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瞻也親自上門,將所有的來龍去脈說給她聽了。


    的確手段很髒,但是都是對趙思危沒有傷害的,所以她也表示,就這一次,她不會過問,若是在做什麽傷害趙思危的事情,那就真的不用再說認識的話了。


    趙思危說:“總之這次宮宴的事情,我是對張瞻有些戒備了,但是,不能否定的是,他沒想過傷害你,甚至,我可能都在他利用的名單之中。”


    “這件事我會去查一查,你也,你也不要真的和他撕破臉了,這要是真的……”趙負兒也說不出來話了,“他要害你,何必等到現在呢,當年你幫他偷考題,他就可以弄死你的、”


    趙思危拒絕會議這個蠢事,“你來找我是為了雍州?”趙思危說著,從抽屜摸出個小冊子,“小姑姑好好的去查一查。”


    這些都是他前世登基後查出來的,徐國公府那頭的人幹了不少事。


    “你都從哪裏來的?”趙負兒唏噓,“你可別說是張瞻給你的,太子是不擅長軍務的。”


    因燕皇後家是武將,所以皇兄非常不喜趙思淙學軍務,趙思淙本來就喜歡偷奸耍滑,能不學還能討好父皇,那是連著練兵都能不出席就不去的。


    “以後告訴你,你真當我這些年都是玩?”趙思危隨口敷衍她。


    趙負兒笑了一聲,著實感激他:“成,謝謝了。”


    嫻妃確定張瞻無礙了,才來找兒子。


    就瞧著貓兒正在他最愛做的躺椅裏麵睡覺,兒子已經不見了,倒是在桌子上留下了紙條。


    ——出去溜一圈。


    **


    紀汀窈送孟**離開,回屋時,見著門口東張西望的如意,就知道趙思危來了。


    她推門進去叫了一聲,發現沒人應承她,挑開珠簾走進內間,就見趙思危縮在床上睡覺。


    再走近了,才發現他睡得很不安寧,額頭冒著冷汗,俊美的五官皺成一團。


    俯身拂過他的眉心,汀窈柔聲叫他,想要將趙思危從噩夢中喚醒,甚至輕輕搖晃了下他。


    睡得死沉死沉的。


    【叮!目前趙思危情緒占比:驚恐100%】


    汀窈啊了一聲,抱著腦袋倒吸了口冷氣。


    到底做什麽噩夢了,居然能害怕成這樣!


    不是,噩夢話的負麵情緒她也要承擔嗎?


    難不成是夢到她了?


    她用力了些,想要把人給弄起來。“趙思危醒一醒……”連喊了幾次都毫無反應,汀窈幹脆拍拍他的頰肉,“趙九!趙九啊!我要死了!醒一醒!”


    【叮!目前趙思危情緒占比:無助100%】


    腦子裏麵又是一響。


    天爺,到底夢到什麽了,居然全部都是負麵情緒,她的頭要炸了!


    汀窈揉著太陽穴,讓自己不疼暈。


    趙思危在呢喃。


    汀窈湊近去聽。


    “別……”


    別什麽?


    趙思危在瑟縮,腦袋使勁陷入被褥中。


    夢中,他回到了前世。


    又是一年冬獵。


    短短一年已物是人非。


    昔日好友成了他的敵人,在朝中如魚得水,深得父皇喜歡,甚至已有為他封王的打算了。


    大暑、小暑在叫他。


    密林裏突降暴雨,正是寒冬才連續下了三日雪,今日瞧著放了晴,才開始狩獵,沒想到進到獵物最多的林子,天一下如同一張黑鍋倒扣下來,什麽都看不清。


    紀汀窈讓他絕對不要在藏拙,甚至要奪第一,讓父皇當著文武百官好好誇讚他。


    他以前是靠著父皇寵愛才如魚得水,如今張瞻恢複身份,比他更得父皇歡心,流落在外受苦受難的小皇子,和他這個養尊處優一事無成的廢物皇子相比,父皇自然不再繼續關注他了。


    其實,他不是很在意這些的,但是,張瞻為什麽要反水背叛他呢?


    他祖父祖母又不是他害死的、


    雷聲讓趙思危的馬兒鳴叫。


    趙思危摸著馬兒腦袋安撫它的情緒,卻是突然拔刀朝後一劈,一支利箭朝他而來。


    跟著,嗖嗖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的二十四個親隨立刻防備。


    大暑、小暑叫了一聲九殿下,讓他先撤退。


    “人太多了,起碼有一百人不止,還不知道外麵有沒有,先走!”


