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屋裏?”許澤轉過臉看著周姨,他剛剛整個人都鑽到櫃子裏翻了半天,這會頭發被蹭的亂七八糟,像剛從捉奸現場打完架跑出來的。


    周姨看到他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小許啊,你是不是太無聊了。”


    許澤尷尬地看著她,“哦,是挺無聊的。”他可不就是太無聊了才想著倒騰這八百年都不看一眼的東西。


    周姨看了他一眼,“去找朋友玩玩,前幾天那個朋友關係不是挺好的嗎?”


    “呃。”提起沈清安許澤更尷尬了,要是周姨知道倆人是什麽關係的話,估計都會立馬辭職吧。


    許澤把倒騰出來的東西重新放回去,給會所負責招兼職的人發了一條信息,問他會所今天要不要人。


    今天是周六,一般周六日會所都會比較忙,那邊很快給他回了消息說剛好要人,他這沮喪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他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了一套了幹淨的衣服,又去臥室跟林念聊了幾句,告別了周姨就出了門。


    今天許澤心的情不錯,難得對自己大方地打了個車來到了會所,剛換好服務生的衣服就看到了熟悉的臉。


    陳經理依然是一臉諂媚的笑容,“小許啊,好久不見啊。”


    “經理好久不見。”許澤客氣地打招呼,張經理歎了一口氣,“今天隻能去普通包廂了,vip包廂人暫時夠。”


    “沒事的經理。”許澤說,“其實能讓我來我就很高興了。”


    這句話是許澤的肺腑之言,他今天出來不是為了賺錢,隻是因為這幾天真的快憋瘋了,第一次體會到閑的發瘋是什麽滋味,第一次不是為了錢來會所兼職。


    “今天你負責三樓拐角的最後一個房間,326房,其實那個包間也跟vip包房差不多,你……”陳經理嘴巴張合還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完,“你想開點。”


    陳經理拍了拍許澤的肩膀,轉身朝前麵的包房走去,許澤看著他的背影,感覺才一個月沒見背影又滄桑了很多,他剛剛欲言又止的樣子是想說什麽。


    許澤已經提前守在了326的包房門口,沒過幾分鍾有個服務生領著一男一女走了過來,一男一女並沒有看到門口的許澤,一進包廂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看他們的熟悉程度應該是情侶。


    “你好,你跟我去領一下326客人的酒水。”一個年輕的服務生站在許澤的跟前,他看了一眼服務生的胸牌,是會所的全職工作人員,“好的。”許澤跟著服務生朝那邊走去。


    326包廂的客人點了三箱啤酒和幾瓶洋酒,這一個包廂不算小,是一個八到十人的包廂,點了這麽多酒應該是還有人來。


    許澤推著酒回到包廂的時候,包廂裏又多了三四個人,都是男的年齡看起來都差不多,約摸二十七八歲。


    那對情侶坐在中間,旁邊各坐了兩個男人,左邊一個寸頭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右邊一個戴眼鏡的一個大肚子的。


    “您好,酒要現在開嗎?”許澤詢問,那個寸頭點了點頭,“開吧,都打開。”


    戴眼鏡朝對麵那倆人勾了勾手,左邊的寸頭和黃毛傾身湊過來,許澤彎腰蹲在他們中間擺酒,幾人的腦袋剛好湊在自己跟前。


    “你們知道我剛剛碰見誰了嗎?”戴眼鏡的問,黃毛看了他一眼,“誰啊?”戴眼鏡的笑了笑,“你們猜?”


    中間坐著的男人不耐煩的推開湊在一起的腦袋,“幹嘛你們,就咱們幾個敞開說,鬼鬼祟祟幹什麽。”


    寸頭靠坐在椅背上看了眼鏡男一眼,“就是,要說趕緊的,別繞彎子,誰猜得到呢。”


    眼鏡男拿起桌上開好的啤酒灌了幾口,“沈,清,安,我碰見他了。”


    許澤心裏突然一怔,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幾人,幾人麵麵相覷的來回看著彼此。


    黃毛罵了一句,“我靠,不是吧,你看見沈清安了?”


    眼鏡男朝他抬了抬下巴嗤笑了一聲,“怎麽?你怕他啊?”


    “老子怕個屁。”黃毛把腳踩在茶幾上,眼鏡男斜睨著他,“你不怕他找你算賬?你當年可是往他杯子裏扔圖釘呢。”


    黃毛看了一圈幾人,無所謂地說,“得了吧,還不是你們慫恿的,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提這幹嘛呢。”


    寸頭眯著眼睛看著屏幕上的火災宣傳知識廣告,過了幾秒才開口,“不過咱們當年確實不應該那麽欺負他。”


    大肚子嘁了一聲,“馬後炮有什麽用。”他拿起啤酒喝了一口,“都被你們弄退學了。”


    幾人瞬間不樂意朝大肚子拳打腳踢的啐罵,“什麽叫被我們弄退學,我們最多算冷暴力他,又沒欺負他,他是因為美術係那個學才退學吧?”


    中間摟著女朋友的男人在沉默了許久後開口了,“那男人聽說是跟別人打賭才去勾引沈清安的,把人弄完了騙酒店了自己跑了,還錄音了好像,自己剪輯了一下發到了他們那些朋友群裏,結果就被學校的人瘋狂轉發,沈清安好像是在那之後才被人孤立欺負的吧。”


    寸頭點了點頭,“嗯,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那段錄音我們也聽了,好像就是那個學長說他沒經驗,問沈清安能不能上他什麽,沈清安同意了,後來聽說那個語音是惡意剪輯的。”


    眼鏡男歎了一口氣,“是啊,那時候他都已經退學了,不過那男的真惡心,真丟我們直男的臉,關鍵是那傻逼幹出那種事沒幾天就找女朋友了。”


    “唉,現在想想沈清安還是挺可憐的,我聽別人說退學以後差點抑鬱自殺了。”黃毛臉上滿是愧疚,“咱們那會還小,現在想想是真不該欺負人家,其實同性戀也沒錯。”


    許澤蹲在地上不知道是以什麽心情聽完這些話的,以至於他酒都開完人還在地上蹲著,眼前的幾個人聊的認真也沒有特別注意眼前這個臉色難看的服務生。


    眼鏡男點了一根煙,如釋重負地說,“你們也別愧疚了,我看他現在過得挺好的,穿的人模人樣的應該混的不錯,想來當年那些事也沒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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