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瞻拍拍他肩頭,被他嚴肅的神色嚇到了下,讓他不要緊張,調笑著說:“我說著玩兒的,她應該是想要救她祖母,所以才接近你,這樣鍾釉嶺才能去。”


    不然他是想不到汀窈有什麽值得去接近趙思危的。


    紀汀窈一個沒權沒勢的姑娘,做什麽去和徐菟菟搶心上人?


    是在找死嗎?


    但是這種蓄意接近趙思危到底是如何看的,他有點好奇,但是有不敢問。


    趙思危對紀汀窈的在乎,讓他覺得,要是他真說的紀汀窈不高興了,趙思危可能會真的給他一耳巴子。


    趙思危突然問,“你查過汀窈嗎?”


    “廢話。”張瞻說。


    這種橫空跳出來,把趙思危迷得五迷三道的存在,他能不好奇,他能不去好好查查。


    要是放任聽之任之,指不定要出什麽天大的亂子。


    趙思危問:“查到的東西呢?”


    張瞻點了的腦子,表示在這裏。


    不過,心中也有些好奇。


    原來趙思危對紀汀窈不是完全信任。


    趙思危揚了揚下巴,表示說給我聽聽看。


    張瞻聳聳肩。


    “沒什麽好說的,母親早死,跟著祖母身邊生活,在某次跟著紀老太太去孟家玩時,幫了孟**一把,成了好朋友,孟**沒什麽心眼,你應該比我清楚。”


    “跟著就靠著孟**可以在京城某些宴會進進出出,至於人,很低調,沒和誰發生什麽往來,至於婚事也沒人過問。”


    趙思危給他個白眼。


    這有什麽,隨便找個人打聽都能知道。


    張瞻卻說:“但我覺得,這人不簡單。”


    張瞻望著汀窈,眼神很漠然,“到底是紀岸芷的姐姐,而且模樣不差,又是嫡長女,怎麽會沒有人家看上呢,這裏頭肯定是她自己知道進退。”


    他總結了下對紀汀窈的看法,“她是個有主意的人。”


    跟著,張瞻看著趙思危,“然後,就看上你了,至於你們兩個是如何看對眼的,我就很好奇了。”


    趙思危思忖起來了。


    這和他記憶中的汀窈一點也不像。


    他前世的確是因為孟**才認識汀窈的,但是從第一麵開始,汀窈給她的感覺就是努力的和周圍人弄好關係。


    若是按照張瞻的情報而言,汀窈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殺到他跟前來的事情。


    那時候的他,已經是個失去一切的皇子了。


    汀窈這種時候來接近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甚至還會把自己賠進來。


    到底是什麽讓汀窈不顧一切選擇他呢?


    趙思危看嘰嘰喳喳的二人,轉身扭頭離開。


    張瞻在趙思危,和汀窈之中猶豫了下,邁步走了過去。


    “九殿下還有事,我送二位回去吧。”


    汀窈有點怵如今的張瞻,現在他可是趙思危心中的寶貝弟弟,最是順著的存在。


    “已經到了,就幾步路了,就不勞煩張世子費心了。”


    孟**也說:“對,不勞煩張世子了,我們自己會走,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們遠一點。”她拽著汀窈後退幾步。


    張瞻眼底都是無奈笑意。


    他怎麽覺得,這二人如今很怕他。


    此前在他跟前都是非常尊敬客氣的。


    “那就不送了。”張瞻也不強求。


    汀窈被孟**帶走,小聲說:“你是不是變化太多了,你不會在玩什麽欲擒故縱吧。”


    這要是此前的孟**,在聽著張瞻說這句話時,肯定就蹦躂上去了。


    “放屁呢你,這人就是隻可遠觀不可近摸,我已經蠢了一次,你認為我還蠢第二次嗎?”孟**氣得半死,“倒是你,你和趙思危到底是什麽關係?”


    汀窈臉不紅心不跳的給出說辭,“這不是劇情出現問題了嗎,所以借著鍾釉嶺幫忙,在九殿下麵前混了個眼熟。”


    汀窈總是覺得,要是在這樣下去,孟**自己都能猜出來可能發生了什麽。


    那到時候怎麽辦呢?


    “你說說,鍾釉嶺是趙思危什麽人嗎?”孟**並沒有猜到閨蜜在想什麽。


    她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又說:“書上寫的趙思危對徐菟菟情親深似海,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我瞧著,趙思危對誰都比對徐菟菟態度好呢?”


