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聽了許澤的話才反應過來,臉上的神情放鬆了些,放開箍著他的手。


    他看著許澤毫不猶豫的點了收款,沒忍住嘲諷地笑了一聲:“收錢收的真快,你還真是個財迷。”


    許澤把手機裝回口袋,放棄了抵抗,身體卻繃的緊緊得:“沒辦法,誰讓有人是散財童子呢,不要白不要,畢竟我都沒想到自己這麽值錢。”


    這是許澤的真心話,他確實沒想到自己這麽值錢,一年都攢不下來的錢,這散財童子隨便點頭就能轉個七八萬過來。


    就算是沈大少圖新鮮,也應該能跟他個兩三個月,除去日常開銷和必須的花銷,許澤覺得他應該也能存下個三四十萬。


    到時候他再去把這些錢存個死期,等林念長大了遇到合適的腎源,到時候就可以給林念做手術。


    這三個月,一定不可以惹怒沈清安,不然這筆錢就會飛了,如果這人要是一次性付清就好了,偏偏這個人還是個人精,一個月的錢還要分兩次給。


    該死的有錢人,越有錢越精明。


    “這會倒是老實了,怎麽不反抗了?”沈清安垂眼審視著許澤,被人按在這裏都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跟上午在醫院看到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這許澤對兒子是那樣一副溫柔的臉,麵對自己卻是這樣一副德行。


    不過無所謂,不就是看他這樣拽了吧唧的模樣才覺得帶勁麽,乖順了自己反而沒興趣呢。


    “拿到錢了,自然不反抗了,遵守合約是做人的根本。”許澤語氣裏淡淡地,聽著又低又啞。


    沈清安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這張嘴發出的動靜,全身又像燒著一般。


    “能不能讓我先把字簽了。”許澤感覺到沈清安臉上浮現出的變化。


    這小畜生大概是又上頭了,他可不想在自家小區門口被人摁在車裏這樣那樣的折騰。


    沈清安不情不願地起身,打開車兜拿出一支筆扔過去:“趕緊簽,簽完辦正事。”


    許澤筆尖頓了頓,看著他說了一句:“你有水嗎?我吃個藥。”


    他垂著腦袋劃拉兩下簽下自己的名字,順便瞥了一眼甲方的名字‘沈清安。’


    這麽優雅的名字也太不符合眼前這個男人了,應該叫沈小狗才是,不應該叫沈瘋狗。


    沈清安還傻傻的伸著胳膊在後排掏水,殊不知許澤已經在心裏罵了自己好幾句。


    “喝。”沈清安順手擰開遞過去。


    許澤接過水擰了一下,發現水杯擰開了,一臉地不悅:“你幹嘛擰開?”


    沈清安打量了許澤一番,一手把他脖子勾過來:“這位哥,又怎麽了?”


    “我喜歡自己擰水。”許澤看著沈清安說了一句。


    沈清安吻住許澤的唇:“老子喜歡給人擰水,你現在是我的人,不要總是挑釁我,我要是不高興了,錢在你工資裏扣。”


    許澤一聽要扣錢什麽毛病也沒有了,想咧出一個笑嘴唇又被咬著。


    “沈老板,你先鬆開我,我吃藥。”許澤的聲音從牙縫擠出來。


    沈清安氣不打一處來,按著他的腦袋用力親了一口才鬆開他:“嘖,事兒事兒的,煩不煩。”


    許澤轉過腦袋偷偷摸摸的擦了擦嘴,才從口袋裏掏出藥片扣下膠囊塞進嘴裏,灌了幾口水把藥順下去。


    “安全帶。”沈清安說完就鬆了手刹踩著油門開著車往酒店去。


    許澤係好安全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昨天晚上的記憶還在腦子裏揮之不去,今天又要去,也不知道今天這個沈瘋狗要怎麽折騰自己。


    想想這些許澤突然覺得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疼,還不如發燒呢,還不如去會所端盤子呢。


    不不不十五萬十五萬,手術費手術費,想到這些許澤突然又覺得什麽都能忍。


    一天之內發生了這麽多事情,許澤都有點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人生還隻是世事難料,這個沈清安到底是他生命中的貴人呢,雖然是以這種方式出現的,但是許澤依然打心裏感激他。


    雖然他是個風流又輕浮的資本家,可自己呢也不過是一個賣身求財的下等人。


    臭味相投罷了,許澤不要再端著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了,那東西在苦難麵前一文不值。


    它無法拯救你於苦海,隻能讓你心有不甘怨天怨地怨命運不公。


    許澤那個破小區離沈清安住的這家酒店還挺近的,開車開了十來分鍾就到了。


    沈清安車都停好了,副駕駛那個老男人還在發呆,一副靈魂離家出走的模樣。


    “喂!這位哥,您老人家這是元神歸位了?”沈清安大聲喊道。


    許澤一個激靈被他拉回思緒,憤怒地轉過頭看著他:“沈老板,你沒病吧,嚇死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被這死基佬嚇的許澤差點靈魂出走,他抬眼就看到門童看過來的眼神。


    哦這是到交易目的地了,難怪沈小瘋狗犬吠呢。


    許澤解開安全帶朝口袋裏拿出個口罩掛在臉上,打開車門下車。


    沈清安被他的神操作逗笑了,他下車把鑰匙扔給門童,往前走了兩步摟住許澤的脖子。


    “欸?許澤,你這玩意有必要戴嗎?”他扯了扯許澤的口罩。


    許澤斜了他一眼沒說話,重新把口罩戴好,沈清安也沒再理他,勾著他往前台走去。


    啪的一聲一張黑卡放在前台,前台笑的嘴角都快彎上天了,還順帶瞅了一眼許澤。


    許澤轉了個身正對著門口,人還沒站穩就被沈清安拉著往電梯方向走去。


    ‘這不是上次那個嗎?沈少轉性了啊?’剛剛的前台對另一個前台說。


    剛好被許澤聽見,他正納悶前台是怎麽認出自己的,沈清安開口道:“早說了,你這玩意戴著沒用。”


    “為什麽?”許澤一臉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捂得挺嚴實的,怎麽被認出來的。


    沈清安按開電梯把人推進去,扯下他的口罩把他抵在電梯角落裏:“你平時照鏡子嗎?”


    兩人身高差不多,離得這麽近隻能四眼相對,許澤點了點頭,偏開頭說:“照啊。”


    “你他媽歪脖子樹嗎?老扭頭幹什麽。”沈清安把他的腦袋轉回來:“你照鏡子,不知道自己眼角有一顆淚痣?”


    許澤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顆痣暴露了自己,他天天照鏡子都照習慣了,壓根沒把這顆痣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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