,愈加感激地看著素衣公子。


    素衣公子對他們點了點頭既而看向花妖兒,含笑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去。”


    “多謝!”嘴角有薄薄的笑意。


    素衣公子跟花妖兒走在前麵,小廝故意落後了幾步跟在後麵。


    在密林找到了皮二跟阿大的馬車,素衣公子一個呼哨,兩匹馬飛快地奔了過來。


    素衣公子跟小廝騎馬在前,花妖兒坐在皮二跟阿大駕著的馬車裏麵。撩開一側簾子看著前麵素逸清瘦的背影,他是誰呢?


    剛才他倆走在前麵,他為什麽要問她那個問題,她跟花卿有何關糸,那個花卿是誰呢?


    他看她的眼神甚為怪異,活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他真的是俠客?為什麽要以巾覆麵?白虎鏢局是什麽?看皮二跟阿大聽到那鏢局時的反應,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皮二跟阿大又究竟是拿了誰的錢來殺她呢?


    “皮大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妹子請問。”


    “就是你們知道是誰讓你們來殺我的嗎?”


    皮二跟阿大齊齊搖頭,末了皮二說道:“我們並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誰,但來找我們的是一個太監,就是今天那個太監。那太監本來是穿著百姓的衣服,不過他說話尖聲尖氣的,也隻有太監才會這麽陽氣不足了。”


    正忙著說話的皮二並沒有注意到前麵馬背上的小廝身體晃了晃,自動屏弊掉了小廝的飛眼如刀和那公子的魁人一笑,自顧說著“能讓公公辦事的主肯定有錢,他出手又大方,我們這才昧心幹了這缺德事。妹子我們錯了,任你打罵,你可別恨我們呀!”


    “兩位大哥放心,我不怪你們。”


    花妖兒坐回了馬車裏麵,愁緒萬千,到底是誰,這麽恨她?不,或許不隻是一個人......之前那人買了皮二跟阿大來殺她,那就不會再另叫殺手。若那人手裏有殺手那有何必多此一舉去找不知底細的皮二和阿大?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要殺她的至少有兩人,而第二個人能派出那麽多殺手必然手握某種權勢或地位不凡。至於第一個人至少那人無甚勢力和權力,而且對溫陽不熟悉,或者說到溫陽的時間並不久,否則手下的人也不會找到半路出家的皮二跟阿大。


    會不會之前在忘川河駕馬車的那人就是第二個人派來的呢?皮二隻提到那太監,並未提到那車夫,而那車夫跟那小太監之前都悄無聲息的不見了,這樣一想真的很有可能。隻可惜無論是那太監還是那車夫她都記不清麵容。


    他們究竟是誰呢?他們為什麽要殺她?


    花妖兒正暗自思考,並為之苦惱,突然間她想到了一件更嚴重地事倩,飛快撩開簾子大喊道:“兩位大哥,麻煩再快一點!”


    包括素衣公子在內的四個人都詫異地望著她,花妖兒紅著臉說道:“我出來太久他們會擔心。”


    阿大一想這都怪他們才讓她受驚,便立馬抽了一馬鞭加快了速度。皮二見花妖兒猛得一下後背撞到了馬車,連忙提醍她坐好,又一把搶過鞭子親自架著馬車。而前方的素衣公子沒有說話,卻也暗自加快了速度,小廝緊隨其後。


    馬車本就破落,這一加速就癲跋得更加厲害,頭昏腦脹,更甚至像是五髒六腑都快錯位了一般,然她依然覺得不夠快。


    她怪自己沒有早一點想到,既然接她的馬車是皮二跟阿大的,那季恒派來的人定然找不到她。要是他得知她失蹤了他該多擔心?之前那小太監說康正帝遇刺,以目前情況來看,很明顯他是借計讓季恒離開,所以那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他該多著急?


    她現在隻想快點見到他!


    “麻煩再快一點。”花妖兒又催促道。


    “妹子,不是皮二不隨你意,隻是再快,你會吃不消的。”皮二擔憂地說著。


    “我沒關係,皮大哥能多快就多快,不用在意我!”花妖兒著急看著皮二,她恨不得立馬站到季恒的身邊。


    “籲!”前麵素衣公子勒住了馬韁,掉頭踱步了回來,皮二也趕緊停住了馬車。他朝她伸出了手,就像黎明時分季恒對她伸出了手。“上來吧,我送你。”


    看著愣神的花妖兒,他挑眉一笑,方巾遮住了大半的麵容。“不是很急嗎?我想我的馬怎麽也比這馬車快些吧。”


    花妖兒略一思量終於還是伸出了手,被素衣公子一帶,她落在馬背上。


    “你們直接去鏢扃,我送她回去,駕!”


    長鞭一揚,馬兒廝叫著跑了出去,速度快得隻聽得見風聲,就連小廝單人一騎也被甩在後麵。


    同樣的方式,同樣的距離,素衣公子手握韁繩圈著花妖兒。沒有在季恒懷裏幸福的歸屬感,隻因身後不是他,而他在她心裏,想快點見到他,讓他安心。


    然而命運太過奇妙,巧合,也很殘忍。


    隻隔著一座山的距離,她在山上迫切地想要回去,見到他,不讓他擔心。


    而他不顧他們的反對,聽到她失蹤地消息,固執得獨自離開了行宮。是他的失誤留她一人在那兒,他要去找到她!


    山上,山下,就這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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