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隻隻小心翼翼地攬著虛弱的林北星,步伐急促卻又格外穩當地朝著醫院趕去。一路上,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關切,時不時輕聲詢問林北星的狀況,安撫著她緊張的情緒。抵達醫院後,七號總算是終於靠譜了一次,迅速而又悄無聲息地搞定了一切突然入境所需要的繁雜手續。


    與此同時,警局和市裏的重要人物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趕到。南華失蹤五年的網安天才少女,以及被林氏無情逐出家門的長女,這兩個極具話題性的身份匯聚在路隻隻和林北星身上,瞬間讓整個局勢變得微妙起來。好在警局迅速采取措施,將消息嚴密封鎖,避免了不必要的輿論風波。而路隻隻,憑借著係統七號的幫助,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她和林北星身上那些在異國他鄉沾染的髒汙痕跡一一去除幹淨,恢複了她們原本的模樣。


    此刻,路隻隻正強撐著疲憊的精神,坐在警局的審訊室裏做著收場筆錄。


    她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極度困倦的氣息,但每當她想到那些犯罪分子的醜惡行徑,想到終於可以將他們繩之以法,為自己和林北星這些年的遭遇討回公道,她的眼神中便又燃起了堅定的光芒。


    她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犯罪分子的信息,毫無保留地全盤托出,每一個細節、每一次犯罪活動,都被她清晰地描述出來,為警方的後續調查提供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在筆錄的間隙,路隻隻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秦淮。她真的很困,身體的疲憊讓她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但心中對秦淮的思念卻愈發濃烈。


    她心裏暗自琢磨,不知道為什麽七號這次變得格外好說話,不僅沒有像往常那樣刁難她,甚至還主動幫她消除了曾經反殺犯罪分子的證據。


    這樣的轉變讓她感到既意外又驚喜,不過,她也清楚,這樣一來,她終於可以擺脫那些整日擔驚受怕的日子了,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輕鬆感。


    終於結束了漫長的筆錄,路隻隻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審訊室。


    就在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是五年前那個小郭警官。此刻的她,早已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與稚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成熟與穩重的氣息,已然成為了警局頂梁柱般的存在。


    “秦淮找了你五年,”郭瑤看著路隻隻,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慨,“這些年,緬甸、泰國、老撾,他全跑了個遍,所有航空公司都被他坐成了vip,不過這會兒嘛,”郭瑤開玩笑般地指了指手機,試圖讓這五年後重逢的氛圍輕鬆一些,“電話倒是打不通了。”


    “五年……”路隻隻喃喃低語,聲音輕得如同風中的一縷細絲。


    原來,從別人口中第一次如此具體地聽到這兩個字,心中湧起的竟是這般悲涼與難過。


    這五年的時光,對她來說是一段充滿苦難與掙紮的旅程,而對秦淮來說,又何嚐不是一場漫長而又煎熬的等待呢?


    “不過你們啊,”郭警官微微挑了下眉,目光落在路隻隻脖頸間掛著的那枚銀戒指上,“老秦一直戴著。”


    “他……”路隻隻剛要開口,卻被郭警官笑著打斷。


    “別想了,老秦這方麵死心眼著呢,我可就等著喝你們倆的喜酒了。”郭警官的笑聲爽朗而又充滿期待,仿佛已經預想到了酒席上的歡聲笑語。


    路隻隻下意識地將右手窩進口袋,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手心,拇指輕輕劃過無名指的斷口,心中瞬間五味雜陳。


    那道斷口,是她這五年痛苦經曆的見證,也是她和秦淮之間一道難以言說的傷痕。她不知道,當秦淮看到這隻殘缺的手時,會是怎樣的反應。


    “老秦心疼還來不及呢,別想了,你不聯係聯係他?”郭瑤敏銳地注意到路隻隻視線的下移,又看了看她窩在口袋的手。


    在醫院的時候,路隻隻早就將右手的事情交代清楚了,郭瑤深知這其中的痛苦與無奈。


    “應該是喝醉了”,畢竟今天是陳默的生日,“對了,陳默……”路隻隻剛開口,話卻突然吞了半句。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形,那是在異國他鄉的某個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和陳默極為相似的人。