    趙思危點頭,扯著韁繩朝著林子裏麵走,又摸出煙花朝著天上放。


    這雲太厚了,而且又在下雨,外麵的人看到的可能性太低了。


    最後趙思危是從馬兒身上跌下來的。


    趙思危看到在血泊的愛馬,這是他親養起來的馬兒。


    馬兒眼底流著淚鳴叫了一聲,在催著趙思危快點逃命。


    鼻尖已都是血腥氣息,大暑將他拽著,雨勢越來越大,趙思危眼前什麽都看不清楚,耳邊還有狗叫。


    趙思危已經徹底認清楚發生了什麽,反手拽著大暑,讓他不要再跑,扯了衣擺撕碎,手在刀刃一劃,讓血染上碎布。


    “分開跑。”趙思危聽著越來越近的狗叫,“若是覺得要被抓住,不要抵抗,一定要活下去!”


    大暑、小暑對視一眼。


    兵分三路也能引開追兵。


    “是、是十殿下嗎?”大暑問,他有點不敢相信,“真是是張世子嗎!為什麽!我們哪裏對不起他!”


    小暑啐了一口,“什麽十殿下,甚至張世子,就是一條背叛我們主子的狗!”


    趙思危捏緊刀柄,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頭,幹脆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跑!”


    他朝著雨幕從了進去,最後躲在了水裏,頭上都是延伸到水麵的樹葉可以遮擋,也能最大限度藏住他的氣味。


    耳邊有腳步聲響起,趙思危幾乎將整張臉都隱藏在水中。


    到底是誰?


    張瞻?還是趙思淙?


    狗叫聲盤旋,趙思危甚至屏住了呼吸、


    “找,他肯定就在此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個聲音,化成灰趙思危都能聽出來。


    張瞻……


    真是你要殺我!


    趙思危捏緊了手中的長刀。


    似乎下了什麽決心,深吸口氣,消失在水中。


    從岸邊爬上去,趙思危處理了幾個殺手,找到了張瞻的蹤跡,用弄來的小弓駑對準他。


    手指在顫動……


    耳邊回蕩的是入林之前,紀汀窈突然來找他說的話。


    ——“九殿下帶的人還是太少了,再加一點吧,沒人知道裏麵會發生什麽,多些人總是好的。”


    ——“或者就別進去了,讓張瞻和太子狗咬狗也成,眼下你隻是張瞻的眼中釘,太子已經不再你當做對手,但是有殺你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你目前在陛下眼中,已經不是平衡朝野的棋子了,他又有更好的選擇。”


    ——“所以,你進去後,可以和太子達成同盟,先共同攜手對付張瞻,再說其他!”


    他隻覺得紀汀窈說得太多了,在狩獵場謀害皇子,真是不要命了?


    現在看來,還是他太過天真了,哪裏不敢!


    張瞻什麽不敢的!


    到底是為什麽?


    張瞻心中有個聲音一直都在折磨他。


    為什麽就變成這樣了?


    正是猶豫的瞬間,狗叫了起來,跟著朝他追了來。


    張瞻回身,對著身邊侍衛:“追!趙九在哪裏!”


    猶豫就會敗北,已失去先機,趙思危瘋狂逃命,最後跳上樹梢,確定隻有十多個人追來,拿著小弓駑對準。


    他眼神百步穿楊,且一直功夫都在藏拙,露在人前的也就一二分,連著張瞻他都沒炫耀過,如今還真是救了他自己一次了!


    跳下樹枝,趙思危徒手解決剩餘三人,突然肩頭一疼,側眸去看,受傷了。


    跟著又是嗖嗖嗖聲傳來。


    張瞻一手捏著刀,一手舉著小弓駑眼神冷冽盯著他。


    趙思危感覺他對準了自己心口,翻身在地躲開,跟著嗖嗖嗖幾下朝他而來。


    他太累了,到底是被傷到了,但不願束手就擒,一咬牙,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回神時,趙思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發現腳受傷不能動了。


    是剛剛張瞻補的。


    還真是老天爺都想要他死了?


    他偏不!


    他就要好好的活著!


