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知道你是來幹嘛的。”林森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沈清安皺著眉看著窗外白花花的雪景,“我知道。”


    “我可不想到時候去探監,或者給你上墳。”林森雙手扶著方向盤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你愛他你要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他為什麽會這樣對你。”


    沈清安看著一本正經的林森,忍不住揶揄了一句,“說的好像自己多有經驗似的,自己的事情還沒搞明白呢。”


    “得,我多管閑事,你自求多福。”林森不再說話了,沈清安說的對,自己的爛攤子還擺在眼前,哪還有功夫管別人的事情,勸別人的話一套一套的,輪到自己卻不是那麽回事。


    如今的他和許澤又有什麽區別呢,都是被人強行攥在手裏的獵物,想跑跑不掉,想麵對又心有不甘,誰又比誰好過呢,這世間最不能強求的就是感情,他不知道許澤喜不喜歡沈清安,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歡李淵。


    “去吧,我在車裏等你。”林森將車停在門口,朝院子裏抬了抬下巴,沈清安轉過頭看了看他,“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森歎了口氣糾正道,“是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他拍了拍沈清安,他看得出來沈清安現在有些緊張。


    想來是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起了一些效果,沈清安可能也怕自己等下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


    “嗯。”沈清安點了點頭下了車朝院子裏走去。


    沈清安一眼就看到了許澤的腳印,兩排腳印出一條筆直的線,規整地腳印在雪地裏踩出了一條長長的路。


    許澤是連走路都這麽端正的一個人。


    路的盡頭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他心尖微微一震,許澤住在地下室裏,他這些天的日子過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清苦。


    他順著許澤的腳印一步一步往地下室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覺得沉重無比每走一步他的心都在顫抖。


    這麽冷的天氣他住在地下室裏,那麽瘦弱的一個人住在這裏身體怎麽吃得消。


    他走到許澤房間門口的時候,許澤正彎著腰收拾東西,行李箱攤開放在地上。


    這個地下室比沈清安想象的還要陰冷,還散發著濃烈潮濕的黴味,房間裏的溫度比外麵還要冷。


    裏麵的人正背對著他收拾東西,全然不知道沈清安已經站在了門口。


    看著收拾東西準備再次落荒而逃的許澤,沈清安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壓著低沉地嗓音開口,“你還想跑?”


    冰冷又渾厚地聲音從身後傳來,許澤整個人瞬間僵住,弓起的背一動不動像是被釘在原地。


    沈清安抬腳朝著那個骨瘦如柴的脊背走去,他彎腰湊在許澤的耳邊冷聲道,“許澤,你想去哪?”幾個字說的又冷又沉。


    許澤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身後站著的是誰。


    他突然起身連著退了好幾步,瑟縮著肩膀看著沈清安,聲音發顫磕磕巴巴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他眼睛四處瞟好像是在尋找什麽可以跟沈清安對抗的東西。


    沈清安看著他笑出了聲,笑聲充斥在空蕩蕩的房間震出回響,像惡鬼發出來的聲音一般,“怎麽?你想找什麽?找刀還是什麽?”


    沈清安雙手插著口袋朝他走過去,將他整個人圈在狹窄的角落裏,許澤的頭皮都在發顫,他搖著頭嗬斥沈清安,“你不要過來,別過來!!!”最後三個字是喊出來的,撕心裂肺的聲音裏夾雜著憤怒和絕望。


    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到沈清安這張猙獰的臉,夢到小區裏那些嘲諷的眼神和刺耳的謾罵,還有林念捶打著他說不要爸爸,不喜歡爸爸,之前被壓在心裏的那些恥辱和痛苦好像都在那一夜破籠而出,他把這一切都歸於沈清安,沈清安就是他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


    他不再願意記起來沈清安是解救他與水火的人,不再願意記起來沈清安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出現幫助了他,隨著林冉的離開那些微不足道的感激好像早已煙消雲散,他做到了這一步卻還是沒能留住林冉一命,他對自己的賣身的行為嗤之以鼻,對沈清安的糾纏更是痛恨不已。


    這段日子想到沈清安就會痛苦,一邊在痛苦中想念他憎惡他,每當自己憎惡他的時候,沈清安對他的那些好就會浮現出來,可當他沉浸在想念中的時候,沈清安那張嫌惡的臉和那些辱罵又會把他的那些好覆蓋過去,他在這種複雜又痛苦的情緒中來回掙紮。


    他討厭沈清安,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不是沈清安他不會陷在這種痛苦又混亂的思緒中,他更不會跌入這巨大的漩渦和泥沼中。


    可這個人就這麽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他麵前,他心裏的那兩個聲音又在打架,一個憤怒咆哮著讓他滾,一個低聲哭泣求他別走,他被吵的頭痛欲裂,他不要深陷泥潭他不要走這一條艱難又讓人唾罵的路。


    “沈清安,我們之間隻是交易,你別再糾纏我了..”許澤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下,他把頭埋進臂彎裏。


    他此時,真的覺得很崩潰,為什麽沈清安要找來這裏,他都已經躲的這麽遠了,為了躲他連醫院都不敢帶林念去,為什麽還是被他找到了,為什麽這個人就不肯放過他。


    沈清安靜默了片刻,蹲下來看著他,聲音依舊冷冷的“我沈清安沒說結束,這場交易就不可能結束。”


    “你以為你跑了,我就找不到你了嗎?”沈清安嗤笑道,“你以為就你這點本事,能跑到哪裏去?”


    “我們的合同已經到期了。”許澤抬眼看著他,眼底浸滿殷紅,沈清安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看著自己,“這種合同不受法律保護。”他摩挲著許澤的嘴唇,滾了滾喉嚨印上一個吻,“你跑不掉的。”


    冰涼的吻觸碰到許澤發顫的唇,他用力推開沈清安,“你滾,你滾開,你這個惡心的人,你這個同性戀。”許澤叫囂著辱罵沈清安,刺耳的話從冰冷的唇裏脫口而出,他的心髒被自己說出的話刺的生疼,“你這個流氓,我不是同性戀,你能不能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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