    難道陳默真的去了那裏?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與擔憂。


    “陳默出獄後就去了那邊……還沒有消息,老秦這些年就差住在泰曼達那邊了。”郭瑤說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些天為了調查案件,她忙得幾乎沒有合過眼,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疲憊,“我找人送你回去?我得歇一會了。”


    “不用了,我打車去,我知道他在哪。”路隻隻告別了郭瑤,低著頭緩緩往外走。


    她的心中滿是對陳默的擔憂,陳默怎麽還是如此衝動呢?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點都沒變。


    ……


    ……


    講實話來說,其實周遊並不是第一次“見”路隻隻。


    早在之前,他就從灰鷺那裏聽說過很多遍路隻隻的名字。


    灰鷺對路隻隻的描述可謂是豐富多樣:難得一見的天才,在網絡安全領域有著卓越的才能。


    還有那略帶誇張色彩的“黑心女殺手”,雖然周遊並不完全相信,但這個稱呼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然,還有秦淮失蹤五年的前女友這一身份,也讓他對路隻隻充滿了好奇。


    可當路隻隻真正出現在他麵前時,他還是被驚到了。眼前的路隻隻,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


    她的性格活潑開朗,眼神中透著靈動與聰慧,與他之前想象中的那個神秘而又冷酷的形象截然不同。


    而且,她的美貌更是讓他眼前一亮,那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還有那一頭利落的波浪短發,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魅力。


    更讓他感到疑惑的是,大晚上的,她為什麽要穿得如此凹凸有致,還戴著一副皮手套?這讓他的腦海中不禁浮想聯翩,秦淮原來喜歡這樣的類型嗎?


    眼看著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越想越歪,路隻隻及時開了口。


    “把他給我吧。”路隻隻看著周遊背上的秦淮,目光半分挪不開,眼中滿是心疼與關切。


    “給你?!”周遊下意識地將背上的秦淮背得更緊了,臉上露出警惕的神情。


    他仔細打量著路隻隻,心中暗自思忖,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照灰鷺的說法,這女人絕對不簡單,“你至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吧,美女?”


    “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都是這一行的,誰還不清楚誰?”路隻隻挑著眉,嘴角微微上揚,笑出了聲。她在心裏暗自想著,秦淮還算是沒看錯人,這個叫周遊的小子,警惕性還挺高的。


    “小淮淮前女友,不過,不是都分開五年了?”周遊一邊說著,一邊一手拉著他的小電車,一手費力地支撐著背上的秦淮。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後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整個人累得氣喘籲籲。


    “哦,那是秦淮有新女友了?”路隻隻輕聲開口,那個前字讓她介意的心中一緊,又下意識地拉緊了手上的手套。


    鎮定過來笑著想伸手去接過秦淮,卻被周遊一個側身躲開了。


    “……”周遊瞪大眼睛,挑了挑眉,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路隻隻,“不是,美女,五年啊,五年誒。這五年的時間可不短,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兩人對視一會,最後是路隻隻先開了口。


    “行,那行……那你就先帶他回去,我回家。”路隻隻擺了擺手,看著眼前的畫麵,突然覺得也不急於一時了。她心想,就讓秦淮先跟著周遊回去吧,等他醒了,自然會來的,如果他不來,那麽她就去。


    畢竟,心動值又不是假的,秦淮這人可太死心眼了。


    “你回家?!”周遊看著麵前突然轉身離去的波浪短發美女,一臉的茫然與不解。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麽說走就走呢?


    “對,你跟他說,我回家等他。”路隻隻頭也不回地說道,那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周遊還想追上去問幾句,可那頭的路隻隻已經迅速地打了輛車,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是,你知道他家在哪你不早說!!!”周遊在原地氣得直跺腳,忍不住大聲怒吼。


    他覺得這個秦淮前女友真是太奇怪了,行事風格完全讓人捉摸不透,“秦淮前女友這麽有病嗎?!!”