    他咬牙跛著腳,身上已有多處傷,讓他無法走遠,隻能踉蹌倒在石頭邊。


    想著那幾隻狗,趙思危捏了一把泥土在身上傷口走了一圈,朝著遠處打了去。


    還是一樣的招數,讓找他的力量分散開。


    現在隻有祈禱外麵有人能來救命了。


    ——“九殿下進去,半個時辰派人給我報一個平安,若是沒有收到,我就會去稟告嫻妃娘娘,讓羽林軍進去尋找您。”


    半個時辰……


    已經過了,紀汀窈一定已經找人來了。


    想到這裏,趙思危覺得自己真是可悲。


    真是不知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厲害很,最後還要依靠女子來救他。


    腳步聲傳來了。


    趙思危掙紮地做起來,捏緊了手中的刀兒。


    若是注定今日要死在這裏,那麽,他一定要多拉幾個陪葬。


    “不跑了?”


    大雨當中,聽著調侃的聲音,趙思危慢慢抬起腦袋,看著從雨幕中朝他走來的張瞻。


    他現在是任人宰割了。


    “九哥?”張瞻走到他跟前,握住小弓弩的手慢慢抬起來,冷著臉,手指一動,聲音好冷,“找到你了。”


    趙思危翻身躲開,在地上滾了一圈,撐著膝頭掙紮的站了起來。


    刀箭相撞,趙思危抵住一口氣擋住朝他而來的殺招。


    直到看清楚小弓弩沒有能傷害他的存在,他捏緊長刀朝著張瞻劈了過去。


    張瞻功夫自不如他,他本就是將重心都放在文上的,隻是有些底子而已,在趙思危拚盡全力下隻是能夠支撐。


    若是平時,趙思為一隻手就能掐死張瞻,隻是眼下……


    明明再堅持幾招,他就能殺摸到張瞻的命門,隻是他真的沒有氣力了。


    他吐出一口血,跪在了地上。


    他徹底沒有氣力了,倒在了地上。


    跟著,肩頭被刀尖沒入。


    他捂住刀刃,仰起頭看對他下殺手的張瞻。


    “我信錯了你……”


    張瞻在冷笑,變得非常的陌生。


    “信錯了我?應該是我信錯了你們母子,我就說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的對我了十幾年,感情,是你母妃早就知道我是誰了,想著報複我,所以一直利用我!”


    趙思危說你放屁,“我母妃難道對你不好,她把你當親兒子啊,明明是你母親,是她……”


    肩頭再度一疼,是刀尖又沒入了幾分。


    “我母親如何了?不是你們母妃迫害,我母親能死,我甚至連她的屍骨在哪裏都找不到,這一切,不就是拜你母妃擅妒嗎?皇帝三千佳麗,我母親如何不能容下?”


    張瞻幾乎是在低吼,滿是怨恨。


    “而我的幼年如何過的,你知道嗎?死不了,活不下去,這一切你要我怎麽容忍!”


    “我沒幫你嗎!不是我讓你逃離了嗎!”趙思危切齒,“你就是個白眼狼,今日你殺了我,你以為你能跑得了嗎?”


    張瞻抽刀而起,趙思危疼的吐出口鮮血。


    他吐出口血,露出笑意,“進來的人就怎麽多,敢殺我的,有能耐殺我的,無非就是你和太子,你現在能威風八麵,無非就是繼承了我在父皇心中的位置,可我隻給父皇搞些小打小鬧,從未殺過皇親國戚的……”


    說到這裏,趙思危笑了一聲,冷笑兩聲,“不對,我這個蠢貨當初為了你這白眼狼,還是打了幾個皇親國戚的!”


    張瞻麵皮子好,有些膽大包天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還仗著皇親貴胄身份都堵路,張瞻起先不吭聲,後麵是他發現不對勁去查了才給他出頭,被父皇打了一頓他死都不會忘的鞭子。


    “我可沒求你,是你自己去的。”張瞻也冷笑回去。


    “狗雜碎。”趙思危罵他。


    張瞻無所謂,“你死了,隻會有人說是太子做的,到時候我隻需要說,我和你為敵是做給太子看的,就是要分散他手裏的人,我們一分為二對付他,他一定有防備不住的地方。”


    “到時候我隻需要裝的無法接受你的死,好好地哭幾次,在和所有懷疑我的人,好好的回憶回憶你我的過往,你覺得,我會有什麽事?”


    “再和太子魚死網破幾次,你覺得,風向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和你撕破臉別人接受的慢,我和你和好可是很容易讓人相信的呢。”


    趙思危咒罵,“混賬!”


    張瞻露出一副被他罵的很愉悅的神情,“你到時還提醒我了,紀汀窈我也不能放過,這女子有點東西,和你才走近多久,就幫著你搞了我多少次了?”


    “你敢!”趙思危直接捏斷了刀刃,用盡全力掙紮起來,將張瞻壓倒在地上,一拳頭朝他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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