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什麽話。


    “原話我忘了,你表達的意思好像是說,他對滿人似乎不滿。”劉闖道。


    “現在進一步確定這是清墓,你說他下墓的目的會不會是……”


    “你覺得他真有那種氣節?”我笑問。“先不說他是個商人,那話就算是真的,也有客套的成分。”


    “就算真有這個氣節吧,現在也不能亂來啊,秦嶺古墓是沒有被考古專家開發出來,但代表就可以亂來。”


    “這其中的麻煩事兒有多嚴重,你不明白?”


    “我是明白的。”劉闖道。“那再亂來,也不能挑起民族鬥爭,可是,你別忘了,秋之成他不是個好人。”


    “他手底下那幫人,三分之二都是雇傭兵出身,黑白兩道都通吃的人,會在乎這些?”


    我覺得他今晚有點不一樣,就索性說開了。


    “闖爺,你想到了什麽,直接點。”


    “我是覺得吧,旭子跟你都說的對。”劉闖開口道。“倒鬥不是一個光彩的事兒,靠這事兒發財,身為葬師後人,我也覺得臉上無光。”


    “在把店賣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寧願跟你多接點大單子,也不想繼續倒鬥。”


    “你說,咱進去的目的都光明磊落了,這事兒麻煩起來又不是咱能阻止的。”


    “要不,聯係一下相關人員?”


    “別。”我告訴他。“那樣更麻煩,其實我跟兄弟你交個底,他秋之成就算想對清墓做點什麽過分的事情。”


    “我都懶得管,我說了,我尊重每個人的命運,真要到了民族鬥爭的那種地步,也不是我能阻止得了的。”


    “那時候自有人出手,這次下墓,主要是查清楚當是攛掇趙家老爺子跟秋之成的是不是同一批人,是的話,為什麽把我卷入。”


    “以及,有可能的話,帶趙蝴蝶出來安葬。”


    “我感謝你們跟著我跑這一遭,坦白講,你能想到這一層,我覺得挺欣慰的,闖爺,你有覺悟了啊。”


    “但,咱是葬師,可別想著當英雄,做好分內的事情即可。”


    劉闖聽完,笑了起來。


    “你啊你,宋爺,不是我說你,你是真迂腐。”


    “我迂腐。”我無奈地搖頭。“是你說那寧觀的故事,說得自己熱血沸騰了吧?”


    劉闖拿起煙,叼在嘴裏,看了我一眼,問:“宋爺,你老實說,假如那些事兒都是真的,你為他這個人動容嗎?別說假話。”


    “怎麽能不動容呢?”我說著,抬頭看向天際。“誰會不向往那樣的英雄?”


    說著,我再度看向他:“可是,我更加明白,我這輩子,跟這兩個字不沾邊兒。”


    劉闖點了點頭:“成,我聽明白了,宋爺你啊,就是現實主義。”


    “你就當……闖子我曾幾何時也想過幹點轟轟烈烈的事情吧。”


    “幹嘛非得轟轟烈烈?那樣意味著就有人死。”我抬頭看向夜空。“我寧願這樣平平淡淡。”


    “不說了。”劉闖點著煙,起身道。“跟你啊,聊不下去一點兒,這樣的事情,還是跟旭子聊著起勁兒,有點想他了。”


    我無奈地再度笑了。


    “你們啊,算了,不理解,但我尊重。”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十一點五十,我們朝著北極星夜市過去,這地兒還真是準時準點開門。


    不出我們所料,裏頭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洛陽鏟,登山繩,鋼絲繩,摸金符等等都有的賣。


    我們一股腦把該買的都買了,順便再購置了一些簡易版氧氣筒,每人兩人份。


    劉闖這老登,看人丁默有錢,夜視儀那些東西他都想買,為此還跟我爭了幾句。


    最後無奈,我自己掏錢給他買了。


    兄弟是要做的,但不能逮著一隻羊可勁兒薅。


    這家夥秒變迷弟,在我旁邊磨磨唧唧,好不煩人。


    淩晨一點,我們回到酒店,丁默依舊沒回來。


    而且給我發了一條消息,說秋之成他們今晚四點動身,讓我們別等他了,他尾隨秋之成的車子去。


    我們靠太近,確實容易被發現,這樣分開,反而是好點。


    我讓丁默照顧好自己,有啥事兒都別逞強,他讓我放心。


    “默爺真不回來了?他不是盯梢嗎?怎麽跟秋之成的車?”劉闖問我。


    我搖搖頭:“誰知道呢,但我們也隻能信他,別忘了,他可不會隨便死掉。”


    劉闖嗯了一聲。


    “那抓緊時間睡覺吧,對了,咱幾點出發?”


    “五點。”我開口道。“延後一個小時,算算路程,也差不多。”


    “但他們走的是盜洞,咱走上次的水路,快一些,提前去洞裏等他們。”


    劉闖嗯了一聲。


    我倆就抓緊時間睡覺,又隻剩下幾個小時可以睡了。


    四點三十分,我們準時起身,收拾妥當,退房,買了吃的帶在車上,出發。


    劉闖打著嗬欠問我:“宋爺,我一直想不明白,萬一,我說萬一奧,那誰,發丘中郎將,他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他費這麽大的勁兒把各路人馬都給哄騙進去,是為了什麽?”


    “那蒼。”我說道。“我也在考慮這個事兒,這個人的身份分析下來,應該是個滿人,帶人刨自己老祖宗的墳可還行?”


    “哄堂大孝了屬於是。”劉闖笑起來。“還有個事兒啊,就是咱一開始進去的地方,遇見的那老頭。”


    “你還記得吧?他說我們的選擇關係到我們進去後遇見的各種事情。”


    “秘境。”我開口道。“這你倒是記得清楚,這事兒,也是我的心頭刺,這地兒,到底是古墓還是秘境,兩者可是天差地別。”


    “那咱真不用重新選擇?”劉闖問我。


    “人都沒了,怎麽重新選?”我反問他。


    劉闖一下子語塞。


    “別灰心。”我接著說道。“你別忘了,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那地兒,是生門。”


    “萬一咱在裏頭遇見什麽絕路,最後回到那個位置,是有可能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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