    ……


    ……


    周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昏迷不醒的秦淮拖回了自己那狹小逼仄的出租屋。一進家門,他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累得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喘著粗氣。再看秦淮,此刻正毫無形象地癱在地上,嘴裏還不時嘟囔著含混不清的夢話。


    剛緩過神來,秦淮就開始又吐又喊,那嘔吐物的酸臭味瞬間彌漫了整個房間。


    周遊捏著鼻子,皺著眉頭,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一邊在心裏暗自叫苦不迭,早知道昨晚就該把秦淮扔給他那個奇怪的前女友。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剛廢了一個安全帽,現在又要洗衣服。


    折騰了大半夜,直到淩晨,秦淮才總算安靜下來,沉沉睡去。而周遊早已疲憊不堪,隨便找了個角落,和衣而臥。


    第二天一大早,陽光透過那破舊的窗簾縫隙,灑在屋內。


    周遊迷迷糊糊地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起昨晚的事,不禁歎了口氣。他看著仍在呼呼大睡的秦淮,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作為好心人幫他把昨晚喝醉吐髒的衣服洗了。


    就在周遊費力地搓洗著衣服時,秦淮在床上翻了個身,緩緩醒來。他隻覺得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打過,疼痛欲裂,宿醉的後勁讓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


    “醒了?”周遊聽到動靜,回頭瞥了一眼翻身的秦淮,隨口問道。


    “你怎麽在這?!”秦淮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瞬間坐起身來。他驚恐地環顧四周,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熟悉的家,眼神中滿是慌亂與警惕,下意識地緊緊抱住自己。


    “這裏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周遊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臉疑惑地看著秦淮,仿佛在看一個莫名其妙的怪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晾起洗淨的衣服。


    大概是宿醉和長期熬夜的雙重折磨,讓秦淮的腸胃極度不適。


    還沒等他理清思緒,一陣強烈的打嗝感襲來,他不由自主地開始不停打嗝。他捂著腦袋,努力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可腦袋裏一片混沌,怎麽也想不起來,隻能滿臉疑惑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你昨天晚上喝得爛醉,躺在那個花壇邊,像個死人一樣。”周遊轉過身,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幸好我路過,把你救了回來,不然你衣服褲子鞋子全得被扒沒了。哦,對了,你的手機和錢包無一幸免,全丟嘍~”周遊說得繪聲繪色,仿佛在講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秦淮聽著周遊的話,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努力地在腦海中拚湊著昨晚的記憶碎片,可依然覺得對不上來,什麽路過,胡了八扯。


    “沒想到啊,一個縱橫網絡的大神,在現實中遇到物理攻擊居然也是束手無策~”周遊看著秦淮那皺眉苦思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說得更起勁了,臉上還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安全這回事,防範意識再強……”秦淮頓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路隻隻的身影,心中一陣刺痛,後麵的話便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所以我們倆就二比二平了吧?!”周遊完全沒意識到秦淮的走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突然想起些什麽,又開口道,“對了,我昨晚見到個人。”


    “嗯。”秦淮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滑稽的睡衣,有些嫌棄地扯了扯衣角。


    “嗷,對,這是我的睡衣,記得一會把錢轉我。”周遊將衣服晾完,收了盆,又一屁股坐到床邊,眼睛緊緊盯著秦淮,“誒,你真就不好奇我昨晚見到了誰?”


    “誰?”秦淮抬眼看了眼周遊,隻覺得胸口悶得慌,壓了壓胸口,又忍不住打了個嗝,“我覺得昨晚那事絕對沒那麽簡單,我昨晚就喝了一杯酒,以我的酒量,那酒裏絕對是被人下藥了。”


    “下藥了?”周遊下意識地重複了一聲,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又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誒,不對,不是,你就真不好奇我昨晚見到了誰?”