    真是好奇怪。


    真好可怕。


    汀窈趕忙去捂住她的嘴,“算我求你了,閉嘴吧,一會兒又被聽了去,是要出大亂子的!”


    她左右瞧了瞧,生怕張瞻聽到,好在張瞻已經離開了。


    孟**哼了一聲。


    又突然說,“那你說這場冬獵後麵又會發生什麽呢?”


    “不清楚。”


    汀窈很誠實,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原著拉開巨大差別了,隻有先沉澱一段時間在看看。


    但是,若是趙負蒼沒有被刺殺,那麽,劇情就會延長了。


    他不是要死了,就不會激化奪嫡的矛盾和紛爭。


    順下來,這其實比張瞻沒有成為皇子還要可怖。


    張瞻成不成為皇子,都可以幹預奪嫡。


    除非是他自己登基能活命,否則都是未定數。


    “我們要不要幹預一下?”孟**突然說。


    汀窈:“你想要如何幹預?”


    孟**鼓著腮幫子思索了會,才慢慢悠悠說:“無非就兩條線,幹預一下男主的感情線,比如,讓他和徐菟菟有點進展。”


    “第二,幹預一下事業線……”


    汀窈在等她比如。


    這個時候的事業線,就是讓趙負蒼出事。


    但是現在太困難了。


    這是刺殺,是要株連九族的。


    “罷了,來都來了,咱們就好好玩一次。”汀窈就說,


    天知道下一次的冬獵會是什麽樣子的。


    孟**也非常讚同這句話,嗯嗯的點頭,“那咱們明日去騎馬吧,怎麽樣?”


    “可以。”汀窈點點頭。


    另一頭,張瞻追上到了湖邊發神的趙思危。


    趙思危看他從坡上跑下來,“鬼給你追來了,慢點!”


    真是夢,前世這個時候,張瞻已經不理他了,看來都是延誤和嫌棄了。


    張瞻心情不錯,“怎麽了?”


    他撿起地上的石頭打水漂。


    趙思危看他還挺有閑情雅致,不禁都被逗笑了。


    “你哪裏來的閑情雅致玩兒?燕皇後都打你臉上來了?”


    “陛下不信她能怎麽辦?”張瞻蹲在湖邊,撿著石頭拎著手中玩,“我親娘到底多漂亮?我居然是丟了她的人?”


    “若是不丟人,你覺得你長得大嗎?”趙思危掃他一眼。


    那張畫像他還記得。


    他反正是想不到張瞻臉色,他懷疑畫畫的人收錢了。


    張瞻朝著湖裏打,欸了一聲,叫趙思危,“你說太子知道這事兒嗎?不知道我幹脆去妖言惑眾一下。”


    趙思危想到了汀窈以前說的。


    超絕心態。


    似乎是諷刺他,現在用在張瞻身上很有用。


    “你就祈禱燕皇後不要亂說。”


    “亂說反正不是我倒黴,到時候真的炸出來知道當年真相還活著的人,不是給他兒子樹敵嗎?到時候,就不是我想不想做你弟弟的事了,是大勢都要給我一波富貴。”


    “話說,你現在到底是如何想的?”


    趙思危哼笑了一聲。


    張瞻說:“你爭一爭吧,如何?”


    他是真的看不下去趙思危渾渾噩噩的樣子了。


    就知道藏拙,分明是個厲害的不行的皇子。


    “不然以後我肯定會被殺死的,燕皇後不會讓我活著的,侯府我也不敢奢求什麽爵位了,但是我能勸父親支持你,如何?”


    趙思危不說話。


    現在還沒有到表態的時候。


    “你不去多嫡,現在也沒有路走了,太子算什麽。”


    趙思危告訴他有什麽,“太子後麵有個燕家。”


    “白家也不弱吧?”張瞻笑笑,蹲著湖邊看趙思危,“或者不然,你就把孟**娶了,你現在需要一門不錯的姻親來幫襯,不然,把我侯府的妹妹娶了一樣、”


    趙思危不客氣的說:“我看你壓根不是讓我去爭搶,是想讓我封王吧?”