    周遊的八卦之心憋了好久,他迫切地想把這個消息告訴秦淮,好看看他的反應。


    “誰?你倒是說啊?”秦淮被周遊這反複的追問弄得有些不耐煩,抬著頭,一臉不悅地看著站起身的周遊。


    “就是昨晚你念叨了八百遍名字的人啊。”周遊得意地抱起手臂,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故意賣了個關子。


    可當他低頭看到秦淮的臉色時,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隻見秦淮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原本就毫無血色的嘴唇此刻更是微微顫抖著。


    還沒等周遊反應過來,秦淮就像觸電一般,騰地從床上跳下來,一下子站到了他麵前。


    “不是……秦淮,你幹嘛,眼瞪這麽大,嚇死我了。”周遊被秦淮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誰?!”秦淮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沙啞,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緊緊抓住周遊的手臂。


    “你前女友啊,當年那個突然失蹤的技術大佬,南華計算機係一下子失蹤倆人……轟動一時啊~”周遊抱著手臂,感慨般地搖了搖頭,腦海中回想起昨晚見到路隻隻的場景。


    “你再說一遍?!誰!?”秦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驚喜,他的手抓得更緊了,仿佛生怕這隻是一場夢。


    “你前女友,路隻隻,長得挺好看的,就是人有點奇怪……她還說什麽,在家等你……”周遊抓了抓腦袋,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的秦淮像隻離弦的箭一樣,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誒,你就這樣去見人啊?!”周遊反應過來,急忙跑出門,衝著秦淮的背影大喊一聲。


    他低頭往走廊窗外一看,秦淮已經像一陣風似的下到了樓下,轉眼間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這麽急……”周遊嘖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感慨的神情,“沒看出來挺長情啊…”他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裏,心中暗自想著,這兩個人之間的故事,看來還遠遠沒有結束呢 。


    ……


    ……


    南華大街上,行人匆匆,誰也沒料到會有這樣一幕奇特的景象。


    一個穿著海綿寶寶睡衣的男人,毫無形象地在街道上狂奔。


    那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他身上,衣角隨著他的動作肆意擺動,上麵印著的海綿寶寶圖案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頭發更是淩亂不堪,像是被狂風肆虐過,幾縷發絲糊在滿是汗水的額頭上。


    眼神中卻滿是焦急與期待,仿佛前方有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等待著他。


    依舊熟悉的小區門口,一個卷發女人正蹲在路邊,背靠著一棵粗壯的樹幹,已然進入了夢鄉。


    她的卷發隨意地披散著,幾縷發絲被汗水黏在白皙的臉頰上,顯得有些狼狽。


    她身上穿著一件不知從哪翻出來的套裝,樣式有些誇張,卻被她穿出了一種別樣的摩登感。


    手上戴著的那副手套,在這炎熱的夏夜顯得格格不入。她的呼吸均勻而平緩,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夢中見到了思念已久的人。


    路隻隻在睡夢中聽到那急促的腳步聲,像被一道電流擊中,瞬間驚醒。


    她緩緩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中,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


    是秦淮,他的樣子有些滑稽,穿著那身幼稚的海綿寶寶睡衣,大口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可在路隻隻眼中,此刻的他卻無比珍貴。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看了看身上奇怪的衣服,心中暗自苦笑,自己穿得也夠奇怪,全是這些年堆積在快遞站王嫣送的衣服,隨手翻出來搭配在一起,配上這副手套,確實很奇怪。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了,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對方,眼中的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嘴角卻又忍不住上揚,又哭又笑。


    好一會,誰也沒敢上前一步,仿佛生怕這隻是一場美麗的夢,稍一靠近,就會破碎。


    最後,秦淮不自然地拽了拽身上那件滑稽的睡衣,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稍微得體一些。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因為激動和奔跑而變得有些沙啞:“咳,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晚,但你昨晚喝得爛醉。”路隻隻輕笑出聲,那笑容裏帶著一絲心疼,一絲調侃,“酒量變差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抬手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


    “沒有。”秦淮用力地搖搖頭,聲音有些哽咽,淚水再次模糊了他的雙眼。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昨晚還在夢中出現的人,此刻就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麵前,還和自己說說笑笑。


    “那人叫周遊嗎?人還挺不錯的。”路隻隻又繼續開口,說話的同時,下意識地握著拳,把右手悄悄地放在一側,藏了起來,她一點也不想讓秦淮看到自己殘缺的手。


    “嗯。”秦淮點點頭,抬手抹了抹眼角不聽話的淚,那隻手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輕聲開口,聲音裏滿是溫柔與期待:“回家嗎?”


    路隻隻怔愣一瞬,她真的沒想到,五年後再見麵,經曆了這麽多的分離與苦難,秦淮開口的第二句就是問她:回家嗎?沒有問她去哪了,沒有責備,沒有抱怨,隻是一句簡單而又溫暖的“回家嗎”,眼淚流的更凶,她好像,真的回家了……秦淮在的地方,的確是家。


    “嗯。”路隻隻破涕為笑,那笑容裏滿是幸福與安心,背著手輕輕點了點頭,下意識地跟在秦淮身後,像個小孩子一樣,輕輕踩他的影子。


    她的心裏暖暖的,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


    “隻隻。”秦淮回了下頭,目光溫柔瀲灩看著她,輕聲說道,“到我身邊來。”


    “好。”路隻隻點點頭,本要習慣地走在秦淮左手邊,可突然想起自己的右手,心中一緊,猶豫了一下,又換了一邊。


    她的這個小動作,被秦淮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心中湧起一絲疑惑,但此刻的喜悅讓他暫時無暇顧及。


    秦淮下意識地就要往左伸手,想去拉住路隻隻的手腕,可扭頭卻發現路隻隻居然意外地跑到了自己右手邊,還朝自己伸出了左手。


    他愣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就被理解和心疼所取代,他還是牽過了路隻隻的左手,隔著手套的柔軟,他緊緊地握著,仿佛生怕一鬆開,她就會再次消失。


    一直等到用密碼鎖開了門,秦淮正要回頭拉過路隻隻,問她為什麽大夏天一直戴著手套,就見路隻隻背著手,像隻好奇的小鹿一樣,一圈圈在屋裏看起來。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仔細打量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家,每一個角落都勾起了她無數的回憶。


    “這邊安保係統可是比五年前強多了,不然我昨天就進來了。”路隻隻甜甜笑著坐在沙發邊,眼神裏帶著一絲調皮。


    “你怎麽什麽都沒換啊?”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撫摸著沙發的扶手,仿佛在感受著過去的溫度。


    “你昨晚在小區門口睡了一夜?”秦淮皺了皺眉,眼中滿是心疼,心裏像被針紮了一樣。


    他再次看向路隻隻的手,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與關切,“為什麽一直戴手套?”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雙手套,第六感告訴他,絕對不對。


    “這是我今天的搭配啊~不好看嗎?”路隻隻抬起手臂轉了一圈,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飾內心的慌張,她的心跳得飛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秦淮卻沒有被她的話糊弄過去,他走近幾步,眼神堅定地看著路隻隻。


    伸手抓住路隻隻的右臂,聲音低沉而有力,“給我看看手,”那隻手抓得很緊,仿佛在向路隻隻宣告,他不會再讓她隱藏任何事情。


    “別,別破壞我今天為了見你精心搭配的look好吧?”路隻隻笑著退後幾步想要躲開,她的臉上不免露出一絲驚慌。


    可最後還是在沙發上被秦淮製住,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心中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秦淮要脫路隻隻手套的手再次被路隻隻死命攔住,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微微顫抖著。


    他顫了下眼皮,眼中閃過一絲痛苦與不安,抬手挑起路隻隻脖頸的項鏈,那是他親手做的那枚戒指,在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那麽,她幹嘛沒戴呢……秦淮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顫著手捏了下右手那隻手套的無名指,指尖觸碰到的,是空的,癟的……他的手像觸電般縮了回來,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一顆接著一顆,怎麽也停不下來。


    要摘手套的是他,可此刻,不敢脫手套的也是他,他害怕看到那隻殘缺的手,害怕知道路隻隻這些年到底經曆了什麽。


    “秦淮……”


    半晌,路隻隻伸手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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