    張瞻心思被戳破也不藏著。


    趙思危要是眼下不想奪嫡,那麽最好的保全自己的方式,就是封王。


    “趙思淙是太子,你是皇子,雖然是兄弟,但是他地位高於你太多了,但你若是封了親王,就算是平起平坐了。”


    但是封王的要求,是要成婚,才能搬出大內。


    所以,趙思危得成婚。


    而且此前趙負蒼已經在給他選妃了。


    隻是一連著出了很多事,才耽擱了。


    “你在大內和你娘抬頭不見低頭見也不好……”


    這話張瞻說的很小聲。


    見著趙思危過來的眼神,“你還指望我和她好好相處嗎?不可能了。”


    若不是紀汀窈給鍾釉嶺送信,他現在已經隻能抱著兩個牌位叫祖父祖母了!


    “難不成你還覺得,我能和她握手言和。”


    “我沒瘋。”趙思危做不出這種刺激張瞻背刺他的事情。


    “慌什麽呢,這才哪到哪,眼光放長遠一點。”


    張瞻:……


    還不慌?


    真是佛爺了,真是佛的很。


    “那你在等什麽?”


    “等著選妃。”


    張瞻更是無話可說,沉默許久,“那你還是求你娘去吧。”


    趙思危:“這幾日你跟著我。”


    怕燕皇後做出什麽。


    耳邊有聲音,二人都抬眸去看。


    樊王。


    怎麽會是這個狗東西?


    張瞻一下就想起了那場夢,頓時退後了兩步。


    趙思危眸光露出鋒利,主動走上前,皮笑肉不笑,“王叔有何貴幹?”


    前世他對樊王是真的感激,結果後麵幹的都是什麽混賬事!


    “瞧著這裏風景不錯,所以來看看。”樊王說,“你和張瞻關係真是不錯,連著更高的官位置都不要,要你給他討要來的。”


    他的目光依次落到趙思危、張瞻腦袋上,“張世子頗為不給本王麵子,是本王哪裏得罪你了嗎?”


    趙思危上前一步,擋住他看張瞻的目光。


    “王叔說什麽,我聽不懂,張瞻本就是兩榜進士,一直沒有授予官職,這次賑災有功,當之無愧啊。”


    張瞻可是榜眼呢。


    就是因著不想得罪太子,才沒有去翰林院任職。


    不過父皇當年就允諾了,等著日後定然會給張瞻一個官職。


    他不過是提醒了一下鍵忘的父皇罷了。


    趙思危反問:“怎麽,張瞻是是何處得罪王叔了嗎?應該沒有吧。”


    “思危啊,你知道你現在最缺什麽嗎?”


    趙思危當做聽不懂,哼笑一聲。


    “最缺瞌睡,最近累得很,我先回去睡覺了,王叔自己看風景吧。”


    說著,他叫了一聲張瞻。


    “聽聞張世子——”


    “都是聽聞了,都是假的。”趙思危打斷樊王的話。


    張瞻跟了上去,對著樊王真是多看一眼他都覺得髒得很。


    “你說,樊王是不是知道我是誰?”張瞻突然問。


    “我怎麽知道。”趙思危腳步一頓,“樊王為什麽沒有孩子?”


    “你問我?我問鬼呢,我可不想去查他的事,你自己請便,我要回去了。”


    趙思危:“父皇對樊王很信任,若是他委托樊王來查你,這事情就不好辦了。”


    張瞻:……


    “你不要嚇我。”


    趙思危:“我就是思考了一下有這種可能,但是父皇應該蠢成這樣,你身上有沒有什麽胎記之類的?”


    “沒有。”張瞻說。


    趙思危:“你想當皇子嗎?”


    張瞻沒料到他會突然來這一句話。


    “沒想法。”張瞻很果斷的開口,“怎麽,你覺得我會成為你的威脅?”


    趙思危看他,“你要是想做皇帝,我可以幫你。”


    張瞻怔住,


    趙思危:“認真的,你可以想一想。”


    張瞻:“我瘋了,這皇子有什麽好做的,運氣好去封地,運氣不好死在京城。”


    “你都知道了,還勸我。”


    二人不再說話。


    “小姑姑多久回來?”


    張瞻:“這兩日就會道,她手裏的東西有些嚇人,就是不知道直接說出來,陛下會如何處置了。”


    “到底不是徐國公做的。”


    張瞻:“要是你想,也多的是辦法。”


    趙思危:‘徐國公不是壞人。’


    張瞻:“那你就做不成好人。”


    趙思危並未走,也沒地方讓他走。


    要麽出去吹冷風,要麽在這裏坐著,不然就是去裏麵吵張老太太、張老太爺。


    趙思危也很累了,靠在床邊合眸。很久後,張瞻靠了過來,能感覺他在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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